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衿指着远处的湖面,轻声说:“悠,我们到老了再过来一次吧。”
“切,老了的话可能会受不了高反吧?”秦悠调侃地说道,“可能到那个时候,这里的商业气息都很浓重了。”
“也是……”秦衿笑着往树干上靠了靠,“谁知道我们老了会变得怎么样?”
我们……一定会到老吧?
波斯菊开得惊心动魄,就连秦衿这样不懂审美的人都忍不住发出刚才那样的感慨。秦悠喃喃道:“这里真是太美了。”
“你说……其余的人看见这里的景色会怎么想?”
秦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知道,脆弱一点的人……应该会哭吧。”
没有什么能比大自然更好的诠释生命的真谛了。
就像是花开花落,草木枯荣,一定要在最灿烂的季节里,尽情绽放自己的美丽。
秦衿指了指很远处的地方,秦悠顺势望过去,惊讶地说道:“诶,那不是卓舒乔么?”
红头发的姑娘抱膝坐在草地上,头埋在手臂里。
“我靠,不会是真的在哭吧?”
秦悠和秦衿面面相觑,一秒钟后起身准备过去。
还没走几步,秦衿就被秦振高叫住。
“小衿,跟我过来。”
秦衿抗拒地问道:“过去干什么?”
秦振高不耐烦了,拉住秦衿就道:“你明年就要高考了,前两天我都帮你拜过很多次了,这次你自己去拜,要有诚意知道不知道。”
“爸……你怎么也迷信这个……”
“快去呀,现在正好人少!”
秦衿和秦悠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秦悠挥了挥手示意他早去早回,兀自一人往卓舒乔那边走去。
卓舒乔果然在哭。
秦悠最对付不来的就是女孩子哭了。换做是秦衿那家伙,就算看见宋馨在他面前哭他都无动于衷,顶多帮她擦擦眼泪。要是换做其他姑娘他绝对是漠视不管。
可秦悠没办法坐视不管,虽然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秦悠还是肩并着肩做到卓舒乔的旁边。
见有人来了,卓舒乔一下子把头抬起来。
秦悠看见她双眼通红,鼻尖也很红。
卓舒乔这个硬骨头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示弱,于是她飞快地擦干眼泪,面色铁青地看着前方。
秦悠开玩笑道:“你真快要成红发魔女了,鼻子眼睛都那么红。”
卓舒乔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快又垮下。
天地浑然寂静,沙鸥低吟。
松树的倒影立于湖内,涟漪之后,依旧笔直。
秦悠干巴巴地说:“有什么事情,说给我听也没关系的。”
卓舒乔转头看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暗骂道:“没事情,少来烦我!”
“是因为你父母的关系吗?”秦悠小朋友秉承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不怕死精神继续前进。
愣了一下,卓舒乔又把头埋在了手臂里。
很久之后她才说:“嗯,觉得很难过,很想妈妈……还有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像是有梗在喉。
青草的香味扑鼻而来,满世界的甜香却依然无法掩盖苦涩的滋味。
秦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卓舒乔哭得更伤心了。
秦悠这才发现她相当瘦,肩膀那里如同被削尖了一般没有一丝肉。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秦悠有些尴尬地拍着她的肩膀,“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心里的秘密,你有我也有。你可能觉得我受得伤没你多,但其实我只是没有说而已。”
四野阒然,山姿峬峭。
“卓舒乔,那么厉害的女孩子怎么会觉得自己没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卓舒乔哭得几乎崩溃,除了初中那年顾乐乐这样哭过,秦悠就再也没见过其他女生如此声嘶力竭地哭泣。
秦悠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很焦急地哄着。
突然间秦悠飞速地把卓舒乔从草地上拽了起来,大笑着,大声吼道:“卓舒乔,我喜欢你!”
泪水在她的脸上猛然间止住。
“我喜欢你,我哥也喜欢你,全天下的人都爱你!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卓舒乔,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秦悠大声的说着,拉着她的手在原地转圈。
他就这么不停重复着那些话,声音穿过穿过湖面,穿过丛林,汹涌地奔向千里之外。
卓舒乔一下子抱住了他。
笑容和泪水同时在她脸上呈现。
波斯菊在他们脚下绽放,如同阳光下一个个灿烂的笑脸。
舒乔,卓舒乔,请你再坚强一点吧,努力地忍住不哭泣,直到有一天能像你外表那样无坚不摧。
因为景色太优美,一行人决定临时改变行程,一个下午都泡在这里。因为里面没有卖零食,大家只好又去岛上买水果。
卓舒乔哭过之后显然温柔了许多,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那边拨橘子。
这边秦悠就没那么好闲情了。
秦衿拜完佛祖保佑高考顺利之后,出来就看见秦悠在那儿拉着卓舒乔的手疯言疯语地说着‘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于是三步两步就拽着秦悠的耳朵到小树林里训话去了。
“哎呀,我这不是安慰卓舒乔么……”秦悠耳朵被秦衿拽得发红,正没好气地揉着。
秦衿推了他脑袋一下:“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秦悠眼睛一弯,凑过去问道:“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秦衿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沉默了两秒钟他点了点头。
还没等秦悠欢呼,秦衿又补充道:“我知道你的桃花运一直不多,但是总还是有几个另类喜欢你的。”
“死去,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秦衿捏住他的下巴道:“不许和她走得那么近!你可能不喜欢她,但不代表她不会喜欢上你。”
下巴被捏的生疼,秦悠恼火地打掉秦衿的手道:“她就算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不会是下一个宋馨。”
秦衿被秦悠堵得哑口无言。
茂密的松树将阳光都隐去,只剩下斑驳的树荫在草面上摇曳。
秦衿一把捧住秦悠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从强吻到拥吻再到差点忍不住就地野合,接吻是如此神奇的事情,能把所有的矛盾都化解。等到两个人从树林里出来,秦悠再一次被认为是高反发作。
估计是在树林里呆的时间很长了,总是留给他们的水果已经很少了。除了一个快要烂掉的香蕉以外,就剩下卓舒乔帮他们剥好的两个橘子。
有人已经躺在草坪上睡着了。
巴松错内有的南岸消息边有个错宗工巴特小庙,传说那里有个“求子洞”还是被莲花大师加持过的。
秦悠骗卓舒乔那个洞每个人都要拜一拜,尤其是心情沮丧的人更要拜,据说拜完会变得心情很好。
于是好骗的卓舒乔信以为真,十分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手掌合十,拜了五六拜。
拜完之后一旁的喇嘛走过来喃喃地对她说了七个字:“愿施主早生贵子。”
卓舒乔傻了,秦悠和秦衿笑得东倒西歪。
眼看着某人要发怒了,秦衿推着秦悠连忙往外面跑。
“畜生……”卓舒乔怒火冲天地追了出去。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地起来参观了世界柏树王国林,听说许多都是2000多岁的神树,周长大约有40多米之粗,许多柏树之上还挂着风马旗,以供祈祷之用。
参观完布鲁林海和色季拉山之后,下午他们便来到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峡谷内清流急湍,剧烈的溪流声在空旷的山谷内响彻不绝。
从峡谷这头到那头要走很长的吊桥,虽然保护措施很到位,但是许多人上去就挪不开步子,秦振高和同伴们在前面,刚走了几步就发现摇晃程度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剧烈。
前面的妇女们还哆哆嗦嗦地传来尖叫。
吊桥让人寸步难行。
又走了几步,秦振高转过来对秦衿吼道:“小衿,抓好你弟弟的手!”
这句话让秦悠和秦衿两个人惊喜万分,因为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秦衿还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保护好你弟弟知不知道!”
秦衿微笑着转过身去拉秦悠,秦悠刚要握住就听见后面的卓舒乔惊呼的声音。于是秦悠小朋友连忙把手伸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我靠,你这女人小心点啊!别吓人行不行!”
卓舒乔脸上变得白里透红……
长兄大人不开心了,强硬地拽过秦悠的另一只手,疾步向前走去。害得后面的秦悠和卓舒乔差点一个跟斗摔到地上。
脚下是万丈深渊,古树在石壁的缝隙里扎根,苍劲地挺直着身躯。
气氛随着峡谷下的轰隆轰隆的流水声变得异常紧张。
秦悠两手前后被拽着,骂骂咧咧地说秦衿吓人到怪。
秦衿不甘示弱地转过头站在吊桥上,警告性地瞪了秦悠一眼,秦悠耳朵立马红了。
后面的卓舒乔看着他们很久,却没有说一句话。
第51章
“吃醋吃醋!你他妈吃的屁的醋啊,酸死你!”这天晚上秦悠坐在秦衿的身上,愤恨地往已经熟睡的秦衿胸口上砸了几拳。
十五分钟前,秦悠半靠在床头,微微喘气。浑身上下全是牙印。
秦衿扳过他的脸,秦悠的眼睛里还泛着迷离的水光,正努力地和他对上焦距。
“悠,你再敢碰那个女人一下,程度就不是今天晚上这样了。”秦衿说完这句话,狠狠地吻住秦悠的眼角,把因为情欲而溢出的泪水吻去。
秦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立刻破口大骂:“脑残!老子快被你玩死了!”
秦衿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微微一笑。
衣冠禽兽。
这是秦悠熟睡前脑子里最后蹦出来的词。
不过话虽然如此,第二天秦悠果然不再敢和卓舒乔有什么亲昵的举动。长兄大人大为满意,秦悠不知翻了几个白眼。
行程的倒数第二天里,一行人来到了定日,眼前的便是久负盛名的珠穆朗玛峰。
“不要以为现在珠穆朗玛峰低了就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爬上去了,大家都不是登山运动员,不要逞强。只要爬到半山腰的大本营那边就行了,海拔5018米,那边会有牌子提示的。”车上的导游是个已经汉化的西藏人,但语气之中还带着典型西藏风格的自言自语。
“这里海拔已经很高了,现在是下午,我知道大家很困,但是千万不能睡觉。”西藏导游说,“脑中供养不足,很容易高原反应的,半年前还有人在车上发生严重的高原反应,结果整车的人兴致勃勃来,却要掉头去医院。”
西藏导游正扯着嗓门警告他们,这边秦悠和秦衿睡得死去活来。
原因很简单,昨天晚上运动过激。
“旁边如果有还在睡着的人把他叫醒……”导游说着就看见秦悠和秦衿兄弟两个人,怒气冲冲地走到他们面前,“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喂,说你们呢!”
秦悠迷迷糊糊地从秦衿的肩膀上睁开眼睛,看着导游正对他怒目而视,神情恐怖到家。转身问卓舒乔,卓舒乔很不屑地冲导游翻了个白眼。
秦衿还沉浸在他YD的梦中。
“哥醒醒……”秦悠被盯得受不了了,只好把推秦衿,把烂摊子交给他。
高原之上本来就缺氧,可能在别的地方只是一点点的困意,在高原上都会被无限地放大,就秦悠那于心不忍的手劲秦衿充其量是闭着眼睛东倒西歪,根本就没醒。导游火了,一把拽住秦衿的头发,几乎把他拎起来。
“喂,你干什么!”秦悠愤怒地站起来扣住导游的手臂。
秦衿只觉得头皮一紧,立即把眼睛睁开来。
导游适时地松开手。
车上的人已经鸦雀无声,司机撇了撇嘴——这种事在这里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秦振高旁边的同事推了推他,秦振高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点小事,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我说了不许睡觉,你们没听见是不是?”
一时间只剩下车轮碾过山路的声音,窗外七彩的天地铺满了每座山头,延绵不绝。
还没等秦悠说些什么,导游又吼道:“如果这车上你们谁不想上山,趁早跟我说一声,我让我们司机师傅把你在中途放下来,不要不听指挥,瞧见这个是什么没有,它可不只是能割牦牛肉那么简单!”
导游说完,就从后腰的皮带里抽出他那把明晃晃的卡卓刀。
“你在威胁我们吗?”后面的卓舒乔幽幽然地开头。
导游见是个女的,也不敢轻易造次,只是说:“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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