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人七手八脚把吴老三架到松赞干布面前。
松赞干布打眼一瞧,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吴老三双目紧闭,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光看上半身,确实像个死人,可是叫人惊讶的是,就在无声无息中,他的裤裆却莫名地湿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要诈尸了不成?快些砍下他的首级!”
侍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听到命令,举刀就要砍。
“等、等等!刀、刀刀刀下留人!”吴老三突然睁开眼睛,大喊了一声。
松赞干布吓了一大跳,定下神来,再去看时,吴老三已经生龙活虎了。
“赞、赞普,您、您着什么急嘛!我、我还没死呢!”
松赞干布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呵!我还以为播仙镇的人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呢!闹了半天,也有孬种啊!”
“赞、赞普此言差矣,凡、凡事不可只、只看表面哪!您、您看我好像是在装、装死,其、其实,我、我正在发功呢!您、您可能有所不知,我、我的绝招叫做魂、魂游天外,方、方才我飞升到九、九天之上,可、可是亲眼见到了玉、玉帝他老人家呀!”
“哦?是吗?玉帝都跟你说了什么呀?”
“玉、玉帝让我转告赞、赞普大人,放、放下屠刀,立、立地成佛,要、要以慈悲为本,善、善念为怀,不、不要妄起杀戮,涂、涂炭生灵啊!”
“哈哈哈哈哈!”松赞干布一阵大笑,“来呀!将这个磕巴嘴给我绑到高杆上,让他上天!”
侍卫们得令,拿着绳索扑上去,将吴老三按倒,四马倒攒蹄,捆在了一根杆子上面。
吴老三急得大叫:“赞、赞普!你、你不能这样对、对待玉帝的使者,这、这可是犯天条的呀!”
松赞干布一抬手,吩咐侍卫:“将此人带下去,传视诸军,让大家都看看这唐兵的怂样!”
“是!”
禄东赞探问道:“赞普莫不是想借机罢兵?”
“正是!现在咱们占有优势,再加上这个送上门来的怂货,即使咱们主动撤兵,也不至于让大家丢了士气!”
“赞普高见!”
松赞干布即刻着人知会张小七众人。
张小七和翟珊此时也在乱军中看到高杆上的吴老三了,正要飞身去救,松赞干布的人赶到了,把罢兵言和的意思向两人一说,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忙收起武器,跟着使者来到松赞干布面前。
虽然刚刚打了一仗,可眼下既然还要谈和,该有的礼节还得有,不能撕破脸皮呀,两人又毕恭毕敬地朝松赞干布施了一礼,“赞普到底还是深明大义,能够悬崖勒马,及时收手,避免了很多无谓的伤亡,我等在此谢过了!”
“呵呵!你们不必如此,我本来也没想过要跟你们决战,这就像高手切磋,点到为止嘛!我已命令手下停战了,还请你派人通知一下苏定方和柴绍,让他们不要再打了!”
“好!”张小七随即让翟珊到各处战场传信。
少时,双方战斗停止,两边的士兵都各自回到本方阵营,苏定方、李恪、柴绍众将跟着翟珊来到当场,跟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见面。
松赞干布就对苏定方道:“苏将军,这次交手无非是一场误会而已,并不等于我吐蕃要向大唐宣战,还望苏将军日后在你们大唐皇帝面前说上几句好话,我松赞干布愿意与大唐结盟,也愿意向大唐称臣纳贡,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想与大唐联姻,求娶公主,以结秦晋之好,当然,若是皇帝不答应此事,便是看不起我吐蕃,我也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定方一拱手,“赞普的意思,我必会向皇上转达,至于结果如何,自有圣意决断,在下作为大唐战将,自当洒血疆场,守土卫国,如有外敌胆敢来犯,我和大唐的百万雄师定会叫他有来无回!”
“好!好!你只需把我的意思带到就行,回去后,我自会派遣使臣携带厚礼,去长安正式求亲!”
张小七上前道:“赞普,我的手下吴老三被您抓住了,眼下既已停战,您可否把他放回来呀?”
“哦!你说他呀!”松赞干布忍不住乐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适才他说他会上天之术,我很好奇,故而才把他绑在杆子上,让他演示一二,这会儿他正被我的部下们观摩呢,你们如有兴趣,也可以一起观赏嘛!”
第五十九章 苦尽甘来
吴老三屡试不爽的装死战术,这回可是让他出尽了洋相,他被吐蕃军兵绑在高杆上,到处游行,下面还有敲锣的,“嘡!嘡!大家快来看哪!这位就是大唐的飞天神将!他正在作法飞升呢!你们看到他的裤裆没有?那里已经屁滚尿流啦!嘡!嘡!”
“哎呦哎呦!哈哈哈哈哈!”那些吐蕃士兵们用手点指着,一个个笑得都快岔气了。 更新快无广告。
吴老三的脸皮也真够厚,还不服不忿地回嘴呢,“笑、笑、笑什么笑!小、小心我一会儿作法弄、弄死你们!”
正这时,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带着张小七众人来到他们近前。
大唐众将一看,脸上都挂不住了。
张小七怒目横眉,当即就想动手。
苏定方连忙将他拦住,转过来对松赞干布道:“赞普!您如此羞辱我大唐将士,是不是太过分了?”
松赞干布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哎呦,我只道是他在表演飞天术呢,谁承想他还尿了裤子啊!都怪我的手下鲁莽,抱歉抱歉,失礼之处,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来人!快把咱们的飞天神将请下来!”
几个侍卫走过去,放倒杆子,解开吴老三身上的绳索,将他放了回来。
吴老三有了仗势,还不依不饶起来,“呔!你、你们都给我等、等着,早、早晚有我报仇雪、雪耻的一天!”
苏定方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闭嘴!别给我丢人现眼了!”
对面,松赞干布收敛笑容,向众人道:“好了,此间事已了,我也该带兵回吐蕃了,今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是在战场上!”
苏定方回道:“我等当然还是希望赞普能看清形势,识大体,顾大局,不过,若是他日真的战场相见,苏定方也不会手下留情!”
“哈哈哈!”松赞干布大笑三声,“好!你的话我记住了!咱们后会有期!”
“告辞!”
松赞干布掉转马头,带着手下军兵扬长而去。
众人站在高坡上眺望着吐蕃大军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都长出了一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苏定方不禁叹息一声,“唉,这吐蕃主明臣贤,兵士勇猛,士气高昂,假以时日,只怕会是我大唐的劲敌呀!”
程怀亮忿然道:“都怪吴老三没出息,被人家这般戏弄,把咱们大唐将士的脸都丢尽了!”
“诶,怀亮,别这么刻薄!若不是老三给了松赞干布一个台阶下,这场战斗又岂能这么快就结束了?如果谁都不服软,就这么硬碰硬地打下去,咱们毫无胜算,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士兵呢?”
张小七也说:“是呀是呀!老三也不容易,被捆了那么长时间,还受了惊吓,你就别再埋怨他了,无论如何,结果还是好的嘛!”
吴老三闻言,登时又来劲了,“这、这是战术,懂、懂得什么叫战、战术吗?我、我略施小计,谈、谈笑间就退了敌人十、十万大军哪!丢、丢点人又算得了什、什么呀!”
张小七忙拽了他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随后又对众人道:“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去吧!”
众人集合军队,草草地打扫了战场,回奔播仙镇。
路上,苏定方向柴绍问道:“谯国公,您怎么带兵来了?难道这是皇上的旨意?”
柴绍点了点头,“是啊!你们奉旨走后,皇上不放心,唯恐你们在西域遇到危险,特命我带着阿史那将军和契苾将军所部的五万突厥军驻扎在石头镇,随时准备接应。
昨日,我得到情报,你们所在的播仙镇遭到西突厥和吐蕃的二十万大军围攻,我慌忙率军日夜兼程,赶来增援,快到这里时,我得知你们已打退了阿史那欲谷的军队,便想帮你们收拾一下吐蕃军,可没承想救人不成,反而当了累赘了,唉,真是惭愧啊!”
“谯国公过谦了,您能带兵前来,救我等于危难之中,末将实是感激不尽哪!”
一边的程怀亮借机问道:“柴叔叔,您临来时,皇上可曾向您提过殿下的事?”
“没有,皇上只说让我保护好三位将军,对殿下却只字未提。我曾想斗胆询问,可皇上根本不给我机会,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出来了!”说着,柴绍看向李恪,“不过殿下莫要灰心,也不要心怀怨望,我想皇上能派我前来,本身就说明他心中还是挂念殿下的!唉,只是看着殿下流落在这苦寒之地,饱受磨难,老臣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呀!”
李恪淡然一笑,“谯国公不必为我担忧,您看,我不是过得挺好吗?父皇英明睿智,高瞻远瞩,他决断事情必然有他考量,只是这里毕竟还是异域他乡,我和我这些兄弟未尝有一日不思念故国,若是有机会,我们还是希望能尽快回去的!”
苏定方言道:“可是皇上尚未下旨赦免你们,若现在回去,恐怕时机还不成熟啊!”
“不成熟,不成熟,啥时候能成熟啊?等咱们熟透了,只怕就烂在这儿了!”张小七颇有些不满,“我算看出来了,咱们就是些爹不疼娘不爱的流浪儿,好事该不着,倒霉事每次都能碰上,皇上铁了心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明摆着是把你扔到外面,让你自生自灭了!”
“诶,大哥,你不要再抱怨了,不管怎么说,父皇不还是派了苏将军和谯国公来了吗?这就说明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了,这总比咱们蒙受冤屈,被四处通缉捉拿强得多吧!”
“说的也是,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殿下你别放在心上!”
众人一路闲聊,半日后,回到了播仙镇县衙,跟留守在那里的楚恒、陶公义等人见面。
一进门,李恪就问:“公主现在情况如何了?”
楚恒禀报道:“她现在还在昏睡,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她是太过疲劳,身体虚弱,再加上受了剑伤,需要好好休养。”
“快带我去看看!”
“好!”楚恒带着李恪急急地走出去了。
其他人在房中寒暄了一会儿,一起吃了晚餐,就都早早地歇息去了。
张小七、翟珊和程怀亮三人又来到阿史那云的房间探视。
阿史那云此时已经苏醒过来,她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正跟身边的李恪说着知心话。
李恪眼圈通红,脸上还挂着泪水,可能是太过激动了。
张小七一见,“哎呦,来的不是时候啊!咱们快出去吧!”转身就要走。
阿史那云忙将他叫住,“大哥,没关系,你们都进来坐吧!”
“这多不好意思!你们小两口许久未见,这才好不容易团聚,还要被我们打扰。”
“大哥别这么说,你们也都不是外人,就不要客气了!”
“那好吧!”
三人各自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张小七探问道:“公主你感觉怎么样?伤势如何?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大哥放心,我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过来了。”
“那就好!战场上的事,我都听苏将军他们讲过了,多亏公主你救得及时,要不然殿下可真就玩完了!”
翟珊就说:“瞧你说的,公主舍身救殿下又岂止这一回呀?”
“这话说的对,公主对殿下的一片真心真是没的说呀!之前,我们还误解你,以为你还在对被殿下刺伤的事耿耿于怀,想要暗中报复我们,现在想想,真是惭愧呀!”
“是呀是呀!”程怀亮也深有同感。
阿史那云苦笑了一下,“这事其实是有人从中作梗,又怎么能怪你们呢?”
“公主,你的事情都快让我们想破脑袋了,洞房夜你被殿下刺伤后,是谁把你救走的?之后你又遇到什么事了?为何这么久都不露面哪?快跟我们说说吧!”
“唉!”阿史那云轻叹了一声,“其实,那晚救我的人是空空道长。”
“哦?空空道人?”张小七大感意外,“可是那日他在河心岛上营救我们时,并未说起此事啊!”
“那只是他在刻意隐瞒罢了。”接着,阿史那云就把她的事情向众人一五一十地说了。
却说阿史那云被空空道人救出来以后,带到灵州府,找了一家医馆治伤,所幸救得及时,她的伤势没有恶化,休养了数月,就逐渐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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