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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舟。”
“很好，越舟，听着我的声音，我数三下，你就会彻底醒来，一、二、三。”
沈言在越舟眼前打了个响指，越舟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慢慢转了转，看到沈言后问，“结束了？”
“结束了，”沈言拉开了窗帘，让光线重新回到室内，“感觉怎么样？”
“睡了个好觉……”越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脸心情愉悦，“感觉身体比平时轻松了不少，还挺舒服的……”
“催眠疗法不仅可以在特殊事件中唤醒人的深层意识，在日常治疗中可以作为放松精神恢复状态的渠道之一，而且效果十分明显。在国外，催眠疗法已经成为心理治疗中常用的手法，国内就比较少见了，这方面还是落后好多啊。”
“那你怎么不继续在国外深造，要跑回落后的国内？”
沈言笑道，“如果我想当个什么专家教授，或者开个心理治疗室赚钱的话，我当然会留在国外，我要拿绿卡也超轻松的。”
“那你回来想干嘛？”
沈言弹了弹肩章，“镀完金回来步步高升呗。”
越舟可不信，他觉得沈言不是那种权欲心重的人，不过沈言明显不想说实话，他也就放弃了这个问题。
“对了，我都说了些什么？睡着之后的事我还真一点都不记得了，”看到桌子上的录音笔，越舟问，“你都录了吗？”
沈言不动声色地拿过录音笔看了看，一脸尴尬地说，“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忘记开了。”
“……还能这样？”
“没事，我脑子好使，都记着呢。”
越舟笑道，“你要是给忘了，可没人再给你做催眠了啊。”
沈言打着哈哈把录音笔收了起来。
不是没人给他做催眠，而是他根本无法被深度催眠。
沈言没有告诉越舟催眠内容，只说是在上次谈话的基础上补充了细节，需要再进行几次催眠治疗。越舟本来以为自己就可以走人了，不过沈言给他倒了杯水，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一副要开始长谈的样子。
“沈医生，还有啥事吩咐？”
自从沈言在监狱里到处开讲座以来，这里的狱警和犯人们都管他叫沈医生，比叫长官顺口多了。沈言也是自作孽，十分豪爽地说有想倾述的欢迎随时来他办公室，结果他这里就变成了各位狱警们瞎扯蛋的地方。不过覆水难收，再在心里怎么不耐烦，为了树立自己的职业形象，他脸上永远都笑得跟朵花似的。
不过他主动找人谈话倒少见，越舟就是其中之一。
“公事谈完了，咱们谈点私事吧。”
越舟一听，心想我跟你有啥私事可谈，不过沈言现在跟他可是合作关系，沈言要说话他越舟还是得洗耳恭听的。
“小佟把你睡啦？”
“噗！”
越舟一口水喷出来，一条老命差点就交待在这。他呛得满脸通红，张牙舞爪地挥着手想解释，一急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沈言还一脸怜悯地看着他，他简直想从窗户跳下去摔死算了。
“是这样啊，”沈言倒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个七七八八，“被那个变态看上，你也真够不幸的。”
“我、我跟他……咳咳……什么都没……”
“你忘了我会读心术了？”
读心术不带这么玩的吧！
“不用紧张，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觉得压力山大，所以才特意跟你聊聊。放心，我是有正规心理治疗师行医执照的，绝对会严格遵守医患保密协议，你跟我说的一切我都不会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
沈言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仅限于你跟我说的，我自己看出来的可就不一定了哦。
越舟脸红到了脖子根，但又偏要装出一副正经样。
“我跟他吧……咳，是有那么点……小暧昧。”越舟掏空了他的脑细胞，谨慎地选择用词，“当然，我可绝对没跟他发展到你说的那种关系上。再说了，就算真发生点什么，凭他那小身板，睡得了我？”
不过沈言可没好心到让他自欺欺人，“嘛，你们目前为止的确算不上发生过关系，毕竟还没到最后一步。但真要有那么一天，肯定是他睡你，如果你想跟他长期发展，还是先做好准备工作吧。”
越舟一听，不乐意了，“喂，你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肯定是他睡我的？瞧我这肌肉，这身材，就凭我这省散打冠军的称号……”
“小佟是纯TOP，他不可能让别人压他的。再说了，这谁压谁的问题，当靠武力值可解决不了，智商是硬伤啊。”
“智商怎么了？他是比我聪明，当医生的能不聪明嘛？就凭智商就能……那什么我了？”
沈言勾起唇角一笑，“如果我说刚才我在这杯水里放了迷药……”
越舟脸色变了变。
“当然我并没放，只是打个比方。”沈言继续说，“你看，如果我放了，你现在只能任人鱼肉了不是吗？小佟不但精通药物，还熟悉人体各关节，就算不下药，趁你不注意卸你两条胳膊，你也得乖乖趴下任君采撷。”
越舟无语，“沈医生，你是觉得我压力山大，还是觉得我压力不够大啊？”
沈言一脸真诚地说，“从私人角度来讲，我是想帮你的。你也知道，我跟小佟是有过节的，当年他差点杀了我，后来我又把他送进监狱，我当然不希望看我的敌人为所欲为了不是？但是越警官，你现在没胜算啊，如果你配合我，咱们可以一起想个解决的方法，让结局皆大欢喜，你觉得呢？”
“你……你是说你想私底下报复他？而且你报复的方式还是让我那……什么他？”
“瞧你想到哪去了，”沈言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吃亏而已，你知道做下面那个有多痛吗？车裂之刑不过如此！”
越舟见沈言说得这么严肃，压根就忘了他还没决定要跟佟君发生不河蟹关系的事，一脸忧国忧民的状态。
“那你说，要咋办？”
“你先说说，你对他是个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是单纯地满足生理需求呢，还是对他十分在意？”
生理需求肯定是第一位的，佟君给越舟最大的刺激就是两人一块打手枪时越舟舒服得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但说起在不在意，他倒不好介定了。
“什么才算十分在意？”
“高♂潮的时候都会想到他的脸，或者想到他的脸就会高♂潮。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会产生吃醋的意识，想天天跟他粘一块，之类的。”
越舟为难地说，“前面吧……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后面就……我也没见他跟谁在一起啊……”
“那就是说还没有出现可供参考的目标，所以你还不能明确地定义你对他是什么想法，”沈言想了想，说，“你现在对他的感觉也就是介于炮友和喜欢之间，当出现可供参考目标时你才能真正发现你对他的感情到底属于哪一类。”
“那……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根据不同性质感情制定不同战略内容，把那个纯TOP全身心拿下，让他也好好体会一次那种屈辱的感觉……”
“……沈医生，你跟他是多大仇？”
被沈言一番洗脑后，越舟觉得自己现在是危机重重。案子的事有沈言帮着他操心，但佟君的事就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沈言花了两个小时跟他灌输了一大堆关于GAY的常识，然后彻底服说了他，他跟佟君的这些行为并不是真正意义的GAY，只是在特殊环境下产生的应激机制，从男性生理情况来说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越舟的智商虽然比季雨阳高了不止一丁点，但跟沈言的黄金大脑比起来也就一花生米，一个不小心就彻底成了沈言的脑残粉之一。他越琢磨越觉得沈言说得有道理，特别是沈言跟他血淋淋地描述了被压一方的菊花会有多惨之后，他决定誓死捍卫自己的后门。
但他在这边一头热，佟君却对他爱理不理。早上不跟他一起去吃早饭了，也就是说越舟每天多俩馒头的福利没了。越舟找借口去医务室找他，他看完病就把人赶出去，越舟待在医务室吹空调的福利也没了。晚上熄灯后越舟厚着脸皮跟他讲荤段子，结果人家愣是一个屁都没赏他，一夜无语到天明。
越舟觉得不对，按理说这种情况不该发生啊？之前的几次枪战，不都是佟君主动挑起的嘛？现在居然把他冷落在一边，这看起来就像……对，就像季雨阳那小子一样。
既然他之前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季雨阳对他有想法，才导致了这一系列行为，现在自动将佟君也代入了季雨阳模式，也就十分自恋地认为佟君八成跟季雨阳一样稀罕他。他一点都没反省是不是自己啥时候惹佟大医生不高兴了，反倒在心里长吁短叹，觉得男人太受欢迎了真特么不是件轻松的事。
就在越舟不知如何下手的时候，沈言所说的“参考目标”倒是意外出现了。这个目标不是别人，就是沈言自己。
事情是这样的。星期天下午休息，越舟跟陈锋他们一群人在操场上打篮球。每周的这个时候，佟大医生都会跑到B区的操场上来揍人，今天自然也出现了，不过这回是跟沈言一起。
俩人都披着白大褂，越舟不得不承认什么人靠衣装之类的都是胡扯，长得好看穿啥都好看。就拿这白大褂来说吧，肖医生穿着就跟面粉厂车间主任似的，而佟君和沈言愣是给穿出了风衣范。
这边越舟欣赏着佟大医生的制服秀，那边俩人在操场上边散步边聊天。佟君今天似乎没有揍人的打算，只是指了几个犯人给沈言看，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沈言也完全不像跟他有仇的样子，这气氛河蟹得跟学术研究似的。
实际上他俩的确是在讨论学术问题，正如沈言告诉季雨阳的那样，佟君的临床经验十分值得他学习，他也乐意听佟君讲课。
但他乐意是一回事，旁边有俩人可不乐意了。一个虽然在打篮球但自从佟君来到操场上后就一直被篮球打的前缉毒队长，一个浑身低气压站在操场边死瞪着他们恨不得用眼刀把佟君凌迟处死的菜鸟狱警。
“喂，我说你还打不打啊，”陈锋见越舟走神，一脸嫌弃地把他赶下场，“换人换人，你下场一边凉快去。”
越舟心思也没在篮球上了，泱泱地被赶下场。他一直盯着那俩白大褂，佟君跟沈言并排站在一起，比沈言高了一截，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便俯下身来在沈言的耳边说，这种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他快亲上沈言的脸一样。
越舟鬼使神差地朝那俩人走了过去，他倒也没越过那条无形的线，只是待在A区的操场上离佟君比较近的地方，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沈言眼睛尖，注意到越舟走过来，也跟他打招呼。
佟君倒是没跟他打招呼，只顾着跟沈言说，“你上次给他做了催眠疗法？你这本事是程教授亲传的吧？”
“是啊，”沈言说，“我虽然不是他的学生，但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也是我私下的师父。”
“但他还是没能耐解开你身上的暗示。”
沈言丢了他一白眼，“你有能耐，你来试试？”
虽然在沈言来说，这只是个普通的白眼，但看在越舟眼里简直就是他在跟佟君眉目传情。更何况佟君还火上浇油地回了一句，“我能耐大着呢，就怕你受不了。”
越舟听了脑袋里嗡地一下，回想起了沈大忽悠传授给他的经验：
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会产生吃醋的意识……
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会产生吃醋的意识……
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会产生吃醋的意识……
越舟不得不承认，发明吃醋这个词的人可真是个人才，简直太特么形象了好嘛！现在他从鼻子到肠子都冒着酸汽，要谁在这时候靠近他，准保给酸个透心凉。
不过聊到兴头上的沈言和佟君都没注意到越舟这股醋劲，佟君又跟沈言说了点什么，沈言便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在越舟眼里这就是明摆着秀恩爱啊！
晚上佟君回到牢房，憋了一天酸水的越舟跟个怨妇一样瞪着他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佟君听着这话不对，看了越舟几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几天他的确是有意冷落越舟，谁让这混蛋干完好事就跑到他跟前说些有的没的。谁知道冷了两天，这家伙不但没反省，还变本加厉了。
佟君也没跟他废话，拿起文学名著翻到自己之前没看完的地方继续陶冶情操。
越舟啪地夺过他的书，“爷跟你说话呢。”
佟君一脸不爽，“你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