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和秦衿转过头,这才发现众同学的脸扑满了整个窗户,永不间断地眨着他们求知的眼睛。还有大胆的同学已经站在门口要出来,被语文老师竭力阻止了。
“秦悠!太暧昧了!”张轶伦邪笑着从某方位冒出声音,由于人脸太多秦悠一时无法辨认出他究竟在哪里。
“是啊!”一个女生也参合进来,“要不是他是你哥,真以为你们是……gay。”
“都给我去上课!秦衿秦悠,你们两还要在那里站多久,赶紧上课!”
兄弟暧昧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从秦悠的高一三班开始传播,一直传到了宋馨的耳朵里。结果当时秦悠正在问数学题,就看见宋馨压着火气站在门口。
“你怎么过来找我了?”秦悠纳闷地出了教室,正对着宋馨一脸怒容。
别看宋馨差秦悠那么多高度,发起火来依旧气势不减,她愤怒地指着秦悠暗吼道:“秦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以为当众勾引你哥就没事了?告诉你,别人只会觉得恶心。”
秦悠对这类的话已经有抵御能力了,只是听到还是觉得不开心。
“呦,吃醋了啊。”秦悠痞兮兮的笑了起来。
余光扫了一眼窗口,又见无数张脸扑了出来。
宋馨略微有些尴尬,攥着拳对秦悠冷笑。
“我怎么会吃你的醋?”
秦悠故作吃惊:“怎么不会啊……”
说完,就捧着宋馨的脸,朝她的额头狠狠地钻了一下。
众人的尖叫与惊呼声如期而至地响彻了整个高一三班。
“秦悠你——”宋馨恼羞成怒,趁着还没有被甩耳刮子,秦悠无耻地冲她笑了一下,转身溜进教室。
数学老师的手都快拿不稳粉笔了。
这段诡异的三角恋被秦悠他们班偷拍的两张照片传的沸沸扬扬,一张是秦衿亲吻秦悠的额头,一张是秦悠亲吻宋馨的额头。
秦悠“双性恋”的形象日益光辉,仅两天他们学校的贴吧上“松兰高中第一双性恋出炉”“真人真照,晒晒我身边的不伦之恋”等等这些帖子就点击过万,秦悠怀疑每个同学是不是都出动了千家老小去点击,否则一个松兰的人数连点击量的一半都不到。更有甚者还在照片下面配了字幕,雷得秦悠和秦衿外焦里嫩。
直到秦悠和秦衿去参加朱莉沙龙,这股小风波都没有平息。
礼拜五下去,秦悠和秦衿正为正装大伤脑筋。一件好西装起码过千,秦悠和秦衿这种月光的小青年,拼拼凑凑加在一起也就三千多的家当。
“三千块应该可以买一套了。”秦衿说。
秦悠愣了一下,问道:“哥你不去啊?”
秦衿皱起眉:“我以什么身份去?”
秦悠脸红了,过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说:“伴侣啊……”
秦衿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末了揉了揉秦悠的头发笑道:“你还嫌你麻烦不够多啊?”
“什么麻烦?”秦衿话音刚落,秦振高就放下公文包径直朝兄弟两个人走过来,秦悠慌忙把邀请函藏到后面去。
“什么东西啊,不给老爸看?”秦振高怀疑地往秦悠后背望去,秦悠笑哈哈地在打马虎眼,秦衿犹豫了一会儿把邀请函从秦悠手里抽过来递给了老爸。
“哥!”秦悠急的直跳脚,“你出卖我!”
秦悠直觉下觉得爸妈对于他的这个画画的爱好不怎么支持,反对声从初二开始就此起彼伏,以至于现在画画都要偷偷摸摸,老爸看见这个邀请函一定会厉声斥责他怎么又画画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秦振高吃惊地抖了抖邀请函道:“开玩笑吧,秦悠你获奖了?!”
“老爸你太小看悠了。”秦衿笑道。
秦悠褪下去的红晕瞬间又冲回了脸上。
事情的结果是,秦振高一挥手把给他们兄弟的正装全都包下了。秦悠还问秦衿去人家会不会说什么?秦振高差点一个白眼:“你哥不去,难道还要我陪你去?你也算大人了,要学会独立……”
“是……”
礼拜六傍晚,星芒微露于淡紫色的天空。
秦衿和秦悠找了半天才找到朱莉沙龙的位置,仿哥特式建筑风格的房屋看起来充满了艺术气息,July’salon几个英文的复古字体隐藏才垂下的锦屏藤之后,这也是秦衿和秦悠找不到具体方位的几点原因。
门口摆满了金黄的郁金香,几名招待生负责为到来的人开门停车。
秦悠和秦衿在对面观察了好一会儿,秦悠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些人看上去……怎么比我大那么多?”
“哦,这个比赛的年龄是20岁以上才能参加。”秦衿轻描淡写地说道。
秦悠脚一软,差点没趴在地上。
“他们没有怀疑么?”
“我随便报名试试的呗,你那一寸照片我都帮你ps过了。”
“娘亲啊……”
“进去吧,场面好隆重啊。”秦衿笑着勾了勾秦悠的腰,又把手放下。两个人一同往朱莉沙龙的门口走去。
难得看见两个不是开车的人走过来,又是新面孔。服务生迎上去问道:“二位是……”
“嗯……秦,秦悠。”没见过世面的秦悠小朋友结结巴巴地报出自己名字,“他是我哥。”
服务生忙去核对场名单,还没从名单上抬起头,两个人就听见一个声音大声叫道:“啊啊!你是秦悠吧!”
一个估摸着近三十的人朝他们大步走来。
秦悠吃惊地指了指自己:“你怎么认识我?”
那个人大笑着拎起一张激光打印的照片放在他们眼前,秦悠顿时眼前一黑——那张照片分明是贴吧上秦衿吻秦悠额头的照片!连这些人都知道了?!
“你们两长得那么像,你一定是秦悠的兄长了。”那个人伸出手跟秦衿握了握。
“幸会。”那个人扬起嘴角,“我是蓝驿山,你作品的终审人就是我。”
秦悠张开口,良久说不出话来。
三个人慢慢穿过走廊来到屋内,新古典风格的室内装潢让人耳目一新,蓝驿山说每隔一段时间设计师都会把沙龙内的风格做一个天翻地覆的改变。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月色从玫瑰窗内隐隐透进,揉碎在了暖色调的灯光下。经过的走廊处挂着拉斐尔的《圣母的婚礼》,莫奈的《鲁昂大教堂》以及杜尚的《错误的镜子》分别代表了文艺复兴,印象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虽然与真品所差无几,可惜的是全部都是由画家仿画的。
听蓝驿山介绍,朱莉沙龙的邀请函囊括了包括画家,作家,设计师,填词人,音乐家等一系列与艺术沾边的人,这次优秀作品收获颇多,于是梅利艺术家协会索性一起举行一次展览,互相提出意见,更是新老艺术家互相见面。
秦悠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是艺术家,头皮都发麻了。
蓝驿山本人是北京L大的副校长兼梅利艺术家协会的委员之一,由于多年在高校教书,以至于他一看到秦衿和秦悠就问道:“你们……高中还没毕业吧?”
秦悠顿时脸涨得通红,秦衿微笑着没说话。
“唉,别想蒙我,我最擅长鉴别学生脸了。”蓝驿山爽朗一笑,“不过艺术家要的就是这份不羁,年龄限制不过是个摆设,那么年轻就敢报名,有魄力!”
秦悠干笑两声:“那是我哥帮我报的名。”
蓝驿山吃惊地看向旁边的秦衿,秦衿抿嘴笑道:“可惜我是个书呆子,不会音乐也不会画画。”
“哈哈哈哈。”
灯光柔和,沙龙内奏着悠扬的钢琴曲,一个留波浪卷发的美女坐在钢琴凳上,用纤长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跳动,众多人拿着高脚杯站在台下欣赏。
“啊,秦悠,你的作品在那边。”
蓝驿山指了指反方向的一个隔间,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听众多艺术家指点你的作品可是一份殊荣哦。”
秦悠独自一人去了旁边的隔间画廊,秦衿留在大厅里无所事事,听听音乐去吧台上调酒,不过很快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就被人打破了。
“小帅哥,你要调什么酒?”一位年轻的女士很快过来搭讪,秦衿顿了顿笑道,“我对酒没有研究。”
秦衿的侧脸很迷人,但是正脸更加帅气,他一转脸外带一个微笑,瞬间使那位衣着艳丽的女士,两秒钟之后她才笑了起来说:“你没画过妆吧?”
“嗯?”
“没事没事。”女士捂着嘴笑道,“开个玩笑,难得见到那么帅的人,忍不住想调戏你一下。”
“调戏我不如帮我调一杯鸡尾酒。”秦衿调侃地举了举他空荡荡的杯子。
“乐意服务。”
等到秦悠从画廊里走出来的时候,秦衿周围已经坐了不下五个女人。
那些绘画家刚刚对秦悠的画进行了彻底的剖析,秦悠绘画的底子差了点,但是色彩感和创意都可以说很独特,尤其是细节方面,《惊荷》里面那个少年将被荷花的香味惊醒,略带刚睁眼时困怠的眼神,被他勾勒得惟妙惟肖。
而看见秦悠才16岁,一副初来乍到稚嫩的模样,众人都非常的震惊。
“我以为画这幅画起码也是个大学生,没想到居然是高一的小朋友……”以为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评论道。
“可惜绘画的功底不大好,色彩不够厚。”另一位女士也参与评论。
“秦悠你怎么会想起来这个题材的画?”
秦悠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是仿照《吉檀迦利》第20首画的。”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一位诗人甚至把诗都背了出来,让秦悠深深地感到吃惊。
谈话一直到大厅里奏响了爵士乐,众人兴致勃勃地出去看演奏这才结束。
秦衿这个桃花运泛滥的家伙……秦悠一边心里咒骂着,一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秦衿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秦衿见宝贝弟弟来了,立刻把自己调的酒递给他。
秦悠一饮而尽。
这些艺术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些写书的女人,直接或者间接的把秦衿的家底都快要掏出来了。
此刻他们正追溯秦衿小学时代。
相比于秦衿,秦悠旁边的女人数为零。
一曲爵士乐奏完,大家热烈鼓掌,蓝驿山从人堆里跳了出来直径走到秦悠这边坐下。
“秦悠你还没高考,准备考什么大学?”
谈论的半天,这才是最实际的问题……秦悠暗自心想,便开口道:“我还没想好。”
“上海的美术学院不错啊,你可以去报考一下。”
秦悠愣住了,喃喃道:“我……嗯……我没打算报考这类院校。”
被众女人包围的秦衿闻言抬头扫了秦悠一眼。
“你准备选文科还是理科?”
“嗯……物理。”
蓝驿山了然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们学校再合适你不过了。”
“你们学校?北京的L大?”
“嗯,以园林设计见长的。”蓝驿山说着把手勾住秦悠的肩膀,秦悠挣扎了一下看他说得兴高采烈还是放弃了,“这个专业又可以绘画,又能学到专业的建筑学和植物学的知识,而且对于人文艺术也非常有讲究,就算学了一年觉得没意思,转专业也是很方便的。”
秦悠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一时兴奋起来。
“北京离上海也不算太远,男生嘛,一个学期回来一次就是了。”蓝驿山火速推广他们的学校:“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帮你留个位置哦,你这个奖考我们学校可以加分的哦。”
秦悠简直立刻想答应,可却听见秦衿那边的众女人问:“秦衿想考哪里的学校?北大还是清华?”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秦衿笑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秦悠那边,“可能就在上海吧,不大想考出去。”
秦悠收回目光,对上蓝驿山期待的眼神。
“呵呵,再说吧。还没想好呢。”
第45章
朱莉沙龙一直到半夜才结束,从最初的略带文艺气息的讨论变成了最后众人皆醉的群魔乱舞,众女人把秦衿包围着轮流灌他酒,看得秦悠又生气又嫉妒,一个人灌下两杯香槟。秦衿这才拨开人群抓过秦悠的手不让他喝了。
星光闪烁,路外已是无人,独有昏黄的路灯寂寂地照亮了林荫小路。
蓝驿山向兄弟两人打了招呼便回去了,留下秦衿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秦悠站在路边等的士。
“小祖宗,我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
“哈哈哈哈,我秦悠是全宇宙最帅最无敌的天才!”秦悠大笑着吼出这句,惊得树上的鸟都飞了起来,留下一串翅膀扑扇的声音。
“……”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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