“快起来,让我们的王看到,一定看了你们的脑袋!快起来跑几圈。”
被踢醒的匈奴人满脸的不情愿,畏畏缩缩的站起来被冷风一灌打个寒颤:“今天夜里那么冷,能不能呆在火堆旁睡一会儿?咱们天天守夜规矩都这样,野兽看到火堆就自然逃走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溜达的。”
“就你小子屁话多!让你走动走动你就赶快去,有说话的功夫也绕大半圈了,走完就回去睡你的觉,你不困老子还困的很呢。”百骑长掉过头踢醒火堆四圈的匈奴人。
草原上不同于平原地区,匈奴人没有闾里的高墙抵挡。每天晚上必须安排值夜的人,有点类似安营扎寨的夜间巡逻,纯粹是一种习惯和本能。
踢醒了守夜的匈奴人。百骑长正想转身回到毡帐里休息,无意间瞥见黑漆漆的草原上似乎有影子在晃动。
“咦?难道是我眼睛花了?”
百骑长睁大眼睛,走到毡帐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大地上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动静。
过了会儿,跑了两圈的匈奴人哆哆嗦嗦的回来,看见百骑长四处张望也好奇的打量四周。
“你不睡觉吗?”
“嗯,我这就回去。奇怪了,我刚才明明看到有影子在晃动,难道我眼花了?”
百骑长默默脑袋一脸问号的走回营帐。守夜的匈奴人很自然的闭上眼睛,只听到扑通一响似乎是某种沉重的跌倒声。
打盹的匈奴人惊醒了,惊愕的发现百骑长的后背上插着一支羽箭,缺乏睡眠的大脑突然卡壳迟钝。他们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难道敌袭?
几个发呆的守夜匈奴人还没回过神,接着射来的的利箭直接射中他们的脑袋,强力的箭矢瞬间把脑袋射穿,红黄相间的污血喷洒而出。
噗哧!
十几个守夜匈奴人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捂着胸口中箭的地方苟延残喘几息,脑袋一歪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
黑漆漆的草原上,忽然冒出几十道黑影,每个人手持弓矢腰胯利刃。顶盔掼甲全副武装,若不是身上的铠甲颜色不同于汉军的赤红。一定会以为自己是汉军出动。
与此同时,几十道身影同时出现在另外几个篝火旁,没有死去的守夜者被一一补刀,浓郁的血腥气悄然散开。
“准备就绪,举火为号!”
数百名黑衣人手举火把按规律晃动,很快黑夜与地平线的尽头出现星星点点的火把晃动着。
轰隆隆!
地动山摇的声音震醒了正在熟睡的匈奴小王,推开依偎在身旁的漂亮女人,这个名裨小王立刻被震惊了。
骑兵,那是数不清的骑兵。
他们举着火把,骑着健壮的战马,挥舞着雪亮的长刀,像一个个骄傲的勇士炫耀着威风。
长刀切开厚重的毡帐,刺破了男人的胸膛,然后砍下他们的脑袋。
在老人和儿童惊恐的尖叫声中,凶猛的敌人闯入匈奴人的家园,锋利的屠刀沾染鲜血,那是他们父亲的,丈夫的,儿子的鲜血,下一刻也将沾染他们自己的鲜血。
“敌袭!能动的拿起武器跟我杀出去!”
愤怒的裨小王几欲抓狂,那是他们家族辛苦多少代人积攒下来的血本,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就要完蛋了。
他来不及继续咆哮,甚至来不及散发怒火,迎面而来的箭矢差点夺走他的性命。
抬起头,分明看到晦暗的火光中,一名健壮的青年黑甲人手持长弓,嘴角挂着冷酷残忍的笑容。
他们是谁?
他们来自哪里?
为什么要对付我?
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裨小王很慌张很惧怕,那一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殷虹的血渍顺着额头缓缓流淌下来,流到他的嘴角让啊品尝到久违的血腥味。
他可以确信,那一箭可以瞬间夺走他的性命,那名骑士故意留他性命,难道是在戏耍他?
就像猫捉老鼠的游戏,草原上的勇士都很熟悉。
每个匈奴人很喜欢的游戏,当他们追捕逃跑的汉人俘虏就会用到。
匈奴人都会骑着马手持套索缓缓的跟在后面,一点点引逗逃跑者陷入绝望,直到逃跑的汉人俘虏在紧张和畏惧中体力耗尽,然后套住他们的脑袋或双手,拖拽在马后缓缓拉回部落,如果想弄死俘虏会选择活活拖死。
裨小王转身就跑,连忙呼唤亲信勇士,他需要用这些勇敢的心腹替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哪怕只是穿上衣服骑上马逃走的时间。
“大王您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裨小王毫不犹豫的踹翻抱住大腿的女人,到这个节骨眼上再去管女人兼职不要命了,披上皮袄向外瞄去,看到那名黑甲骑士已经不见了,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拿起一把匕首丢给面前的女人。
“它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出去找匹马往北方逃吧!会有部落愿意收留你,前提是你舍得张开腿忍耐。”
年轻的女子流下泪水:“大王,可我是您的女人啊!您不能这样对待我。”
“你们汉人真是烦,婆婆妈妈说什么废话,这把匕首是你最后的选择机会,如果你拒绝就把它交给我,我会用它要了你的命!”
年轻女子怕了,她本就不爱这个粗鲁的野蛮人,匈奴的野蛮人身上充满了腥膻气,可是为了活下去她必须低下头,学会忍耐各种痛苦和煎熬,这个部落里还有她的姐妹,以及和她一样素不相识的可怜少女,她是最漂亮的一个,所以她负责陪着裨小王睡觉。
人马嘶鸣,天崩地裂。
凶狠的黑甲骑士闯入帐中,把试图反抗的匈奴男子劈成两半,毡帐里年轻的匈奴妇人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在一眨眼间身体四分五裂。
几岁大的匈奴小儿嗷嗷嚎哭,那黑甲骑士竟然倒提着猛地往地上一掼,竟然生生给摔死了。
“我的孩儿!”
匈奴妇人似乎发了疯似的冲过来,被黑甲骑士一记铁掌打的噤声,捂着通红的脸蛋眼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黑甲人挑匈奴女子的衣襟,露出女子丰满的身躯轻轻捏了一把,眼睛里骤然爆发着狼性的光芒。
“失力兀!再让我看到你杀死孩子,我取了你的狗命!”
手持长弓的黑甲骑士走进来,看到身首两半的残尸和孩子的尸体怒哼道:“你身上的野蛮气还没洗掉,忘记首领的交代了吗?”
“嘿嘿,我怎么会忘记,给我点时间,我这就走。”
持弓的黑甲骑士冷笑一声狗改不了吃屎,这个野蛮而又卑贱的鲜卑人满脑子想着就是杀人和抢女人,汉人最瞧不起草原上的野蛮人,匈奴人已经被鄙视的抬不起头,更愚蠢的鲜卑人和乌桓人连被蔑视的资格都没有。
走出营帐,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急促的哼叫,那个鲜卑疯子喜欢虐待女俘虏,每次被他玩弄的女子都会留下满身青紫伤痕,毡帐里那个匈奴女子也逃不过虐待。
类似的场景同时发生在各个角落,两千多人的中型部落一夜之间死掉五百多名男子,剩下的老弱妇孺就是待宰羔羊。
“杀光所有的男人,身高超过车轮的男子全部都的死!杀光他们,我们不需要成年男子做俘虏!”
强壮如黑铁塔的黑甲将领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任由鲜卑与乌桓的头目指挥人手残杀匈奴人,他们恨极了匈奴人,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留下女人,牛羊和财宝,所有幼儿抓起来放好,幼儿细皮嫩肉的最好不过!老人也不要留下,我们不要累赘!”
“哈哈哈,我非常喜欢他们!”
黑铁塔眉头紧皱,他很厌恶野蛮的鲜卑人,最受不了鲜卑部分部落至今仍保留的同类相食的恐怖习俗。
活生生的人,互相残杀,同类相食。
汉家已经几千年来没听说过那么恐怖的故事,童话里只有魔怪和猛兽才会取人性命,这群野蛮人就做的出这样恐怖的行为。
自从东胡败退到山林里变化为乌桓和鲜卑,缺衣少食的鲜卑人无法养活败退的众多人口,最初几年在北方山林零下30度的严寒里没有食物,先抛弃老人和孩子,后来开始抛弃弱小的男人,最后要抛弃女人的时候,有的人不干了,于是互相残杀开始了。
在杀戮中逐渐变的残忍无情,那群鲜卑人孕育出许多心里扭曲的疯子,他们就喜欢挑选同类为食。
黑铁塔虎目圆睁:“住口!你再敢说一句恶心话,我就把你先给剁了喂狼!”(未完待续。。)
第183章 草原惊变(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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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头目似乎很畏惧他,刚才疯狂的声音顿时消失,最上等的汉人骑兵个个装备精良战力强大,他们主要负责正面战斗和背后偷袭,鲜卑人和乌桓人只是次等的仆从军,他们则只负责干管理俘虏搜查战利品等等脏活累活。
裨小王换上普通牧民的衣裳,骑上骏马伏下身躯拼命往外闯,没跑出几步看到黑色的马群拦住去路,黑压压的骑士不下七八十人。
混在十几人的队伍里不敢停留,拍马掉头就往南方逃窜,被迎面杀来的几十骑又拦住,复往东逃,继续被拦住。
他害怕了。
这是一张看不见的罗网,自己则是网中的鸟。
“嗖”的一声,裨小王只觉得头皮发凉,毡帽不知不觉间被射落,只见不远处一骑黑甲弓将缓缓杀来,看那人的姿态和动作,分明是前番险些杀死他的黑甲弓将。
他不敢停留,打马掉头直奔北边走,黑色的夺魂之矢突然袭来,负责掩护的心腹勇士一个个倒下,他不敢回头只有拼命往外的逃。
噗嗤!
裨小王重重的摔下马,捂住腰间的伤口一抹湿湿的。
黑夜中暗红色的血渍浸透了他的掌纹,那是他流出来的的血。
黑甲弓将骑着马缓缓停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即将死去的匈奴头人。
“饶了我!我愿意给你们一切,我不想死!”
火光围过来。数百骑黑甲围了个不透风,黑甲军的首领像个黑铁塔似的壮汉一挥手:“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人群散,涌来一名白衣女子。
晦暗的火光中依稀可见她的罕有绝色。女子手中握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呆呆的看着垂死的男人。
就在半个时辰前,那个男人还搂着她稚嫩的肩膀酣睡,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接纳的男人。
浑厚声音如猛虎咆哮:“你恨他吗?”
“恨不恨?”
裨小王又惊又怒:“汉人!你们是汉人!你们疯了!竟然挑衅我大匈奴!”
“回答我,你恨不恨他?”
“就在刚才,你的妹妹自杀了,她临死前说自己没有脸再活下去。她要你带着她的骸骨回乡,葬在父母坟茔旁常伴左右,回答我!你恨不恨他!”
白衣女子身体一颤。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点头,她知道,妹妹早已心存死志,早在被掳掠来受尽凌辱的时候。妹妹就想着要死。只是顾念着野蛮人的凶残,自己死掉会连累姐姐,一直屈辱的活着,直到黑甲骑士突然出现。
她恨这个草原上的野蛮人,她恨这个人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屈辱,她的父母死在这个男人的屠刀下,兄弟被活活烧死,只有她和她的妹妹得以幸免。但是她并不感到庆幸,来到这里承受的是无尽的屈辱。现在她的妹妹死了,她不在犹豫了。
环顾左右一张张属于汉人或属于异族的脸颊,那是她的同胞,背后来自大汉帝国的力量,她忽然感觉到一丝丝温暖,仿佛回到了雁门郡,她的家乡。
“恨他,就亲手杀死他!”
“用你手中的匕首,了结他!”
“握紧匕首,不用太紧张,瞄准胸口扎进去!”
白衣女子紧紧攥着匕首慢慢冲出来,锋利的匕首散发着点点寒光,这把匕首想必也是来自掳掠汉地的战利品,她恨极了草原上的强盗,家破人亡的仇恨她永远不能忘记。
裨小王惊怒道:“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男人,你疯了吗!”
噗嗤!
心头的热血迸射而出,染红了洁白的衣裳,这是她最喜爱的一件衣裳,裙角点缀着白色的小花,那是她母亲用针线活点灯熬油赶工做出来的,她恨的牙齿快咬碎了。
家贫尚有慈母爱,毁家之仇深似海。
“你……你!”裨小王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嘶鸣,一只手死死攥住女子的衣裳,挣扎几下不动了。
黑夜将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营地旁驱赶猛兽的零星篝火渐渐熄灭,一堆堆新生的火焰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的香气。
黑家弓将冷漠的扫过匈奴俘虏,撕下一只烤羊腿递给白衣女子:“不想死就吃把它吃下去。”
“我想死……”
“你不复仇了?”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露出凄凉的笑容:“我的大仇得报了。”
“没有,还不够,远远不够!”黑甲弓将转过头指着大快朵颐的鲜卑人和乌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