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蓝洛还在叽叽呱呱,展翼极度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不去准备?说那么多话不累的么?”
蓝洛张了半天嘴,但无奈一个巴掌拍不响,展翼根本不理他。
蓝洛被身后跟上来的凯拍了一下肩膀,“别闹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最后,气氛地一甩手,蓝洛转身愤愤地走了。
白羽左右看了看,跟上展翼,到门口看热闹。
没一会儿,就见楼顶出现了很多人,似乎都在安装什么东西。白羽摸着下巴,左右观察,最后问展翼,“这个方法好,对抗议者准备全部消灭么?”
展翼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这时,穆萨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翼翼,你要的东西。”
展翼伸手拿了,问凯,“人呢?”
“准备好了。”
没一会儿,就见从后边押送上来了一个人,全身绑紧锁链,面目有些狰狞,不过个子很小,双眼赤红。
白羽很纳闷地看着那人走出来。
“展翼”那被五花大绑的小个子突然兴奋了起来,虽然被凯拽着,但还是伸长了脖子想尽量离展翼近一点,“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好寂寞!”
展翼看了他一眼,“最近怎么样?”
“还行了,最近伙食不是很好,所以我前两天又吃了个人,刑期又加了两百年。”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四周围。
有几个正好路过的文职人员像是见了鬼一样慌不择路就逃。
白羽好奇地问展翼,“他是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展翼伸手拽过他,对方似乎很享受跟他近距离站在一起的感觉,望见外边那么多人,有些好笑,“这是什么情况?”
“我需要你帮个忙。”展翼道,“反正你怎么减刑都不可能放出来,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有!”对方兴奋,“给我一件你的风衣。”
展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宰了你用风衣给你陪葬怎么样?”
“呀,还是那么没幽默感。”对方摇了摇头,眯起眼,“我想换间大一点的牢房!然后给我找个厨子做一个月好吃的给我!”
展翼点了点头。
那人开心了,眯起那双通红的双眼,“你想我干什么呢?”
展翼伸手一拽他,“躺着别动就行了。”
“哗……”那人配合地张大了嘴,“难道我梦想要成真了?”
展翼拽着他快步走到了外边,打开安全中心大门的一刹那,突然所有人都安静了。
倒不是展翼走出去有气势,而是四周围的楼群窗户组成了完整的屏幕,应该是刚才楼顶上那些人装的机器造成的吧。
白羽往外走了一步,认真看,就见所有的画面都是极度血腥的尸体照。
“喔,一开始就那么重口味?”白羽很感兴趣地看着。
展翼提着那个小个子上了安全中心门口的一根旗杆,将那小个子挂在了旗杆的钩子上,展翼站立在旗杆上,单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袖珍的扬声器。
很快,下边人的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
展翼将扬声器夹在衣领子上,开口,“现在都闭嘴听我说。”
“我凭什么……”下边有一人刚刚开口,展翼看了他一眼,“就凭安全中心四周围布置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摄像头,你们每个人都会被拍下来,每个人的家人都会被调查,每个人都有可能被灭口。”
下边一阵哗然。
展翼指了指楼顶,“楼上那群丑陋的血族高层说的,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多卑鄙多下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吓……真有翼翼的风格。”白羽赞叹。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的蓝洛扶着额头,“竟然找他出去沟通,还不如弄几个谈判专家。”
“你威胁我们?“
“那你受不受呢?”展翼似乎有些不耐烦,“我也是完成工作,十分钟我说完你们继续闹,不让我说完我最多拿不到工资,你们就都要死,衡量一下觉得合算就闭嘴。”
……
下边人面面相觑,倒是都安静了下来。
展翼拿出一个遥控器,看了看四周的屏幕,“那么我们开始,像这样的照片总共有十八万张,你们要一张张看的话差不多要十天半个月时间。这些血腥照片是去年一年里,死于赤魉手里的受害者的照片,当然了,没十八万那么多,两三万左右了,毕竟还有一半被毁尸灭迹了,没找到尸骸,还有两倍左右的受害者没找到,估计被隐藏的赤魉关着受苦呢。”
大概是展翼用太过平静的话语说出了这些话,众人看着照片,都有些作呕的感觉。
“两分钟了,还有八分钟,做个试验给你们看看。”展翼从风衣袋里拿出了刚才穆萨给他的东西,道,“这一管东西是新研制的药物,叫赤酸”。
展翼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子和针管,“研究中心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研制彻底治疗BN病症的药物,不过这个是初步试验品,没完善,前几天实验室遭劫,被抢走了几罐子。”
众人窃窃私语,有些聪明的就已经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药物目前还不能彻底治疗赤魉的病症,但能让赤魉的血检结果呈阴性,因为怕引起不良反应,所以一直没有公开过,这是血族要求的,你们也知道他们很卑鄙。”
展翼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白羽悠悠地回头看了看扶着额头的蓝洛,“翼翼真是很讨厌血族啊,不放过一切骂他们的机会。”
蓝洛叹气。
“还有五分钟,长话短说,这个男人叫奥图斯鲁,光听名字你们可能没印象,但是外号,月夜食人者,听过没?”
众人一听到这个外号,即可骚动了起来。
展翼又按了一下遥控,“这些是被他残害过的人的照片,他会吃光肉身,留下头骨,你们猜他一年吃几个?”
此时,旗杆下汹涌的人群已经不再气势汹汹了,相反,各个作呕的状态。
“这是赤酸。”展翼将针筒的盖子拔掉,针扎入被挂在半空中的奥图斯鲁的胳膊……没一会儿,一管针注射完毕。
“现在,等六十秒钟。”展翼看了看时间,拿起遥控器,“不如再给你们几组照片看看?赤魉害人的方法通常五花八门,这些照片血肉模糊非常精彩。”
众人嫌弃地看着展翼手里的遥控器。
“一分钟到了。”展翼拿出一个监控中心用来做血检的简易装置,取了一些奥图斯鲁的血样,将检测结果放到空中,就有摄像镜头取景后放大上边的数值。
“看到没?呈阴性。”
众人面面相觑。
展翼一摊手,“按照你们的理论,我是不是应该马上放了他?”
众人面面相觑。
“像他这样的,安乐之门里面关着的不算,光普通监牢里面就有上万个,排除第七区,全球有几十万,你们确定要都放出来?我反正没意见,到时候死的也不是我。”
台下众人已经开始有一些异样的骚动,刚才完全不同的两个阵营,气势似乎产生了对调。
“而至于血族。”展翼将所有道具都收起来,然后把挂在半空中的奥图斯鲁解下来往旁边一丢。
凯过去伸手接住,将人递给了看守,送回牢里,按照他的意思,给他改善伙食和换大一些的牢房。
白羽好奇地问穆萨,“你们研制出药了?”
穆萨捂着嘴,“大王,翼翼耍诈呢,那支是营养剂,检查装置是做过手脚的。”
白羽挑眉——这样也行啊?看不出呆呆的展翼那么滑头。
“我也很讨厌血族。”展翼双手插兜站在旗杆上,“我鼓励你们杀光他们,加油。”说完,跳下了旗杆,回安全中心了。
由于新闻媒体太多,整个过程都被直播了出去,那些血腥的图片比起之前律师的几句说辞来,威力实在大了不是一点两点。
骚乱就这么散了,连BN携带者,都觉得可能是某种阴谋,而且听说安全中心一直在研制解药,他们还挺欣慰的,似乎有了些新的希望。
声势顿时被压制了下去,再加上墙上屏幕各种图片还在一幅一幅地翻过,令人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压迫感和不舒适的厌恶感。很快,安全中心前边的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血族控制的传媒开始反复不停地播报赤酸被盗的消息,令很多人的情绪从同情愤怒转换到了怀疑和不信任。有很多人打投诉电话去警局,坚决表示不可以取消BN检测的机制。
电视机前。
外婆端着一杯红茶看完直播的节目,摇了摇头。
负责保护她的鳞似乎有些不解,就问她,“展翼处理得很好啊,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不对。”外婆笑了一声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鳞点头。
“可有时候最好的事情未必是对的,所有都是暂时的。”外婆将红茶杯子放下,去厨房拿了考好的曲奇过来分给一众黑血族的保镖。
鳞看着递到眼前的饼干,道,“这不是必须的食物。”
外婆将饼干递到他嘴边,微笑,“食物除了能让人活下去之外,还能让人变得快乐。”
鳞愣了愣。
外婆微笑,“翼和白羽都喜欢吃这个味道的。“
鳞接过去,咬了一口。
“怎么样?”外婆问他。
“牛奶的味道。”鳞吃掉了一个,回答。
“那你有没有变得开心一点?”
鳞回头看了看身后一众咬着饼干的黑血族,对外婆点了点头,“好像有一点。”
外婆满意地对他招招手,“你力气蛮大的样子,帮我修一下屋顶吧,有些地方松了。”
鳞无奈被拉上楼,“我是负责保护你的,没义务帮忙做苦力。”
“可你吃了饼干啊!”外婆还挺坏,“吃人嘴短!”
楼下几个黑血族彼此对视了一眼,同情地看了看鳞,伸手继续去拿曲奇。
……
“搞定了。”展翼回到安全中心的大厅,将手里的针管扔给了蓝洛。
“找到了。”
这时,凯走了过来,告诉展翼一个地址,“诺兰在这里。”
展翼看了看电子地图,皱眉,“大学?”
“他似乎准备返校。”凯道,“就算能保住其他已经被抓的赤魉和被控制的BN携带者,把局面压下去,我们还是没证据证明诺兰是BN携带者,之前的血样全部损毁了!”
展翼皱眉表示理解,又问穆萨,“诺兰的新血样呢?分析得怎样?”
“我正在分析,有一些奇怪的成分从来没见过,但还要进一步研究。”
展翼点头,伸手拽过抿着嘴晃来晃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羽。
“翼翼。”白羽被拽过去后,好奇地问,“安全中心真的有在研制赤酸这种东西么?”
“很明显是编的。”展翼回答得面无表情,“我有事情让你做。”
白羽歪过头,“好过分哦,你刚才那样说给了BN携带者好多希望。”
“反正都没得救了,你是想有希望地活下去还是绝望地活下去?”展翼反问。
“这倒是……”白羽凑到展翼眼前,“要我做什么?”
“杀了诺兰。”
展翼一句话,众人都惊得退了一步。
“翼……”凯皱眉看着展翼。
“我要最强的杀手去做这件事,诺兰绝对不是幕后人,而他的存在又似乎对幕后人非常重要,能引出多大的鱼,就看你有多强。”展翼伸手拍了拍白羽有些皱巴巴的衣领,“我要你把最大的鱼引出来。”
白羽的嘴角缓缓地挑起来了,手指轻轻划过展翼的脸侧,“你还真是会讨我欢心呢!”
33、【小小的期待】
展翼和白羽来到了大学附近,虽说展翼要白羽明目张胆去袭击诺兰,但毕竟光天化日,还是要稍微跟踪一下他的行踪,了解一下他通常和什么人在一起,另外,找个合适的地方下手。
展翼坐在车里,第七区全区的监控摄像头早就达到了全覆盖,有一些是警用的,只有警方人员知道,而且有清晰的人脸识别系统。监视车采取的是影像透视的技术,悬浮在半空中,从下边看是隐形的。
监视屏找到了诺兰的位置,开始了全面的追踪。
诺兰回到学校宿舍似乎是拿了一些东西,还办了复学的手续,有人陪同他一起,可能是以前的家人。
无论如何,诺兰目前的状况是被误诊,他的家族看到了希望,也因为他的兄弟太无能,因此接纳他返家实在是众望所归。而他的父母更是后悔莫及外加心疼,据说还请了强大的律师阵容,来控告安全中心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