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抓着短发，“看见老虎为人治病，我压力很大的。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
医生哼了声，“我高兴，放下吧，山里有人在管事呢。”
“谁？”张小虎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苍狼。”医生摆弄着手上的听诊器，“我终于有时间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张小虎嘲讽的斜睨着他，“无道，做一个阿尔茨海默病医生就是你喜欢的事情？”
无道同样用着讽刺的眼神瞧着张小虎，“我是看到你来了客串一下而已，我是外科医生。我只是享受刀子划开人肉的感觉而已，你知道，妖禁颁布已经好几百年了。老子的爪子都生锈了！”说到后来，无道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张小虎只觉得头都快炸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跑城里来干嘛？我前几天才看到墨羽，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无道耸耸肩，薄薄的嘴唇吐出的话让张小虎很崩溃。“不知道，反正是妖王让我们来的，恩，我想想，至少得百来十个吧。”
张小虎差点掀桌，“靠，那你们怎么不群体出动？”
“群体出动的话，目标太大了。”
“……”张小虎决定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妖王让你们这么多人出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道拉开椅子，坐下去。“不知道，‘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了’，那个老家伙是这么说的。”
张小虎可以确定他从无道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于是换个问题。“你知道最近很多人都走失的事情吗？得痴呆症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如此大规模的话，不是很不正常吗？”
无道转着椅子，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我只知道最近很多人都来看这个病，不过我不是主治医生，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张小虎还想问什么，外面有护士在催了，看来无道也很忙。只要站起身，“如果有线索的话，请尽快通知我。”
无道挥挥手表示知道，戴上眼镜，他又是那个年轻帅气又严谨的医生。
回到家后，张小虎还是想不明白，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每个看起来都很匪夷所思，那个梦魔所说的影王，那个诡异的红发少年，这些都好像说明有什么阴谋在靠近，但却让人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真是烦啊，张小虎轻轻拍着小鬼躺在身边的小脸蛋。惹得小鬼一阵龇牙咧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师父跑来B市做什么守护者，烦死了。
张小虎是B市的守护者没错，虽然茅山道术表面上已经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但其实他们却无处不在，拥有法力的人被收拢在一个组织里，每个人都有要负责的城市。守护者这么恶心的名字，张小虎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不过，师父的话也不能不听。自小在B市长大，B市发生怪事的几率是很小的，一般情况下，连恶鬼都很少出现。毕竟鬼差也不是吃素的，但最近却进二连三出现这种事情，真是让人觉得很不安。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张小虎被门上的撞击声惊醒。“小虎叔叔，呜哇！”门外嚎啕大哭的声音很耳熟，似乎是张哥的儿子小米的声音。
听出声音里的惊恐与无措，张小虎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打开门，一个浑身沾满了血的小孩撞入怀里。“小虎叔叔，爸爸他，爸爸他，呜呜……”
张小虎看得出小米基本上都快被吓破胆的样子，满脸的泪水跟血液。张小虎赶紧蹲下来，“小米，你受伤了吗？你爸爸他们呢？”
小米紧紧揪着张小虎的衣领，小身体不自然的抽搐着，似乎有痉挛的兆头。张小虎赶紧抱起小米，敲开了旁边穆宁的门。
穆宁刚打开门，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小孩，还一身的血。眼睛都已经翻白眼了，身体也在抽搐。穆宁被狠狠吓了一跳，张小虎来不及多说废话，“叫救护车！”为了安全起见，张小虎把穆宁推进去，带上了门。“在救护车来之前，不要出来！”
张小虎慢慢走近张哥家门，门应该是小米打开的，并没有关上。鲜血一路从张哥家里延伸到张小虎的家门前，张小虎站在门外往里面张望了下。窗帘被拉上了，家里也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张嫂？张哥？”张小虎试探性的喊了声，但是并没有人答话。
走进去，打开客厅的灯，客厅很整洁。除了从卧室里延伸出来的血液，应该是小米留下来的吧？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露出小小的缝隙。“张哥？你们没事吧？”张小虎走近卧室，顺手抄起椅子，警惕的靠近卧室。
稍微走近一点，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冲过来。张小虎忍着恶心，他似乎能听到什么东西的咀嚼声。“张嫂？”门内本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张小虎出声后停了下来，然后门内就传来低低的咆哮声。
张小虎立刻就停下了，这声音很像是野兽在攻击前发出的警告声。但想到小米的情况，张小虎咬咬牙，一脚踹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也是漆黑一片，但张小虎凭着本能挥出椅子。因为在门被踹开的一刹那，张小虎感觉有什么东西跃了起来，直直的扑向他。
“碰！”椅子一下子就把那个物体打飞了，狠狠的撞在卧室里的墙上。张小虎一个闪身就打开了卧室的灯，这下他真目瞪口呆了。
最先入目的就是卧室里的那张双人床，原本应该是淡紫色的床单已经被血液染得通红。还不停有血液从床单边缘滴到地上，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小的血滩。张嫂躺在床上，张小虎肯定她绝对是断气了。如果不是张嫂还有半边脸让张小虎认出来，张小虎绝对认不出床上躺着的是那个总是爱抱怨却心地善良的女人。
整个身体已经被撕的支离破碎，腹腔被掏空了，内脏都不见了。白花花的肠子顺着盆骨流了一床，左腿不见了，右腿下半截也被啃的干干净净。张小虎判断张嫂应该是先被撕裂了喉咙吧，颈部有个深深的血窟窿。左半边脸也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样，血肉模糊，连左眼球都不见了。
张小虎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好吐的，否则非吐出来不可。张小虎全身戒备着被打落在墙角的东西，身上黏糊糊的都是血肉。那东西蹲在地上，弓着身子，忽然抬起头，朝张小虎狠狠的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张哥？”张小虎简直不敢相信，虽然被血肉掩盖的一塌糊涂，但张小虎还是能看出来是那个老实人张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哥猛然跃过张小虎，一路冲撞着跑了出去。张小虎转身就去追，奇怪的是张哥的速度太快了！见过豹子的速度么？张哥似乎就以这种野兽的速度奔跑，张小虎跑出来的时候，张哥早就不见了。张小虎喘着粗气，太不正常了，张哥四肢着地的狂奔出去，那种速度怎么可能是一个长年坐办公室的上班族跑的出来的？
穆宁小心的探出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小虎摆摆手，“赶紧报警。”
『第十五章』
穆宁又从房里冲出来，“不行啊，大哥，电话老占线！打不进去！”
“操，马上去医院！”张小虎抱起脸色发青的小米往外冲，“穆宁，你就在家里等我！”
穆宁嗯了声，目送张小虎跑走，等等，那个楼梯好像是上楼的？
张小虎看小米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这时候还打什么的啊，冲到楼顶。四处看看，确定没什么能发现。“四宫之天与四方之地；我谨以无上深法、信念与善心；敬告守护南方的『朱雀』御身；请听我如下之言：众生仰望；七宿从天降临凡地；乃御身所愿；为众生故于此地将诸恶灭绝；以神力加护于我类；闻吾唯愿；吾将从天回归原处；请你降立于此。【取材之网络】”
一声清脆的鸣叫，黄符在半空中倏然燃烧起来，并且越来越大，从火焰中飞出一只巨型大鸟。这便是上古神兽——朱雀，当然，张小虎是没本事召唤出朱雀真身的，这只不过是式神。
抱住小米，抓着朱雀的脚爪。“起！”
朱雀一声脆鸣，腾空而起。带着两个人，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以极大的速度飞向指定的地点。
飞到医院的楼顶，张小虎收起式神。急匆匆的冲下楼，往常要保持安静的医院今天非常嘈杂。每层楼都站满了人，护士们恨不得多长出几双手来。
随手揪住一个小护士，“这个孩子很严重！”
护士急匆匆的端着医药盘，“对不起，先生。如果孩子很严重的话，请自己带他去急症室吧。不过，急症室现在也很多人，对不起，我现在很忙！”小护士又急匆匆的在人群中穿梭。
张小虎凭着记忆走到外科，还没走进去，就看到无道手上还戴着沾血的手套走了过来。“什么事情这么急，还动用了式神？”虽然其他人感觉不到，但无道老远就感觉到了张小虎的灵力。
“你看看这个孩子。”张小虎也不管无道是不是在忙，把手上的小虎塞到无道手上。
无道知道现在张小虎也没心情跟他说话，抱着小米走到旁边的安全楼梯那里，这里基本上没有人。把小米放在地上，无道用听诊器观察了一阵子，翻了翻小米的眼皮。“这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到惊吓了。”无道扭了扭脖子，“你对这个不是很在行吗？帮他收魂压惊啊。”
张小虎咦了声，“他身上那么血，难道没事吗？”
无道摊摊手，“他身上的确有很多血，不过不是他的。赶紧把这孩子带走，给他收魂压惊吧，别让魂魄走远了。我这边忙死了，你还带着个孩子来瞎闹。”
“今天医院怎么回事？好像很忙！”张小虎贴了张黄符放在小米背上，防止他的魂魄继续流散。
无道按摩了下手臂，“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说的没错，的确是非常不正常。我从早上五点就被医院叫来了，到现在为止，我已经缝合了不少被咬伤的人了。说实话，我并认为是动物园动物走失伤人。”
“是人。”张小虎想到早上张哥一家的情形，大略的给无道说了一遍。
无道托着下巴，盘坐在地上。“是吗？老年痴呆症到了第二阶段的确会有攻击的反应，不过这也太快了吧？仅仅不到24个小时。”
“更重要的是，”张小虎神情凝重，“不仅仅是张哥一个人。”
还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小护士带着哭腔喊道，“无道医生，你怎么在这里？赶紧去手术室啊，那个病人的大动脉断了，血都止不住！”恐怕第一次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小护士已经眼泪汪汪的了。
无道换上温柔的笑，低沉的声音具有非常好的安抚效果。“没事的，我马上去。”摆摆手哦算是打招呼了，无道跟着小护士走了。
张小虎抱起小米，思考着继续用式神还是走出大门去打的。透过安全楼梯的窗户看到医院门前的大门已经堵上了，想了想，还是望楼上走去。
回到家，穆宁探头很想问什么，张小虎直接把他丢进去，关上门。空手在门把上画了什么，穆宁死敲着门也打不开。张小虎走进门，看到小鬼正蹲在窗户上看什么。抱起小米来到那个房间，还是把这孩子四散的魂魄召回来的好。
等把小米的魂魄都召回来安抚好，张小虎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孩子的魂魄跑的真够远的，花了他不少时间。把小米安顿在自己房间，他还在熟睡着，脸上明显的多了不少红晕。
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灌啤酒，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混乱，肚子都饿了。泡了两包泡面，给自己跟小鬼一人一碗。打开电视，电视上记者坐在车里，那种车是动物园里观光猛兽所用的游览车。记者满脸惊悚的看着栅栏外，“正如大家所见，B市突然发生了这种恐怖的事情。许多人，不，此时他们根本称不上人类了，他们凶狠的撕咬着同类！谁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这场景就好像末日丧尸从电影中搬到了现实中一样！相关专家正在积极的寻找答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狂犬病毒变异而成。……”
张小虎皱着眉，戳了戳泡散了的泡面。“丧尸？”
小鬼抬起头，努力吞着面香。“哥哥，刚刚那个小孩是谁啊？”
张小虎还在思考着电视上给的讯息，“什么？”
小鬼眨着眼睛，好像在想好措辞。“那个小孩在窗户那里一直哭呢。”
张小虎扭过头，“小米在窗户外面哭？”
小鬼点点头，“他说他看到好多血，很多人在里面又哭又嚎的，好吓人。”
张小虎刚想说什么，家里的窗户却突然爆裂开来。家里站了个冷冰冰的美少年，“张小虎，族长要我来协助你。”漂亮的银发，纯净的蓝瞳，不是灵狐一族的墨羽是谁？
“操，你就不能有了正常的姿势进来？”张小虎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