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爱了。要怎么着拿个章程吧。”萧清河敛容淡淡道。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也知道，最近没什么新闻，记者们也不安分，我就觉得吧，您这也是个好素材。”鸭舌帽越说越顺，话里话外那股威胁劲儿是恨不得让萧清河全数吃下去的，“我呢，是个大老粗，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萧家三公子是个同性恋，唉，那就没辙了。”他回头看着几个同伴，大笑，“是不是啊，是不是啊？哈哈！”
几人哄笑着
附和，卓晓溪抬抬眼，目光倒是四处躲闪不敢看他。
萧清河就笑：“这敢情好，我正好不知道怎么跟我家老头说这事儿，你要能帮我说，算是帮我一大忙，我得谢谢你。”这话说得真傻，真是傻，连鸭舌帽都要笑他傻，但也明白他有后话，都静静等着。
“其实，知道就知道了，这无所谓。大不了，不进那家门罢了，也不算给人丢脸。但是吧，人走了，血缘还在呢，你要说我出了家门就孤零零一个人，你信吗？我是不信的。我家还有族亲呢，你知道我爹是常委，那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家其他人是干嘛的，你觉得你算计了我，他们会放过你吗？曝光了我，就曝光了清吧，你敢曝我，我自然也敢曝你，你把清吧拉下水，它背后的人会放过你吗？”萧清河眯眼一笑，主动往前一凑，“要是我一无所有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最后几字说得一字一顿，满眼阴狠。
萧清河还在笑，牙齿白得晃眼，但偏让人看着寒到心里。
鸭舌帽心里打了个突，往后退了一步，但仍死扛硬气着和萧清河对视。
“之前给你钱，你不要。”萧清河拿了钱在手里掂了掂，“现在想要了吗？” 鸭舌帽伸了手想接，萧清河跟逗狗喂食似的，看着到了他手边却又把钱拽了回来。
“我知道，你还是嫌不够的。你说我玩了你弟弟，那是你弟弟吗？”萧清河拿着一叠纸钞啪地就甩上了鸭舌帽的脸，噗地一下把他帽子给掀了。这胖子虽气愤但仍有些忌惮，挡开萧清河的胳膊吼：“你以为你家有当官的了不起啊？！你……你给我老实点！”
“你叫谁老实点？我这不是满足你的喜好么。”看着卓晓溪依旧躲在这胖子身后，萧清河只觉着体内一团邪火蹭蹭蹭地往上窜。他嘿嘿一声，从皮夹里又扯了一叠，两叠合在一起，厚度相当可观。
这啪地一下甩过去，虽没之前用力，可也透着疼。这打人不打脸，胖子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还手，脸都丢没了。他一抬胳膊就准备还手，见萧清河倏地阴冷下来的眼神，想起他刚才那番话，心底还是开始犯怵。
民不与官斗，他心里门儿清得很！
其实眼下萧清河心里也门儿清得很。如果自己刚才说了那番话他们仍旧不管不顾，今晚危险的就是自己，那必须得想法子；可如果说了那番话让他们忌惮，那说明这不过一帮软蛋，不成气候。
“我告诉你。这钱，我
不会给你。但你如果非想要，我也不会那么吝啬，我有条件的。”萧清河就这么拿着钱在自己掌心拍打。胖子身后那几人看着眼热，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看萧清河一眼，看起来对这笔钱很是眼热。
萧清河琢磨着，这几人最近大概缺钱缺狠了，否则都被打脸了竟然还能忍着这口气要钱，看来是非拿不可。不过这样也正中自己下怀。
几人商量一番，似乎觉得可行。那胖子上前一步说：“行，今儿算我认栽。但你欺负我兄弟，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钱，我要，什么条件，你开。只要你不是存心为难，我就敢应。”
“真爽快。”萧清河也学着这胖子之前勾指的模样对他勾了勾。这动作配着一副阴森表情做起来，充满了侮辱意味。胖子一咬牙，硬生生受了，凑上前。
“钱我给你，但我得找你要个人。”萧清河故作小声姿态，但嗓音还是大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要他。”
他指着卓晓溪。
胖子回头看了卓晓溪一眼，对方惊诧不已，望了萧清河一眼，赶紧冲着胖子摇头。
萧清河也不急，一边瞟着摄像头，一边在手里摩挲着纸钞。胖子眼神一横，梗着脖子问：“那是我弟，你得给我个理由。”
“得了吧，是你亲弟吗？是你亲弟你能放他出来勾人？”萧清河指着摄像头，“你说我玩了他，我一没摸他手，二没亲他嘴，三没把他压在下面做，我怎么玩儿他了你说，你让他自己说，他说得出口吗？啊？”
这话说得直白，卓晓溪那张白净的面皮刷地就红了，一副羞愤欲死咬牙切齿的模样盯着萧清河。胖子面色也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一闭眼。
“那成！那你说你到底要怎么着吧！”
“我要他陪我一天。整24小时。这总没问题吧。”萧清河笑得恶劣，他的眼神就像带着刀子，看着卓晓溪的同时似乎恨不得将他的衣服也一刀一刀剥下来，“不是说我玩儿了他么？一天时间够玩了。把他借我，这钱归你。”
☆、第四章
2012…10…13 AM：02：45：18
那辆面包车没有再继续碍着萧清河的眼。
卓晓溪被留了下来。但萧清河看得出来他本人根本不愿意，只是胖子不愿意再带他。
拿了钱就得办事，不管双方立场如何，这规矩终究是要守住的。
卓晓溪跑步追车，反而吃了一肚子灰。
萧清河没理会他，径自去找自己的停车位。尔后他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卓晓溪依旧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地四处搜寻着什么，那模样像极了迷路的孩子。
萧清河把车开到他身边，他往旁边退了好大一步。直到弯腰仔细看发现是萧清河后才眼神一闪，嘟着嘴跟赌气似的继续僵直站着。
“上车。”萧清河摇下车窗对他喊，“带你回家。”
似乎被什么词震慑住了。卓晓溪不满的表情一逝而过，最终还是乖乖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萧清河让他绑上安全带，这死孩子说自己没这习惯。萧清河看着他一时语噎，盯了半晌只得自己弯身替他绑。萧清河刚伸了手，卓晓溪立马被烫了似的跳了一下，脑袋撞上车顶发出老大的声响。
萧清河脸一皱，这声响光听着都觉得疼。
卓晓溪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目含警告地瞪了萧清河一眼，自己老老实实地绑安全带。
这下抓住了！
萧清河看着他这别扭模样，心里一乐，不管不顾地就扑过去压着卓晓溪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混蛋！”卓晓溪先是愣了一下，抹着脸火冒三丈就要挥拳头。萧清河哪会给他这机会，引擎一动，车飞奔而出。卓晓溪的身子被惯性带得往后一仰倒，只能作罢。
一路上卓晓溪压根不搭理萧清河，萧清河也不爱拿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于是，沉默。
车窗外凉风呼啸而过，街边人潮如旧，火树银花不夜天被车速拉成了一道道斑斓银线，卓晓溪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蓦地，萧清河问了一句：“你饿吗？”
卓晓溪没说话，但随后萧清河明明白白地听到了一声拉长的“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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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3 AM：04：32：28
萧清河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更不想吃肯德基，
嫌弃大半夜吃这些太油腻。
他跑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些材料，拎了一大袋子带着卓晓溪回了自己家。
开了门，玄关里一双粉色女士拖鞋整整齐齐地摆着，蒋潸潸那双宝蓝色高跟也不见了踪影。十有□是被穿着回家了。
想到蒋潸潸在城西也有自己的公寓，萧清河一边去厨房放菜一边给她传了条短信：去哪儿了。
蒋潸潸没立时回，萧清河也没在意，出了厨房见卓晓溪光着脚踩在客厅地板上四处打量，不由眉头一跳。
他拎了双拖鞋上前摆在卓晓溪脚边，后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恶劣一笑，又带着些小心翼翼，“怎么，怕我把你家地板踩出脚印子啦？”
萧清河蓦地觉得他这表情有些眼熟，便轻柔好意地仰头看着他说：“地板凉。”
卓晓溪眸光微闪，没搭腔，倒是乖乖地把鞋穿上了。
萧清河招呼他先洗澡，领他去浴室，又从衣柜里淘了件自己不穿的睡袍给他。
“喏，我几乎没穿过的，你洗完就换上，我去做面条。你是跟着我吃面还是想吃别的？面包牛奶沙拉酱都有。”萧清河系着围兜倚在卧室门边看着卓晓溪翻来覆去抖着那件睡袍，“想吃饭也有，我给你炒？”
“我随便。不用那么麻烦。”萧清河太过体贴客气让卓晓溪有了些压力。他一垂首，“跟你一样，也吃面吧。”
“那你要不要吃蛋。一个还是两个？荷包还是水煮？”萧清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爱看对方从狡黠变成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继续逗他。
卓晓溪怒了，两眼一瞪：“都跟你一样！”
萧清河被瞪得心满意足，十足一副受虐相，嘿嘿哈哈地转身走了。卓晓溪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内，这才把睡袍揪在怀里，汲着拖鞋进了浴室。
虚掩了门，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只余了条米色的裤衩穿在身上，正试着水温。谁知道门被吱地拧开，萧清河一张笑眯眯的狐狸脸冒出来：“我差点忘了，你没有换洗内裤，你要不要……”
“滚！”卓晓溪一边裹着换下来的衣服挡住身子，一边跑上前摔门。
想了想，觉得不靠谱，又把门栓反锁了才作罢。
之前被萧清河一捣乱，裤衩也被水弄湿了，倒是不能再继续穿。卓晓溪洗完澡只能裹紧浴袍出
来，一走起路来，□便凉凉地透着风，让他觉得既不适又尴尬。
原本想着大概又会被那个萧清河嘲笑，没想到对方好像根本就不在房子里。
卧室没人，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就小餐厅里亮着灯，餐桌上还摆了两碗热腾腾的面，面上撒了葱花，还卧了一枚焦黄喷香的荷包蛋。
卓晓溪一闻这香味顿时就感受到饥肠辘辘了，刚准备坐就发现桌角上黏着一张浅蓝色便签纸，上边还压着一个iphone。
看来有人出门没带手机？
卓晓溪一耸肩，颇有些艳羡地拿着手机摸了摸，又见那便签上写着：我去楼下买点东西，马上回。你饿了就先吃，不够了就从我碗里夹。——你一定知道我的名字。
嘁，德性！卓晓溪看了前半截还觉得心头一暖，见了落款后立即嗤了一声。再也不搭理，坐下来便吃。
刚吃了一口就听见短信提示，他摸着手机迟疑了一下，琢磨着还是放回了原处。谁知道不过几秒又是一条。
他没忍住，滑了锁看。
共三条新短信，看来第一条或许是在自己洗完澡之前就发来的，那时候萧清河已经出门了。
发信息的都是同一个人，同一女人头像，戴着一顶法国小圆帽，红唇诱惑，卷发披肩，署名还全名全姓的：蒋潸潸。
卓晓溪摸屏幕的手就顿了一下，但他还是继续看了一会儿。
第一条信息就四个字，大概是早前萧清河发过去短信的回信：不用你管。
过了十分钟又是第二条：你哪儿呢？没睡就给我个电话，有事和你商量。别装死！不然我立马冲过去，让你小情儿没处藏。
接着就是第三条：算了，睡吧！
算了，吃吧。
卓晓溪放开手机，门锁喀拉一响，萧清河回来了。
手机还亮屏呢。卓晓溪心里一慌乱，眨巴着眼直望着萧清河看，可怜兮兮的。这表情就让萧清河心里猛地扑腾一跳。
“还没动筷子，刻意等我呢？”萧清河手里又提拎了个塑料袋，从里面掏了一小卷东西出来，颇有些浓缩即精华的意思。
“这是什么。”卓晓溪巴不得他注意力别放手机和便条上。便条被自己抓在手里，于是就指着塑料包问。
“你不是
没换洗内裤么，我也没新的，你也铁定不能穿我的，我就给你买了。”萧清河说着说着笑容就看着猥琐起来了，“就是没别的款了，是一次性的纸内裤，你凑合着用吧。”
卓晓溪听着想炸毛，但一想，又忍了。他挑衅般地冲萧清河的iphone扬了扬下巴：“我不小心看了你的短信，大概是你女朋友要你回电话呢。”
萧清河眉间一挑，拿了手机看。卓晓溪偷眼观察他表情，见他态度始终淡淡，便也不再看了。
果然，萧清河放了手机说：“没事，没什么大事。白天再说，晚上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上面。”说着颇带含义地看了卓晓溪一眼，就这一眼又把卓晓溪给看毛了，脸皮爆红，握着筷子抖。
“这么怕？既然这么怕一开始何苦招惹我？”萧清河为他顺毛，“放心吧，我不会对你那么过分的。”
卓晓溪哼哼两声，埋头吃面。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