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步兵交战,吕布率先攻击辽东军左翼,柳毅派大将率骑兵阻之,结果毫无疑问,并州狼骑将辽东骑兵打的落花流水。
柳毅不得不把最后的骑兵拿出来抵挡吕布的并州狼骑,可再多的骑兵在近似重装骑兵的并州狼骑攻击下都是白费。
郝昭见时机成熟,率麾下骑兵直击辽东军右翼。
辽东步兵主将管承率亲卫阻之,结果被郝昭临阵斩杀。
管承一死,其旧部大溃。
辽东军右翼一溃,整个辽东军都溃散开来。
柳毅见势不可挽,又见吕布勇猛若斯,当即弃军而逃。
陈宫趁势率军掩杀,这一战只杀得血流成河,不知东莱地形的辽东军死伤无数,具有胡人色彩的辽东军更是被驱赶进大海之中。
辽东近海,军士多会游泳,因而逃至附近海岛而保住性命者不在少数。
而后臧洪率军至北海,于吕布合兵于高密,臧洪正邀请吕布北上灭袁谭,被吕布一口答应。
后陈珪说于吕布:“主公离徐州已有时日,听闻袁术困守于寿春,命将不久矣!若袁术败,主公远在平原,难保曹军不会趁机攻城。”
吕布一惊,醒悟道:“非先生,某又失根基之地也!可某刚亲口答应,又该如何拒绝?”
陈珪道:“主公,可以泰山贼流窜于徐州为名回返徐州。”
“好,好。”
吕布当即以此为名向臧洪告别。
臧洪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吕布率军回徐州。
臧洪良久方对麾下道:“人都言吕奉先朝三暮四,变化无常,今日一观果然不假也!”
吕布做的还不算绝,他仍令魏续带兵相助臧洪去灭袁谭。
可惜吕布尚未出青州境,就听到平原袁谭已被灭的消息,当下懊悔不已,同时对出馊主意的陈珪亦有了隔阂,回到徐州后,便每日厮混在宫闱之间。
青州平,幽州定,冀州已被控制,河北之战可谓接近尾声,可邺城、下曲阳的袁军依然死守不出。
相比下曲阳袁军士气低落,邺城的袁军哪怕已失去九侯城等卫城,成为彻彻底底的一座孤城,可守城士气不减。
整个邺城士气高涨,唯独一人神情低迷,甚至忘了自己还有家室。
这人就是因沮鹄被俘而被关进牢狱的审荣。
审荣乃审配的侄子,哪怕是审配亲自下令把他关进牢狱的,可其坐牢的待遇哪里是坐牢,分明是静养,不仅有吃有喝,还有下人侍候,就差有侍婢来暖床了。
如此美好的生活,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审荣却整日满脸愁容,早知道作为魏郡审氏嫡系子弟,又是袁尚的心腹,审荣对自己的定位是三公,最次也该是牧守一方。
这并非是审荣好高骛远,还是如果袁绍能统一天下,袁尚必能登大宝,审荣这等功勋元老,自然就有从龙之功,外任州牧,回朝任三公,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惜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审荣虽然在坐牢,可外面的一切消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袁军只剩邺城、下曲阳两城?如何还能翻身?即便能翻身,亦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第八十四章审荣的挣扎(今天只有两更)
“校尉,真的甘心一辈子在牢狱中度过吗?”
审荣正烦躁的要杀人,突然听到有人在身边低语。
一回首就看到牢头正在盯着自己,审荣下意识警惕道:“你这话是何意?”
牢头盈盈一笑,自顾自的坐在审荣对面,哪有平常龌龊牢头的姿态,看这气度分明是一方名士。
审荣对牢头提防又增一分,一个气度非凡的名士为何要来做牢头?其中必有阴谋。
是的,的确有阴谋。
这牢头乃晋军大力发展的人物,熟读三国的人都知道田丰会在官渡之战时将田丰关进牢狱,世事变化无常,刘备当然得提前做准备,数年前,袁绍还没掌权时,晋军的探子就已经进入这牢狱当中。
审荣竟没有一个牢头有耐性,这让审荣深以为耻,当问道:“说吧!汝隐藏这么深,此刻在某面前现身,有何阴谋?”
牢头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闻了闻酒香后一饮而尽,咋舌道:“陆城仙酿,果然是美酒。”
审荣见牢头如此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不由眉头一皱,露出几分不悦来。
那牢头在审荣发怒前,道:“公子勿怒,某来特为救公子之命。”
审荣冷笑,道:“哼!某得命还用你救。”
审荣再傻也不会认为审配会杀自己,审配把自己关押起来只是做给沮授看得高姿态罢了,待沮授回来,沮授怕会亲自替自己开解。
沮授?
审荣想到沮授突然愣了,他好像记得沮授仿佛被袁绍下了大狱,按理说他父子投敌,自己就没罪,为何还没人来释放自己?难道真的把自己忘了?
怎么可能?
这么低级可笑的理由,审荣想都不敢想,更别提信了。
这期间一定出了某种变故。
审荣突然发疯似得扯住牢头的衣袍,大声喝道:“说,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一直关押着某。”
牢头把审荣的手掰开,阴鸷的笑道:“公子息怒,莫高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牢头的话刚说完,就见侍奉审荣的下人疾步走来,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滚,都给某滚,没某得吩咐,谁都不要滚过来。”
审荣怒喝道。
“喏!”
侍奉审荣的都是审家的人,别人审荣及审家的人都不放心不是。
下人退去,审荣深呼吸几次,才平静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公子睿智。”
牢头赞誉一声,正经的说道:“案上这些情报想必公子已知晓,以如今之形势,公子觉得袁绍还能翻盘吗?”
审荣冷哼道:“忠臣不事二主的话,还要某教给你吗?”
牢头嘿嘿一笑,双手一伸:“那某无话可说,公子把某交给袁尚吧!想必如此公子也能脱身,但某要说的是,公子能从袁尚大狱中走出,一定走不出晋王的大狱。”
“你……”
审荣指着牢头却不知说什么。
任何强硬的话,都没城外数万晋军,整个河北十数万晋军的存在强硬。
牢头见审荣无语,又道:“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令叔父先主乃韩馥,可结果不也投了袁绍,他的借口是什么,恐怕是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吧!”
审荣亦不说话。
牢头又道:“哼!审家有一个审正南为袁绍陪葬还不够吗?难道还要搭进整个魏郡审氏?”
牢头这句话深深触动审荣,是啊!难道真的要搭进整个审氏进去。
审荣咽了口唾沫,再看向牢头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牢头知道火候已差不多,猛道:“公子若能跟晋王合作,今日你就可出此狱,晋王那里也会有公子之功,史书上恐怕也会记载审校尉反正的一笔,他日凭此功未免不能封侯。”
封侯?名垂青史?这是儒士一辈子追求的东西。
审荣越发动心,道:“某能知道你以何理由让某出狱吗?”
牢头微微一笑:“重要吗?重要的是审公子远能名垂青史,近能救审氏一族于危亡。某想不是所有审氏族人都想给袁绍陪葬吧!”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审荣心底道。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审荣明白的还有这个道理,问道:“晋王如此关注某这个小人物,不知晋王需要某做什么?”
牢头抚掌道:“公子聪颖,吾主仁德,不忍邺城士民为袁绍陪葬,想请公子暗助城外的三位将军一臂之力。”
“如何暗助?”
审荣目光闪烁的道。
“开门迎降。”
老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审荣心中侥幸顿去,暗道:某就知道如此。
“让某考虑一下。”
牢头亦不催促,道:“公子要快,错过这个机会,下次适合公子出来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嗯!”
牢头走后,审荣一个人在牢内踱步不停,脑海里一直在纠结着,为袁氏陪葬,还是为审氏存续下去。
最终家族存续压过为袁氏尽忠,牢头说的对,审氏有一个审正南为袁氏陪葬就足够了,至于他,还是为家族而活吧!
“来人去把牢头请来。”
“喏!”
牢头再次出现在审荣眼前,审荣态度有了戏剧性的变化,显得有几分献媚,牢头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他已明白审荣已投降。
“公子,且在牢内等候消息,今夜公子就会被迎出,当然这也是晋王表达诚意的方式。”
牢头道。
审荣道:“替某多谢晋王,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牢头微微一笑道:“公子,何必纠结于这些小节,你我若能献邺城于晋王,你我名定传遍宇内,如不能,你我名字又有何可让人记得的。”
“说的好。”
审荣点头。
牢头走出大狱,在一片尊敬声中回到家,而后换了便服到城西市商铺内买了一些肉食。
邺城被围数月,能吃上肉食的确是非同一般,当然这价钱很贵,袁氏五铢钱已不能用,粮食、布帛才是硬通货。
刚刚这牢头就是用半匹布帛换来的肉食,这无疑很让人羡慕,更让城内吃不上饭的流民眼馋,可却没人敢有异动,因为此刻能吃起肉的都不是普通人。
第八十五章审荣出狱
邺城,大将军府。
袁尚长史梁岐急匆匆的走进大将军府,时袁尚暂代大将军,又因袁尚刚及冠还未开府,故此仍住在大将军府。
“三公子,急事。”
袁尚在审配严苛的管理下,每日很早就在大将军府内处理政事,自张飞三将兵临城下,袁尚每日都会前往城头巡视城防。
梁岐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城头,却被告知袁尚已回大将军府,于是梁岐又追到大将军府来。
袁尚刚刚换完便服正要用饭,看到一脸急色的梁岐,问道:“长史,何事如此仓皇?”
“三公子,沮公与已被主公擒下,罪名是暗通晋军。”
梁岐道。
袁尚一惊:“这,这怎么可能?消息是真的吗?”
“主公已病危,探子百死来报绝不会假。”
梁岐坚决的说道。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袁尚不由慌了,忙对梁岐道:“正南先生知道吗?”
梁岐道:“恐怕不知道。”
“快请正南先生来商议大事。”
袁尚急吼道。
审配匆匆而来,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袁尚,安慰道:“公子莫慌,探子的消息未免不正确,但某料若晋军已破下曲阳,晋军主力便长驱而至,城外晋军攻城必更加疯狂,因为晋军主力一来,攻破邺城的功勋必被诸将分润。”
袁尚回过神,点头道:“观今日晋军攻城依然不痛不痒,可见晋军主力并没有南下的迹象,那就是说下曲阳还在我军手中。”
审配一脸孺子可教的姿态。
几人又商议良久,审配径自离去。
审配为袁绍总揽幕府,邺城大小事务都离不开他,因此不能停留过多时刻。
梁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袁尚看着案上冰冷的饭食已无食欲,当下对梁岐道:“此间已无外人,有何言皆可明说。”
“喏!”
梁岐乃袁尚长史,可谓其心腹,审配纵然再是重臣,也抵不上梁岐乃宠臣。
梁岐道:“三公子,莫忘了审荣还在牢狱之中。”
袁尚闻言一拍额头,懊悔道:“都怪某粗心,差点忘了阿荣还在牢狱之中受苦,来人,备马,某亲自去迎阿荣出狱。”
“喏!”
梁岐不由放下心病,审配如今已是邺城主事者,他这个代大将军长史做得可谓憋屈,审配不好为自己的侄子开脱,他却不得不为其开脱,用以讨好审配。
袁尚跟梁岐正要出门,突然见一内侍匆匆而来。
袁尚不由停下脚步,袁绍生死不知,只要其一日不上位就得靠着府内的刘夫人为其说好话。
“侍女姐姐,有事吗?”
那侍女忙施礼,施礼间不忘白了袁尚一眼嗔道:“三公子莫要再如此叫了,被夫人听到非打死奴婢不可。夫人,请三公子过去一下。”
“好,待某吩咐几句就去。”
袁尚笑道。
“那奴婢在此等候。”
“嗯!”
袁尚赶上前去,梁岐已在等候,袁尚道:“长史待某去接阿荣出狱,待其沐浴一番,某在府内为其设宴接风。”
“喏!”
袁尚看着梁岐离去,转身朝那侍女走去,一见面就抓住侍女的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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