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童话I给姑娘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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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童话I给姑娘陛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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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他甚至猜测,也许未婚妻早发现了些什么,却没有拒绝冒名者的魅力。然而终究,女主人公是个正派女子,正品邮件的出现让她含羞抱愧,心烦意乱的她不知该如何选择,在两个男人互相敌视准备大战一场的同时,女人已摆脱了沦为战利品的命运——她夺门而出,去了邮局,把自己投递往了不知何处。  
两个爱慕者追到邮局,保护隐私条款让他们无从查询爱人的下落。正牌者列了一个目的地清单,他把自己相继寄到一座座城市的邮局,去探访未婚妻的下落,打定主意,即使穷尽一生之力,也要把她找到。他并不知道前方有怎样的结局在等着他——  
无论他在第几站成功找到爱人,都会发现情敌已先他一步。  
冒名者已深爱上了她,不愿放弃。他没有把自己做成信件寄出去,而是混进了邮票之中。  
他复制了无数个自己,无论有多少个自己会在邮局的仓库里湮灭,都必然能留下一个——无论哪一个——能和她在一起。
圣诞老板 

小路易和其它孩子一样,从上一个冬天起,就盼望着这一个圣诞节的来临。他想要一辆自行车作为礼物,但父母商量圣诞节给孩子们准备什么的时候,他无意中偷听在耳里,结果并不如意。  
12月23日,小路易独自暮凭栏。此时圣诞老人从天而降,驾着帅气的驯鹿雪橇,只有孩子看得见他。  
“你想要什么礼物,孩子?”圣诞老人问出了别人最希望他问的话。“嘘,别说话,让我猜猜……你想要辆自行车?对吗?”  
小路易使劲点头,对这能知道人心的白胡子老头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孩子,我会给你一辆自行车的,但你得替我做件事。”  
圣诞老人交给小路易一张便条,那纸又白又冷,在暗处还闪闪发光。  
“记得一定要严格按照上面写的去做。”圣诞老人离去时声音还飘在风里,那同样是只有孩子能听见的嗓音。  
圣诞夜,小路易早早地爬上床去睡觉——根据便条的指示,他必须在这个时候让大人以为他已睡了,但又不能真的睡着。这对七岁的男孩来说并不容易——软床如此美好,忧愁和贪婪要到几年以后才会来打扰,他们总是非常容易睡去。但小路易想要执行命令获取奖赏的心非常坚定,兴奋让他睁着眼睛撑到了午夜。  
十二点整,小路易准时推开窗,已有一副雪橇在安静地等着他。拉雪橇的驯鹿看上去像是圣诞老人那几只的孩子,但拉动小路易应该不成问题。雪橇上的口袋也比圣诞老人的小很多,但对小路易来说,这仍是艰巨的工作——  
替圣诞老人给孩子们送礼物。  
小路易读着闪光便条上的文字,妈妈从小做的识字卡片和语文课的认真此刻帮助了他。第一个目的地是贝茨家,算上路程他应该在10分钟里完成工作。  
贝茨家的房子是黑白的新英格兰风格,烟囱常有人清洗。但小路易不需要从那里爬进去,贝茨的房间在二楼,在停在半空的雪橇上,小路易悄悄隔着玻璃观看,贝茨不在。  
小路易推开窗,把写着贝茨名字的礼物口袋放在了她的枕头边。第一个任务就这样完成了,前后时间刚刚好。  
便条告诉小路易接下来是弗雷德家,丽莎家……  
小路易按顺序几乎光顾了每一个孩子的家,奇怪的是他们都不在,只有一些小小的礼物袋子被留在床边角落里。起初小路易对此只感到幸运,他可以不用小心躲藏,从烟囱里爬出来忍不住咳嗽也无伤大雅。但几次三番之后,即使是七岁的男孩也开始疑惑:朋友们都去哪里了呢?  
小路易终于忍不住,在雪橇上打开了一个礼物袋子——便条上可没特别说明不能这么干,他压抑好奇心到现在只是出于教养。夜空里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凭着触觉他能知道那是什么——一个小鼓,鼓锤只有他的小指头那么大,真人没法敲这种鼓,小路易只在罗恩先生的玩具店看到过绒布做的军乐队能够敲它。  
小哈维要这么一面小鼓有什么用呀?这超出了七岁孩子的理解范围。紧迫的时间也不允许小路易想太多。当他送完最后一家礼物,时间刚刚好1点,和字条上规定的一样。  
驯鹿把他送回了自己家,还不等小路易表示一下惜别之情,就公事公办地起身走了。小路易有些困了,爬回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但床垫上的一个硬家伙硌到了他,小路易摸了摸,找到了一个袋子,和自己刚才派送的那些一摸一样。有一瞬间,小路易产生了惊惶,以为自己不小心漏送了一份礼物,还把它从雪橇上带了下来。这惊惶与罪恶感无关,只是对不能完成任务的恐惧。  
下意识他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只铃当,自行车上用的铃当。  
偷偷打开灯,很快,小路易就发现房间里这样的袋子不止一个,每一个上面都有他自己的名字。脚踏板、链条、内胎和座垫……能组成一辆自行车的零件分别躺在大约二十个礼物袋子里。  
我们无从知道小路易花了多久能想到:那些不在家的朋友们,在刚才也和他一样忙碌于夜空中,完美的时间和路线设计让他们错过了彼此。每人都给其他人送去一份份礼物,这些礼物单独看就如那只小鼓一样没有用处,拼装起来才是一个孩子的梦想。  
小路易和他的朋友们给他们自己送了礼物,而圣诞老人做的只是给分发了纸条。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对一名老板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会给手下分工。
王室教育 

公主诞生时,国家正处在与邻国战争的第十个年头。国王年方二十,是最近十年中的第五任君主。他的祖父、父亲与两位兄长,分别死在剑刃、弓矢、火药与巫术之下——或者说冲锋、埋伏、诈降与暗杀之下,才把他推上了王座。  
之前国王从未当过父亲,此后也再无子嗣。公主是他快乐之源,在戎马倥惚间隙,他对女儿宠爱有加。长年征战使经济凋敝,但古代传说与异邦新闻里一位公主所必须的首饰、披肩、晚装和舞鞋,她一样也不曾短少。她唯独缺少男佣,这倒是真的——成年男子都在这个国家唯一可以在的地方:战场。而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奶妈,也身强体健,颇懂得舞刀弄棒——她是猎人的女儿,老国王在乡村救下她时,她已击毙了杀死她丈夫的匪徒中的一个。  
公主伴随着战争长大。国王像所有独生女的父亲一样,不忍心让她了解世界的残酷。奶妈和家庭教室秉承这一旨意把公主带大。天空中的火光和烟雾,被他们描述成了晚霞;战鼓和炮声,则是宴会的伴奏乐声。  
“天空为什么变成了这个颜色?”  
“那是太阳的碎片,晚霞的兄长。”  
“哪里来的那些黑烟?”  
“乌云被风撕扯成了这样。”  
“那咚咚咚的声音是什么?”  
“他们在排练音乐,好在节日演奏。”  
“那突然炸响的轰鸣呢?”  
“那是礼炮,宴会开始了,主人在召集宾客。”  
“从城门进来的那位骑士为什么满身鲜红?”  
“因为他刚参加完婚礼,那是现在流行的化妆。”  
“那个老人眼睛上为什么蒙着沙布?”  
“他在和孙子玩捉迷藏。”  
“天啊,那人的腿是根木棍。”  
“他是伐木人的儿子,中了森林妖精的魔法。”  
“他们丁丁当当的在干什么?”  
“那是一种游戏。”  
“他们手里闪闪发亮的是什么?”  
“那是游戏的道具,用它碰到对方多的人就赢了。”  
“为什么大喊?”  
“那是游戏规定的台词。”  
“有一个人倒下了。”  
“他是输家。”  
“赢的人为什么也倒下了?”  
“因为有新的人加入进来玩——这游戏没有赢家。”  
……  
当时在这个国家生存的人,每一个都习于火光、硝烟、武器、血腥和死亡。只有公主的观感和他们不一样。身边的人用欺蒙话语,把这些残酷场景包裹成了日常。王国里的每个人都生活在忧惧中,只有公主过得无忧无虑,内心平静舒畅。  
和平的曙光来临得符合逻辑。邻国的王子与公主同年,也终于到了授剑的年纪。作为一名父亲,这时候可以做两件事:把儿子派上战场,等着某天有人用长矛把他刺透;为他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室。同样再无其他子女的邻国国王,急着为爱子做到后者,并决心规避前者——把仇人的女儿变成儿媳就能一举两得。  
媒人并不好找:友好邻邦的君主们都趁这两国间的长年战争大发其财,对这异想天开的和亲不甚支持。唯有一位曾居相位的老主教愿担当重任,来往于两国间传达善意,替彼此把疑虑打消。  
国王对这求婚颇感踌躇,倒非因为他不热爱和平,而是他不想让爱女的终身幸福成为缔结和约的工具。一次戒备森严的王子来访打消了他的疑虑,公主在见到那同龄人的一刻起就再没移开过眼睛,他们彼此注视的热度让主教的言词都显多余。  
定下婚期的那一刻两国战士放下刀兵,绝大多数男人欢呼起来,一部分老兵对突然赤手空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另有少数人为积年旧恨将会欲报无门而沮丧;女人们流泪互相拥抱,庆幸丈夫和儿子最终幸存;未婚的少女显得尤其活跃,对敌国青年的长相颇感好奇;只有那些寡妇未层露面,她们已听说主教为双方亡灵举行的安息弥撒。  
对两个遭受长期战争之苦的国家来说,公主与王子的婚礼显得过于奢华。但骤获和平的人们急欲表达对两位青年“恩人”的感谢,出钱出力,大大减轻了国库的负担。见风使舵的邻邦纷纷派来贺使,有些君主甚至亲身前来,以表达对新人的祝福,实则对这善战两国新生的联盟关系暗怀疑惧。  
而全能的主决定了他们不用担心很久。  
婚礼的当夜洞房传出叫喊。久经沙场的人们很快辨别出那并非出自两个快乐的灵魂,而是一个将死之人。两国官员在场,人们撞开房门——新娘手执刀刃,血染婚纱,而新郎已倒卧于血泊之中。  
短暂的和平与阴谋斩断王室血脉的“妖女”一起被迅速宣判了死刑。听审者只为国王传回了一句公主哭泣着说的话:我只是想和他玩个游戏。  
一切回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天空布满火光硝烟,战鼓和炮声常响,许多人受伤残废,更多人丢掉性命,但所有人仍然回到习惯的刀剑游戏里,乐此不疲。
曲折的爱人 

个小偷,精通折纸的手艺,在不干活的日子里,他用几张薄纸能折出花鸟鱼虫,山峦大厦。有个折纸师,常偷东西糊口,在不干活的日子里,他妙手空空,予取予求。  
没错,这两者是同一个人。他的过人之处是偷窃还是折纸的技巧,全取决于你怎么看:他折的纸不仅是手工作品,还是吃饭的工具——用一张纸两头夹住一捏,就能把一只鼓鼓囊囊的钱包折进纸里,扁扁的没有厚度,如此这般的五十个钱包都能叠起来放进一只他自己的钱包里。戒指和项链,现金和提包,昂贵的皮草甚至是公文箱,都可以被一张纸折进去。当他需要的时候再次打开,就又恢复原样。  
这绝技如此之巧妙,以至活物都能折进纸里。他的宠物猫COCO从不担心无人喂养,因为他总能在上衣口袋里带着它;大个的黄蜂和蜘蛛,丑陋的壁虎,色泽鲜艳却无毒的玉斑锦蛇,是他常带着用来吓唬女士,制造混乱的帮手;有一头马戏团的小象曾让他着迷,只可惜他一时没带合适大小的纸。他甚至能把“花神”里最钟爱的黑咖啡随身带着长途旅行,在火车的硬座上变出一只热气腾腾的杯子,喝完后也不留什么让人打扫。  
有一位小姐,来自大城市。久未见面的父亲死于绝症,给她在小镇留下一套房产,她在这里小住,整理遗物,思念死者。小镇里没有深宅大院,从门前的花园或屋后的车道都能望见窗户;小姐样貌出众,邻居们常看见青年们在屋子前后过往频繁。然而最大胆者也不过借着送报纸的机会攀谈几句,更多害羞者寂寂无声,只有最敏锐的家庭妇女和猫才能看出端倪。  
小姐是名教师,小镇的逗留不过是一个假期长短。她早已属于城市,不太可能重归故里。与仰慕者一样失望的还有房产掮客:她自豪于自食其力,不想也不用卖掉浸泡了记忆的老宅。  
年复一年,小镇渐渐兴旺起来,渐渐有了城市的样貌。当初的邻居换了一茬又一茬,搬去的地方或好或坏。老宅还在那里无人理睬,小姐再也没有回来。  
某天一个与她酷肖的女孩来到这里,仅存的老人断言这一定是她女儿。她没与任何人多交谈,拿出钥匙打开老宅,清理屋中的种种,如三十年前有人做过的那样。  
屋前的信箱里塞满了广告、电力公司的催款单、疏忽的税务局留下的通知……只有很少几封个人信件。最早的信封都已发脆,好奇的女儿打开其中一封,邮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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