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要看苏烈裸体的,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无法移开,无法挣脱……真要怪,只能怪姜仁华客房里没有独立的更衣室,我厚脸皮地这样为自己的变态行为开脱。
大概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热切注视,苏烈身体僵了一下,但并没有立即回头,只是简洁利落地挑选好了一套衣裤,然后动作优雅流畅地套好后,才转头对我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借套衣服穿穿。”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心爱的POLO水蓝条纹衬衣,却没有往常衣物被大哥乱套借走的愤怒,我只是觉得,他穿起这件衣服来看着很顺眼,很舒服。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些人,穿什么都是个好衣架子,不必嫉妒,面前这人也是。
简洁有力的新款衬衣穿在苏烈的身上,虽然与他平常的穿衣格调不太符合,却意外显现出了苏烈另一种明媚朝阳般的潇洒帅气,不得不由衷赞叹一声:“挺合身的,这衬衫送给你吧!”
苏烈眼中划过一道受宠若惊,随即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似乎对这件衬衫还算满意。
接下来,便是轮到我开始对着大衣柜为难,自己是否也要学学苏烈不必太过顾忌这样在人前大胆坦荡地换衣?
苏烈却突然轻笑出声,似乎明了我内心的想法般,主动朝房门外走去。
磁性好听的嗓音带着愉悦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我在门外等你,换好衣服出来一起吃饭吧!”
顺手为我带上门。
有点讶异于他这种时候难得展现的绅士风度,不禁莞尔。
☆、第 16 章
16
之后一段时间,我跟苏烈难得展现出相同的默契,两人俱缄口不提PARTY那晚同床共枕所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切过火过激行为只是南柯一梦,不必介怀,他也对我不再采取任何暧昧的暗示话语或者逾矩大胆的举动,可我心里却并不为此觉得轻松。
那双散发灼灼光芒的幽深眼瞳,和不经意间长时间的深深凝视,仿若无声的大胆邀请,坚定热烈而执着,肆意狂放之处让人心惊肉跳,一旦对上,心脏都几乎要被焚烧停摆,这种近乎毁灭性的攻势,总能轻易撩起我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不安的原始的蠢动伴随着矛盾的感觉难以克制,让我日复一日的焦躁起来。
终于,某个稍嫌闷热的午后,这种压抑已久的郁闷终于有机会得以诠释和发挥。
当时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我突然起了兴致想去姜仁华的键身房练练肌肉,只是没料到,迈进键身房的第一眼便看到苏烈正在里边做推举练习。
他光着膀子,身上披着一层汗泽,强壮的胸肌和完美的腹肌因为推举的动作而充满张力,昭示着男性的力量与雄浑,似乎他的体力恢复的比医生预计的还要快。
我们对视一眼,只略一点头便没有再行交流,然后我走到一个角落举起个哑铃开始练习。
不一会儿,汗流了出来,我有点进入状态。
这时候,边上斜刺来一道审视打量的目光,我知道苏烈在看我,但我没有转头,只继续专心做自己的练习。
隔了一会儿,那道视线开始变本加厉更为热烈大胆奔放,不断在我身上脸上徘徊游移,让我没法再专心臂力练习。
我明白自己的肌肉很结实耐看,可那家伙的身材更是好得可以激倒一大群男男女女,所以不用这样紧紧地盯着我看吧?
强自忍耐着情绪,我转头,看到苏烈正坐在靠椅上仰起脖子灌矿泉水,性感的喉结涌动着,喝完之后随意潇洒地用手背抹了下嘴唇,朝我挑了挑眉,肆意扫视的目光犹如巡视自己的领地,被人发觉一点也不试图遮掩收敛,张扬鲜活而直接。
我的心倏地漏跳了几拍。
与苏烈对视三秒后,我一把甩掉哑铃,大步上前猛地扣住苏烈的脖颈和肩膀,将他半提起重重推抵在背后冰凉的墙壁上。
他微微反抗了一下,却没有用力挣扎,我的鼻息就这样靠近喷洒在他脸上,脸互相拉得很近,鼻尖几乎触着鼻尖,我咬牙切齿哑声道:“苏烈,警告你,别再用这种眼神意淫我!”
“意淫?”苏烈难受地咳了几下,我放松手劲,然后他低低地哼笑出声,“这个词用得不错,我确实有那个意思,不过,我更喜欢用邀请这个说法。”说罢猛地反扣住我的脖子,让两人原本就间距不到一厘米的嘴唇倏地紧密贴合,盖上疯狂的糜乱味道。
我几乎条件反射地用力隔开他的手,同时放弃了对他的禁锢,退离到安全距离以外。
看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唇,半饥渴的眯起危险眼眸,我略显恼怒地红了下耳根,有点狼狈。
混蛋!
“不要再惹我,苏烈。”拿手点点他,再次严厉警告对方,然后迅速撤离战场进了冲淋间。
不多时,隔壁冲淋间也响起水声,估计是苏烈练习完毕过来冲澡了。
我的脑中自动浮现出对方赤身裸体被水花喷溅的性感模样,突然感觉很是烦闷。
于是快速冲淋完毕,去更衣室随意套了件休闲棉衫长裤,走回自己房间开冷气。
本想让莫名涨热的大脑好好冷却一下,可是,身体倒是降温了,内心却反而愈加莫名的烦躁。
根本冷静不下来!
不想独自在房间里憋着,于是转去姜仁华别墅二楼的特设露天大阳台,我在那里的大遮阳伞下抽了根烟,喝了会冰饮,然后,管家过来了。
据管家陈述,他的儿子突然生病了,他要和厨娘老婆回一趟老家看儿子,而姜仁华又有事出门,一两日内没法回来,他怕到时候没人照顾我,所以特别过来叮咛一些注意事项。
我在老姜府上也算得上贵宾,凡事不能怠慢,但本少爷也并非纨绔子弟,虽然这段时间姜府门口徘徊着老爹派来的一众保镖,不好大意鲁莽出门,但做几道可口饭菜填饱自己肚子完全不在话下。
我快速将管家打发掉,不禁思索,既然被发现藏身之处了,藏着躲着总非长久之计,我是否该换个地方和老爹继续玩捉迷藏游戏呢?
这时,门口一阵轻风拂来,带来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苏烈,依旧一身清爽的白衬衫,领口处敞开两颗扣子,露出光洁性感的胸膛,径自朝我走了过来。
当他坐在我对面悠闲地喝着我亲手调制的薄荷凉爽冰饮时,我突然醒悟到,此刻的姜府也许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了。
正思绪乱转间,苏烈突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本正经对我说道:“昨天,云熙来找过我了。”
我的心突地一跳,好象要蹦出胸腔,他竟然主动跟我提张云熙,那个曾经伤尽他心还劳他几乎搭上性命奋勇相救的前任情人,我的心里不知怎的突然很不是滋味。
装做漠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道:“哦,她可是个大美人呢!”
苏烈点燃一根烟,微昂起下巴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她来是告诉我,她以前误会我了,现在想要跟我重新开始。”
有一刻的沉默,空气中仿佛灌了铅。
我拿起冰饮,往嘴里灌了几口,试图抹去这种无形的沉重感。
然后,我朝苏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打趣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误会,不过,英雄救美的结局真好,早知道那时候我抢着上了!”
听我说完,苏烈突然有些粗鲁地摁熄烟,站起身认真看着我道:“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我去救她也只是为了了断,事到如今不管我跟她之间曾经孰对孰错,我只想无愧于心,所以,我当面毫不含糊地拒绝了。”
“什么?!”
我有些震惊,料不到他这么干脆。
苏烈双手按住桌面,倾身向前紧紧盯住我的眼眸,不放过我任何一个可能泄露情绪的表情:“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喜欢的是谁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心内漾起一丝慌乱,低头搅拌了几下杯子里的碎冰,借此避开他那道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视线。
隔了会,我很艰难地回道:“我不想胡乱猜测,不想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可他的话语依旧热度惊人:“如果我想要搞复杂呢?夏小乐,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突然觉得忍无可忍,这样逼我,算什么呢?
猛地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回去:“苏烈,别开玩笑了,我早说过这是错觉,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是吗?那也是被某人给诱惑的!”他似笑非笑,那可恶的样子让我真想狠狠痛扁他一顿。
我什么时候诱惑过他了,真是何处飞来的不白之冤啊!
突然,苏烈敛了笑,急快地探手勾住了我的脖颈。
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闪避,身子被外力拉得前倾,桌椅翻飞间,一个热热的东西堵住了我的唇。
片刻的震惊过后,是绝对的恼怒,这家伙刚在键身房来过这招,现在又故伎重演。
我狠狠一咬牙,登时一股血腥味在彼此口中弥散了开来,但我并不觉得愧疚,因为我早已警告过他了——别惹我!
“你还真够狠的。”苏烈抹了下唇,投射过来的眼神更加放肆而危险。
“你要是不放手,接下来还有更狠的。”我猛地曲膝撞他下腹,他似乎早料到了,一下扭身抵住了我的攻击,右腿还趁隙插入我两腿之间。
我登时大为窘迫,勾脖子贴腿,这样暧昧的贴合姿势,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该在露台上大肆表演吧,于是急忙抽身后退。
可是,苏烈勾住我脖子的手仿佛生了根,任我出拳击打他就是不放松,顷刻间我的腰撞上了露台处的栏杆,火辣辣地疼。
相比于这种疼痛给我带来的不适感,我更恼怒于自己目前愈加糟糕的下风处境。
我被他以这种极尽暧昧的亲昵姿势圈在了他与栏杆之间,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这种大太阳下赤 裸裸的尴尬,不会因为没有旁人观赏就稍感安慰,我无法掩饰心中的羞愤,着恼地大声吼起来:“苏烈,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苏烈低沉地咆哮起来,蛰伏已经的情绪也终于爆发,眼里露出一匹被逼入困境的凶狼蕴含的赤红和狠戾,好听的声线这时候传出来的嗓音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轻轻舔了舔破裂的唇角,缓慢地一字一字道,“夏小乐,我已经厌倦等待了!”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双方情绪都渐渐趋于平静,缓和下来。
我从没想过苏烈也有这么不成熟的一面,也许,我从来就是个走到哪里都能引起无端暴乱的祸胚。
我稍稍仰头想透一口气,可头顶上热辣辣的太阳,正对着我的脸,我不由眯起了眼睛,抬手遮挡那过分强烈的光线。
苏烈,此刻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放松却不放开对我的禁制,但也没有阻止我的任何举动。
可是,气氛却早已经走了偏门,完全不对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自己悠悠道:“苏烈,你想说什么,今天都放开了一起说吧!”
有些东西,已经到了不能逃避的时刻了,纵然你不想直接面对!
背着太阳的苏烈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只有那双漂亮眼眸里的耀眼光芒团团笼罩住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吞噬殆尽,让我不由一阵阵地心悸。
苏烈眼中的光芒微微闪了闪,轻柔却坚决地吐露出一直以来深埋我心底的最终隐忧:“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
一道强烈的光弧划破长空,降落在我与苏烈之间,细密的电流在彼此交叠的身躯之间流窜,吱吱作响,震得人浑身发热发烫,脑袋一阵阵地眩晕,就连身周的空气,都仿佛火热咸辣了好几倍,让人呼吸呆窒不畅。
再也无法忽略,无法逃避无法装做不知道,仅存于双方之间不曾宣之于口的禁忌秘密突然被揭露出来,那种强烈地震般的震撼,比之当初自以为跟他发生了关系,还要让人手足无措。
我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静,深吸一口气,尽量以平缓的语气说道:“苏烈,告诉我你在开玩笑,或者是我听错了。”
苏烈却笑了起来,口吻有些不屑:“来自纽约文化熏陶的你,不会这么古董死板吧?难道说,你想反悔了?”
“什么?”我一时未消化他话语中的深层涵义,顿时有点懵。
苏烈盯着我的眼睛,缓慢却认真地道:“你那天说过,只要我打赢了,什么都答应我。我以为,你是说真的。”
我一怔,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我沉下脸,道:“不错,我是说真的。”
“你这么聪明的人,早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