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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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完结)-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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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角还带着点泪痕,让人看了心里一热,很想把他弄醒了再来上一回。
    可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很有诱惑力的念头。
    我坐在椅子上看了他很久。
    看一时是一时,看一日是一日,多那么一点,都是运气。
    我撑不了太久了。
    回想这一生,似乎一直都在痛苦中挣扎,到了晚上,被各种病痛折磨得辗转反侧,连安稳觉都没睡过几次。
    有时候太苦痛了,难免的,就怨恨起来。
    我记事很早。
    在那栋阴森森的房子里,只有母亲还有几个佣人在。
    母亲常年卧床。
    她不光是身体被毒素摧毁了,精神也已经不太正常。
    她喜欢我时刻陪在她身边。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窗外绿树浓荫,引人遐思。
    我听着枯瘦如柴的母亲一遍遍的回忆着她与父亲的那些过往,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
    其实那时候很少看到父亲来这里,就算是来了,也是匆匆就离开了。
    这栋房子是个坟墓,埋葬着两个活人。
    在两个女人的争夺中,没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那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过不了几年就自杀了。
    我的母亲,是活着不如死了。
    而我的父亲,在最初的愧疚之后,就被身边围着的其他女人抚平了伤痕,继续他沾花惹草的生活。
    这纷扰的一切,难免让人觉得是场滑稽的闹剧。
    就算是身为剧中的一员,我还是这么认为。
    我并不恨父亲,也不同情我母亲。
    正是我这种毫不关心的冷漠,让我母亲更加无法接受。
    她渐渐变得暴力,打骂或撕咬也是有的。
    这些我都随她。
    只要这样做能够让她开心点。
    要说不痛是不可能的,但是因为有身上的病痛在,那些痛也就显得不那么痛了。
    她清醒的时候会歇斯底里的哭,有时候会哭得背过气去。
    她死的那天,天气很好。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平静而安详。
    我坐在她身边,她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宠爱她的父母,无忧无虑的时光,亲密无间的朋友,还有因为爱慕她做出了各种傻事的男子,还哼了一首不知名的歌。
    她的声音轻快,温柔,就像拂过树梢的微风。
    我们坐了很久。
    直到老管家进来,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过了两天,母亲的妹妹把我带回了她家。
    她告诉我,这是我的新家,还把一个小男孩领过来,说是我弟弟。
    这个小孩愣愣地看着我,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哥哥”。
    我看着他,觉得这个房子终于有了一点不同。
    自我懂事以来,就没怎么出过门。
    我先天免疫系统有问题,稍不注意,一个小感冒都可能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只能在一个封闭而干净的空间里生活。
    我没办法做一切同龄人能做的事情。
    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大喊大叫,不能外出,不能上学,不能交朋结友。
    开始还难免还会渴望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到了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姨母请了很多的老师给我上课。
    我学得很好,他们对我这个学生都是交口称赞。
    其实学习对我来说,只是一件打发时间和转移注意力的工具。
    就算大人们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我可能活不了太久。
    换了个环境之后,我有了自己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姨母请来的老中医带过来的外孙。
    我后来觉得,也许因为老中医是个很宽厚慈祥的人,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外孙带来见我。
    中间也有过几次病危的情况。
    那时候年纪小,耐不住,偶尔会偷跑出去。
    看到一次没问题,胆子大了,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第三次的时候,不小心淋了一点雨,得了急性肺炎差点没命。
    也就是经过这一次,我再也没有任性。
    这么磕磕绊绊的活到了十五岁。
    那一年,父亲意外病逝,把一切都留给了我。
    俞家其他人,我也没怎么见过。
    我是个病秧子,他们总以为我活不长,没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成了这情况,也是始料不及的。
    我对俞氏集团并不感兴趣。
    因为身体,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我对周围的事物都很消极、冷漠。
    但是那些人眼睛里的贪婪和轻视,让我觉得还是应该玩玩这个游戏。
    玩不好,俞氏集团自此垮掉,反正我也不在乎;玩得好,俞氏集团起死回生,我就要把它变成我的。
    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实现了这个目标。
    后来,我检查出了白血病。
    当任维告诉我这个诊断的时候,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也许是因为,死亡的阴影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不过还是不能就这么放弃,活着有时候都成了一种惯性。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从卫生间走出来。
    有些稚嫩的少年,干净、清秀,眼神里藏着一点忧郁,他身上有种吸引人的东西,带着点不自知的诱惑。
    他就像院子里的那丛白玫瑰花,软弱中带着强韧,纯真中透着诱惑。
    还有从生命的荆棘中酝酿出来的勇气和坚持。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矛盾的特质,让他被陈宜发现,无法再放开。
    其实接近他,并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什么报复,都只是借口。
    真相早就一清二楚——我喜欢上了他。
    因为他的存在,我有点不想死了。
    但是我可以掌控一个公司,却无法掌控命运。
    他是我的异母兄弟,这一点让我很高兴,血缘关系是无法磨灭的联系。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是罕见的双性体质。
    我想要个孩子,想要个和他的孩子。
    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从小到大吃的药、做的治疗太多,精子数量和活性都太低。
    所以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要是他生的,就好。
    那时候,我以为我还可以活很长的时间。
    当白血病复发的时候,我头一次失去了冷静。
    怎么可以在我找到了这个人之后再给出一个这种结果。
    我还没有让他接受我,还没有牵过他的手,还没有让他——爱上我。
    我不甘心。
    死也不甘心。
    我心里面冒出了一个念头,我要在他的身上、心里刻上自己的名字。
    孩子只是个附带品。
    非有了孩子,就是我,和他生命的延续。
    凡我停止了一些治疗,这是自寻死路的做法,但是这样才能让他生下我的孩子。
    电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犹豫、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败给了心里的渴望。
    子我计划了很久。
    书把他禁锢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这种感觉很好。
    论我把他关在地下室里面,用最严酷的手段去改造他。
    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只能依赖我。
    摧毁他,再给予他所需要的温暖。
    这就是我想要的。
    一旦得到了,就更不想放手。
    他被迫接受了我。
    其实如果放在外面的话,我不介意哄他,也不介意宠他,用时间去慢慢磨合,让他习惯我,爱上我。
    但是我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可能更深。
    他太被动,也太固执,总是想要那些“正常”的生活,绝对不会如我所愿。
    他也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动的人。
    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个血缘关系横在中间。
    我也尝试过,不太成功。
    让他接受同性已经很难,让他接受自己的兄弟,那连一丝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这么做。
    他现在很顺从。
    我心里也明白,他的顺从只是一种无奈,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会逃走。
    就算是这样,我其实也是高兴的。
    做不□都是次要的。
    虽然他在床上的表情很迷人。
    我喜欢的,是把他抱在怀里那种充实感,虽然他的反应总是很冷淡,可只要我稍一示意,他就会主动靠过来。
    这样虚假的温柔,也让人沉迷。
    我越来越贪婪。
    这是人性,我无法避免。
    他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即使比以前那种漠视要好得多。
    我把他与外界的一切都隔绝,让他的眼里只能有我的存在,这样做,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他的心里有个角落我进不去。
    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有点伤心。
    可还是释然了。
    他是被我禁锢在这里,我使尽了手段,才终于有所改变的。
    我不能要求得太多。
    他做不到,就算强求,也只是虚假。
    假的,已经太多。
    当知道他终于有了我的孩子,我高兴得连心都飞了起来。
    我更加小心的照顾他。
    为了他的身体,我终于答应让他到外面走动。
    其实我知道,这样并不太安全,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他的身体太弱,长期在地下室生活,对孩子来说,可能会造成畸形。
    他很高兴,眼睛里也有了点神采。
    非(凡论)坛收(藏)鱿)鱼
    我陪着他在沙滩上散步,偶尔的时候,会亲热一下。
    这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大概是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所以也就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切。
    那几个月,我们之间相处得很好。
    他就像融化了的冰一样,脸上也有了各种不同的表情。
    那天,我在岛上到处都找不到他,我就明白他逃走了,这件事我并不意外,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屈服和软化的人。
    很快就推测出,他上了那艘运输船。
    我开着飞机追了上去。
    对他的逃走,我并没有太生气,只是他现在身体情况特殊,我很担心。
    上了船,翻遍了,终于找到了他。
    他躲在一个菜篓里面,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恐惧。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很难过。
    但是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至少也要等到他把孩子生下来。
    这些话,我告诉了他,也不会信。
    尽管我已经和他说过很多次。
    他害怕地往后躲!
    我走过去,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是他的逃走,让我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让我受不了。
    我压着他,想借着身体的直接接触,再一次确认他还在我身边这个事实。
    他拿刀刺向我胸口的时候,我的心痛得好像要裂开。
    他没做过这种事,也吓得呆呆地。
    我只好反过来安慰他:非“凡”有,鱼收¥藏。
    血液流失的速度太快,我觉得眼前发黑,全身发冷。
    我知道,这一次大概是过不去了。
    我用手摸着他的脸,哀求他把孩子生下来。
    他茫然失措地坐在那儿。
    以后的事,就那样了。
    我有几个一直跟随着我,很忠诚的手下,他们会按照我的吩咐把一切都安排好。
    任维会过来,把他接去照顾。
    我很早就看出来,我这个好友对他也有兴趣。
    这个世上,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任维。
    把他,还有孩子交给任维,我才能放心。
    如果一直都平平常常的生活,还好,一旦遇到一些人或事,他没有自保的能力,更不用说反手。
    这和他的性格有关,也和他无权无势有关。
    他现在,早就已经不可能平平常常的生活,虽然他还认不清这一点。
    还有一点,我也不会容许他逃走。
    我要用孩子,用俞氏集团,把他牢牢的拴在我曾经存在的地方。
    让自己的气息始终在他左右。
    在我死后,也是如此。
    这里面也有的私心在,我希望我的事业由我的孩子继承。
    这样,不光是血缘,还有精神,他都会感受到我留给他的东西。
    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在清醒的间隙,我一直在看着任维传过来的图像。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任维告诉我,他受刺激过大,精神出现了一点问题。
    我很想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的脸。
    走到他面前,让他知道,我没事,然后他会醒过来,抱住我,大哭起来。
    我闭上眼睛,最后一个念头是——
    其实我真正想要的,是和他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购物,一起养育孩子,就好像他所希望过的平常人生活一样。
    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有点内疚。
    但是,我不后悔。

75、最后

  当医生宣布身体全面恢复的时候,周子明松了口气。
  在两个孩子,还有陈宜的高压下,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随时会断裂的程度。
  新的住处是任维安排的。
  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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