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森晓得厉害,一惊后道:“军、军管状态?沃尔森将军,你确定?”
沃尔森胸有成竹地道:“不要犹豫了,总统阁下,请下令吧,如果338e师得不到完整的授权,是捉不到北海伯爵的!现在班森舰队已经指望不上,只能依靠我的陆战师了!”
“可,军管……还是,那个……”
哈里森终究是政客,没有勇气破釜沉舟,他揉着太阳穴,非常的迟疑。
“据情报,米勒已经落在了北海伯爵手里,就算总统阁下不下达军管命令,北海伯爵事后也有足够的人证来诘难国会和我们军部!”
沃尔森桀桀而笑:“其实,我们都已没有了退路……我相信,338e师会完美地解决这一次危机,北海伯爵无论如何也不会预计到,我们会以雷霆之势野蛮接管旧金山。他只要这会儿还留在旧金山欢庆胜利,哼哼,我们就有十成把握让他永远留在旧金山!”
犹豫再三,跟沃尔森是一条绳上蚂蚱的哈里森,还是下达了总统令:旧金山,进入联邦军管状态。一切事务,交由338e师负责!违者犯下叛国罪!
事不宜迟,这道总统令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通过电报线发了出去,而且是全频道的通电!
时间,大约是5点10分,很讽刺,这也就是338e师的运兵火车遭遇爆炸后的不到十分钟……
六月五日上午九点三十五,忙碌的白宫收到了338e师一个营的士兵由于火车脱轨而全部牺牲的噩耗。整间总统办公室,顿时陷入到了世界末日般的死寂。
“死了,全死了?”
好半天,哈里森瘫在座椅里的身子动了下,抬头道:“怎么回事?火车脱轨,**走火,所以,三百多人就死得一个不剩了?”
沃尔森毕竟是军人。他还勉强保持着站姿,砸拳骂道:“好生无、无耻!这哪里是什么交通事故。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爆炸案!总统阁下,这是谋杀,这是**裸的谋杀,是北海伯爵对联邦军队的挑衅!”
“这个大家都知道……”
哈里森红着眼,沙哑地喊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还有。我问你,为什么只有一个营?338e师是做什么吃的,弄了半天,只派了一个营去旧金山?沃尔森,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去的不是一个营。而是一个万人师,北海伯爵的人敢弄出个什么铁路爆炸案吗?
炸死300人和炸死一万人,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如果有一万名士兵在,就算死了三百、五百,但至少还可以留下证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黑的白的都由着旧金山市政府张口胡说!
沃尔森抹了抹汗,心道:还好只有一个营,要是一个团,死的人岂不是更多?
“应该是夏搏师长谨慎,想要派一个营先去试探一下,先礼后兵,可谁想北海伯爵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竟敢私自去炸火车!”
沃尔森吸了口气,义正言辞地道:“总统阁下请放心,我会敦促夏搏,要他不要心存善念了,全部军队开赴旧金山,毫无保留地全力对付北海伯爵!”
你……你妹呀!
哈里森现在晓得军部有多么不靠谱了:先前你沃尔森不是告诉我一万名士兵已经要进驻旧金山了?可现在死了一个营后才说‘毫无保留’,你tm一个将军说话如放屁呀!老子军管令都下了,没有退路了,你们要是拿不下旧金山,大家就一起在白宫楼顶跳楼吧!
哈里森火冒三丈,远在菲尼克斯市郊的夏搏师长更是暴跳如雷,仿佛被人掘了祖坟,满头的青烟。
“混蛋,混蛋,无耻下流,卑鄙龌蹉,呼,呼……”
夏搏师长撕毁了电报,悍然下令:全师开拔,进攻旧金山,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哼,火车脱轨,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说辞,留给你们做墓志铭吧!
阴险奸诈的北海伯爵!
厚颜无耻的旧金山市政府!
夏搏整了整笔挺的军领,踏上了菲尼克斯发往旧金山的列车,而这样的列车,一共有四列,满载了近万名身经百战的338e师将士……
旧金山与338e师之间的缓冲墙被彻底点燃炸破,可始作俑者的龙灏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他微笑着听完鸳儿的汇报,搂紧了她,对着车夫道:“去唐人街,洪府!”
六月五日下午,龙灏的马车踩着百废待兴的唐人街大道,来到了好似荒败了一般的洪府。
洪府中人不多,好像深秋的树林,萧瑟加寂寥。
见了龙灏,下人们神色慌张地跑进去禀报,留下来领路的人也是一脸的惶恐,龙灏心里好笑,觉得自己现在若是重咳一声,也许周围要倒下一片人。
入了大堂,洪天柱已在内等待,方鸣德等洪门的老人亦在其中,神情严肃。
洪天柱瞥了一眼龙灏,伸手猛拍一掌,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把他带上来!”
龙灏携着鸳儿,找座位坐了,几乎是刚落座的同时,一名留着辫子的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绑地赶进了大堂。
“跪下,孽子!”
洪天柱怒喝,那中年男子就被两边的壮汉押着,跪在地上。
“洪在艮,你可知罪?”方鸣德现在是洪门名义上的大当家,他摇头叹了叹,还是发话来问。
那中年男子长褂破败、伤痕遍布,一张脸上狼狈不堪,到处都是鞭痕、血印,但依稀可以辨别出,正是六公子洪在艮。
“我,我知罪!”
“你知罪?那你自己一一说来!”
“我不该鬼迷心窍,勾结洋人,残害同胞……我不该怂恿属下,参与游行,毁坏邻里……我不该忘恩负义,听从蛊惑,暗害伯爵……”(未完待续
【413】我要阉了你儿子!
“你这几大罪,按照门规,皆是死罪!在艮,难道你几个兄长的前车之鉴,你就一点没有记在心里?”
“我,我错了,我知错了!请方大当家的饶我一命,我怎么说,也为洪门做出了不少贡献,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呀……”
“洪兄,他终归是你的儿子,咳,你来说吧!”
方鸣德余光扫去,见一旁安坐的龙灏只管与鸳儿调笑,仿佛置身事外,心中不由一叹,只能将皮球踢给了洪天柱:天柱啊天柱,机关算尽太聪明,你这苦肉计,看来龙少爷眼清目明,一点都不吃呢!
“你犯下大罪,且是我洪天柱的儿子,功再大,功过亦不能相抵!”
洪天柱脸色如锅底,冷冷地道:“本来早一日我就要将你这孽子处死,以正我洪门声誉,可一想到龙少爷还在,他被你暗害,损失亦不在少数,所以今日我请龙少爷来,就是让他亲手处死你这不肖叛徒,以消他心头之恨!龙少爷,你来动手罢!”
“我来?”
龙灏一撩眼皮,似笑非笑地道:“洪老爷子,方老爷子,各位洪门的长辈,其实我今天来,本以为是有一顿好酒好菜蹭着吃呢,可一来,你们就审讯自家子弟,最后还要我动手,这……委实令我一头雾水啊!”
洪天柱眼睛直视龙灏,道:“龙少爷,我家门不幸,接连出现孽子,坏我华人根基,你不动手,我心实在难安!”
龙灏摇头道:“事情我都没搞清楚,这位是贵府六公子吧?等我娶了香绫,他就是我六叔。手刃长辈、以下犯上……嘿嘿,洪老爷子,这个忤逆的罪名大帽,我可戴不起呢!”
洪天柱的苦肉计,龙灏心知肚明,洪天柱越是要龙灏杀洪在艮。他就越是明白,这位洪门的老当家,其实是舍不得这个儿子。
除去长年漂泊在外的洪在末不提,洪在艮就是洪天柱的幺子,对幺子的溺爱,从来都是华夏民族的固有习惯。
自从洪在末回到旧金山,自从龙灏驾临旧金山,洪府就接连遭遇‘不幸’,且不提这些‘不幸’的根源是什么。但洪在震、洪在乾被龙灏‘逼死’总是事实,洪天柱心胸再豁达,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他也许会想:早知道还不如我一死了之,也免得我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看官们,别看这种思想荒唐可笑,但还真的存于不少老人的心里。
再加上,洪天柱其实并没有宰相那能撑船的肚量,所以。他在几个儿子死后,心里对龙灏这个救命恩人。的确是存有芥蒂的。
这也是洪天柱为什么送洪香绫去波士顿,睁一眼闭一眼由着洪在艮瞎搞胡闹的原因。
说到底,这位老人,是真的不想再上演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了!
可是,洪在艮闯的祸太大了,唐人街都被毁了!而龙灏的命也太硬了。六艘战列舰都弄不死他,反而在一个白天,糊里糊涂地就被龙灏弄得全军覆没了!
因此,洪天柱只能想出苦肉计,来试一试能不能保住洪在艮的性命。
“这孽子。我已将他逐出家门,从族谱上勾掉名字,他不会是你的六叔,龙少爷,你有千百般怨恨,就统统发泄在他一人身上吧!他,任你处置!”
洪天柱手掌在樟木扶手上揉搓着,些些木屑,从上簌簌而落。
“好吧,既然各位长辈都想看我发泄,那我就勉为其难,发泄一场给大伙看看?”
龙灏轻笑着,站了起来,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九环鬼头刀。
那刀,刀口锋利,想必斩下人头,落地后犹能说话。
“别,少爷,使不得……”
鸳儿一急,扯住了龙灏的衣袖:要是少爷斩了洪在艮,华夏镇与洪门,就真的结下不可调和的仇怨了!
这个洪老头,心思太坏了!
鸳儿俏眼斜瞟,连带着把洪天柱给恨上了。
“放心,本少爷自有分寸……”
龙灏回过头,轻声对鸳儿道:“区区苦肉计,我就陪他们玩一玩,看看谁最后被打脸打得下不来台?好鸳儿,你就安心看戏吧!”
鸳儿见龙灏这般有信心,也就松了手,任他行去。
“好刀,好刀,斩尽胡虏不卷刃,可惜,今天却要用在同胞身上,真乃一憾,刀呀刀,你也会辛酸加无奈吧?”
龙灏提起九环鬼头刀,抚着刀身,金环铛铛相撞,迈着方步,口中吟唱不绝,向瘫成一团泥的洪在艮走去。
“不,不要杀我!”
大堂里响起洪在艮凄惨的回音,洪天柱与好几名洪门长辈,面色难看,其中,洪天柱还悄悄闭上了眼睛,微撇头,不忍目睹。
鬼头刀劈落,削下洪在艮的一茬头发,贴着他的鼻尖,直接落地,发出‘叮’的一声,头发如被吹了菊花的蒲公英,蓬松洒落半空。
“呜呜,嘶,呜呜……”
洪在艮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地发抖,牙齿咬舌头,已说不出半句囫囵话,裤裆下湿漉漉的,腥臭味逸了出来。
六公子,竟是被骇得大小便失禁了!
龙灏微皱眉头,暗道洪天柱不敬业,关押儿子时一定给足了吃食,弄得现在气味很重。
“来人,带六公子下去净身更衣,各位洪门长辈,你们的眼,可以睁开了!”
龙灏随手丢掉鬼头刀,任旁边的下人将瘫掉的洪在艮拖下去,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洪天柱等人。
洪天柱睁开眼,扶手已被捏碎:“龙、龙灏,你为什么不动手?”
龙灏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我突然间觉得,杀他不值得!”
“不值得?我儿子一命,也换不得你消气解恨么?”
“呵,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洪六公子的命。但既然是洪老爷子的命令,非要我动手,那么我也只有出刀!那一簇头发,便是代六公子去死了……”
“代他死?你为何要饶他?你可知他勾结洋人,想要害你?死罪已是轻的了……”
闻言,洪天柱的眼睛有了点生气。不过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固执地要求龙灏严惩洪在艮,决不许姑息。
龙灏心里不屑:这个洪老头,明明希望我放了洪在艮,却一再数落自己儿子的罪状,逼我动手,他既要面子、又要儿子,恶人都由我来担当,哼哼。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没有饶他啊!”
“……嗯?”
洪天柱正说的过瘾,忽然听到龙灏开口,不由一愣。
“洪老爷子刚才没听清?我让人带六公子下去净、身、啊!”
龙灏笑得很俏皮。
“净身?你的意思是……”
洪天柱身子不由一颤。
“对,就是你理解的那种净身,净了相思烦恼根、入宫伺候帝与后,虽然洪老爷子这里的下人可能一时理解不了,但等六公子清洗干净后,再来净一次。既不麻烦、也不会晚。”
“你,你。你要我的儿子去做太监?!”
洪天柱差点没咬碎了牙齿:洪在艮若是入了宫,他洪天柱的颜面何存?还不如一刀杀了那孽子呢!
“对呀!”
龙灏装作没看到洪天柱青筋爆起的造型,自顾自说:“我想过了,洪老爷子你嘴上说的凶,但心里其实还是舍不得这个儿子的,我若一刀杀了。岂不令你抱憾终身?可若是不杀,你一直说他这个罪那个罪的,不杀也没法向死去的同胞交待,所以我左右为难之下,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要把六公子净了身,我送他回国内进宫伺候皇上,你知道,我与李中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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