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的目光电一般的射到了周兴济的脸上,周兴济被刘云盯得不自然起来,良久;刘云才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其他几个村长的意思?”
周兴济被刘云的这句话打击得脸上失去了笑容,他当然不会再说什么了,讪笑一声后转身离开,走出了几十米又回头看着刘云,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云主动走过去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吧!”
周兴济换掉了刚才打着哈哈的脸色,嘿嘿冷笑着说道:“刘营长的这一、两百多号人可敢与南方的百万国军相比?”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刘云。
刘云一声冷笑,看来这个周兴济的村长是当到头了,也冷冷的说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一点,免得我将你当成汉奸给处决了。”冷冷的目光同样逼视着周兴济。
周兴济毫不示弱的和刘云对视,半响才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不屑的说道:“你的这百来个人能干什么大事?如果不嫌弃,鄙人愿意给刘营长指一条光明大路,刘营长可还记得余之远?”
刘云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难道国军残部开始渗透到这里来了?虽然对他们坚持抗战不南撤的顽强作风感到敬佩和不可思议(国军里面很少有这种另类),但是游击队如果想生存下去,那就绝对不能丢掉根据地,否则让游击队到哪里去吃饭?
历史上曾经为了争夺地盘,国共两党一边抗日还一边发生摩擦、内斗的事情。 刘云对着周兴济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是国军方面的人,失敬失敬!”
看着刘云露出的笑脸,周兴济也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我哪里是什么国军的人?不过是前几天国军的余之远余团长亲自到寒舍小坐了片刻,余团长让我给你带话,请您做一个聪明人。”
刘云听到周兴济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指着周兴济说道:“就这件事情?”
周兴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件事情,余团长要你向‘党国’靠拢。”
刘云点了点头,温和的笑着说道:“好了!你回去吧!以后要服从新村长的指示,看在你不是汉奸得分上我不会为难你,还有,如果再有人到我这里告状,说在你们家打工不给工钱,那我只有执行纪律了。
最后,如果你敢再偷偷的和余之远眉来眼去,你自己看得到的,游击队的政策摆在那里,就算我不处罚你,别人也不会放过你,嗯!知道了吗?”
周兴济听到刘云的话后,虽然刘云没有凶巴巴的说话,但是这句话却如同冬天在头上交了一瓢子冷水一样,从上到下冷透了。周兴济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刘云离开。
刘云皱着眉头走出了老远,原来真的如同课本上记载的那样,革命要想成功,那就必须依靠没有财产的革命群众,至于那个什么“开明绅士”周兴济完全是狗屁一个!这个老家伙都已经当上游击队的村长了,可是他依然想攀上更大更结实的树,他的权力来源于游击队,可是余之远却轻易的就拉拢了他,这简直就不可原谅!嗯!先去找李远强谈谈这个情况。 蓟县又处于南来北方的交叉十字路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蓟县很大,据这里的老人们说古时候的蓟县规模更大,只是后来屡次毁于战火。 前田百川中佐笔挺的站在佐佐木英夫前面,低着头倾听佐佐木的训话。
佐佐木喝下一口茶润润干渴的嗓子,目光在前田百川中佐的身上转悠了一阵,微笑着问道:“前田君,你是新来的,对于这次作战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前田百川略一思索,开口回答道:“游击队的战斗力并不足为虑,在正面交锋中他们不是‘皇军’的对手,这在和‘支那’其他地方的游击队一样,真正让人感到不安的是他们会不停的骚扰你。
这就好比帝国制造的制式步枪很坚固,可是如果将枪口塞入一块小石头,那么这支枪也就作废了,很多时候游击队并不需要与‘皇军’当面对峙就可以解决问题,他们只需要偷偷的实施破坏就可以造成帝国军队巨大的损失。”
佐佐木微笑着,早就听别人说新来的前田百川不同凡响,现在看来的确比其他大队长要强多了,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么前田君该如何处置呢?”
前田百川抬头说道:“很简单,用‘皇协军’做向导,捕杀一切胆敢反抗‘皇军’的个人和势力,必要时可以屠村,用‘支那’的话来说这叫做‘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走一个’。”
佐佐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对于杀戮“支那”老百姓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佐佐木是武士家族出身,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真正的武士只会向强者挑战,而不是屠杀弱者! 佐佐木从心底里反对屠杀“支那”人。
“支那”是必须征服的,而强大的武力是主要的,同时在政治上也必须拉拢南方的国民政府,如果帝国军队的杀戮太重,必然会引起“支那”人和他们政府的反感。
想到这里,佐佐木悄悄的叹了一口气,在高级军官中早就传开了“南京事件”,不久这个消息就会传到“支那”人的耳朵里,相信到了那个时候,那些“支那”人已经吓得胆寒了吧?!
屠杀“支那”老百姓对于帝国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佐佐木放下茶杯,惬意的回味着牙齿间的茶香,趁着这个时候理清了思路,帝国军人杀戮“支那”平民就好像杀掉自己家的什么牲口一样,他们怎么没有想到“支那”被帝国占领后,“支那”人统统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
从长远来看,如果没有“支那”的这些廉价劳动力为帝国服务,那么帝国又用什么和欧洲的那些白种人争霸呢?!
佐佐木又笑着对前田百川问道:“前田君,如果‘支那’人都被你杀光了,那么谁来给帝国修碉堡、挖煤矿、修公路甚至当兵呢?”
前田百川一听,立刻低头立正“哈依”一声,然后问道:“佐佐木阁下,都是我的糊涂,请阁下明确的指示,我会尽力按照阁下的指示去执行。”
佐佐木赞许的点了点头,对前田百川的谦虚感到很满意,说道:“‘支那’百姓是没有错的,真正该死的都是那些游击队员,老百姓不过是依附在他们身上而已。
这次作战我会让小野陪你去,但是由你担当主要指挥官。 前田君,你要明白农村的‘强化治安’并不是短时间就可以达到,用杀光老百姓来威胁更多的老百姓也是错误的,这样做只会造成更大的反抗和仇视,只有用一部分‘支那’人来打倒另一部分‘支那’人才是正确的。”
前天百川“哈依”一声,大声地说道:“一定彻底执行阁下的作战意图,完全分裂‘支那’人,将游击队和老百姓分开,让后将游击队及其和他们有染的老百姓全部杀掉。”
佐佐木为了彻底的根除大青山游击队的威胁,拼凑出一个步兵大队一千多人的兵力准备对大青山地区的村庄进行一次彻底的“扫荡”,以驳回“医疗车队”被全歼后受到耻辱。
李远强得到刘云关于周兴济叛变的消息后,对于刘云选择的政治立场倒是没有吃惊,刘云本来就是铁杆红军出身,吃惊的是国军的手也伸得太长了,还不知道其他的几个村的村长有没有被拉拢,看来必须要早点在农村发展党支部了。
刘云的精力大部分都花在游击队的训练上,有一段时间居然让战士们每天练习刺刀突刺一千次以上,所以后勤的建设大部分就落在了李远强的身上,而刘云最希望陈容能够留下,大青山根据地上千个妇女也就只有陈容一个人识字。知识就是软实力!
李远强对身边的刘云看了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党员,沉思了片刻,对刘云问道:“你以前入党了吗?如果入党了,那么你的介绍人是谁?”
刘云耸耸肩膀,无奈的说道:“不知道,我的头上挨了一枪后失去了很多记忆,不瞒你说我连自己的爹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还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些《共产党宣言》里面的内容,可能我以前是一个党员吧!”
刘云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妥当,接着询问道:“要不我再入一次党?你给我当介绍人?”
李远强的目光又落在了油灯上,盯着油灯愣了片刻,这个傻小子,这样下去别人会以为你在政治上有问题,而且身份也会不明不白,还是帮帮你吧!
李远强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有一个同乡吗?姓刘名狗驼,当初和自己一起参军,不过却被分到了十团,后来他们那个连全部战死了,刘云?刘老弟!嗯!先这样吧!李远强抬头凝视刘云片刻后,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刘云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这里贼笑什么?”难道是李向阳的事情被他看破了? 李远强并不回答刘云,而是围着刘云转起了圈圈,足足两分钟后才突然一拍脑门,“惊讶”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刘云的心头如同被锤子敲了一下,这个李远强又要套弄我的来历了,虽然心里不怎么高兴,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反问道:“当真?那你说说!”
李向阳露出一副见到故人的样子,“高兴”的说道:“你就是我们乡里的那个刘狗驼呀!从小就没爹没妈的,还是参加红军后你才第一次吃饱了饭。”
“是吗?”刘云怀疑的摸摸脑袋,说道:“我的名字也太丑了,叫什么‘狗屎驼’呀?!不行,我还是叫刘云。”
大青山游击队很快得到了高杆的情报,不过看样子这份情报似乎来得太晚了一些,鬼子早就上路了,说不定明天到,也说不定现在就会到。李远强和刘云心里都明白这是高杆故意使的怀,他在记恨刘云拿到了威胁他的证据,可游击队还真得不能少了这个家伙,否则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高级卧底?!
前田百川骑在高头大马上,身边是刘黑七和高杆众星捧月般的护卫着,他的日本同僚反而远远的跟在后面。前田百川的心里并没有将游击队放在心上,对付一百多人的游击队用得着出动一千多人的步兵大队吗?佐佐木大佐太看得起那些游击队员了。
前田百川命令整个队伍保持“正常”的速度前进,下午到达游击队活动猖獗的那些村子后,将那里统统围起来,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走,然后一个个排查,何愁抓不到土八路?
从山顶往下看去,整个鬼子的大部队就向一条缓慢爬行的蛆虫,一个游击队骑兵趴在山上扒开眼前的野草观察,片刻后,骑兵粗略估计鬼子加伪军可能足足有上千个。这个时候鬼子开路的侦查部队来回的在两边山头晃悠,骑兵不得不立刻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一阵和风徐徐吹来,成片的树枝缓缓的摆动着,远远的看上去似乎整个大山都在轻轻的移动一样。看着这种独特的风景,前田百川的心情大悦,对身边的翻译说道:“这里的风景实在是美丽,哈哈!日本可没有这么雄伟而独特的风景。”说到后,前田惬意的闭上眼睛哼起了日本的民间歌曲,歌曲的大意是武士不应该浪费美好的时光,而是为天皇陛下做好出征的准备。
高杆看见前田如此的高兴,不解的对那个翻译问道:“太君为什么这么高兴?” 翻译以前就听说这里有很多野物,可惜一直没有口福,既然这两个“皇协军”军官只知道讨好太君,翻译的眼珠一转,要给他们使坏,骗高杆说道:“太君听说这里的野物很多,这让他想起了故乡的美味。”
高杆立刻问道:“当真?”
翻译对着高杆翻起了眼皮,好没生气的说道:“骗你干什么?你不信自己看太君的嘴巴。”高杆转身一看,前田的嘴巴果然在砸吧。
高杆立刻调转马头,找到自己的队伍后,将一个新任务布置了下去,那一边刘黑七也没有闲着,高杆和翻译说话的时候,他的耳朵竖得老高,他也立刻作了安排。
不久,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枪声,前田猛地睁开眼睛,伸高手臂正要下命令的时候,高、刘二人急忙喊来翻译,当翻译告诉前田原来是刘、高二人为了孝敬前田而特别派人在山上打猎的时候,前田高高举起的手臂慢慢的放下来了,一丝笑容露了出来,哟西!“支那”人虽然懦弱无能,但是却难得有如此的体贴,比那些硬梆梆的部下要好多了。
几对伪军散兵骂骂咧咧的寻找着猎物,这些当官的真不是东西!嘴巴皮子动一动,下面当差的就要累脱一层皮,有这么折腾人的吗?他妈的!老子又不是猎人,怎么会打猎?
伪军们放了不少空枪后,除了下的鸟儿们尖叫着四散飞走以外,天上连一根鸟毛都没有掉下来,时间渐渐的过去了,伪军开始犯难,怎么回去交差呀?回去了还不得挎层皮!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