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道路)。
青年飞快的跑着,剧烈的运动使头上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渗出鲜血,青年不管这些,抹掉糊住眼睛的鲜血后继续追赶那些伪军,一定要找到他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终于追到伪军的后续部队了,青年看得真切,捡起一块硕大的石头卯足了劲就要丢过去砸那些伪军。
架势刚刚拉开重心向后移后,没想后后腿一滑,石头没有丢出去人却向后摔倒在地上,“扑通”一声,青年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猛地磕在一块僵硬的土疙瘩上,顿时再次昏迷了过去。
一个伪军听到声音后狐疑的向后看了看,发觉没什么动静,紧了紧身上的财物加紧离开。
许永明站在高山上,向身后的村庄看了看,曾经的熊熊烈火已经渐渐熄灭了,只留下星星点点的余火未尽。许永明眼中含着热泪缓缓的跪在地上向不复存在的村庄磕了几个头。
家丁头领彭之本也跪在地上跟着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来对许永明问道:“少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到日本人哪里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其他家丁也纷纷看着少爷。
许永明一声冷笑,说道:“怎么?你想继续给日本人当走狗?”说到这里又将咄咄逼人的目光从彭之本的身上移开,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各有志,从今天起我也不是什么少爷了,你们如果想走,我绝不阻拦,这里还有一些金垠细软,你们给我留一点,其他的都拿走吧!”
彭之本脸色一变,劝阻着说道:“少爷!您不能这么消沉。”说完用手对着其他的家丁一指,接着说道:“他们可以走,但是我绝对不走!我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
“哈哈哈!”许永明大笑着将手按在彭之本的肩膀上,欣慰地说道:“好!说的好!咱们一起去打鬼子!”又对其他人说道:“跟我走的就去打鬼子,不跟我走的立刻送路费。”
彭之本连连摇头,说道:“少爷!咱们干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打鬼子,日本人可不好惹,咱们这次被人屠村全部是因为王片丘的公报私仇,和日本人完全不相干。”
许永明的目光一冷,淡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到日本人那里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彭之本理所当然的连连点头,也只有这样才能惩罚得到那些为非作歹的“皇协军”。
许永明将按在彭之本肩膀上的手狠狠的一推,面色铁青地说道:“哼!想不到你倒是很相信日本人的!不过很可惜,我这辈子也许注定要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了。”冷冷的盯着彭之本片刻后,接着又说道:“我那个老糊涂的爹投靠日本人后得到了什么?一个汉奸称号而已!哼!我和你所许下的诺言一样,不同的是我这辈子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至死不渝!”
彭之本看到少爷发了脾气,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涨红着脸着说道:“少爷!我错了!少爷到哪里去我就到哪里去,少爷要打鬼子我也决不含糊!”
剩下的几个家丁只有一个要了路费离开了,其他的家丁一起跟着许永明去寻找国军的部队准备打鬼子
第二卷 纵横之龙 第八十一章 证人
轻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艰难的坐起来后,头上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现在传来了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年轻人抱着头“啊”的痛苦的尖叫一声,再次栽倒昏迷了过去。
不久,等到那个年轻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头上传来的疼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听到身后痛苦的呻吟声后,赶车的汉子回头看到年轻人醒了,关切的问道:“醒了?”
年轻人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被布条层层包裹起来了,艰难的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对赶车的汉子说道:“是老哥救了我吗?谢谢了!这是在哪里呀?”
赶车的汉子笑呵呵的说道:“前面就是大青山了,我正在寻找大青山的游击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鬼子真残忍!居然对你们屠村了!整整一个村子全部杀得干干净净,昨天晚上我在山上看到这里有冲天的火焰,等我过来的时候村子里面的火已经熄灭了,但是我却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我离开走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你坐在草堆里抱着脑袋喊痛,跑过去一看,我的妈呀!你头上的伤口好宽呀!都看得到骨头了!”
年轻人挣扎着要起来,赶车的汉子急忙停下马车,劝阻的说道:“你起来干什么?”说完又强行将年轻人按了下去。
年轻人徒劳的挣扎一阵后,眼泪流出来了,喊道:“我要报仇!”
听到这话,赶车的汉子急忙劝慰着说道:“好了!别这么倔强,要报仇也得养好身体再说。再说了,要报仇也得要找到游击队,听说游击队连接打了几个大胜仗,搞死了不少鬼子。”
年轻人抹去泪水,眼睛睁得溜圆,问道:“当真?”看来想要报仇那就要加入“国军”游击队。
赶车的汉子“嗨”了一声,露出一幅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神色,说道:“我救了你,难道你连这都不相信我吗?你看你的身边是什么?是我捡来的步枪,准备作为‘投名状’送给游击队的。”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他们不是国军的游击队,我要去投奔的是共产党八路军的游击队,国军的部队飘忽不定实在是找不到。”
年轻人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了,不管是参加什么队伍,只要是打鬼子的就可以了。
钱守义带着余杨和庞玉龙以及几个铁杆“执法队”的队员总算找到了国军的残部,这部分国军却不是余之远那部分国军,而是军阀阎锡shan的留在这里的一个团部。
这些人倒不是被阎锡shan要求留下来的,而是因为故土难离的缘故。他们既不愿意离开本土,也不愿意和其他部队一样向日本人投降,不得不四散流窜,偶尔也会对零散的鬼子或则伪军们下手,当然,有时候也到乡里抢粮食、抓壮丁等。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根据地,等待他们的只有没落和消亡。
钱守义站得笔挺的给眼前的国军军官敬礼,然后大声地汇报:“x部连长向吕团长报到!”
吕团长略微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路上辛苦不辛苦?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听到吕团长的话后,钱守义如同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话来了,壮丁不但全部都给了刘云,而且还从刘云那里得到了一笔不多不少的大洋,虽然这笔大洋并不足以让自己和余、庞等人脱下这身“军皮”。
从刘云那里将人要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呢?钱守义张着嘴巴半天没有下文,脑门上开始冒汗了。
吕团长看了看钱守义的为难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用多说了,看你的那个样子我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们能够从日本人的封锁线下找到我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钱守义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哆哆嗦嗦的说道:“团长!我知道错了,你处罚我吧!”
吕团长也有些激动地说道:“胡说!我怎么会处罚你呢?!你能回到这里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说到这里,想到那些“逃走”的壮丁,接着说道:“那些抓来的壮丁虽然全部逃散了,但是万一你将他们弄到我这里来,我还没有这么多饭给他们吃呢!走!咱们出去逛逛去。”
钱守义连忙抹去眼眶中的泪水,他妈的!原来吕团长并没有察觉到是自己将壮丁全部“卖”出去了,他还以为那些壮丁们都是自己逃散了,害得自己吓了自己一大跳,再抬起脸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招呼余、庞二人一同跟着走出草棚。
赶车的汉子对年轻人笑着问道:“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年轻人躺在板车上仰面看着天上的浮云,有力无气的回答道:“我叫徐柏生,大哥你呢?”
赶车的汉子呵呵一笑,说道:“我叫做鲁敬,都已经赶了一辈子的车了。以前我有三辆车,一辆是用来给客人拉货的,这是一辆吃饭的车;一辆小车拉我的婆娘和孩子;还有一辆车拉我大大小小的家当。”
说到这里鲁敬的声音悲呛起来,“后来小鬼子来了,有一天他们糟蹋了我媳妇,这还不算,后来又用刺刀捅死了她,连同我那几岁的孩子一起捅死,而那些伪军则抢走了我所有值钱的家当。最后,他们又打烂我的三辆车,抢走了我那三匹骡马。”
徐柏生听到这话后没有作声,人家老大哥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可人家比自己要豁达的多。
鲁敬仰止住心头的哀伤,接着说道:“后来我修好了一辆马车,想重新过日子,可是没有骡马怎么过日子?过了几天后,我看到有一个‘皇协军’的士兵骑着我的马醉醺醺的走在大街上,嘿!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当时我跳过去将这个伪军拽下马,然后用石块狠狠的几下就砸死了他,然后骑着我的马亡命到了这里,这后来呀就找到了你。”
一连几天过去了,几个村子的老百姓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各个村长几乎每天都来报告说村民偷偷的溜回去。
对于这些村民既不能强迫他们留下来、又无法找借口欺骗他们,人家小平头老百姓虽然见识少,但是一个个都精明着呢!为了这件事情刘云和李远强伤透了脑筋。
鲁敬和徐柏生二人到处寻找游击队也不得其踪迹,两人一直向西北走,渐渐的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裸露黄土高地随处可见,而两人的干粮也渐渐的不多了,情况越来越糟糕。
两个人开始为肚子的饥饿问题而发愁了,而徐柏生也出现了伤口恶化的迹象,时时的处在昏迷发烧的境界中,伤口毕竟仅仅只是鲁敬草草的包扎而没有经过医药消毒处理。 鲁敬即使是再豁达,走在这荒无人烟的路上所唱的信天游也充满了悲伤。
一个小卖货郎的年轻人正要放下手中的担架,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悲呛的歌声,仔细一听,歌词的大意居然是:年头不好做人难,鬼子蝗虫般的来到这里祸害人间,他们带来了血腥和暴力,天上飞的雄鹰快点叼走吃人的祸害……好人不长命,谁来救救我的小兄弟徐柏生…… 鲁敬停下口中的信天游,回头摸了摸徐柏生的脸霞,感觉到徐柏生的脸上的温度有一点不正常,鲁敬不安的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后生可能过几天就要被自己亲手埋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鲁敬正在懊恼的时候,徐柏生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哥!我没事,就是有一点困。”
鲁敬连连回答道:“没事就好!”看着徐柏生虚弱的样子,心里实在害怕他一睡不醒。
在马车“吱而”的叫声中转过了一个弯,迎面走过来一个挑着担架的货郎,鲁敬立刻停下了马车,对货郎热情大声喊道:“小哥!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呢?你这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卖?”
货郎挑着担架轻巧的走上来,笑着回答道:“让老哥见笑了!咱乡里人实在是没出息,四处游荡混一碗饭吃呗!至于我这东西可不少!”说完,走到了鲁敬的马车边放下了担架。
鲁敬低头一看担架,担架上的可供出卖的物件实在是少得可怜,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什么“东西可不少”!
鲁敬挠挠头,真是奇怪!这个货郎怎么这么不会做生意?! 货郎立刻察觉到了鲁敬的怀疑,笑着解释道:“这兵荒马乱的,像我这样做小本生意实在是不容易,就这点货也是我好不容易赊账赊来的,老哥别见笑。”
鲁敬急忙摇摇头,说道:“我哪敢嘲笑小哥?这年头有门路活下来就是好汉。”说完看了看身边陷入昏迷的徐柏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哪像我们这样窝囊?今天不知道明天死!”
鲁敬从货郎的担架上买了一些干粮,随口问道:“小哥可知道这游击队的在什么地方 货郎的单眼皮不自然的跳了一下,然后又很平常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年头谁敢和他们沾上关系?日本人可凶着呢!”说完就要挑起担架急匆匆的离开。
鲁敬一改和睦的笑容,将马车上的破旧棉絮掀开,冷笑一声后说道:“寻找他们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只不过想用这些枪向游击队换一些钱财而已,咱哥们也要混碗饭吃。”
货郎看着马车上的三支步枪、一堆子弹以及几颗手榴弹发起了呆,半响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呀!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游击队的事情,不过不是看在你要投奔游击队的份上。”
用手指着徐柏生接着说道:“而是看这个病人的份上,看得出他的伤口不是普通的伤口(弹片伤),这种伤势只有在蓟县由鬼子控制的医院才能医治,而鬼子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可疑人员去医治枪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