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晟脸色一白,原本想上前好好叙叙父女之情,手伸到一半又只能尴尬的收了回去,“金领队,你是不是还没跟长官汇报这次的情况?”
金陵咬牙瞪了他一眼,“抱歉金司令,新编诛梦军直接授命于夏上将。”
许菏泽揉了揉太阳穴,这个金陵还是一副随时能跟自己老爹打仗的架势,徐莲抱胸在一旁添油加醋,他开始有点同情金晟了,得罪什么都不要得罪女人,果真真理也,摇摇头,他弯腰拿起地上的药箱,“我们快走吧,一会儿指不定要出什么了。”
徐莲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也很在理,这次逼着金晟将运输机开来,为的是接他们走,根本没有带人来。要真遇上什么东西了,现在在这些个个神情恹恹的士兵可帮不上忙了。
将人领上直升机,金家父女最后,碰的一声将舱门关上,金陵猫着腰挤进了即墨和许菏泽之间,许少爷扭头不满的看着她,又不是没地方坐了,干嘛非得来挤他啊,林梓潼缩在他怀里打算睡个大觉。许菏泽也没什么精神打算闭目养神,金陵原本还打算跟他说说话的,看他也没什么兴趣,只好把头扭到一旁看着即墨的脸,顺道假设起了即墨光头的样子。
感觉有点想像无能,毕竟这么一张帅脸,光头可太可惜了。即墨原本低头在看着他怀里的湛卢剑,金陵厚颜无耻的这么盯了许久,他再缺根筋也感觉到了,抬头也毫不客气的看着她,金陵扯着嘴角一笑,“你就一直抱着它不嫌重啊?”
“诛梦军是什么?”
金陵愣了愣,这个怎么跟他解释啊,“就是现在新编的一只队伍,我们的小分队都是,是潜入梦境诛杀梦主降低能量的军队。”
即墨点点头,“夏上将是谁?”
“诛梦军的总指挥官,他提出来的理论,本来也没人相信,后来他自己发起了行动,队伍越来越壮大,其他的指挥官畏忌他的力量,只好封了个空头的上将,看起来是收编了,不过诛梦军和海陆军也是不一样,反正……”她耸耸肩,继续道,“他们也看不上诛梦军吧,夏上将名字叫夏君颜,等我们到了京城我带你去瞧他,他肯定会挖你来我们诛梦军的,到时候到我的小分队来啊。”
即墨哦了一声,金陵讪讪的把头转了回去,没劲,和即墨一对比,她就更显得话唠了。即墨闭上了眼睛,他们的师兄弟没有超能力,到时候会怎么安排?
众人睡了个好觉,被广播叫醒的时候,已经快到目的地了,林梓潼跪在凳子往窗外看去,兴奋的大叫,“爸爸,你看有鸟哎!”
许菏泽揉着眼睛看过去,当下惊出一身冷汗,那分明是蛊雕啊,是毛的鸟!徐莲愣了半天,才伸手来揪住了他的耳朵,还没等她开口问,许菏泽倒先老实的交代了,“是半路上捡来的,家里没人了。这孩子被吓坏了,碰见人就乱叫。”说完把林梓潼扯了下来,指着即墨道,“这是谁?”林梓潼转了转眼珠,开口就道,“爸爸!”
没白疼他!许菏泽满意的把人放回凳子上坐好,徐莲母性泛滥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可怜的孩子啊。”
林梓潼笑眯眯的看着她,“奶奶好。”
许菏泽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节操呢,节操呢!
徐莲白了他一眼,伸手将林梓潼抱进怀里,特别一副‘奶奶’的慈祥样子,捏捏小脸揉揉头发,简直心花怒放,“既然家里没人了,就留在我们家,给奶奶做孙子好不好啊?”
林梓潼点点头,“好呀。”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了徐莲脸上,徐莲那叫一个开心的,巴不得把林梓潼的姓都改成许得了,许菏泽郁闷的咳了几声,他亲娘满不关心的说道,“座位下面的箱子里有水,自己喝。”
我的娘哎,你就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是不是哪儿受伤了吗?你不能有了孙子忘了儿子啊!徐莲还没理他,许菏泽不高兴的瞪了林梓潼几眼。林梓潼这才乖乖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徐莲捏了捏他的脸,终于肯看她儿子一眼了,“对了,苍婕说等你到了就去南区见她一面。”
许菏泽抱胸更加不爽了,“不去,要见让她自己来!”虽然听金陵说了那不过是一场梦,但他对苍婕的印象已经十分不好了,还装X的让他去见她?许菏泽已经准备被徐莲训斥了,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吭声,他自己倒憋不住了,“不怪我吗?”
“我怪你干什么?反正那个苍婕我也不喜欢,世界都变成这样了,谁还管那些约定,她不来更好,当初要不是你爸和金晟意见不合,我早把陵儿带回家给你做童养媳了。”
许菏泽:“……我们还是聊聊诛梦军吧。”
金晟急了:“我们家金陵才十七岁!”
金陵嗤之以鼻:“我妈生我哥的时候不是十七岁吗?”无论任何时候,多少人,金陵都一点不忌讳的揭她爸的短。金晟几次都想发火,但看着金陵的一双眼睛又生生憋了回去。
许菏泽崇拜的看着她,要是他也跟许印书硬气这么一回他……一定会被埋进后花园的!
直升机稳稳落回地面,众人一一走出,目前来看,京城是受感染最少的,至少抬头看去的时候天上空无一物,没什么奇形怪状的鸟类盘旋于头顶。
金陵领着小分队去找那个夏上将复命,金晟也跟着去了,原本她是想把即墨也带上的,但小和尚默不作声的表示拒绝了,许菏泽觉得他特别够哥们特别够意思。
至于剩下几人,全全由徐莲安排,询问了即墨师兄弟的情况,通知他们会联系家里人,让他们先跟着回东区再作安排,现在京城已经渐渐开始四区分化了,副领队说得没错,男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这样的时刻,不甘人后的人们必然会爬起来。不过许菏泽对这些名利没什么兴趣,他爸当初就打算过把他弄去中央,他自己装病逃了。
金晟由于是京城的军区总司令,占据西区也没什么问题,苍婕她爸虽然官不如金晟大,但人脉在那里,成了南区的总指挥也能理解。至于他自己的亲爹他就很不解了,按说他爸是个文官,现在手握兵权才是重理,关他们家什么事啊。还有金陵说的那个夏君颜,不就是提出诛梦者行动吗?不就是手里有些超能力者嘛,再厉害也比不过西区和南区的,他凭什么就能占据北区。
徐莲将他们带进防护区,路过七层的防卫才进了研究所,这里当初作为神女计划的起源地,自然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了,许印书和徐莲便住在研究所里,外面是层层叠叠的防卫。
许菏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神女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同他见到的那人一样,也不知道该不该将那件事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欢而散
研究所的房子已经被改成了集体宿舍,许菏泽因为有爹妈的关系好歹住的小房间。金陵的小部队被带走后,他们的人也就没多少了,许菏泽清闲不下来,围着整个场地跑了两圈,看守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有人看出他速度快,特意来找他比试,三千米,即墨拿了计时器,对方队友表示他会使诈,小师弟立马不平,“我师兄从不说谎,师父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
许菏泽弯腰做赛前热身,“对,你们放心,他还巴不得我输。”
林梓潼抱了瓶爽歪歪站在即墨腿边,“爸爸你会输吗?”
许菏泽挑眉,“输了你的爽歪歪就交给他们了。”
林梓潼被呛了口,红着脸大声道:“爸爸你一定要赢啊!”徐莲找了半天才找了这么瓶爽歪歪给他,才喝了一点,舍不得给别人,一口气喝完更舍不得。
对手也是个速度上超能力者,见林梓潼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忍不住逗了逗他,“对,你爸要输了你也得跟我们走。”
当然了,最后还是许菏泽以3秒的成绩险胜,当他那一个月的特训白干的么,对于保住了爽歪歪,林梓潼很开心。这道饭前开胃菜后,对方好心提醒他们,六点开饭,自己记得带好碗筷,没人会送餐,许菏泽默了默,还得最带碗筷,搞得跟他在部队军训时候一样,不过这个研究所现在貌似已经是军事化管理了。
原本小和尚们以即墨为主,但貌似他现在也管不了事,只能将目光转向了许菏泽,许少爷看了看天,准备出门转转有没有地方能搞到吃饭的家伙,开门就见一人推着一箱东西过来了,许菏泽低头就闻见了菜香,激动得差点哭了,这么正常的吃饭方式好久没有过了。
来人将箱子抬进房里,“徐医生想见你,许先生。”
“我妈?”
那人点点头,许菏泽看了他们一眼,嘱咐道,“给我留一份啊你们。”那人一怔急忙道,“徐医生说叫你吃顿团圆饭。”许菏泽卡住,灰溜溜的跟着那人走了。
徐莲和许印书的房间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里面特别的乱,被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具,室内的床还是高低单人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许菏泽第一反应是他爸妈在搞分居?
见他发愣,徐莲脱了白大褂伸手来拉他。
“妈。”他微微一笑,将头转向许印书,“爸!”
许印书黑着脸,从矿泉水瓶子里倒了杯酒,许菏泽莫名有点心酸,许印书将碗递到他面前来,“喝一杯?”
许菏泽连忙接了过去,一家三口落座,徐莲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这头发该剪了。”许印书只盯着他看了半天,一直不啃声,许菏泽手里端着酒也不敢喝,只好碰了碰他手中的碗,“爸,我敬你一碗。”
“和一个月前果然不一样了。”
他这一句话触到了许菏泽心里的痛,握着碗的手抖了抖,忍不住开口质问道,“我是不是神女计划的实验者?”
许印书点了点头,闷头将酒一饮而尽。许菏泽也学他闷闷的一口喝光,“爸,我知道我从小你就不喜欢我,但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说的话我不是不听,为什么要瞒着我?!”成为实验者也就罢了,他竟还傻傻的不知道。
“你听了有记住了?你都二十三了,你干过什么事让你妈和我省心了?就说这次,我们明明都派人去接了,你跟那小和尚去雪山干什么?!你老子我还没老得糊涂,你在外面乱搞也就算了,我也不管你了,可你也得分时候吧,现在还这么不懂事?你妈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爸!”他忍不住站起身来,“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行不行?我就不能单纯的交点朋友,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靠爹靠妈已经活不下去了,我也想有自己的伙伴难道有错吗?”
许印书抬头来怀疑的看着他,“我怎么能相信你,就一个梦而已,真能改掉你的坏毛病?”
徐莲急忙拉住了他的手,生怕这爷俩再吵起来,许菏泽比起金陵,那自然是怕他老爹的,但每次不欢而散就会离家出走,搞得许印书后来也不敢和他硬碰硬了,现在两人都喝了大碗酒,劲上来了,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一个梦而已?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我梦见我妈死了!我爸为了拯救苍生让人把我扔河里了,爸爸,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你知道那对我而已是什么吗?一个梦境就是一个空间,在那个世界,我他妈像个可怜虫一样被所有人背叛了!”
“菏泽!”啪的一声在他脸上映出了五道清晰的红印,徐莲全身都在抖,“你太让我失望了。”
许菏泽愣了愣,转头夺门而出,一顿好好的团圆饭也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回去的时候没有人带路,走了不少冤枉,想想也不太愿意回去,他想清静清静,一个人围着研究所又跑了几圈,直到大汗淋漓,月上夜空,这才筋疲力尽的往宿舍走去,远远的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见他走来这才站起身,虽然没看见黑影的脸,但从他背的那把剑就猜到是谁了,许菏泽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的走了过去,“你在等我?”
即墨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硬邦邦的馒头递给了他,许菏泽伸手接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
即墨将手收了回去,“你肯定会问实验者的事。”
许菏泽咬了口馒头,好硬,但还是咽下去了,“小和尚,要不陪我再走走吧?”
即墨点了点头,知道他这么晚才回来,心情可能也不太好,但他话不多,心情不好的许少爷也没什么话,两人默默走了十几分钟,又默默回了宿舍。
“谢谢你啊。”他道,即墨难得的笑笑,“是我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们可能就没有容身之所了。”
“不会,你本事这么大,去哪儿都有人稀罕,不像我……”他低了头,又想起了许印书的话,蛮心塞的。“回去睡觉吧。”
即墨轻轻的开了门,见屋里的几人已经睡着了,两人挤在厕所洗脸刷牙,厕所也挺小的,许菏泽咬着牙刷照着镜子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明天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