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不过是中山的良家,大商贾出身,如何能和毌丘一族扯上关系?
难道说……
毌丘俭似乎看出了顾雍的心事,笑了笑说:“毌丘一族,随是闻喜望族,可早已没落。我父与苏翁乃莫逆之交,此次命我前来,却是因为苏翁在年初时曾说要送俭一匹好马。您也知道,天下好马出西域,然则我们和长安,却没有任何关系,想要一匹好马地话,只能通过其他地途径。而苏翁,恰好就有这样地途径。”
苏由也说:“不错,家父倒是有些手段,能从西域弄些好马。仲恭家的战马,大都是由家父所供应。要说起来,我们和仲恭地家族,也算是有差不到三代的交情。”
听上去是在解释什么。
可顾雍更觉得,苏由这话里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玄机。
河东毌丘……中山苏式……
这里面,莫非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苏由一听说我是顾家的人,就热情的把我请来庄园。就算他想要结交世族,可是这未免也太过于热情了吧。
昨日是太辛苦,加之有陈宫相伴,顾雍倒是没有考虑太多。
但是仔细的一想,却发现这里面似乎有着一根看不清楚的线,在无声的牵连着。
莫非……
顾雍心里不禁一咯噔,看苏由的目光,却已经变得不在一样。
吃罢了早饭,苏家的田庄,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中山另一良家商贾张世平的儿子前来。说是询问苏双和他父亲的消息,但顾雍却觉得,这张家子更多的,是来拜会他。而毌丘俭在席间,一直笑着也不说话。
陈宫没有来,而且自从头一天喝了酒之后,一连三天都没有出现。
顾雍觉得好生奇怪,忍不住向苏由打听。
这才知道,原来这甄家,似乎有了什么麻烦。
苏由说:“甄逸有一女,名叫甄,年方十六,生的是花容月貌,美不胜收。幼年时,曾有大师给她看过面相,说此女一生,富贵不可言……呵呵,这甄从小喜欢读书,颇具才情。性情纯良静谧,非常的贤惠。不过,也许是太出众的缘故,此女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袁绍的次子所看中,并且二人在四年前定下亲事。”
顾雍忍不住道:“这算是好事吧……”
“好事?”
苏由笑道:“顾公可知,甄家世代经营粮食,大半个北方的粮食,都是由甄家控制。袁绍是看重甄家的这份势力,想借由联姻,而把甄家吞并。当然,那袁熙据说也是非常喜欢甄,只不过甄逸却不愿意,把诺大的家产交给那个袁本初。
四年前定下亲事的时候,甄逸就以女儿年纪小推托了!
如今袁绍掌控河北,自然不希望自家的命脉为他人所控制,所以肯定会加快吞并甄家的速度。幽州的事情,已经平息下来。大公子袁谭奉命前往,替代袁熙镇守代郡。而那个袁熙回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和甄成亲,从而……”
从而什么,苏由没说,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
怪不得那天陈宫看上去满腹心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件事,怕谁也帮不上忙。甄家势力虽然大,可是和袁绍相比,却太渺小了!
张世平的儿子,名叫张遵,看上去非常的精明。
他面带愁容,轻声道:“今日袁家吞了甄氏,怕明日你我两家,也难以保全了。”
苏由看了张遵一样,似乎有话要说,但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开口。
这时候,有庄丁前来禀报:“大少爷,庄外有甄家二公子甄俨与陈宫先生求见。”
顾雍闻听,心道一声:怎地今天,如此热闹?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七一章 长安之乱(三)
更新时间:2008…11…1 14:04:13 本章字数:3920
山甄氏,说起来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商贾世家,而是一宦世族。
祖上甄(han)曾经担任为过太保一职,后家道没落,至甄逸的时候,也做过上蔡(今河南上蔡)令。官儿不大,也许是甄逸并无心于此的缘故,很快就辞官不做了。
甄逸辞官之后,娶了中山大族张氏女为妻,而后继承了祖业。
这中山张氏,并不是说的张世平,而是堂堂正正的中山望族张氏。在汉灵帝时期,这张氏族人也算是出了一个大人物。就是那个被汉灵帝罢官的谏议大夫,张钧。
张世平,说穿了不过是中山张氏一族的偏远分支罢了。
甄逸有三子五女,长子甄豫,次子甄俨,幼子甄尧。五个女儿分别是甄姜、甄脱、甄道、甄荣和甄。而甄的大名,本来是叫做甄洛。只因其生的貌美,且性情端庄稳重,不喜欢嬉闹玩耍,故而又名(fu或者mi)。
宓,在《玉篇》文中,有这样的解释:止也、静也、默也……
意思就是说,甄洛这个女孩子,性情很安静,很稳重,比较内向,不喜欢说话。
这是当年张钧赐给甄洛的别名。
从一定程度上,却反映出了甄洛这个人的性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甄之名,甚至比甄洛这个大名还有叫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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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俨年二十七岁,性格沉稳。
按照规矩。世族所传,皆由长子。不过甄豫属于书呆子类型的人物,对于商贾之道,并不是非常地喜欢。反倒是甄俨对此颇为喜爱,故而就成为了甄家的接班人。
对此,甄豫也没什么意见,正好在家里做学问。
陈宫陪着甄俨进了客厅,朝着顾雍微微一笑,算是和顾雍打了一个招呼。
可不知为什么。顾雍总觉得陈宫的笑容里面,隐含着其他的意思,看上去很诡异。
苏由和张遵起身,向甄俨行礼。
“不知二公子前来。我等未能远迎,实在是失敬!”
甄俨倒是很开朗,也没有什么架子。和苏由张遵二人寒暄了几句,然后看看顾雍。又看了看毌丘俭。
“这位可就是吴郡顾先生?”
“啊,正是在下!”
甄俨又转向了毌丘俭,刚要开口,毌丘俭却已经起身。向甄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如此!
甄俨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宫,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采。
而那神采,也让顾雍越发的感到好奇。这两位今日前来。怕不是简单的拜会吧。
果然说谈了几句话之后。甄俨突然说:“苏兄。小弟今日前来,却是向苏兄求救。”
苏由张遵一怔。疑惑地看着甄俨。
“仲贤弟这话从何说起?”
说着,苏由起身,打了一个手势之后,无关的下人纷纷退出,但门口却有二十人,站立不动。
那二十名庄丁,在人群中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可是这么单独的一站,就连顾雍都看出了一丝端倪:这二十个人,似乎不简单!
只看他们,全都是普通家丁地打扮,人手一把宝剑。
剑长四尺九寸,比之普通的宝剑要长。而且气度沉稳,看上去非常的机警。
陈宫却笑了起来……
“二公子今日前来,是知道二位都是有本事的人,只要出手,就一定能解救甄家。”
“公台先生,您说这话……呵呵,我实在是不明白。”
“唉,苏公何必再掩饰?若无把握,宫怎敢请二公子前来相求?苏、张两家,皆为关中细作。只怕当大都督尚在西域地时候,苏翁和张翁,就已投在汉王门下。”
陈宫的言语,不异于一个霹雳。
顾雍虽然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端倪,仍旧是被陈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苏由张遵,脸色顿时大变。
门口的护卫猛然转身,而这时候毌丘俭却抬起手,手心朝下轻轻一按,护卫又退出了客厅。
这毌丘俭,果然是……
甄俨可能也没有猜测到,这陈宫会说地如此直白,脸色有点难看。
而陈宫却如若不见,淡淡一笑道:“这些年,苏翁总是能弄到纯种良马,张翁也可以搞到那产自西域的精亮武器。所有人都以为,二翁是通过塞外异族购到,可是以大都督对待异族的态度,却是不太可能。所以,宫在很早前,就有了怀疑。”
苏由和张遵,都没有说话。
只是额头上渗出地细密汗珠,却出卖了两人心中地紧张。
“二公子曾说过,当年大都督入西域后,断绝了西域地马源。甄家曾奉命试图与西域进行练习,以获得马匹和兵器的购买权。当时,甄家开出地条件可谓是非常的优厚。但不成想,却没有成功。宫当时就在想:甄家这么大的势力,大都督为何会看不上眼?莫非,在这冀州之中,大都督已经找到了其他
伙伴?
不过,当时我只是怀疑,却无法确定……”
苏由沉声道:“莫非公台先生,先在已经能够确定了嘛?”
“三天前,宫才确定了下来。元叹贤弟,还请勿要生气,若非贤弟你出现,我也难以做出判断。苏公,你当时表现的太过热情,热情的让我不得不产生怀疑。
顾贤弟虽是江东望族,却不足以令你如此殷勤。
而顾家遭遇大难,已经不如当年。能令你如此殷勤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顾贤弟的另外一个身份:他是大都督地师兄,曾求学于伯先生门下。不知对否?”
苏由和张遵,还是没有开口。
反倒是毌丘俭突然笑了,“公台先生果然高明,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在下的来历?”
“仲恭的来历,其实不难推论。不过宫只能确定仲恭你是大都督的麾下,却猜测不到,你的地位。想必迎接顾贤弟入庄,也是毌丘大人的主意。因为大都督那边已经知道,顾贤弟家中遭逢惨事。所以下令密切关注,以寻找顾贤弟下落。”
毌丘俭说:“不错,顾先生家中出事的消息一入主公耳内,主公就立刻命林乡亭侯派人打探顾先生的消息。没想到。我还是疏忽了,竟然被公台先生看出破绽。
公台先生果然利害,不愧主公所赞的节烈之士。”、
陈宫一怔,“大都督竟知宫之贱名?”
毌丘俭笑道:“大都督自然知道……当年先生在长安。虽仅是光禄勋下属五官小吏,然则挑动李郭反目成仇,送伪帝逃出长安,造成关中大乱。也不简单呐。”
我地个天,这都是什么人?
不仅仅是顾雍苏由张遵三人目瞪口呆,就连甄俨。也不得不仔细的打量起陈宫。
陈宫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光彩。
这两方把话都挑地非常明白。彼此的底细也都说的清清楚楚。
毌丘毅说:“既然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根底,那就不妨把你地请求。说个明白。”
陈宫一笑:“这件事,还是请二公子说比较好。”
甄俨这会儿的脑袋,晕乎乎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说实话,来之前陈宫说,苏张二人定然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当时甄俨还不相信。
想想也是,苏张两人不过商贾,还比不过甄家地势力,如何能解决自家的麻烦?他更想不到,一直在家中担当西席,教授小妹的陈先生,居然还有如此故事。
甄俨用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总算是把自家地情绪稳定下来。
他看着毌丘俭,正色道:“但不知毌丘公子,能否做主呢?”
“冀州一地所发生地事情,俭皆可做主。此乃俭前来中山前,所得到地命令。”
甄俨说:“既然如此,在下不妨直言。请公子代我,解除了甄家和袁家的婚事。其中地缘由,想必毌丘公子已经心知肚明。一句话,我甄家世代积累的家业,却不希望被袁家所吞并。只要能解除了这桩婚事,甄家于大都督,必有重谢。”
居然是这件事……
毌丘俭感到有点头疼起来。
他前来中山,却是另有任务。而他所肩负的任务,其重要性,关系到关中的存亡。
甄俨殷切的看着毌丘俭,等待他的回答。
陈宫突然道:“毌丘大人,宫有一问,不知当问否?”
“请先生明言!”
“宫想知道,大都督如今……是否健在?”
毌丘俭心里一咯噔,骇然的看着陈宫,心道:这家伙莫非……和军师一样利害?
陈宫笑了,站起身来。
“大人无需回答,宫已知答案。二公子,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
“为什么?”
甄俨还没有反应过来,弄不清楚陈宫这句话的意思。
也难怪,那毌丘俭还没有回答,究竟能不能帮助他啊。这么回去,算是什么?
不过,既然知晓了陈宫的来历,甄俨也就不再多说。
似陈宫这等人物的想法,绝不是他能够测度。既然陈宫这么说,那就听他的吧。
毌丘俭也不阻拦,摆手示意门口的卫士放行。
“贤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难道就不怕他们……”
“二位哥哥放心,甄家想要拜托被吞并的命运,就只有依靠我们。孰重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