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睛,却忍不住弯成了月牙形状。
不知道自己此刻窃喜的模样像极了偷腥成功的猫,我醒过神,赶紧追上楼——林清麟他跑那么快,不会是在害羞吧?
难得有调侃林清麟的可能,我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惜我的脚刚踩上二楼的地板,一阵陌生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阮涟漪今早才交给我的手机。
明白它有多重要,我顿时收敛心神,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我怕对方挂线,因此动作很快,没来得及看看来电显示。
“喂,你好?”
我礼貌的声音被对方粗鲁打断:“阮涟漪吗?”只一顿,对方也发现讲电话的不是阮涟漪,而是个男人,因此耐下性子问:“你是谁?”
我有一丝丝紧张:“抱歉,阮小姐已经把工作转交给我了,我叫尉迟卫,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要委托林清麟先生吗?”
让我意外的是,对方听到我的声音和名字,一下子沉默了两秒,然后道:“你是尉迟?”
他一副熟人的语气,让我诧异不已。好在我的脑子没有当机,回想了下他的声音,一个人的名字霎时闪过我的脑海:“司空坤?”
“是我。”
这下我几乎算得上是震惊了!话说这司空坤,在c城失踪以后就没见过面,虽然后来知道他性命无虞,但眼下乍然发现对方是他,还是够让我吃惊的了!
下意识地,我问了一句:“你没事吧?”好好的人当时莫名失踪,想想还是让人不太放心,也不知道他在失踪那阵子遇到了什么事——我完全忘了见面时曾与他不对盘的情形,不管怎么说,在心底多少还是把他归入“朋友”一类的。
明白我问的是什么,司空坤静默两秒,难得心平气和地回答我道:“我没事……谢谢。”
听到他道谢,我也愣了愣。
想起他应该是有事才打电话来,我赶紧转回正题上:“那个,你找阮涟漪有什么事?还是,你要找林先生?”直觉后者可能性更大点。
“嗯……林清麟在你身边?”
“对。”我莫名有点脸红。
“能不能把电话交给他?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他……”
印象中的司空坤怎么也不会说出这么示弱的话语——他称得上充满恳求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心软:“好,你等等。”
我拿着手机跑进卧室,找到林清麟,朝他递出手机:“林先生,司空坤的电话。”
林清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接过手机:“喂?”
不知道司空坤说了什么,林清麟淡淡道:“你说。”
接着便是长长的静默,林清麟只是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司空坤说的话。
好半晌,他吐出一个字:“好。”
然后,便掐断了通话。
我云里雾里的:“司空坤说了什么?”
林清麟把手机递还给我:“他——遇到点难题,想让我去帮忙。”
“你答应了?”我明知故问。
“嗯。”
也是,阮涟漪早说过了,林清麟不挑工作的——
等等!阮涟漪还说过什么来着的?让我小心驱鬼师“正派”那边的委托——
我的脸一下子刷白。
惨了惨了!她前脚才走,后脚我就放任林清麟接受“来意不明”的委托,让她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苦皱着眉头,面无血色的样子引来了林清麟的关心,他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脸颊,带来点点温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心里一暖,向上看着他。
扁扁嘴,我嘀咕道:“阮小姐会杀了我的。”
他的听力极好,自是将我的嘀咕都听清楚了,“涟漪为什么会杀了你?”轻柔的嗓音,哄人似的。
我更郁闷了:“她才把你交给我,我就搞砸了……”我说的是心里话,一时不察自己的话里充满歧义。
笑意划过林清麟的双眸,他诱哄的声音更温柔了:“你做错什么了?”
我没注意到,他的脸靠我越来越近。
我低叹:“司空坤委托你的工作,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想到林清麟可能会受伤,心就如刀绞一般。
“你担心我?”林清麟不觉得自己接下工作有什么问题,这么问,单纯只是因为心底的高兴。
察觉他的意图,我皱紧了眉。
撞进他深邃又温柔的眼眸中,我的心一颤一颤的,却不是因为欣喜,而是因为恐惧。
“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吗?”
在这样的气氛里,我的话算是刻薄的了。
林清麟微微愣了愣。
深吸一口气,内脏揪成一团似的痛:“可是我在乎。”
我在乎你。
43第43章
前一秒你若告诉我,我会和林清麟冷战,我定是不以为意地笑着,戏言:“我哪有那个胆子?”
——可事实证明,我的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不就是脑坏了——
居然和林清麟冷战!
说是冷战,其实也不然。至少空气里没有劈里啪啦的火花,两人也并非完全不和对方说话——
叹口气,准确说来,是我不轻易开口说话。而林清麟那个人,本就是安静得可以的。这样一来,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冷战了一般,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有些诡异。
我不是存心要和他闹别扭,可一想起出发前一天他那不把自己安危放在心上的态度,胸口便跟堵了块大石似的,难受得要死……
而我们此刻,已经离开n岛,正在前往司空坤所在b市的路上。
好像回到了刚被林清麟捡回去那时候,他不常开口,而我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色,双唇抿成一条线。
我们按照司空坤给的地址,直接找进了一个高级公寓小区。
没想到司空坤在寸地寸金的b市中心竟然有房产——张口想问林清麟b市是不是司空他们家族的势力根基地——合上嘴,撇了撇嘴角,还是算了。
之前司空坤在电话里的声音又是急切又是恳求的,我还以为他遇上了不小的困难,人应该多少有些落魄才是。可当见了面一看,他憔悴是有一点,但一双眼睛,不知为何好似比平常要有神采很多,炯炯亮着。
“你们来了。”没有废话,他略微颔首,侧身让我们进屋。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公寓面积不小,装潢也是上等——但那风格,倒让我有些意外。
本以为像司空坤这样不易与又臭屁的人,他的房子一定是充满着冷硬的高调风格,就像他人一样。
但此刻眼前所见,竟然多数是暖色系色调,而且零零碎碎透着可爱傻气味道的家具为数众多,将不小的空间塞了个满,虽然有些凌乱,却给人很温馨的感觉——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司空坤一眼:“没想到你家还有点人气……”
明明我是在难得地赞美他,司空坤却尴尬地红了红耳朵,下一瞬立马沉了张脸。
看他变脸变得那么快,我觉得莫名其妙。
司空坤看向进门后便一直保持沉默的林清麟:“你认为呢?”
我还以为他问的是装修风格,林清麟却轻轻皱了皱眉,然后语出惊人:“有妖气……”
如果不是他一脸严肃,我差点喷笑!
有妖气?什么意思?难不成在说司空坤变成妖精了?
我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天马行空自行想象,我得费很大力气才能阻止自己笑出声来。
“尉迟。”
听到林清麟突然叫我,我的身体一激灵,低头忍笑的脸怔怔抬起来看他。
林清麟看着我,眉宇间掩不住关心之意:“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
他问得莫名,我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
他点点头,不再看我,在公寓内走动几步,似在察看什么。
司空坤分外心急:“能看出是什么妖精吗?”
林清麟巡视了一圈,走回来,摇头道:“虽有残留的妖气,但太稀少了……而且,仅凭妖气,很难辨出它的真身。”
“看到人呢?你有把握探出他的真身吗?”
林清麟看他一眼:“七分……但如果连你都辨不出,我只有三分把握。”他说得很明白。
司空坤皱紧了眉头。
林清麟主动提议:“先去看看,再做打算。”
我看着司空坤点头附议,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伸出手揪住林清麟的衣摆,冷战以来我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真的有妖精?”鬼啊魔啊什么的也就算了,毕竟还有几分“人”的本质,但这妖怪——真的存在吗?
司空坤就在旁边,林清麟却没有任何忌讳地一把抓住我揪他衣摆的手,见我不抵触,进而紧紧握住。
我的手被他握住,指头都动不了。但也就是他的用劲,让我了解到,原来这两天和我“冷战”,他不是全无所谓的……
“我听师父说过,妖精的确是存在的。”林清麟温言向我解释道。
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目光,希望两人间曾经的隔阂就此彻底消失无踪。
“这么说,你没遇见过?”这样好奇宝宝似的一问一答,倒真像极了初识那会。
“没有,”顿了顿,他继续为我解惑:“妖精虽然存在,数量却非常稀少——甚至称得上‘珍贵’。”
从没听人用“珍贵”来形容妖精的,我满脸疑问。
“师父说,动植物想要修炼成精,困难堪比登天。一方面它们必须小心维系生命,另一方面还必须跨过无数命定的劫难——修炼者不计其数,但真正能修为到一定境界的,少之又少。因此,凡修炼成精者,都很珍惜它们的修为,轻易不会暴露自己,更不会无端生事。”
“妖精很厉害吗?”什么修为之类的,听上去就不得了!
林清麟点了点头:“成精者,能为人所不能——但究竟是怎样的能力,我师父也无法说清楚。”
我看了眼站在一边听林清麟说话,没有反驳,反而陷入深思的司空坤,不禁皱了皱眉:“林先生,你不是说妖精轻易不生事端的吗?那为什么……”为什么招惹上身为驱鬼师的司空坤了呢?
林清麟也往司空坤的方向看了一眼,正了正色,道:“妖精若是伤害人类,本身也要承担很大风险——甚至,劫数难逃。”
听到最后四个字,司空坤的脸上,露出一瞬的恐慌。
我和林清麟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样的司空坤委实有些奇怪。
“那,万一那妖精是恶意的——我们怎么办?”先做最坏的打算。
孰料,林清麟竟对我说:“你不要去。”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林清麟毫不吝啬又对我说了一遍,斩钉截铁地:“我和司空两个人去就好——尉迟,你先去找间酒店安顿下来。”
“……”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狰狞。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还会多说两句,尽量替自己争取一下——毕竟,我所认为的“同伴”,不说有福同享,至少要做到有难同当的——可是,林清麟的这一举动却彻底惹恼了我!
我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但最近这些日子,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我心底渐渐成形:我想和林清麟“拜师学艺”!
听上去好像冒着傻气,可是我很清楚,想要继续一路陪林清麟走下去,增强自己的能力是必要的!
原本我还不敢想,但自从知道阮涟漪做了那个护身符开始,我就忍不住开始“妄想”了……
——到头来,也只是妄想而已!
我出离地感觉到愤怒,冷哼一声。
也就是我傻,才这么考虑着“未来”的事情吧?在林清麟的眼里,我终究是个“没用的”,是根“朽木”!
当然,他对我也是心存保护的——
可我要的,不是一味地被“保护”!
我半句废话都没再说,拖上行李,“听话”地离开司空坤的公寓,外出找栖身的酒店去了。
临出门前,我的余光有瞟见,林清麟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肯定知道我在生气,却还是没有开口让我留下来……
躺在酒店标准间干净的单人床上,我长长吁一口气,却没能成功地让胸口少添堵一些。
气,真气!
烦,真烦!
可等过了那劲,我不那么生气了,也不烦了,但心口却冰冰凉。
b市的冬天有暖气,酒店房里开着空调也很暖和——但我就是觉得冷。好像有股寒气,从心口向四肢百骸游走,让我所有的正面情绪被杀得精光,只剩下负面的。
我还是很警觉的,怕自己这是身体里残留的魔障还没清除干净,立马翻身坐起,找出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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