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侯五得令而去。
“其余人等速速随我上城迎敌!”
第六十九章 大战夷男
守着是非之地,注定不可能安生,张小七的这个怀远县令,真是多灾多难哪!刚刚才剿灭了张道玄的突厥杀手,夷男又带兵攻城来了。
且说众人赶到城头,扶着垛口往下张望,但见烟尘弥漫,猎猎旗幡蔽日,鼓角齐鸣,浩浩声势震天。
夷男坐在马鞍桥上,仰头瞧见了张小七,撇着嘴,一脸地不屑,手擎马鞭往城头一指,“小子,你总算来了,本汗还以为你已经吓得尿裤子了,窝在城里不敢出来了呢!”
吴老三闻听此言,气就不打一处来了,还没等张小七还没开口,就抢先道:“谁、谁谁谁、谁尿裤子了?你、你这话,我、我不爱听!别、别说爷爷没、没尿过,就、就是尿了,也、也比你个望、望风而逃的懦、懦夫强!”
“大胆!哪里蹦出来的狗东西,竟敢在本汗面前出言不逊?”
吴老三也不含糊,把腰杆一挺,小脖一拔,“哼!夷、夷男,别、别跟我装了,你、你以前不就是颉、颉利的小跟班吗?告、告诉你,爷、爷爷我可是手、手刃颉利的大、大英雄!就、就算我掉、掉一个档次,也、也是跟你一、一个级别的!”
夷男暴跳如雷,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哇呀呀!气煞我也!真是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呀!短短一年没来收拾你们,什么猫三狗四都蹦出来了!好啊!今日便让你们尝尝本汗的厉害!”
“等等!”张小七阻拦道,“夷男,你跑来攻我城池,是谁给你的胆子?你就不怕我大唐天兵扫灭你的薛延陀吗?”
夷男脸色铁青,咬着牙冷笑了两声,“张小七,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在做白日梦呢?还在以大唐忠良自居?哈哈,醒醒吧!你们现在都已经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了,你以为你的朝廷还会保护你吗?”
“什么?你说什么?”
张小七没听明白,还想再问,可夷男不耐烦了,一声令下,“攻城!”
“杀呀!冲啊!”敌兵们呐喊着,架着云梯冲到了城下,对着怀远城发起了猛攻。
“快!各就各位,放箭!”张小七赶紧吩咐士兵守城。
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
现如今,怀远城的城防可比一年多以前,张小七刚到那会儿坚固多了,城墙也加高了,守城器械也很充足。
敌兵一至,守城军兵乱箭齐发,滚木礌石,火汤铁水可劲地招呼,再加上翟珊、李恪和程怀亮等人的帮忙,一下子将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敌人锋锐被挫,大片大片的敌兵倒在城下,在烈火中翻滚哭嚎,死伤惨重。
可夷男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怒气冲冲地在后面督战,“给我往上冲!第一个攻上城头的赏千金,胆敢后退者就地射死!”
一个部将劝道:“可汗,咱们的士兵们伤亡太大了!是不是可以稍微缓缓再攻城!”
“不行!不拿下此城,本汗誓不罢休,就是拿人堆,也得给我堆进城去!”
“是,可汗!”
战斗愈发地惨烈了,战火纷飞,浓烟滚滚,敌兵一波接一波地攻上来,前赴后继,厮杀了整整一天,直到日落时分,才暂时停止了攻势,留下了一地尸体,退回去安营扎寨了。
城头上的众人这才稍稍缓过一口气来,张小七连连摇头,“真他娘的怪了,这个夷男怎么转性了?如此玩命,这也不像他呀!”
翟珊担忧道:“相公,咱们现在守城的士兵只有不到两千人,敌众我寡,差距太大了,今天咱们也损失了不少人,我怕照此下去,撑得过今天,未必撑得过明天哪!”
“娘子,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打算趁今夜前去劫营,突袭夷男的中军大帐,只要杀掉夷男,敌军就自然瓦解了。”
“恩,可以试试,不过要去也是我带人去,你最好还是留下来,别去冒险了!”
“不行,你要去,我如何放得下心?无论如何我也得跟着你!”
李恪也道:“大哥,这事非同小可,夷男身边定然戒备森严,绝不会让咱们轻易得手的,多个人多份力量,我也得跟你们一起!”
“对!殿、殿下说得对!我、我也得去!”
朱老大一扯吴老三,“一边呆着去!人家有功夫的人讨论问题,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看、看看!又、又小瞧人了不是?告、告诉你,我、我也是有功夫的人!别、别的我也不想多、多说,我、我就问问你,颉、颉利是谁杀的?”
“哎呀,啧啧,就做了一件光彩事,这是要吹一辈子呀!”
“好了好了,都别多说了,想去就一起吧!怀亮和朱头儿留下守城,其他人今晚随我行动!”
程怀亮点头,“好吧,多加小心,我随时准备接应你们!”
当下,众人打定了主意,就在城头饱餐战饭,挨到夜里四更时分,张小七几人点齐五百骑兵,都换上夜行衣,人衔枚,马裹蹄,悄悄地打开城门,在夜幕的掩护下,慢慢地向敌军营地靠拢。
敌营之中非常安静,点点灯火闪烁,也不见例行巡夜的兵队,只有几个哨兵正靠在哨塔里打瞌睡,似乎没有丝毫戒备。
张小七大喜,“看来夷男那懦夫也不过如此,咱们现在就动手吧!”
“且慢。”李恪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你不觉得这些营帐太过冷清了吗?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殿下,你想多了吧!夷男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不设防也正常,现在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咱们不利用,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他正说着,忽而从敌营的中军大帐里走出来几个人,距离太远,灯光昏暗,众人只能影影绰绰地看个轮廓,看身形服饰,为首的那人分明就是夷男!
张小七登时来了精神了,“这还等什么!众军听令,随我杀过去,斩杀夷男!冲啊!”他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后面众军兵各自催起战马,好似猛虎下山一般,鼓噪呐喊着就冲进了敌营。
李恪和翟珊也拦不住了,没办法,只得跟着一起往里冲。
一路上,他们也没遇到什么阻碍,径直冲到了中军帐前,张小七一刀劈开大帐,往里一看,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人呢?”他一愣神的工夫,忽听喊杀声四起,“杀呀!活捉张小七!别让小崽子跑了!”火光一闪,无数敌兵举着灯球火把,四面八方包抄上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响起,敌兵向两侧一分,夷男催马走了出来,“本汗今日见营中大旗无风自倒,就断定今晚你们会来劫营,果不出我所料啊,哈哈!小兔崽子,就凭你,也配跟本汗抖机灵?智商不够,拿命来凑吧!这回我看你们还往哪逃?”
张小七众人一点也没有慌乱,毕竟经历的危险实在太多了,像这种情况,根本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连吴老三都毫无惧色,信心爆棚,用手一指,“呔!夷、夷男,别、别叫唤了,你、你以为这样我、我们就完了吗?告、告诉你,比、比这危险一、一百倍的事,爷、爷爷都经历过,这、这点小儿科算、算的了什么呀?”
张小七笑了,“夷男,看到没?连我们老三都不怕你,你还狂个什么劲呀!”
“呵呵!”夷男冷笑了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早已经武功尽失了,死到临头了,还在耍嘴皮子逞能?好啊!今天就让你尝尝本汗的绝招,步战取胜法!来呀!列阵出兵!”
夷男一声令下,周围的薛延陀士兵闻风而动,一阵忙活,不多时,只见无数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形向众人发起了冲锋,可蹊跷的是,这些骑兵并不是一人一匹马,而是五个人骑着一匹马,把那些战马压得吭哧吭哧直喷气!
“哎呦,这是什么情况?连打仗都精打细算到这种程度!这夷男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呀!”张小七一开始还挺纳闷,可没多久,他就感到有些不妙了。
那些敌人到了跟前,并没有攻杀过来,反而纷纷停住了坐骑,每匹马上只留下一人,其他四人人手一把钩镰枪,跳将下来,专砍马腿。
这下可麻烦了,人是不怕,可马受不了啊!张小七手下的骑兵顿时就乱套了。
“都别慌!不要恋战!随我杀出去!”张小七、翟珊和李恪三人一边大声提醒着,一边各自施展武艺在头前开路,带着部下突围。
对方人太多了,张小七三人手忙脚乱,也顾不过来了,不时有手下被掀得人仰马翻。
正打得热闹之际,突然敌阵后方一阵大乱,一声高叫传来,“殿下!小七兄!莫要惊慌,程某来也!”
随着喊声,程怀亮和朱老大带着援兵赶到了,“杀呀!哗!噗噗噗!啊啊啊!”
那些负责牵马的敌兵都躲在相对安全的后方,毫无防范,就好似入秋时田野里的麦穗儿,一茬一茬地立着,就等得被收割呢!
这下程怀亮可中了大奖了,在后面肆无忌惮,杀人夺马。
前面正在打仗的步兵回头一看马没了,当场傻眼了。
张小七瞅准了机会,把腰刀往空中一举,“弟兄们!援兵到了,杀回去!”
第七十章 放逐
且说夷男三攻怀远城,面对着趁夜前来劫营的张小七众人,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活,步战取胜法。
这个战法既有步兵的灵活性,又有骑兵的机动性,在以往夷男对付草原其他部落的征战里,屡试不爽,不过它也有一个软肋,就是那些在后面牵马的士兵,他们只负责接应,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战斗中,一旦遭遇攻击,毫无还手之力。
程怀亮发兵来援之时,正好碰到他们了,这下如鱼得水,就势大砍大杀,一通狠揍。
正在前面作战的步兵们见到退路没了,立刻慌乱起来。
张小七众人趁隙拨回战马,大杀了一阵。
张小七冲在最前头,把刀抡圆了,横砍竖剁,左突右杀,一刀一个,轻松写意,畅快淋漓,那种久违了的砍瓜切菜的感觉又回来了。
夷男立马在阵外,看得真切,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本汗的无敌阵法怎会失败呀?张小七!你不是没有武功了吗?”
“呵呵!不好意思,爷爷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今天该着你倒霉,没赶对日子,别废话了,纳命来!”他快马加鞭,奔着夷男就杀过去了。
夷男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掉转马头,落荒而逃,薛延陀的士兵一看,完了,可汗都跑了,还打个什么劲呀,登时兵败如山倒,丢盔卸甲,望风逃窜。
张小七麾下一千多军兵撵着夷男数万大军,穷追猛打,直追出五十里开外,眼瞅着敌军逃得没影了,才停下坐骑。
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众人都欢呼起来,高兴的不得了。
张小七还有点意犹未尽,“他娘的,便宜了夷男那狗杂碎,以后要再让我遇见他,扒了他的狗皮!”
程怀亮兴奋道:“小七兄,行了,知足吧,咱们这么点人马,都没动用官军,就打败了夷男的主力大军,这可是奇功一件哪!回去以后,咱们向朝廷报捷,皇上他老人家一高兴,备不住就把太子之位给了殿下呢!”
李恪忙道:“诶,怀亮,不可多言,父皇的事自有父皇做主,咱们身为臣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简短截说,众人一路说说笑笑,欢天喜地,回到怀远城外,抬头望去,就见城门紧闭,城头上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张小七高声喊喝,“怀远县令张小七在此,何人守城?快点打开城门!”
可他连喊了数遍,没有回应,众人面面相觑,正疑惑间,数百弓箭手从城上的垛口处探出头来,不由分说,张弓搭箭,“啪啪啪啪!”一通猛射。
众军兵惊愕万分,慌忙拨打箭支,回马退到射程之外。
张小七厉声质问道:“你们干什么?我是县令,难道你们要造反不成?”
“本官才是这儿的县令,造反的是你们!”随着话音,一个肥胖的身影从城楼中走出来,“哈哈,没想到吧,我陈某人又回来了!”
张小七一见陈吃糠,就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劲就甭提了,“狗官儿,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占据城池的?”
“谁给我的权力?呵呵,告诉你们,是朝廷,是当今圣上!你们阴谋作乱,已经东窗事发了,五千多官兵惨死在你们手上,罪行累累,人神共愤,怎么,你们还想瞒天过海不成?”
李恪怒道:“狗贼!胡说八道!本王几时造反?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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