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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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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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头,几个宫人一声不吭,有人给他递来温热的手巾擦眼泪,朱厚照把它们全部打开,嘶声道:“本宫要是做了皇帝,便是要无道,便是要做昏君,要做汉灵帝,这样了才清静,才高兴。你们……你们全部滚出去,统统滚出去那个郑涛,本宫不要再见他,告诉他,他要告状便让他告去,本宫才不怕他,父皇要怪就怪本宫,让他们都来怪好了,本宫不稀罕。”

第七百四十章:布城裂缝

当日,刘瑾几个被打的遍体鳞伤,朱厚照自是闭门不出,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这消息传到柳乘风这边,柳乘风只是微微皱皱眉,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人把事情做好,及早动工。

这段时间一连串的事情出现,柳乘风疲倦极了,便生出了惫懒之心,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索性自个儿给自个儿告了假,在府邸里歇息。

数日无话,每日除了陪着妻子们说说话,或是在书房里读读书,这日子似乎过得还算快活。

不过南昌府的一举一动却都在柳乘风的眼皮子底下,那儿的举动都会及时传到柳乘风的手里,朝廷的使节只怕这个时候应当快要到南昌府了,对于使节的速度柳乘风也只能苦笑,本来这驰道修建起来,若是坐马车一路到北通州坐船,再到北通州靠岸坐车直奔九江,再抵南昌府的话其实最多也不过十天时间,若是再快,日夜兼程的话五六日也不是不能抵达。偏偏这位老爷倒是打定了主意死都不坐马车,觉得太失体面,有损朝廷威仪,竟是一路坐着轿子的,四条腿加两个轱辘的车不坐偏偏要让八条腿四个人一路将他抬到北通州,等坐了漕船到了南通州,照旧是坐轿子,慢吞吞的从南通州一路去南昌府,眼下皇上已经将他派出去了十几天,到现在还不见他抵达南昌府。

柳乘风对于这使节的效率可谓是深恶痛绝,偏偏这旨意是皇上下的,可是诏书却是内阁草拟,说白了,内阁那边不急,柳乘风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就算急也没有用,他眼下也只能掐着日子,想看看这个时候宁王是什么举动。

其实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是对宁王却仍然很关注的,锦衣卫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南昌府那边动作频繁,显然宁王早已收到了风声,江炳落网之后已经感觉不妙了,因此鄱阳湖的水贼,还有那些他平时网罗的亡命之徒已经开始躁动不安,只要朝廷什么时候跟他撕破脸,就是他举起义旗的一刻。

这宁王的能量绝对不容小觑,至少柳乘风这边收到的情报,单鄱阳湖那边,就有水贼数万人,这些人在宁王的包庇之下四处劫掠过往的渔船、商船、客船,甚至胆子极大,直接登岸袭击沿岸的州县,本地的官军根本就治不住,据说这些水贼已经有不少装备了火铳,至于火铳的来源,只怕也只能有天知道,多半是那宁王替他们弄去的。

除了这些,还有王府本身的护卫,这个人数在一万至两万左右,这个数目不多,不过宁王早有不臣之心,一直将这些护卫当作是精锐来操练,想必战力也是不低,这应当是宁王武装力量的骨干。再就是他网罗的一群泼皮无赖了,甚至有不少道门的门众,这些人多是对朝廷不满之人,与宁王一拍即合,再有宁王默许,因此纷纷到江西发展,因为官府不管,朝廷又鞭长莫及,结果这些人倒是着实蛊惑了不少人,尤其是在乡下尤其严重,一些道门在不受朝廷控制的情况下,到处在乡间诱骗无知男女,甚至有的州县,十个就有五个与道门有染,江西治下乌烟瘴气,其境况可想而知。

其实在柳乘风看来,宁王纠集的这些人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江南、江西的守备军马岂不是如此,难道这些军户所就不是乌合之众了?

双方其实不过是比烂而已,宁王这些人是残渣,而明军也好不了多少,已经烂到了根了。

正是因为如此,柳乘风才尤为关心江西的情况,关心宁王的举动。

※※※

江西境内,此时已是酷暑时分,天气炎热,连续数日不见霖雨,以至连田埂都如龟背一般露出干涸的裂纹。

不过在南昌府里,倒是依旧热闹,这儿毕竟是一省治所,赣水在这分为数条余脉向着鄱阳湖流去,不过听说最近鄱阳湖的水贼闹的尤为厉害,所以这豫章码头人烟稀少,倒是在绳经塔那边,倒是热闹非凡。

宁王今日请了许多和尚在这绳经塔下头超度,据说今日是上一代宁王仙去的日子,因此这江西境内的名僧多是齐聚这里,颂着佛经,念着往生咒,既庄严又肃穆。

朱觐钧带着王府中上下人等亲自来这儿看,原本按计划,中午还要入绳经塔吃斋菜的,谁知道才过了辰时,这超度的仪式尚未过去,宁王便已经匆匆走了,留下一干子家眷继续驻留,不过没了宁王这主心骨,这气氛显然失色了不少,一些眼尖的见宁王的车驾离开,顿时也察觉出了什么异常,这种场合亲王说走就走是很失礼的,莫非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

宁王在江西尤其是南昌府之中清誉极高,士农工商多对他颇有赞誉,都觉得这宁王宽厚,每逢灾年总会从王府里拿出银钱来慰问,对士绅们也极是客气,一些官绅对宁王也都有好感,此时见是这个状况,便不由让许多人都不由思量起来。

从商贾们传来的消息说,朝廷那边最近对王爷似乎颇有微辞,而且还有人揭发宁王谋反,揭发的人据说还是个翰林庶吉士,对于这种流言,大家其实并不在意,宁王是什么人?这宁王一系可是当年靖难一系的首功之臣,对大明朝廷最是忠贞,现任的宁王更是每每请一些读书人到府上去清谈,与读书人作诗为乐,这些诗篇里头都有不少是宁王对朝廷赞誉有加大加维护的诗文,这样慈眉善目的王爷又怎么会谋反,这可是大明朝一等一的贤王,谋反二字,简直就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这些流言有鼻子有眼,再看今日宁王出现的异常,便不禁让人想到,宁王爷多半是被人坑了,朝中奸邪横行,指不定皇上听了哪个的妖言。

朱觐钧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阴沉着脸进入了王府,不理会沿途向他行礼的那些奴仆,他直接进了淑敏宫,这宫还是他的祖父修筑的,耗费巨大,支撑殿宇的柱子都需一人合抱才勉强能抱住,进入这宽阔的殿宇,他的眼睛一沉,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朱宸濠和刘养正二人端坐在椅上,其余的人也有不少,幕僚有李士实,武官有王伦、朱武。

大家端坐不动,见到朱觐钧到了,纷纷站了起来,一齐向朱觐钧行礼。

朱觐钧捻着佛珠的手伸出来微微向下一压,众人才各自坐回原位,这时候气氛很紧张,大家都没有吭声,便是朱宸濠也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朱觐钧坐上了自己的位置,这是银殿所在,从这里向下看,殿中的每个人便可以一览无余,他将佛珠放置在案上,咳嗽一声,道:“茶来。”

侧立在柱子下的老太监显然也是他的心腹,竟是没有回避,听了朱觐钧的话,柳乘风出去吩咐一声,过了一会儿,一盏凉茶送到了他的案前,朱觐钧的手捏住了茶盖的把头,却突然又不动了,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漠然,淡淡地道:“是清茶?”

“回王爷的话,是清茶。”

朱觐钧却是微微一笑,道:“换浓茶,清茶吃的有什么劲头,本王不是宫里的那个病秧子。”

他这一句话可算是大胆了,若是朝廷中的近臣听到了朱觐钧的话肯定是要大跌眼镜的,因为这句话透露出来了两个信息,每一个都足以让人心惊肉跳,这第一个信息,朱觐钧所说的宫里那个病秧子,无非就是皇帝,一个亲王,纵然也是天潢贵胄,可是毕竟还是臣属,臣属居然诽谤君王,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是在这里,朱觐钧似乎并没有避讳。

而第二个信息,却更让人觉得诡异,当今陛下病了,病了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具体是什么病知道的人却是不多,真正明白底细的都知道陛下的肝脏出了问题,所以不能吃口味较重的东西,从前陛下有饮浓茶的习惯,现在也不得不改换为清茶了,这是宫中秘事,全天下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三十个,而且按道理都应当是朝中的近臣或是宫中的重要人物,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朱觐钧却是一清二楚,竟是直言不讳的道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想想看,这是何等的可怕,宁王一句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可是偏偏坐在这殿中的这些人竟一点儿也不以为意,一个个庄严肃穆,听着朱觐钧的牢骚,一言不发。

第七百四十一章:杀机重重

换上了一副清茶,朱觐钧轻饮一口,随即将茶搁在案上,眼睛随即落在银殿之下,显得有几分心烦意躁的道:“说罢,朝廷的使节到哪里了?”

早已忍耐不住的朱宸濠道:“父王,一个时辰前,礼部侍郎王石已经进了南昌府,随即便去了巡抚衙门。”

朱觐钧眼眸不禁眯了起来,巡抚衙门,按道理,这使节应当尽快来宣读旨意的才是,却又为何先去巡抚衙门,在这江西,有两处政治中心,一个是他宁王府,一个便是那巡抚,巡抚掌管江西各州各府,代表着朝廷,同时还节制省内军马,江西军户所十七处,总计有军马两万,再加上这巡抚一向和自己不睦,表面上对他朱觐钧客客气气,其实却是处处争锋相对,很是配合朝廷削藩,只是这个时候,使节不先来宁王宣读旨意,却先去寻巡抚,这肯定是别有用意、朱觐钧的目光落向了刘养正,淡淡地道:“刘先生以为如何?”

刘养正这么多年勾心斗角,此时早有了腹稿,道:“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便是那礼部侍郎带来的不只是一份圣旨,只怕朝廷还有一份密旨是给江西巡抚的。第二种可能便是这侍郎知道圣旨中的内容,生怕遭遇不测,因此先去寻巡抚,先得到他的保护。”

众人深吸一口气,无论是哪种可能,对宁王府都可谓是灭顶之灾,若是第一种可能,朝廷不只是向宁王下旨,而且还有一封密旨给江西巡抚,若是真有圣旨,为何不光明正大,却偏偏是个密旨,密旨这东西秘而不宣,往往是与阴谋纠缠在一起的,这份密旨,或许便是让江西巡抚设法剪除宁王之类。可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这侍郎身为朝廷命官,位高权重,来到了江西,却为什么要去寻别人保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旨意的内容,而且知道这份旨意非同小可,是宁王绝对不会接受,甚至会激起宁王狗急跳墙,因此才去寻江西巡抚谋划,做好完全准备,以保证一旦有事,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若是再往深里想,朝廷为什么突然要大张旗鼓的审那江炳,明知道江炳与宁王有关,说穿了,这许多的蛛丝马迹都证明了一件事,朝廷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磨刀霍霍,决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这个世藩江西的宗室,要取了他朱觐钧的脑袋前去京师报捷。

可是话又说回来,最令朱觐钧疑惑的是另一件事,前些日子有个消息,说是皇上病危,已经许久不能下榻视事,甚至让太子听政,这些迹象,分明是老皇帝要驾鹤西去,撒手人寰,而新君随时要准备登基的迹象,想想看,皇帝都要过世了,正是朝廷最为动荡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是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的,可是这时候,朝廷却深究江炳一案,来寻他宁王的晦气,这不是分明要逼着他朱觐钧谋反,这么做,难道对朝廷有什么好处?

不对……

现在传来的许多消息,都让朱觐钧变得疑惑不定了,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个时候朝廷应当息事宁人才是,可是现在这般咄咄逼人,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在哪里。

朱觐钧搞了一辈子阴谋,而现在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在朝廷那边,肯定有一个圈套,这个侍郎无非是个棋子,他深知那朱佑樘绝不愚蠢,不但不愚蠢,而且聪明绝顶,是最有作为的皇帝,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做蠢事的。

“父王,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朝廷图穷匕见,这一次分明是带了旨意来拿父王,父王,东窗事发了,眼下唯有破釜沉舟,这几日父王安排儿臣做好起事准备,儿臣已经联络了鄱阳湖那边,只要父王点个头,儿臣立即带兵去围了巡抚衙门,将那巡抚和朝廷使节的人头带来,请父王定夺。”

朱宸濠现在已经失了人道,性子也逐渐变得暴戾起来,他只怕做梦都想带兵去京师,去拿了那柳乘风,将柳乘风碎尸万段,此时眼看时机成熟,哪里还耐得住性子。

连那刘养正也起身道:“王爷,现在确实是举事的最好时机,朝廷咄咄逼人,王爷已经没有了退路,再加上那个江炳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处处都与王爷关系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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