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俄国士兵听到火车的汽笛声,懒散的从房子里走出来,站到各自的岗位上,准备给机车加水,顺便卸下一些煤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一些披着树叶伪装的人在悄悄的接近。
机车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再次缓缓移动,对上了加水口。负责加水的俄国士兵解开水鹤上的铁索,用力荡了几下,让水鹤长长的管子拐到机车的上方,一个火车司机从车里钻到了水柜上,帮助上水的士兵把水鹤的水管对上加水口,然后大声叫着让他打开阀门。
车下负责上水的士兵没有及时响应,司机有些奇怪,走到水柜的旁边向下看去,却发现那个士兵已经倒在了地下,一个全身长着树叶的怪物正抬头向上看来。
司机大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一步,正想叫喊,一柄刺刀已经刺进了他的后背。
吴畏指挥的第一场战斗就是围绕着抢夺机车开始的,他手下的士兵们很好的完成了制订的计划,没费一枪一弹就控制了机车,还抓住了两个司机。
但是后续的进展出了意外,一个士兵拉开机车后棚车的大门时,愕然和一个正蹲在门后百无聊赖的俄国兵对了个大眼瞪小眼。
战士们没想到关闭的棚车里还能有人,吴畏也没有专门说过这件事……他根本没想到。俄国兵则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出现敌人,所以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还是跟在开门战士后面的士兵先反应了过来,一刺刀把这个愣住了的俄国兵挑了下来,却没办法及时消灭车厢里的其他人,于是战斗就在这里打响了。
吴畏看到王大锤的二小队控制了机车,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喘匀了,就听到了枪声,他大吃一惊,连忙转头向列车后面看去,正好看到两个俄国兵大声叫喊着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从车厢里跳出来。
栓动步枪的时代,虽然已经没有了排队枪毙的残酷,但是因为步枪射速的关系,面对面肉搏的时候仍然是以刺刀为主,在这里押送列车的俄国兵也都是老兵,知道不能被人堵在车厢里,几乎毫不犹豫的上刺刀突袭。
先跳下来的人被国防军战士一刀挑死,但是第二个人终于找到机会撞进了国防军士兵中间,挥舞着刺刀将面前的国防军战士逼开,为后面出来的人争取到了时间和空间。
车厢里大概有一个班的俄国人,数量并不多,但是在车下的国防军士兵已经分散开来,救援不及,一时间居然被俄国人形成了局部上的人数优势。
危急时刻,于靖抱着霰弹枪冲了出来,一面大叫自己的战友闪开,一面举枪开火,枪里的铁砂子像风暴一样向俄国人扫了过去,几个俄国兵全身冒着血惨叫起来,一个人扔掉步枪,捧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撞到了国防军士兵的刺刀上。侥幸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的两个人转身往后跑,试图从车辆下面钻过去,被国防军士兵从背后开枪击毙。
战斗打响后,偷袭就变成了强袭,三个小队的士兵立刻按照计划从列车前后两边向中间逐辆搜索,很快和另一辆车里的一个班俄国士兵交上了火。
这个班的俄国兵没能冲下车,只好躲在车厢里与国防军对射,俄国车厢是铁框加硬木板,防弹效果不错,和他们交手的国防军士兵一时居然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无论是于靖等几个人手拿的霰弹枪枪还是其他士兵的步枪都没有用武之地。
俄国兵不露头,吴畏的狙击枪也没了用处,他抱着枪飞快的跑过去,边跑边从身上掏出一颗自己设计制造的木柄手榴弹,大声叫道:“掩护我。”
正在和车厢里顽抗的俄国兵们对射的国防军士兵们很及时的打了一次齐射,趁着俄国兵被集火压制的机会,吴畏几步跑上路基,把已经拉燃的手榴弹从棚车车门的缝隙里扔了进去。
为了节省车皮,俄国兵栖身的车厢里并不是空的,所以这颗手榴弹爆炸后引起了大火,很快就有被点着的俄国士兵惨叫着从车厢里跳了出来,然后被国防军士兵开枪打倒。
看到火焰冲出来,吴畏就知道战斗结束了,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不要发生殉爆,他大声命令士兵们离开这里,自己冲到着火车辆前面的车钩处摘开车钩,然后又飞快的跑回机车,举枪命令两个被俘的司机向前动车。
折腾了这么一会,锅炉里的火已经不怎么旺盛了,俄国司机不情不愿的启动列车,然后古老的蒸汽机车开始吃力的爬行。
混乱中没人想到撤除机车上的火鹤,所以当火车司机发动机车向前开去时,拉倒了还在给机车补水的水鹤,大量的水从折断的水鹤的根部喷涌而出,流得到处都是。
看到这一片混乱的场景,懊恼的吴畏就差仰天长叹了,他率领的第一次实战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第23章左右为难
消灭了押运列车的两个班俄国兵后,国防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检查车厢里远送的物资,顺便给自己进行补给。
为了便于以战养战,吴畏这个排使用的都是俄国步枪,所以对俄军子弹的需求量很大。
国防军方面的俄军子弹存量有限,所以吴畏他们携带的子弹数量不多,袭击列车的一个很重要的目地就是获取子弹。
吴畏没管在缴获的车厢里翻箱倒柜的战士们,当机车开始移动后,他就把控制机车的任务交给了其他人,自己飞快的往水鹤旁边的小房跑去。
房子外面倒着两个俄国护路兵的尸体,都是被人用刺刀结束了性命。这个时候大家都忙,也没人有时间去管它。
吴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韦大爵正苍白着面孔守在电话机前。
看到吴畏进来,韦三爵僵硬的向他点了点头,还没等开口说话,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韦三爵条件反射一样伸手去抓电话机,吴畏飞快的按住了他的手,盯着他说道:“你就说司机停车的时候刮倒了水鹤。”
韦三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却发现吴畏仍然按着自己的手不放,不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说我又不是于靖那细皮嫩肉的家伙,你至于抓紧时间吃我的豆腐吗?
吴畏当然不知道韦爵爷的心思,不然只怕要吐血三升,他身韦三爵解释道:“要是外面出了事故,你还会老实在屋子里呆着吗?”
韦三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吴畏是怕自己接电话太快引起对方的怀疑。
电话铃声又响了两遍后,吴畏终于拿开了手,韦三爵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虽然从前做生意的时候坑蒙拐骗的事情没少干,韦三爵说瞎话的本事一个能顶王大锤一个班,但是这种冒充敌军的活计他也是第一次干,特别是对于这里俄国人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只能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到临场发挥。
话筒还没有挨到韦三爵的耳朵上,里面就已经传出来一阵高昂而又激烈的俄国话,因为说得太快,所以卷舌音连成了一片,辅音基本听不清。
吴畏学俄语的时间毕竟不长,再天才也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和对话,类似于哈拉绍和哈拉不绍这种层次,对于这种机关枪一样的语射完全理解不能,顿时只能干瞪眼睛看韦三爵自由发挥。
韦三爵倒也知道这是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心里再紧张也要撑住,一面凝神细听电话里的声音,一面在肚子里给要编的瞎话打草稿。
没想到打电话的人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根本不给韦三爵插话的机会,说了好一会才告一段落,韦三爵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下两个人都有点发傻,吴畏看着韦三爵放下电话,不敢置信的问道:“他挂了?”
“是啊。”韦三爵摊手说道:“怎么办?”虽然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瞎话都没能用上未免有点遗憾,但是韦三爵的心里却隐隐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对于这种成败集于一身的任务觉得压力山大。
吴畏对于这种不按剧本演的对手也没什么好办法,想了一下皱眉问道:“他说什么?”
韦三爵迟疑了一下:“都是脏话。”
“你不会是说他专门打电话来骂你吧。”吴畏不满的说道:“除了脏话之外呢还有什么?”
韦三爵苦着脸回忆刚才那段头脑风暴。他当初和俄国人作生意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粗鲁的家伙,出口成脏一点都不比刚才电话里的人水平差,反正俄国脏话就是那么几句,想骂人的时候只需要翻来覆去的重复就行了,谁说得快谁的杀伤力就大。但是既然是找他作生意,当然要让他把意思听明白了,像这种完全不在乎对方理解能力,必须在脏话里挑有用的听的情况实在少见。
“他说今天中午这列车必须到达赤塔,然后返回去,不然就把我赶到树林里去喂毛熊。”
吴畏咧了咧嘴,不确定这里的毛熊指的是谁。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拍手说道:“这么说那边根本没有发现列车被袭击了?”
“我觉得是。”韦三爵说道:“枪声传不了这么远。”
吴畏拍了拍头,这里到处是茂密的森林,可以起到良好的消音效果,而且离最近的车站也有几十公里,听不到枪声很正常,自己还是没有经验,把情况想像得太困难了一点,这里又不是古龙的世界,没道理出点什么事大家就立刻都知道了。
他指了指电话,让韦三爵继续守着,如果有人来问,就说已经开车了。然后又拎着枪往外跑。
赵剑南正指挥手下的士兵们打扫战场,顺便救火。被吴畏点燃的车厢里装的都是药品和棉纱一类的医用品,这年头战场急救主要是包扎和消毒,也没什么抗生素一类的东西,一旦烧起来,基本上就只能等着自生自灭。
看到吴畏跑过来,赵剑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指着着火车厢前面那节已经被拉远了的棚车说道:“你知道那里装的是什么吗?那里是满满一车炮弹,如果爆炸了,咱们就一起证道飞升吧。”
“别扯弹了。”吴畏满不在乎的说道:“炮弹要是那么容易爆炸,咱们还要大炮干什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抓住赵剑南问道:“你能改装这些炮弹吗?”
赵剑南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苍白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你想要怎么改?”
金水河前线上,等待已久的国防军士兵们终于在己方炮火的掩护下开始强渡金水河,为了不影响士气,攻击得手后立刻脱离战场的命令并没有传达到基层,前线士兵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单纯的反击,夺取金水河北岸阵地,只有负责在撤退开始后担任阻击目地的部队才大概知道一些真像。
俄国人部署在前线的重机枪比国防军的更多,但是不像国防军那样善于隐蔽阵位,在前些天的战斗中已经大部分暴露,所以在国防军的第一轮炮火打击中损失惨重。失去了重机枪的火力遮断,二十八师的第一波冲击很顺利的达到了攻击目地,绿色信号弹此起彼伏的在金水河北岸的俄军战壕里升起。
前线的进展情况很快就汇总到了二十八师的师部里,守在这里的黄有为和蓝晓田面面相觑,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进攻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蓝晓田其实要算是主战派,不过这个时候首先要尽自己参谋长的职责,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可能是诱敌深入。”
这也正是黄有为担心的事情,国防军本来就是佯攻,主要目地是让俄军主力短时间失去主动进攻能力,但是现在俄国人敞开了大门虚位以待,国防军的处境就开始尴尬起来,如果黄有为命令部队趁势追击,很可能落入俄国人的口袋里无法脱身。
他把手按在地图上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俄国人有纵深吗?”
这个时代的防御理念局限于部队的机动能力,还没有大纵深防御的说法,通常的防线布置都是一线平铺,像王启年团在金水河畔布防的时候,就是把所有部队排成一行,结果一点被突破,整个防线立刻动摇,其它阵地上的士兵不但没地方撤退,而且随时可能被敌人反卷包围。
黄有为和德国顾问团在一起混的时候够长,他自己也会简单的德语,所以从德国人那里接受了一些先进的战术理念,接手金水河后,就布置了多道防线,形成前后呼应。
俄国人在金水河畔一直采取攻击态势,虽然现在也开始挖战壕,那也只是为了和国防军对峙,估计想不到国防军会主动发起攻击,所以防御体系不可能太严密。
蓝晓田立刻明白了黄有为的意思,如果俄国人要做口袋,至少要有一个口袋底,如果只是单纯切断国防军进攻主力的话,很可能会腹背受敌,所以如果要诱使国防军深入的话,至少要有第二道防线才行。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黄有为把手指按到了金水河畔吴畏曾经逗留过的那个车站,说道:“命令渡河部队向这个方向攻击前进。”
蓝晓田转身去发布命令,现在前线打成一锅粥,他还得找到能用的攻击建制。
黄有为站在地图前久久不语,他的应对看起来正确,但是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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