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脚步,高喊了一声,“好了!就是这儿了!”他声音很大,似乎不像是朝张小七三人说的,而是在发信号!
三人心知肚明,即刻抽刀就欲动手,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咔!”一声巨响,房间剧烈地摇晃起来,假阿史那薄布趁机一个垫步,窜进一侧的石门之中,逃之夭夭,石门随即关闭,张小七三人再想追,望尘莫及了。
震荡又持续了一会儿,才渐渐平息,张小七三人稳住身形,四下观瞧,对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凸台,凸台上灯火闪烁,一人高坐着,正手扶着机括,洋洋自得。
“尉迟渥密!狗贼!纳命来!”张小七一眼就认出来了,提刀就往上冲。
“慢着!张小七!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要本王一按下这机括,你们三个立刻就会被墙夹成肉饼!”
“是吗?”张小七收住招式,“这么说,我们又中了你的奸计了?”
“哈哈哈!小崽子,你知道就好!今天本王心情好,不急着动手,想跟你们聊聊,让你们也当个明白鬼!”
张小七冷笑一声,“呵,你以为我真的听信了那个奸细的鬼话?”
“难道不是吗?”
“实话告诉你吧,你在这儿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这个时候,恐怕你的机关总掣已被我的人破坏掉了!”
“哦?哈哈哈哈!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尉迟渥密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懒洋洋地喊了一声,“你们出来吧!”
凸台后面的石门一开,两个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带他们进来的假阿史那薄布,等张小七看到另一个人的时候,登时大惊失色,心头一凉,白毛汗唰地一下顺着额头流下来了,“刀疤脸!你!”
“傻了吧?惊呆了吧?没辙了吧?告诉你们,他们俩都是我的细作!哈哈哈哈哈!起初,我派这两个死士装成阿史那薄布潜入你们的营地,做戏给你们看,就是想迷惑你们,让你们以为他们是一真一假,你们杀掉一个,自然就会信任另一个。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耍小聪明,还分兵两路呢,哈哈,孙猴子再能折腾,也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跟我斗,你们还嫩点!”
“唉!”张小七暗叫不好,厉声问道:“狗贼!你把殿下他们怎样了?”
“你还挺讲义气的嘛!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兄弟呢!好吧,本王宅心仁厚,便让你们团圆吧!等一会儿,黄泉路上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啊!”
他说完,扳动机关,开启了一道石门。
李恪、阿史那云、程怀亮先后飞身冲进了房间。
众人见面,张小七急忙问道:“殿下,你们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们没事,唉,就是被那奸细摆了一道!”
程怀亮懊悔不已,“唉,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我真不该心存侥幸啊!小七兄,你看这可怎么办哪?”
危难关头,大家都看向了张小七,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张小七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他尽力平复住心神,回忆起当年的阴山大战,上官奚也曾操控机关挟制住了他们十数万大军。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只可惜自己不是师父,尉迟渥密也不是上官奚呀!
“横竖都是个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他把心一横,也豁出去了,索性噌噌噌一连往前走了好几步。
“哎呦?看来你是打算要鱼死网破呀!”尉迟渥密警告道,“本王本想陪你们玩玩,既然你急着找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等等!”
“怎么?又害怕了?唉,看你如此纠结,本王也是心中不忍哪,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吧,张小七,你先跪下来,朝本王磕十个响头,赔礼认错,苦苦哀求,若是说得本王心软了,或许还能放你们一马,你看怎样?”
“狗贼!你做梦吧!”张小七猛地把双掌一立,“招!”
一股气浪从他的掌心喷薄而出,奔着尉迟渥密就冲过去了。
这招隔山打牛打得很突然,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力道还是弱了很多,尉迟渥密万没想到对方能使出这招,毫无准备,直接被气浪掀翻了过去。
张小七一见机会到了,飞身而起,冲向凸台。
尉迟渥密也不含糊,在地上一骨碌身爬起来,探手按向了机关!
电光石火之间,就听咔嚓一声响,一个声音叫起来,“张小七!别乱动!退回去!要是敢不听话,我可要启动机括了!”
张小七此时还没飞到凸台上呢,一听声音,心中愕然,急忙落下来,举头观看。
尉迟渥密已经身首异处了,尸身倒在凸台上,血流如注,刀疤脸取而代之,坐在他的椅子上,手扶着机括。椅子旁边,那个假阿史那薄布一手拎着尉迟渥密的人头,一手提着腰刀,满脸地嫌弃,他紧走两步,一脚把尸身踢了下来。
“扑通!”一声巨响,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下面的众人见此情景,彻底懵了,张小七不禁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张将军,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突厥大汗阿史那薄布啊!”
“什么?阿史那薄布?你不是尉迟渥密的细作吗?”
“没错!我是细作,我更是阿史那薄布!”
众人更加疑惑了,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刀疤脸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呵呵,事到如今,跟你们说说实情也无妨,你们看到这位了吗?”他说着,一指身边的假阿史那薄布,“他叫格丹,原本是我的贴身护卫,很多年前就被我安插到了尉迟渥密的军队里做卧底,那日,我兵败于阗城,被到处追捕,走投无路时,幸得格丹所救,在他的帮助下,我乔装成了一个于阗兵,逃过了一劫。此后,我便藏身在格丹的兵营中,伺机逃跑。
后来,阿史那欲谷和尉迟渥密合兵进攻你们的播仙镇,我本以为他们就此得势,我想要翻身恐怕很困难了,可谁承想短短几日,时来运转,你们表现得太出色了,简直出乎我的想象,阿史那欲谷被击退,撤回了北庭,尉迟渥密惶惶不可终日,就怕你们找他报仇,于是,他挖空心思想出了一条计策,打算找两个死士装成我去你们的营地游说,引你们入彀。
我觉得这是我复仇的绝好时机,便让格丹去向尉迟渥密主动请缨,把这个差事揽下来,尉迟渥密对我们深信不疑,当即同意了。
我和格丹得以潜入你们的营地,在你们面前演了一场戏,将你们引入了尉迟渥密的圈套,而后,我们在他得意忘形、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从他背后下手,将他一举击杀。
可笑,这条老狗刚刚还在嘲笑你们,岂不知他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下了地狱都不知道自己死于谁手!”
众人听完,都恍然大悟。
程怀亮眼珠一转,满面笑容朝阿史那薄布一拱手,“高!大汗的妙计实在是高!在下钦佩之至!其实,大汗你杀了尉迟渥密,也算是替我们报了血仇了!您放心,此事过后,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也不会再去计较了!这于阗城也可以送与大汗,他日我们说不定还是朋友,望大汗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吧!”
“哈哈哈哈哈!”阿史那薄布一阵大笑,“你说得真好听啊!你们以为我煞费苦心,豁出性命去闯你们的营地,仅仅就是为了杀这条老狗吗?”
第六十五章 一波三折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世间事错综复杂,一个人身陷其中,就算他再精明,也无法保证算无遗策。
尉迟渥密的计策不可谓不妙,也成功将张小七众人引上了钩,可是他折腾了半天,到头来却让阿史那薄布捡了个便宜,这一节他又如何能想得到啊?
却说阿史那薄布乘人之危,以触发机关要挟众人。
众人身处险地,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张小七就说:“阿史那薄布!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就是!”
“好!张将军快人快语,我的条件就是要你们重新奉我为突厥大汗,助我东山再起!一统西域!”
“这……”张小七迟疑了一下,“阿史那薄布,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们只有区区一万多人马,如何帮你统一西域呀?”
“张将军,别谦虚了,要说以前,我确实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可是近来你接连打退了阿史那欲谷和松赞干布的二十万军队,还能调动数万*给你帮忙,连回鹘人都听你的指挥,统一西域对你来说,根本不算难事啊!”
“阿史那薄布,你可别欺人太甚!你要想东山再起,召集你的旧部就是了,这座于阗城,我可以给你,播仙镇早晚也是你的,我们这些人将来是要回唐的,对你的西域没有兴趣,你为何非要难为我们?”
“多说无益,要怪就怪你们太厉害了,如此战力,我又怎能放着不用啊?现在你们别无选择,要么答应,要么就去死,给个话吧!”
“你!”
程怀亮一见不妙,忙上前拦住张小七,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着急,沉住气,转过来朝阿史那薄布一笑,“大汗何必如此,您本就是西域之主,我们拥戴您也是天经地义嘛!”
“这么说,你们是答应了?”
“当然!”
“哈哈哈哈!好!算你们识时务!”
“大汗,现在您总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
“诶,你急什么,若是如此轻易放了你们,出去以后,你们不认账了,我该怎么办呢?”
“那你想要怎样?”张小七怒道。
“你们必须要给我留下人质,以后也好方便我控制你们哪!”阿史那薄布说着,目光落在了翟珊和阿史那云的身上,“哎呦,张将军,你的艳福不浅哪!这两个小妮子长得不错嘛!把她们让给我吧!”
张小七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狗杂种!你真他娘的卑鄙无耻!你不就是想要人质吗?我给你当人质!想要她们?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恪也急眼了,“大哥,别跟他废话了!这杂碎蹬鼻子上脸,越惯越来劲,大不了就是一死,索性拼了吧!”
“你们俩别乱来!”翟珊和阿史那云走了过来,“你们想死,我们还不想呢!”
“你们要做什么?”
“大哥,你别着急,我们心中有数!”阿史那云朝张小七使了个眼色。
程怀亮也凑过来,低声安抚道:“小七兄,切莫冲动啊,还是先让她们过去拖延时间,咱们再见机行事。”
“你说得轻巧,敢情他要的不是你媳妇儿!”
“诶,只不过就是让她们应付几句话而已,若真是有事,咱们再动手也不迟嘛!”
张小七紧握着腰刀,咬牙切齿,眼睛瞪得溜圆,看了看身边的李恪,两人强忍着怒火,不再言语了。
阿史那薄布看着两个美女一齐走过来,满面春风,“我的小美人,你们俩同意了?”
阿史那云扑哧一笑,“大汗英明神武,小女子早就仰慕不已了,又岂有拒绝之理呀?只是我二人身子娇弱,日后还望大汗多多垂怜。”她边说边朝阿史那薄布抛了个媚眼。
阿史那薄布本就起了淫心,一听这话,身体就酥了半边,“哈哈哈哈!好!你们放心,本汗一向怜香惜玉,绝不会亏待你们的!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本汗的爱妃,他们几个也全是本汗的部将了,本汗皆有封赏!”
李恪看在眼里,可打翻了醋坛子,气得脸通红,浑身直打颤。
阿史那云接着道:“大汗,既然我们都是您的人了,您为何还要困着我们呢?”
“呵呵,不急不急。”阿史那薄布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来,递给身边的格丹,“去,把这两颗丹药给我的爱妃们服下!”
“是!”格丹从凸台上跳下来,落到两个女子身旁,把药丸举到她们面前,“吃了它!”
阿史那云故作惊诧道:“大汗,您这是何意呀?我二人已经答应您了,您还要我们吃它作甚?”
“爱妃,这药可是好东西,吃了它,你们才能更好地服侍我呀!既然你们已决意嫁与本汗了,又岂会在乎一粒丹药呢?”
“大汗,还是不要了吧!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嘛!”阿史那云娇嗔道。
“怎么,看你如此扭捏,莫非刚刚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这样吧,只要你们吃药,我马上就放他们出去!如若不然,我也没法子了,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你们要知道,本汗可不是尉迟渥密那个蠢货,我说到做到!”阿史那薄布的手死死地攥着机括,瞪着眼睛,大声恐吓,“吃!快吃!”
两人迫不得已,一人拿了一粒药丸,回过头看向张小七和李恪,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不舍,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