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指的食指不断在空中虚画,一个不算复杂的阵法,却用去了她仅剩不多的体力
「招唤。」话语一落,眼前的阵法立刻闪曜一阵银白色的光芒
当光芒渐退,空无一物的场景,让她再也无法撑住自己的思绪,一声轻叹随着渐渐闭合的双眼溢出「你想告诉我,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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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绫悄悄来到晓的房间外,伸出的右手掌在碰触门的瞬间,却又像是触电般缩了回去
她有些担忧,稍早自己任性的拒绝了晓的招唤,心中其实有种说不上的心酸与歉意
这拒绝,是晓给她的权利,她说,不要老当自己是仆人,要多为自己一些,但她只是式神啊!
终其一生,只为了自己的主上而存在,如果,连晓都无法信任自己,那麽自己的存在还有任何意义吗?
再说,就算见了面又能如何?被动的接下另一个任务,然後再次离开晓,短短几秒的相会,并不会让自己的思念好过一些
这段时间,虽然不明白晓心中的想法,但她仍是忠实的执行,不能亦不愿再过问,这是她对晓的忠诚与承诺,只要是晓所希望的,那麽她便为她完成
就算这样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但那又如何?只要晓能快乐,就算要她亲手灭了神羽牙宗主一手建立起的世界,她也将亦无反顾
但,自己明明已经决定了呀!为了保护晓心中的那片纯真,将所有残酷的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这麽做就是为了避免晓沾染太多血腥,但为什麽现在的自己,却退缩了?
绫望着自己的双手,洁白但却有着浓浓的血腥味,这双如同修罗般的手,还能再次将晓紧紧拥入怀中吗?
「疑?您怎麽站在门外?晓没事吧?」端着一盆带着些许暗红的水盆走了过来,佑海的眼神带着些许的疑惑
此时,她不是应该要待在屋内陪晓的吗?怎麽会一脸失神的望着房门?
一直没有回应的绫,直到完全消化佑海的问题後,这才反应过来,瞬间,她的内心被恐惧占据,晓一定是受伤了,否则佑海不会这麽问自己
难道稍早前的招唤是晓对自己的求救?
「该死…」着急的推开房门,空无一人的房间让她的心再次提升到另一个高度,晓呢?为什麽她不在房间里?
「您别紧张,晓也许没事。」知道自己吓着绫了,於是佑海连忙放下手上的水盆,将稍早晓交给自己的信签从怀中取出「下午,晓说凤替她挡下了暗杀的一刀,她担心凤的伤势,才会藉故给我一个假命令,好让我可以去照顾凤。」
「那一刀既然已让凤给挡下来,那麽晓应该平安无事才是。」感觉绫的情绪因自己的解释而渐渐放松,佑海这才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也许,她只是有事忙吧!」
「她有没有提过她的去向?」绫虽然不再那麽害怕,但她心头一直隐隐有种不安感觉
「没有,不过,除了议事厅和她自己的房间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她还能去哪。」
听完佑海的话,绫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画面,不知道为何,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晓一定在那间木屋里
於是,她不理会佑海对她的叫唤,一个瞬移,便消失在佑海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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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倒卧在血泊的晓,绫真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她怎麽能这麽狠心拒绝晓的招唤,她明明下定决心,要全心全意做好晓的式神,为她解决一切烦恼的呀!
「晓、晓,醒醒…」痛苦和自责过後,绫再次回复到冷静的自己
负荆请罪这事,等晓康复之後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定住晓的伤势
望着地面上的血量,绫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失血量不多,看来应该已经有做过简易的处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又导致伤口撕裂出血
右手轻轻一挥,几个治癒术接二连三的落在晓的後背,确定鲜血不再渗出後,这才将她抱起,瞬移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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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让晓侧卧在床上,绫用刀子将她身上因沾满鲜血而紧贴在後背的衣物和绷带割断後,取过沾了水的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去血迹
只是随着血迹的消去,绫脸上的怒意也越见明显
伤口上有毒!
否则渗出的血液不会是这种混浊又暗沉的红,再者,刚刚几个治癒术虽然无法让刀伤快速好转,但收敛伤口还是有用的,但是,眼前这道伤口不只没有结痂,甚至还开始坏死,种种迹象都显示着伤人者的狠毒
「哼…」因背上伤口疼痛而转醒的晓,无意识再次伸出食指在空中虚画,只是,这次不等她完成法诀,一双手便被紧紧握住
「绫…?」虚弱地睁开双眼,晓无神的双眼闪过惊喜的光芒,她,原谅自己了吗?
「我在。」心疼地拭去晓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知道这孩子从未怪罪过自己的拒绝,但越是明白这孩子对自己的依赖,自己便越是心痛
她到底伤她多重?
「听我解释好吗?我不会要求你原谅我,但至少……哼……」挣扎着想起身,却因拉扯後背的伤势,瞬间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痛楚让她後知後觉的想起这道伤口的存在,该死,她怎麽会忘了还有这道伤口?
怎麽办?要是绫因为这伤,更恼自己该如何是好?
「别乱动,有事,等我处理好这伤再说。」将晓的身子压回床上,绫取过毛巾将因为过大动作而再次渗出的血液拭去
再次施展治癒术,期间交换几个专门治疗毒伤的解毒术,一刻钟之後,伤口渗出的血液终於不再是那刺目的暗红
只是,伤口周围早已坏死的肌肉组织却让绫有些烦躁
若是要百分百治好这道伤,就必须先用刀将坏死的组织割下,让皮肤和肌肉组织重新生长,但她怎麽舍得让晓忍受那痛苦的过程
「别担心,我可以的。」像是知晓身後人的为难,晓将头埋内一旁的棉被当中,她不要绫看见她疼痛的样子,更不要她有负担
「会很疼。」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这孩子总是替自己着想,但自己,又曾为她做过什麽?
「有你在,就不疼…」只要有你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回
处理好伤势,晓不顾绫的反对,坚持起身,迫於无奈,绫只好将她抱起,小心的避开她背上的伤口轻轻拥着她
「我想,哥哥应该和你说过,那年夏天的事…」将面颊紧贴在绫的胸前,虽然,那儿没有令人安心的心跳声,但却有着绫对自己最真的心意
闻着绫身上独特的香味,晓的思绪也渐渐地…回到那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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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晓五岁那年夏天,因被天雷击中而导致全身能力丧失之後,原本对晓抱持着莫大期望的佐助,再也没有正眼望过她
彷佛是厌恶她无法守护自己的能力般,每当家族有什麽重要聚会,佐助更是不则手段的嘲讽、打压她,一张口便是一句废物,连带的,家族里原本喜爱她的长辈,也渐渐的受到佐助的影响,再见着她时,表情已由原本的笑容满面,转变成不屑
这件事对晓而言其实并没有什麽大不了,从小到大,身体极度虚弱的她,早已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徘徊多次,连生死都能看透的她,又怎麽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失落
原以为,从此自己的人生,就会如此简单平凡的渡过,直在终老,但没想到,当她满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爷爷。」晓的语气充满惊讶,一个一直厌恶着自己的人怎麽会来到她的房间?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有些事也必须让你知道。」说罢,佐助开始结起手印,随着双手的飞舞,一个隐形半圆结界瞬间出现在两人身边「现在爷爷要跟你说的事极为机密,你一定要答应爷爷,绝对不可以泄漏给第三人知道。」
「嗯。」小小的头颅带着些许的沉重,轻轻地点了下,佐助的表情太慎重,让晓不自觉的挺起身,心境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是什麽事如此重要?重要到必须施展如此高深的结界法诀?
「那记得那道天雷吧?」佐助在确定结界已经成功阻隔外界一切人事物後,这才放心的坐到晓的身边,并顺手为爷孙俩各倒了一杯茶
望着爷爷平淡、不带丝毫厌恶的神情,一时之间,晓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回应
「嗯。」忐忑不安的捧着茶杯,晓强迫自己将脑海里的怪异想法全都抛之脑後,打起精神准备仔细聆听爷爷接下来的每一字句,深怕有任何遗漏
「当时,族里所有人都无法解释那道雷的由来,以及为何你会在突然间丧失所有的能力,但其实爷爷是知道的。」这,是只有神羽牙家族历任家主才有资格知晓的重大机密
「你的能力不是消失,只是被暂时封印起来,等你获得宗主的认同後,你身上的能力便会原封不动的回到你身上。」
「我想,此刻的你一定相当疑惑,也不清楚为何那道雷会找上你。其实这也是神羽牙代代相传的传说之一,每当神羽牙家族里出现了能力足以媲美宗主的人出现,便会引来天雷,若是未来能成功取回自身能力,那麽此人未来将不可限量。」
「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传说罢了,直到从你身上应验,我才确认真有其事。若传说为真,那麽在你取回能力那一瞬间,神羽牙的未来也将一并托负给你。」
喝了口茶,佐助润润了喉咙之後,并没有立刻接下去,只见他轻捧着茶杯,眼角偷偷地观察晓的神情
只可惜,晓冷淡的表情并无法让佐助看透,他只得接着往下继续说道「除了家主之外,没有人知道成为继承人仍需要一道极为复杂的仪式,而我也没有打算让第三者得知,所以从现在起,所有的一切将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明白吗?」
思考了一会儿,晓在厘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後,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您说的,我明白。但爷爷,我并不想成为继承人,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晓摇摇头,虽然能明白爷爷所说的事情,但是她打从心底不想成为继承人,她只想要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
这样很好,她不想转变,亦不想改变
「这是你身为神羽牙子嗣所必须背负的责任,不容许你拒绝。」气愤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搁,佐助过大的力道让杯内的茶水溅湿了桌布
「为何我没有选择的权利?身为神羽牙家的一员,我很愿意为家族牺牲,但我并不想背负这个责任,更没有心思掌管家族。」手指无意识的轻敲桌面,显示着她内心的烦闷「如果爷爷只是想要一个能力强大的继承人,那麽我想,大哥可以做的很好。」
「你…」让晓的话给气得发抖,一句话硬是被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令他脸色鐡青
强迫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压下心头的不快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力强大到足以承受天雷的试炼?就算我承认了你大哥的能力,但女神未必就看得上他。」
「但你不同,接受过天雷试炼的你,几乎已经拿到了取得女神祝福的入场卷,要我放弃你,那是不可能的。」语毕,佐助心中暗自轻叹
只希望,这般强势的逼迫,不会抹煞孙女未来的幸福
「从明天开始,我会每天过来教导你身为家主必须注意的事项,无论如何,你都必须保密,这件事事关重大,明白吗?」
听闻佐助的话语,晓知道自己已无法推辞,但为何要保密?
从爷爷语气中,晓听出了一些端倪,只见她再次皱起眉头,脑中不断的思考着
爷爷强迫自己当继承人这点她能理解,但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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