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洋人!”曹锟怒吼一声,瞄准最前面的那名联军士兵,猛的扣动扳机,砰的就是一声枪响,那士兵也应声而倒。
忽地,剧烈的枪声响遍整个战场,弹丸如暴雨一样骤然落向联军队伍。
哒哒哒…
六挺轻机枪发出清脆的响声,激起的却是一蓬篷的鲜血,带走的却是一个个的生命,一百来米的距离,机枪手们简直就不用瞄准,直接对着底下狂暴的扫射就行。
无论枪口对向那里,就会有一排排的士兵倒下。
“快趴下,趴下还击!”福兰西斯身处队伍的中央,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嚷。
当中方的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是他却想不出中国人怎么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山顶上。
此时,再后悔轻视中国人,以及为了抢时间而没有派侦查人员,只是稍微的观察了一下,再后悔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福兰西斯能够做的,只是让伤亡损失降低到最小。
而战时才调拨给他的印度人,显然不能够理解福兰西斯的命令。
趴下还有命吗?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同伴无不在刺激着他们的感观。
逃跑才是唯一的选择!这是他们临死之前还残留着的念头。
第五百二十章 枪口一致对外
海面上,斐里曼特眉头紧锁,进攻不是很顺利,按照之前的情报,大沽炮台应该没有这么多大炮,斐里曼特将舰队分成三路之后,每一路分舰队的炮火居然与它进攻的炮台火力情况相差不了多少。
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居然还没有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而那支由德国人带领的偷袭部队,更是没有任何的音信动静,也不知能不能够指望得了。
“斐里曼特,我觉得你应该集中优势兵力。”不知何时,联军司令盖斯里已经来到了‘敏捷号’的舰桥,走到了斐里曼特的身边。
“集中优势兵力?”
“不错,集中舰船进逼北岸,猛烈轰击其中一个炮台,或许能够马上改变战局。”盖斯里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
斐里曼特没有想出更好的计谋来,只有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他心中对德国人和法国人更为恼怒,要是这两国的主力舰队都在,何愁炮火不够密集。
大沽北岸左营炮台,何宗莲和封得胜两人站在炮堡中,看着伸出炮堡的炮口发出一阵阵的咚咚声。
而在炮堡的顶部,同样是敌舰的炸弹四处落下,震耳欲聋的声势,地动山摇的动势,震得泥土碎石从顶部涮涮落下,让何宗莲几乎要认为头顶要被轰塌下来了。
在如此的情形之下,任何话语都是徒劳的,除非伏在别人耳朵边大声喊叫,众军士将领都是通过手势传递消息以及命令。
经过定辽军将士用洋灰加固的炮堡还是很坚固的,承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炮击。
“打到好!”看到一艘敌舰又被击中了一炮,上面燃起了熊熊烈火,何宗莲不禁兴奋的扬了扬拳头,大声叫嚷着,可惜,剧烈的炮响声让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叫喊声。
而炮手更是聚精会神的没有转头,继续校准着位置,然后将愤怒的炮弹一发又一发的轰击出去。
咦,敌舰怎么停止了炮击。
炮声遽减,何宗莲好奇的拿起望远镜来,看到洋人舰队似乎正在后撤,难道就这样被我们击退了?
虽然声势猛烈,但是双方都还没有到达伤筋动骨的程度,南、北两岸损失了不少的大炮,但是主炮仍然在不屈的怒吼着。
而联合舰队,也仅仅损失了五艘军舰,炮艇两艘,鱼雷艇两艘,还有一艘老式巡洋舰。
这些,双方都能够承受,难道洋人要休息一会?何宗莲百思不得其解,将望远镜扫向其他海面,忽然心中大震。
只见洋人舰队的十艘主力战舰竟然也朝北岸附近的海面移动而来,刚才那四艘军舰正是在为它们让道,重新排列阵型,进攻北岸炮台的敌舰,一下子达到了十四艘。
更让何宗莲忧心忡忡的是,敌舰队最大的那艘主力舰,听海军方面的人说,应该是英东亚舰队的主力舰——敏捷号,也加入北岸攻势之中来。
洋人改变战法了,其他炮台的守军看到这一幕,无不是为北岸炮台担心。
“做好支援准备!”马金叙脸色变了变,下达了新的命令,据他所知,北岸炮台相对来讲,没有南岸的强。
洋人经过这一翻炮击,显然挑选了一个最薄弱的地方,用最猛烈的攻势来进攻。
斐里曼特快速的下达命令,将进攻军舰的队形做出了调整,全舰队分成了两列纵队,10艘威力较小的巡洋舰在最外侧,像是敏捷号这样的4艘铁甲舰(战列舰),则单独一队处于内侧,小角度转弯之后,所有军舰均横向面对了北岸左营炮台。
舰队缓缓向前行驶,4艘战列舰利用主炮火力和射程优势,首先向北岸炮台进行火力覆盖打击了。
咚!
炮弹出膛的声音响了起来,4发三百多公斤重的炮弹同时冲出炮膛,呼啸着砸向左营炮台。
咚!咚!咚…,几秒钟之后,其他几艘战列舰的主炮也同时开火,12发炮弹紧紧跟随,陨石坠落一般划向左营炮台。
轰隆,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纷纷在左营炮台周围响起,顷刻间,炮堡上、弹药库上的砖石泥土被巨大的爆炸力纷纷掀飞到七八米的高空中,四处飞溅的碎片击向各处。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左营弹药库在爆炸声中火势腾空而起,直上云霄,爆炸所产生的震动使得地皮抖了三抖。
封得胜一阵庆幸,幸亏那座弹药库存储的弹药被清掉了大部分,否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咚咚咚…
在四艘战列舰的炮火掩护之下,十艘射程较远的巡洋舰编队已经到达了射程之内,数百门各型号的舰炮、射速炮向左营炮台无情的倾泻着各种大小的炮弹。
顷刻间,整个左营炮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硝烟弥漫,无数炮堡被轰塌,数百名士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淹没在了倒坍的炮堡之中。
每一个弹着点周围瞬间成了人间地狱,无情的吞噬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何宗莲看到这一幕,不禁目眦尽裂,头发上指,血流及面。
“还击,给我还击!”何宗莲不顾上面直掉落的泥土,纵身到一名炮手身边,伏在他耳朵旁大声嚷道。
那炮手虽然听不清何宗莲在吼些什么,但是光看表情,便能够猜到一二。
不是炮手不还击不开炮,相反,他一直在开炮,但是效果,威力比起敌舰的大规模集群使用来,要逊上不少,而且炮弹十有八九落在了水面之上,各炮堡之间已经各自为营,根本就难以快速进行协同作战。
“让老子来!”地动山摇之中,封得胜一个踉跄,被摔倒七荤八素,却飞快的爬了起来,亲自滚到主炮旁边,瞄准其中一艘巡洋舰,就是一声怒吼。
轰…
可能是封得胜的运气到了,他横腰一炮,便击中了那艘敌舰舰身,又从正面连击数炮,多数都击中了那艘巡洋舰。
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命中了那艘巡洋舰的前甲板主炮和中间的指挥塔。
刹那间,整个军舰的前部全部被炸成粉碎,指挥塔也被击毁,引起了主炮弹药舱发生剧烈的连续爆炸。
一团烈火从被炸得粉碎的军舰前部冲出,随后整个军舰四周的装甲碎裂四处飞溅,巨大的内部爆炸引发的烈火从四周冲出,愣是将整个军舰上层建筑顷刻间托起。
然后在半空中瓦解成一块块的碎片,散落在周围的海面。整个舰体迅速下沉,几分钟后沉没。
可惜,此举让斐里曼特对这个位置更是暗恨,他指挥敏捷号调转角度,瞄准左营炮台。
轰轰轰…
何宗莲只觉得头顶响起了千万个炸雷一样,爆炸所引起的声波更是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活像是被人塞在一面大鼓下方一样,震得他鼻子,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一阵山崩地裂,更大的灾难降临,早已经残破不堪的炮堡顶部最终承受不住连续的炮轰,随着轰隆一声爆响,轰然倒塌的开始倒塌了。
此时何宗莲正双手捂着耳朵,匍匐在炮堡口观察敌情,眼见着便要被上面砸下来的石块砸中。
看到这一幕的封得胜怒吼一声,朝前疯狂一扑,将何宗莲紧紧抱住,两人从炮堡口塌陷的地方一股脑的滚了下去。
而那炮堡顶部也在一瞬间完全砸了下来,将里面还有的两百多名士卒一齐埋在了里面,或许有军士幸运,能够在战后挖掘出来,但是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就这样葬身在炮堡里面了。
封得胜和何宗莲虽然滚到了外面,但是危险却丝毫没有减少,无数颗炸弹在两人周围爆炸开来,扬起的硝烟更是让人开不清左营炮台的虚实情况。
何宗莲一从晕晕沉沉中清醒过来,便随手摸到黏黏糊糊的液体——这是血!
何宗莲抬起头来,只见护在自己身上的封得胜已经全身染红,气若游丝了。
“得胜,得胜!”何宗莲虎目含泪,疯了一样的摇着封得胜的双臂。
从天津武备学堂的同学,到对手,再到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两人的感情比起亲兄弟来,也不逞多让。
这个尽心辅助自己操劳北岸炮台的兄弟就要这样去了吗?绝不可以!何宗莲仰天一声怒吼。
封得胜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来,他双眼却忽然爆发出一丝神采来。
“枪口一致对外,一致对外…”封得胜紧紧握着何宗莲的手,说着何宗莲听不见的话。
“一致对外,一致对外…”封得胜带着无限的期盼,心有不甘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甘自己没有看到那一天,他不甘,没有多杀洋人。
第五百二十一章 何惜身死
集合了四艘战列舰,十艘巡洋舰的进攻威力是无比强大的,北岸炮台大多化为一片断壁残垣,盖斯里通过望远镜一翻查看,只看到火星四射,没有看到一名活着的生命。
“打得好!”盖斯里得意洋洋的跺了跺脚。
斐里曼特和盖斯里看到北岸左营炮台的惨状,心中兴奋万分。
“阁下,是我的失误,我们应该早就这么做了。”斐里曼特在兴奋的同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no,斐里曼特,是你出色的指挥,才有这么大的战果,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而已。”盖斯里摆了摆手,笑眯眯的看向斐里曼特。
“那我们该登上大沽了?”斐里曼特与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盖斯里笑着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雪茄,断然下令道:“陆军!即刻出击,登陆作战!抢占中国人的北岸炮台。”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登陆舰队,在几艘军舰的护航之下,朝北岸左营炮台附近海面靠近。
当然,这十四艘军舰依然在不懈狂轰滥炸,会一直持续到联军的海军陆战队登上陆地的那一刻。
此时,由于各炮台都忙于应付敌舰的炮轰,让荷兰人的排雷舰队找到了好时机,尤其是左岸敌舰重点进攻的地方,荷兰人差不多将附近海面上的水雷给清除一空了。
联军第一波登陆军队有4千多人,主体构成是法国人越南殖民地的军队——越南习兵和英国的印度殖民军队,至于几国的精锐陆战队则为了减少损失,盖斯里放在了第二波登陆。
越南习兵就是法国人从越南招募来的土著居民,如果有越奸这个称号,则非他们莫属。
这些越南习兵在本国充当法国人的走狗,残酷镇压本民族的独立运动,此次能够来到曾经的宗主国抢劫,他们内心是激动的,是狂热的。
呆在运输舰上的越南习兵一脸兴奋的看着被炸得不成样子的左营炮台,在心中暗想道:“都这个样子了,上面还能够有活人吗?看来根本就不用我们开枪,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啊,中国,我们来了!”
两名习兵低级军官在军舰上摆了一个胜利的姿势,让旁边的记者帮他们拍了一张,当做胜利者的纪念品。
左营炮台,何宗莲在炮火声中不断集合残兵,最终两千守军,只得八百来人,何宗莲知道,敌舰对着炮台狂轰滥炸,无非是想从这里登陆而已,此时炮台内的大小炮差不多都已经损坏了。
但是围着炮台的战壕由于距离爆炸中心甚远,还是很好的保留了下来。
他默不作声的领着这八百士卒,退回战壕内,躲在防炮洞中,任由敌舰继续轰击炮台。
不知何时,炮声已经停了下来,众军士耳中仍然是嗡嗡作响,好半响听觉才渐渐回归。
何宗莲从望远镜中看到联军登陆部队已经上了岸,而且争先恐后朝炮台飞奔而来。
“兄弟们!人在阵地在,地失血祭天,就让我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吧,这些躲在军舰内的懦弱之徒终于肯现身了,现在,握紧你们手中的枪,来告诉他们,找错对象了!”何宗莲‘呛’的一声抽出自己的指挥刀来,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将是兵的胆,历数历朝阵亡的将军,他们手下的士卒大多和他一起牺牲,当然,那些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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