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明向后仰着脖子,发出一声濒死一样的呻吟。
任维脸色平静,没有太多□,只有细密的汗珠,还有紧绷的肌肉,才让人察觉到他的激动。
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淫靡的气味。
周子明的手还松松的挂在任维的脖子上。
看上去,就好像是他主动求欢一样。
他喘着气,发泄过一回之后,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艰难的抬起身,想从任维身上站起来,脚软绵绵的,大腿根部的肌肉还在轻微的颤动。
动不了——
他尴尬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更不敢开口向还没退出他身体的任维求助。
阴差阳错的事。
都不知道该怪谁。
是他的错。
没扛住药性,主动——
想到这,周子明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体内又有一股熟悉的热流涌了上来。
周子明红润的脸色立刻刷白。
难道刚刚还没解除药性?
他顾不上那么多,手撑在地面上,狼狈地倒在一边。
光裸的身体,没有一点遮蔽。
周子明拉过旁边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胡乱地盖在自己下面。
他又快要忍不住了。
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丧失神志得向任维扑过去。
就在他拼命与药性抗衡的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男人。
陈宜一脸铁青的走了进来。
面前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周子明无知无觉,他只觉得心里那团火在慢慢地把他烧成了灰。
他忍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发出低声的、撩人的呻吟。
手也在身上到处抚弄。
不够,还是不够。
周子明忍不住拿过旁边破椅子腿儿,往自己身上狠狠地戳。
没用,连疼痛都转化成了快感。
他抱着那块破木头,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宜走过来,拦腰把他抱了起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周子明在陈宜的身下融成了一汪春水,连醒都不愿意醒过来。
××
他是真不愿意醒过来。
药效发作的时候,他脑子里除了快感再也没有其他,药效过了,发生过的事却没有忘记。
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清晰得让周子明想打个地洞消失在人前。
然而,回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他终究要面对那两个男人。
打起十二分精神,周子明慢慢睁开了眼睛,柔和的灯光,陌生的房间,还有一坐一站的两个男人。
他全身又酸又痛。
连手都抬不起。
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孩子呢?”喉咙嘶哑,痛得跟砂纸打磨过一样。
陈宜坐在一旁,“已经平安找到了,别担心。”
周子明松了口气。
任维喂他喝了一点水。
水滑过喉咙的时候,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
他居然与眼前两个男人都发生了关系。
想到这一点,周子明就觉得躺着的床上放满了钉子,扎得他坐卧不宁。
他咬了咬牙,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把任维也扯了进来,
难道他这辈子一定要和男人纠缠不清吗?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另外一个眼看着也快了,现在却又回到了原地。
甚至他还欠下了这么大一个人情。
眼前这两个男人,虽然趁着他神志混乱做了那种事,但是毕竟救了他还有孩子。
他听着陈宜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发现他失踪之后的疯狂寻找,那些绑匪很不简单,藏匿他们的地方非常隐蔽,背后也似乎有人帮助他们,一直有人或明或暗的阻挠他们的行动,所以才这么迟找到他。
陈宜有些歉然地说。
周子明摇了摇头,能找到就不错了。
××
“你好好休息吧,其他事先不要想,我们会处理好。”陈宜拉着他的手说。
周子明点了点头。
他精力不济地闭上眼,听到陈宜走出房间的脚步声。
只剩下任维在了。
任维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充塞在他鼻间,他忍不住开口,“任——任维。”
这个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人看着他。
“那——那件事。”他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请你忘掉吧。”
任维奇怪地看着他,“已经发生的事,怎么可能忘掉。”他干脆地说。
周子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眼睛,有苦难言。
任维的态度本来就暧昧不明,虽然并没有对他做出过分的举动,但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氛围一直围绕在他们周围。
周子明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感觉来自于任维。
而不是他。
他实在是怕了。
不想再招惹一个难缠的角色。
一个陈宜就已经不好对付了,再加个深不可测的任维,那简直是一面倒,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任维低头,看着他,突然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如果不是额头上掠过一点温热,留下一道湿意,周子明都会当自己在做梦。
“我想,我有点喜欢上你了。”任维轻声说。
周子明手微微一抖。
麻烦又来了。
××
绑架事件的调查结果显示俞家那些人还没死心。
为了安全,病好了之后的周子明只好搬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别墅区里面。
三栋别墅,一字排开。
像这种设计极少见,因为在讲究排场和隐私的圈子里,这么紧挨着的别墅,明显不符合要求。
周子明把养父接了过来。
养父看到那个标致可爱的孩子,喜欢得不得了,抱在手里都不肯撒手。
周子明看着爷孙俩,一直笼罩着阴霾的心,也终于轻松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这就是最大的福气。
至于自己那一摊子事,也总有个解决的办法。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他那些固执的想法终于有了点松动。
也许他这辈子离“正常”这两个词永远隔着一段跨不过去的鸿沟。
不管他如何努力,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连孩子——
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孩子,都有两个了,还奢谈什么“正常”。
怎么可能会有生孩子的男人!
光是这一点,他就没法说自己是“正常”的。
××
他休息了两天,就继续上班。
不管发生过什么,新的一天总是会如期到来。
旁边的两栋别墅,很快就搬进了新住户,总是半夜才有动静的邻居,让周子明也有点好奇,可惜他早出晚归的,没有碰上过这些神秘的邻居。
任维是个工作狂人,一天十几个小时,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公司。
所以即使他告诉周子明喜欢上他了,还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就好象那句话是随口一说。
让时刻挂在心上,沉甸甸的周子明,觉得自己被耍了。
也就把他的那句话抛在了脑后。
至于陈宜——
他总是有办法无时无刻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不管是电话,还是简讯,还是偶尔的碰面。
不咄咄逼人,称得上温和有度,但是周子明还是跟被蛇盯着的青蛙一样,时不时就一阵心惊肉跳,就怕他什么时候又发狂。
幸好一直都没有。
他的生活总还算平静。
××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
他看着助手送来的报纸,打开一看,头版就是陈氏继承人订婚这几个醒目的大字印在上面。
难怪今天外面那些年轻的女职员都在骚动。
陈宜偶尔会出现在俞氏,并不算陌生。
报纸上,陈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一脸深情的看着旁边那个同样出色的女人。
两个人很相配。
周子明笑了笑,放下报纸。
他忽略掉心里的那点异样,这个人,昨天还打来电话,今天就——
这只是他这种公子哥儿闲来无事的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
把游戏当真了,就是他太傻了。
××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任维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等会儿你得代表俞氏去参加陈宜的订婚宴会。”
周子明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员工抱着一大摞东西过来。
周子明拿过来一看,是一套高级定制礼服。
任维也穿上了礼服,本来就是个衣架子身材,在这种礼服的衬托下,更加显得贵气逼人。
宴会场地上人来人往,陈宜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场地中心,旁边是挽着他手臂的美丽未婚妻。
周子明有些感慨万分。
这一幕是这么甜蜜完美,在鲜花、美酒、佳人的映衬下,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退到了阴影处。
陈宜得体的应付着周围向他道贺的宾客,笑容疏离有礼。
目光扫过周子明身上的时候,没有停留,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似乎他就是个很普通的客人。
他倒是会演戏,或者该说,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那种疯狂激烈的感情,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影响,反而是周子明,在患得患失间失去了一颗平常心。
一时间,他恨上了陈宜的云淡风轻。
虽然他本应该对于眼前这一幕感到庆幸。
终于——摆脱了。
然而,还是不行,他差点止不住内心的愤怒。
××
周子明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宜,转身往外面走去,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无人的棚架下,他坐在石栏上。
心里面乱糟糟的。
他并没有喜欢上陈宜,但是为什么在陈宜的订婚宴上会百感交集呢。
周子明阻止自己再去想这些事。
当他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站起身打算离开,却看到陈宜就站在几步外,目光惊喜交加,几乎是黏在了他身上。
火热、浓稠,没有丝毫掩饰。
他几步走过来,把来不及反应的周子明紧紧抱在怀里。
周子明呆呆地。
××
刚刚在订婚宴上那样遥远的一个人,大喇喇的出现在他面前,还热情得抱着他。
这反转的一幕,让周子明在呆愣过后就是使劲地挣扎。
陈宜收紧了手臂,咬着他的耳朵,“别动,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周子明羞怒不已,“放手,这是什么地方,你别乱来!”
陈宜稍微松开了一点,一脸笑容地看着周子明,“刚刚你看我的眼神,宝贝,你在伤心吗?”
周子明看着厚颜无耻,在自己订婚宴上还不忘骚扰他的陈宜。
心里面的火气越来越大。
他的怒火对陈宜没有丝毫影响,他自顾自地说,“我差点没忍住,当时就冲过去抱住你。”
周子明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放开我,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他看着陈宜咬牙切齿地说。
陈宜笑嘻嘻地说,“宝贝,我得纠正你两点错误,首先,我是订婚,不是结婚。”
这有什么区别?
“其次,这个订婚宴只是个幌子,是我和她之间的协议,大家各取所需而已。”陈宜紧接着说。
“幌子?”周子明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陈宜。
“对,赵倩,别藏着了,过来帮我解释一下。”陈宜看着那处浓密的藤条。
××
那个还穿着订婚礼服的女人——陈宜的未婚妻,用手优雅的撩起裙摆,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周子明还被陈宜抱在怀里。
她走到面前,大方的伸出手,“你好。”
周子明面红耳赤的握住她的手,“你——你好。”
心虚、惭愧、无地自容的情绪让他连都抬不起来。
赵倩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旁边的陈宜已经连声催促。
“我和陈宜订婚是权宜之计,你不用在意,过个三两年,等我的事,和他的事都大功告成就会宣布解除婚约。”赵倩掩着嘴,脸上带着暧昧的神情对着周子明眨了眨妩媚的眼睛。
这个事实让周子明很吃惊。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陈宜催促着说。
“还没过河就想拆桥。”赵倩娇嗔了一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走了,你也别待太久,我们还得‘欢送’宾客。”
××
他们可以逢场作戏,婚姻被当成一种筹码和工具。
周子明觉得有点难于接受。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难地开口,“陈宜——”
陈宜火热的身体扑过来,又把他紧紧抱住,“宝贝,别想用这件事当借口离开我,我的老婆,我的妻子,或者随便什么称呼,只可能是你。”他用深情的话语说。
周子明的身体有些颤抖。
“你——”周子明哑然。
陈宜炽热的目光,让他心底深处也有了微微的动摇。
“如果你觉得不好,我现在就可以出去宣布取消这个订婚仪式。”陈宜诚挚的说。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