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的巡回演唱会,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国?”
“回国啊……”电话那头想了一下,“最起码也得下半年。”
“下半年!?”
“对啊,光在美国就要待一个月左右。”
“哦,好的,我知道了。”
“矮油,你的语气怎么跟个独守闺房的怨妇一样,放心啦,小时不会不要你的,哦呵呵呵呵……”
在她的阴森的笑声里我的眉毛跳了跳,这就是腐女吗?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有电话接进来了,妈呀真是忙死了。”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挂掉了,我站在原地,眼睛看着电视,大脑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睡多了的缘故,怎么觉得想什么都那么吃力。过了会儿,我放下了手机,回到卧室开始换衣服。
本来还以为今天可以休息呢,谁知到还是要去公司。
下半年,那么久么?
到了公司才知道阿飞说的“好消息”是什么意思。
莱特公司投资了一部电影,据说是史诗般的巨作,名为《草堂诗圣》,描述的是诗圣杜甫的坎坷而富悲剧性的一生。而对我来说,所谓的“好消息”就是,我将会在这部电影中出演被“赐金放还”的李白,与33岁的杜甫相遇,之后纵情于山水之间,慷慨酣饮,建立了千古传颂的友谊。
我的镜头并不多,但是饰演的角色并不一般,非常有挑战性,而且这部电影的导演为国际知名的裴启君,还未开拍,便说要在国际上的各大电影节上参映。如果能够出演,的确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阿飞说,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在看了《鸢尾花》之后,认为我非常适合饰演这个时期的李白,所以连试镜都不必要,便指明要我出演。
“喂,小攸,好好努力,成功的话,说不定能挤入一线艺人的行列哦。”阿飞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拿着《草堂诗圣》的剧本,问:“什么时候开机?”
“这个不急,除了你之外,还有几名演员未定,你先回去把有关李白和杜甫的生平好好了解一下。”
“嗯,我知道了。”
为了详尽地了解有关李白和杜甫的那段历史,从公司出来之后,我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开着车在街上晃悠,想着找一家不是很显眼的书店买一点这方面的参考书籍回来。
也许是很久没有再看过书了,除了几家比较大的书店之外,一时间还有些想不到哪里有卖书的店。
一边小心开着车,一边往街道的两边看着。
哦,对了,好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
金六福!
在他实习的那个二十九中学的旁边,不是有一家很不起眼但是又很有情调的书店么,店主是个海归,信基督教,所以店内装修得很有英式风格,没事还可以在里面点一杯咖啡,悠闲地坐一下午。
虽然不确定那里会不会有关于李白和杜甫的书籍,不过好歹先去看一眼。
“喂,臭小子,你觉得这样就够了么?”
“你不是能打么?你要是能打,这回就再打一次给我开开眼界啊!”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在学校里,靠的是这个混,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也不会知道这个道理!”
开车到了靠近学校的一条巷子口处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从巷子口传来吵闹的声音,我听着觉得奇怪,踩住刹车,又慢慢把车子往后倒了一点,看清了巷子里的情景。
学生打架么?
有四五的高大的男生背对着我,一步步逼近着他们面前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虽然个子也不矮,但是势单力薄,而且从校服的颜色上来看,这个男生与那其余的五个男生根本就不是同一年级的。
哎?也许是隔得很远的缘故,我怎么觉得看着那个男生的脸,有些熟悉呢?
“啪!”
为首的一个男生猛地一拳打在了孤身一人的男生的脸上,他猝不及防,直接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很快又扶着墙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啐了一口血水出来,笑了下,说:“艹,咬到舌头了。”
看着这个男生的脸,我对他的熟悉感越发强烈起来。
“他妈的,给我打!”为首的男生喊道。
其他的男生一拥而上,正是毛躁的年纪,拳头击出去完全不知道轻重,一开始这个男生还可以抵挡几下,但是很快的,有两名男生将他的双臂反钳至了背后,另一名男生一拳击中他的腹部。
“唔!”他闷哼一声。
我想起来了!
这不是……
脑海中白光一闪。
“老师,我要去大便,你要是看不惯我的卷子,就帮我把剩下的空处填了,算我谢谢你了哈。”
臭小子黎昕!
“喂!你们在做什么!”我对着巷子里面喊,“我报警了啊!”
听到“报警”两个字,这五名男生明显愣了一下,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黎昕眼中的光很快闪过,他先是飞起一腿将面前的这个人踢开,然后头猛地向后一仰,直接击中身后那人的额头,一只手臂得到解脱之后,他接着侧着身子,一肘击中另一侧那人的腹部,那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黎昕!”我喊,“快上车!”
他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两个人,抿了抿嘴唇,朝我这里跑过来。
“别让他跑了!”刚刚那个为首的男生喊道,然后追了过来。
我把副驾的车门打开,喊:“快上来!”
黎昕几乎是跳上车子的,与此同时,连车门也没有关好,我就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驰了出去,看了眼后面,那个男生没有追上来,身影也越来越小。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叶晟博附体。
Chapter 36 出事了
“叔叔,车子不错嘛。”黎昕坐在副驾上,一点也没有才打完架的紧张感,他看了看车子的内部,屁股又在座位上颠了颠,说。
早知道他算是个“问题少年”,之前唯一一次代课还把我气得要死,不过我本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信念,就算他现在与我之间等于是没有关系,还是坚持想把这个孩子掰上正路。
“呸,叫哥哥,啊不对,叫老师。”我说。
“老师?”他试图打开车窗的动作停了下来,愣了一下,回头看我,“你是二十九中的老师,我怎么没有见过?”
我咳了两声,想尽量表现出长者的威严来:“给你们班带过金老师的一堂考试,还被你顶嘴了的那个。”
“啊?”黎昕挠了挠头,“我怎么不记得了,喂,你也别总带着墨镜啊,拿下来让我看一下,我才能认出来啊。”
被他闹得没办法,也觉得没被人记住有点丢脸,我只好把墨镜拿了下来。
黎昕侧过头来,看了我半天,最后又把头侧了回去,看着窗外:“哎呦,刚才没看出来,是大明星啊,你出名之后,我们班女生议论了你好半天呢。”
被他揶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像是被呛到了一样咳嗽了好几声,问:“那个,你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家。”
“怎么不送我回学校?”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去上课。”
他一直嬉皮笑脸的,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暗暗横捂在腹部,估计被那几个男生打得不轻。
他说:“我没事,放我下车。”
“没事个屁。”
“老师居然还说脏话!投诉你!”
“你找谁投诉去啊,在这之前我要不要先去你父母那里投诉一下你的行为?”
“哼,”黎昕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把车窗打开了,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初春的风把他额前的刘海吹得跟章鱼爪子似的,“他们更管不着。”
看看看看,“问题少年”的产生一般都是跟家庭有关,一看这孩子就是个典型。
“行了行了,”觉得他们家的私事我也插不上嘴,我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儿啊,快说,不然把你带回我家了。”
我只是吓唬他而已,谁想到他脑袋回都没回,用后脑勺直接回了一句:“好啊。”
这孩子,真是给个梯子就往上爬。
“那个……那个……”我在脑袋中仔细搜索理由,“我家不方便……”
我没说谎,的确是不方便,比如说那个“喜羊羊”的床单。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女朋友在家,对吧?这年头,同居还不好意思说。”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都这么早熟么?
“把我送到银泉路7号那里就行了,我家在那里。”从头至尾,他说话的时候都是看着窗外,好像外边的景色多么吸引人一样。
银泉路7号并不是一个路牌号码,那是本市有名的富人区,全是一栋栋的独栋别墅。我曾经问时溪为什么不住在这里,他说,在这个富人区里,从企业家到暴发户,什么人都有,不如郊外来的清净。
还有,时溪说,那里物业费贵得吓死人。
听到黎昕住在那里,我心里大概也猜到几分了,估计是父母常年为事业打拼,只能满足孩子的物质需求,但是对孩子的关心却太少。
唉,我不禁有点同情起他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忽然说。
我一愣,黎昕终于不再背对着我,而是闭着眼靠着座椅,稍显长的刘海把半个眼睛遮了起来,他忽而一笑:“很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小孩,对吧,说不定给你以后的角色提供范本了,还有……”他睁开眼看我,“收起你的那份怜悯心吧,我不需要。”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下子握紧了,忍不住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恰巧和他对视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想要认真开车吧,我急忙又把头转回来,盯着前方的路,嘴里却狡辩:“我没有。”
“哈哈,把想的东西全都表现在脸上了,你真的是个演员么?”
“我当然是!”
“好了好了,不打趣儿你了,我到了。”
我一看前面,果然已经到了银泉路7号的小区门口,有保安一直盯着我的这辆车子看,估计是没有见过我的车牌号。
我把车子停了下来,黎昕打开车门,又是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回头对我招招手:“回头我也可以跟女生炫耀坐过大明星的车了,哈哈。”
其实以他的家庭背景,我根本不够成为他炫耀的资本,这不过又是一种他打趣儿我的方式罢了。
“等一下!”我喊住他。
黎昕回头:“什么事啊?”
我把手机号报给了他,怕他记不住,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报了一遍,然后说:“你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记得啊!”
“麻烦,知道了!”
我这才调转车头,往来的路上开回去,一边从后视镜里看黎昕进入小区的过程,还好,这样子就真的是回家了。
这件事让我重新又找回了一点当年想要做老师的雄心壮志,不过以现在我的身份看来,大概这辈子都不大可能了。
回到了家,忙着吃饭忙着休息,但直到上床前,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好像漏了一件事没做的样子。
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到了,我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手在身侧一拍。
不是说要买关于李白和杜甫的参考书籍么!我把这茬给忘了!
对了,还有那家伙,一直没给我发短信,我估计是没记住我的手机号。
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晕晕乎乎地接了几份通告,在各地做节目。现在的境况已经与才出道时上节目有了大不同,做游戏类的节目,也可以从原先站在一排人的最末,到了站在一排人的中间位置。
大概在月底的时候,与《草堂诗圣》的剧组见了面,同时见到了偶像,就是扮演杜甫的老戏骨郑文适。又过了半个月左右,出席了《草堂诗圣》的开机仪式,被外国记者用英文提问,我哼唧了半天说出了几个低级词汇,中间还半英文半中文的加了几个“那个,那个”。回家后我都不敢看这个开机仪式的重播了,觉得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那天晚上,因为被公司勒令保持体重,不敢吃晚饭,只能可怜巴巴地一边吃着苹果,一边上网玩网游。我正杀得爽着呢,手机就想了。
我眼睛还盯着屏幕,一手过去循着铃声去摸手机,也不看来电的是谁,就往耳边一放。
“喂?”
“苏攸,来一趟莱特。”
听声音不是阿丰,也不是阿飞啊,我有点奇怪,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一看号码,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请问你哪位?”
“我是Nero。”
是Nero啊,这时我心脏猛地一跳,他不是时溪的经纪人吗,打电话给我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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