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我明白,这些事谁都不希望发生。”陈休渊理解的笑了笑,不是做戏。
其实,陈休渊对王副队一直是都很感激的,不管是让他穿制服,还是腰上挨了一枪。不是说反话,是真的如此。
毕竟,如果不是这一枪,陈休渊不认为自己会意识到,天道正在敲打他——虽然现在天谴这件事依旧是陈休渊自己的猜测,而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而这次虽然挨了枪子,但怎么说还没到没命的程度。
而且,陈休渊觉得他自己大约是弄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被敲了。
他杀人的时候,从来没挨过罚,修理那些主动攻击他的小杂鬼的时候,也从来没挨过罚。而如果他受伤的这两次,都算是挨罚的话,那么这两次的共同点是:一,两次的“鬼”都很强,也很特别,骷髅这个已经确定是魔了,而那个女鬼当时也是聪明得异常;二,这两次,一次是为了救人,一次是任务,但实际上他都是免费的,碟仙那次他和还不熟悉的赵恣文有利益交换,老太太那次,则应该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三还没想好,或许哪天他还能想起来,不过目前,有这两条。但这也已经足够了,这看起来,像是天道不喜欢他做白工,不对,应该是不喜欢他在宰“自己魔”的时候做白工。但如果是对待人呢?他貌似经常一时兴起做白工的,比如让某人成了X无能,不过那会不会被算成是报恩了?而且也没出人命……
陈休渊在庆幸的同时,也开始头疼,尤其是在下一次任务的问题上,上面分派下来的任务,当然是不能要收益的,因为穿上军装的那一天,这些事情,就是他的义务了。那要怎么保命呢?要怎么,既能完成任务,又不杀魔呢?
陈休渊忽然异常开心的笑了起来,当然,是看着赵恣文的,不过他的话却是对王副队说的:“副队,我很高兴能够在三科工作,如果可能,我愿意在三科干一辈子。这次只是意外受伤而已,我也明白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有思想准备。”
王副队没有异能,不过他明白,一开始陈休渊心里还是有点……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心思的,但刚才那一笑,他确实想开了,而且玄机还在这位赵太子身上……不过王副队不管心那具体是什么玄机,他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好了。
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王副队也就开始讲述那位邪修的事情,一路追查下来,老神仙竟然发现自己认识这位邪修。不过当然邪修还是个青年,他姓赵名素,很简单,还有些女气的一个名字,但从年轻时就是极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偏巧他又赶上了一个无法无天,人命贱如草的年月……
赵素那个时候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而寻常人对他来不过是如蝼蚁一般。和平年代这种人都是个大祸害了,更何况那个时候,即便是普通人里,但凡有些权有些钱的,有和赵素有着相同看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人请来赵素,给他想要的一切,就为了让他杀掉他们的敌人。不过那个年月,强者也是如林的,好比老神仙见到的两个天魔,就都是出自那个时候——乱世有妖孽,乱世有豪杰。
赵素要杀别人,自然也有别人能反过来杀赵素。结果就是赵素踢到了铁板,被当时的一位前辈一通教训——老神仙那时候还是只能旁观的小辈。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此死了,谁知道他却活得好好的,且看来是一直作恶至今。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过往,更重要的是如今关于赵素的消息——是坏消息,赵素跑了,在和陈休渊正面冲突,失去三条犬奴与一个鬼童的当天,他便直接跑到倭国去了。不过,他们找到了赵素最重要的一处据点,那是在某地郊区的某个看起来毫无特别的旧式大院,院子里的后边有一片桃林,但是挖开桃树下边的土地……
那可真是一片“肥”地!
“那么,这个赵素为什么要杀BOSS?另外,BOSS的头发和照片怎么跑到了那位随波大师的家里?”
“这就是几件事碰一块了,小陈你还记得曾经去救下了玄慈吗?”
“玄慈?”陈休渊看向赵恣文,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了。
“你那次去救眼镜和洛神棍,当时和他们在一起的,不是还有一个小道童吗?”
“哦,想起来了。”陈休渊恍然的点点头。
当然,重要的不是小道童,重要的是当时那件事,还有女鬼杀掉的人。不是指眼镜的妈,而是倒霉给眼镜妈陪葬的人——当时眼镜妈请来的一个贼眉鼠眼的修士,别看这个修士长得不怎么样,他却是赵素唯一的一个孙子!
这也是做缺的事做多了,赵素的儿子女儿都早早的死了,而且都是死于非命,只有一个孙子。赵素都不敢教他太强的法术,小心翼翼的总算是把人养大了。刚放出去让他“玩”没两年,忽然他就这么没了性命!?
赵素当然要报仇了!他先找到的是眼镜。
眼镜一辈子都被自己的妈管教着,而那个女鬼则是他的挚爱,结果这两个女人都在他的眼前,眼睁睁的让赵恣文和陈休渊合伙杀掉了——别管事实如何,眼镜自己就是这么理解的。因为他不能接受,他的母亲杀了他最爱的女人,而他最爱的女人又反过来杀掉他的母亲的事实。
于是这所有的罪过,就都推到陈休渊和赵恣文身上了,他坚信这些是事实。
赵素一来问,甚至不需要什么威吓,眼镜立刻就把事实双手奉上了——修士辨认对错真假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比如,说话的人是一个精神病的时候……当你听他说太阳是方的,乌鸦是白的,你会发现他说的都是真话!
结果赵素就知道了,杀了他儿子的是天渡鼎鼎大名的赵太子,至于陈休渊,是一个赵太子养来逗趣的漂亮小修士。然后……然后他就去复仇了,再然后,他原本以为赵恣文这个猎物唾手可得,能够让他好好“料理”一翻,以报杀孙之仇,泄心头只恨!但是,他没发现站在这个猎物背后的不是可以随吃随杀的小白兔,而是一头史前巨兽~
而突然蹦出来的这头巨兽,反而把他一通蹂躏……
至于随波大师手里的那盒子东西,却是他从自己的一个弟子手里发现的。他斥责弟子不该心术不正,就把这些东西抢来了,却没想到第二天就遭了毒手。这个弟子他们也已经追查到了,原来这人是一脚踏两船,他同样也是赵素的徒孙辈。
赵素命令了几个徒孙分别去寻赵恣文身上的“零碎”,至于他们是怎么寻到的……谁让赵恣文家里正装修呢?
到如今,除了赵素以及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相关人员,该处理的已经都处理了。
“……”陈休渊有那么点失望,他原以为要折腾赵素,怎么说也会叫上他一块的。
66、066天魔的路(下) 。。。
“怎么;不开心?”送王副队离开;赵恣文回来就看见陈休渊躺在病床上;嘴唇抿成一条线;怎么说两个人都决定要过一辈子了,赵恣文当然知道陈休渊不高兴的时候是什么表现。
“我一直以为;到了对付赵素的时候,他们会叫我一块去的。”
“别赌气;这件事叫你确实不合适。”
“为什么?”
“第一,这是大规模行动,和邪修打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修士参与,你跑去吓人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第二,你还是个新丁,并且是个没受过任何训练的新丁,你知道怎么和其他人配合作战吗?”
“不会。”陈休渊这点也承认。
“那么第三,我猜,行动的时候就在这两天,可是这两天,你在干啥呢?”
“……躺在病床上……”
“明白了?”
“明白了。”陈休渊明白了,但是也更郁闷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里原因——他能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因为那些说话的人并不是他在意的人……
而三科,虽然还只是一个概念,但已经让他在意了。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敌超人,能为三科做很多事,他以为应该是“非我不可”。然而,第一次任务他就躺倒了,还要国家掏医药费。而没有他,别人做得依旧很好。陈休渊的自尊心,真的有些被打击到了。
“别像个缺少阳光雨露的喇叭花似的。”赵恣文坐在了床边上,摸着陈休渊的脸。
“这解释是什么意思?”
“简单两个字——蔫了。”
陈休渊忍不住笑出了声来:“BOSS,安慰安慰我吧。”
“我现在难道不是在安慰你?”
“亲亲我。”
“你多大了……”赵恣文感叹着,但动了动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低头吻上了陈休渊的唇,“满意了?”
“暂时,BOSS你朝上做一点,我想躺在你的大腿上。”
“拿你没法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赵恣文当然是贡献出了自己的腿。
安安稳稳的躺好,陈休渊从下而上的看着赵恣文,忽然说:“BOSS……我好像受天谴了。”
“什么!”赵恣文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陈休渊的脑袋还在他大腿上,八成他就要真的跳起来了。天谴也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了,而每次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伴随着的结果都是异常惨烈的非死即伤,非死……
“小陈,你这真的是天谴?不过你这不是生病啊?”
“天谴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怪病而死只是最简单,也最激烈的一种。关于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到底是不是天谴,我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不过,BOSS你应该能和我一块想想。”于是陈休渊就把自己的总结和猜测全都和盘托出,“而且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上次和老神仙见面,听他的意思,我应该是修士的天敌,专门吃修士的老虎。那么我不去吃修士,反而去和同类作对,确实应该遭天谴。”
“小陈,我也拿不准你这个到底是不是,你从三科退下来吧……”陈休渊是个野路子,那么赵恣文就是个大外行,他可不敢断定陈休渊这个到底是,还是不是。不过他同样觉得是宁可信其有,最好的选择是避开危险。
“BOSS,你还记得咱们俩说的带练吗?我在想,如果是你动手,那么是不是我就不会遭天谴了?”
“这也不能确定吧?这种情况,也有可能被算成你是在帮我做白工。”
“那我要点报酬?”
“嗯?也好,但也不能太便宜了,钱太少可能依然……怎么?”赵恣文正算计着多少钱正合适——他把钱给陈休渊却是半点心疼或者犹豫都没有,感觉就像是左手给了右手——陈休渊却拽了他两下。
“BOSS,谁说要钱了?”陈休渊对着赵恣文,露出了一个既纯洁又天真的笑脸~
“……”赵恣文眉毛挑了一下,猛地用双手分别捏住了陈休渊的脸颊,然后向两边拉扯,看样子是不把陈休渊整容成大嘴巴的青蛙王子不罢休!
陈休渊呜呜咦咦的痛叫了半天,赵恣文才终于放手,陈秀玉摸着自己的脸,感觉真的肥了一圈,被捏的地方火辣辣的痛:“BOSS,你手真重。”
“变包子脸了,我喜欢。”可接下来,他又无奈的叹了一声,“你真的是修士的天敌,你是我的天敌才对。另外,我答应了,就用那个做报酬吧。”
“BOSS~~~”陈休渊猛地起身,作势就要朝赵恣文身上扑。
“去!伤还没好呢,别瞎折腾。”赵恣文嘴上说的凶狠,但却小心的接住了陈休渊,免得他把自己磕着碰着了。
“BOSS,还有一件事。”陈休渊躺在赵恣文的胸口上说。
“不许得寸进尺。”赵恣文的声音阴沉沉的。
“不是那方面的。BOSS,我只是想学点打架的功夫。”
“等你病好了,我和你去买玉吧?至于学功夫……这件事该问大侠。”买玉这件事听起来和陈休渊的要求无关,然而赵恣文听到陈休渊要学功夫,他最先想到的是陈休渊把护身的东西都给了他,所以一些时候才必须亲自己作战。他学功夫是好的,但是护身的东西也更要准备。
而在赵恣文和陈休渊谈到大侠的同时,正在和一个武警老友喝酒的大侠,也想到了他们。原因自然是这位一边喝酒,一边哭得鼻涕眼泪到处都是的老友,不过他并不是想让陈休渊来除魔灭鬼,而是想让他来治病,或者至少介绍一个靠谱的治病的修士——大侠所知道的天渡治病能力强的,也只有一个随波大师,可是他还死了。
而大侠的这位老友,别看哭得模样难看。可却是个实打实的铁血汉子,他的肩章和奖章真正的是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大侠都对他敬佩不已。一米九的个头,身材矫健,脸长的虽然没有陈休渊那么丧心病狂,但也是个阳刚威武的帅哥。可他现在这模样,只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