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不大好罢?您也知道,某嗜睡,每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愿意起来的,且某也不爱管事,您就这么把一个鸿卢寺交了过来,某哪能管得过来啊,别到时候把鸿卢寺捅了个天大的窟窿,那就不太妙了,您就另寻高明罢,璃实在是当不得此任,您要让璃空口白牙的给点意见什么的,璃倒是可以,真要让璃管这一部事务,您可太为难璃了,您看看,就这建州水军,璃不也不会管么。”王况登时一张脸就垮了下来,老天呐,当个鸿卢寺卿,听起来是很有派头,这可是后世的外交部+文化部+教育部+科技部等等起码五个部门的综合性大部门呢。
可问题来了啊,天天要上早朝,这不是给自己拴了跟绳子么?不成,坚决不能干,这一刻,哪怕是不设什么文化院了,王况也是坚决不做那要天天上朝的官员的,累不累啊?
“嘿嘿,陛下,您要让二郎天天上朝,或者说天天往衙门里钻,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这管鸿卢寺么,也未必非要二郎出面呀,您瞧这建州水军,有个王霖泊在,二郎几乎不管的,不也是一样运转得好么,只要这建州水军听二郎的就成,依某看哪,呃……,陛下恕罪,某多嘴了,该掌嘴。”徐国绪话说一半,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个寺人身份,是不能乱议朝政的,也不能主动给皇帝提意见的,只有皇帝问起了,他才有资格说话。当下赶紧的住口不再说话。
“散官就好,散官就好。”王况一把将徐国绪拉到一边,搓着手道。
“真不干?”
“不是不愿意干呀,是实在不能胜任哪,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某文不成,武不就,会的就是一些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的,您要让璃成天的面对那一堆的公文,还真不如直接把璃送到并州去,扛刀杀敌了呢。”王况真急了,面红耳赤的,这要是拴在一个位置上,那以后许多事情就做不了,坚决是不成的,不能睡懒觉其实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王况他要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得有个自在身才成,比如房山。
“也罢,就依你了,鸿卢寺卿另寻人就是,不过少卿的位置你得推荐一个人,这总成了罢?”见王况真的是急了,李世民知道王况确实是不愿意被实位给束缚着,就不再强求,话又说回来了,王况不想当实权官并不像那些所谓的隐士一样真的不问世事的,相反,对王况来说,给他个自在的身份所能发挥的作用比将他拴在某个位置还要强得多。
王况这个家伙,只要兴头起来了,也不去管他将要做的事和哪个部门有关,是谁的职权范围内的,想到就去做,这也正是他的散官身份给他的便利,也正是因为王况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所以,哪怕是王况做的事情让那些部门的官员脸上不大好看,但却没任何的理由来说王况越界了,手伸太长了。
但是,如果真个让王况当了鸿卢寺卿的话,王况再要做事反而碍手碍脚,其他部门的人就有理由,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参王况一本,说他捞过界了。毕竟,王况做的事情,有许多都是开始的时候没人能看得出好处来的,都要过个几年才会让许多人后悔莫及,现在还算好了,王况做什么,身后跟风的就有一大帮,但不跟的也有的。
说白了,王况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国务委员,一个不管部长,哪里需要他,他就往哪里去。
“陛下,鸿卢少卿哪还需要璃推荐人呀?这不是现成的么?”王况笑了,冲着小李治呶了呶嘴。
“雉奴?他能成么?年龄还小呢,等过两年再说。”李世民一见王况的嘴型,知道王况在推荐李治,王况能推荐李治出来,李世民当然高兴,但他又担心李治的能力能不能胜任,这可是要跟许多蕃属国派来的使臣斗智斗勇的部门,李治没经过磨练的,能成么?
“甘罗十一岁就拜相了,冼十六岁就被您封了县丞,晋王如今也有十五岁了,再说,不就是个鸿卢寺少卿么,上面还有正卿,副卿呢,这可也是个磨练人的好机会,让晋王跟在前辈的身边,多听,多看,多学,总归是有好处的,再再说了,璃不也是常在长安的么。”王况哪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李晋。
外交生涯是一个很能锻炼人的地方,李晋的耳朵根子软,正好就需要这么个环境,让他见识见识一下各个蕃属国的使臣们是如何的为一点小利益勾心斗角的,大唐的许多属国中,许多都是相互接壤的,同是属国,但在其中也是有些蕃国之间是世仇,有些是有着经济利益上的冲突的,但是他们又基本上是势均力敌,你打不过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所以他们就经常的要跑到长安来寻求朝廷的支持,只要能获得朝廷的支持,他们就有了底气,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压另一方。而他们到了长安之后,首先接触的就是鸿卢寺的官员,获得鸿卢寺官员的支持或者同情就成了他们的第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所以,他们或是会使贿赂,或是会用一口巧舌将事情往对他们有利的一方去说去,而作为鸿卢寺的官员,正是有机会今天听到这个说法,明天听到那个说法,同样的,也正是因为这些蕃国的利益和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没什么关联,所以他们就能用一个相对是局外人的身份去看问题,分析问题,思考问题。
这对李治的成长是很重要的,只要李治能在鸿卢寺养成不听信一面之辞的习惯,只要养成了自己去分析问题的习惯,那么以后,就算是发生了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武媚娘最终还是如原本的历史一样,和李治碰到了一起,那时候的李治,就不会受她的影响太多,事事就都能有自己的主见。
第六零零章 一定要抓紧时间上天
“也成,那就这么定了,晋王任鸿卢寺少卿,不过朕可把丑话说前头,有什么问题王二郎你不能撒腿就跑,否则,朕定给你好看”李世民一想也对,少卿其实做的多半都是辅助性的工作,而且多半都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做,正卿副卿都会有详细的安排,轮不到少卿操这份咸心,而且,李治身为皇子,上面也不会为难他,同时,不还有辅机在朝的么?就算是王况撒手不管,他这个当阿爷的也不能看着亲外甥有困难而不出手相帮一二的吧?
李治一直没吭气,站在一边,但王况和李世民却也都瞧了出来,小家伙这时候已经是满脸的兴奋,鸿卢寺少卿的品级并不高,从五品下,将将迈入中层官员的门槛,比起李治现在的一等亲王身份来可是低了许多,而且比起他的几个哥哥不是都督就是刺史的实官也低了好多,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担任实际职位,不再是那种靠着亲王身份了,可以有机会做点事情,怎么能不兴奋呢?
“既然如此,那正卿人选,就黄良了,这个老家伙,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里算计了朕几次,要不是他每次算计朕都是为了建州百姓,朕岂能任他逍遥至今?既然他那么爱算计人,那就去算计那些藩国罢,不过也不急,等过得两年再说,二郎你不妨给他透透风,让他有个准备。”李世民突然想起了黄良来,恨恨的道。黄良这些年确实没少算计李世民,一个是每年的税收了多少从不实报,只报少的不报多的,多下来的全被他拿去修路架桥等等这些关乎民生的事情上去了,另一个就是黄大的身份,李世民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人在建州,所以黄大的身份最终还是暴露了出来,是他黄良的亲侄儿,不过这也是为了王况的安危计,李世民也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还有不少诸如有的官员明明已经到了致仕年纪了,黄良因为觉得这个官员能力不错,身体也还行,楞是压着不往上报,把那几个年纪大的都留了下来。
低层的官员是有致仕年限的,就类似退休一样的制度,只有当你达到了五品以上了,才会随你自己,想干多久就干多久,没到这个品级,到了年龄就得退下来,给那些年轻的官员让路。
黄良如今已经是盛州刺史,正经的正三品大员,和各部尚书是齐平的,如果去做了鸿卢寺卿,就成了从三品,明面上是降了一级,这只是现在,如果再过个两年,建州要是再提升一格,成了望州,黄良还有可能再爬一爬。
但计较得失不光是从品级上看的,通常的说,一般的京官,如果外放到地方,朝廷最少要给他提上一两级才能稍微的安抚一下,也就是说,京官至少要比同一品级的地方官员在实际上还要高出那么一两级去,天子近臣哪,你只要做出点成绩来,没人能挡得住,没人能盖得住,天子都能看得到,听得到,不像是地方官,有点成绩,还要层层上报,你分一杯羹,他喝一口汤的这都算是仁慈的了,有的地方官的成绩离谱到上报了朝廷之后,最后呈现在皇帝面前的就变成功劳全是他上官的了,他只是听上官的命令行事而已。
这就是汉字的奇妙之处,改动一个字,意思就全然不同了起来,最有名的就属那将屡战屡败改成屡败屡战了,一个次序的颠倒,就从常败将军变成了越挫越勇的悍将了。
好处可不仅仅是你做到成绩天子能看到而已,还有京城俩各部官员多,上官多,大佬多,这就给那些品级低的官员创造了条件,只要找到一个靠山,以后就有人罩着你,这个好处可比地方便利多了,所以一般地说,从地方调到京里,不要说平调,就是降半级也是明降暗升,不是一点半点的升,是属于高升的范畴的。
因此黄良去任鸿卢寺卿,从表面看是从正三品降了一级成了从三品,又回到他原来的上州刺史的品级上去,似乎是他这几年白干了那么多成绩出来,但谁也不会以为黄良真的是被贬了,只会认为黄良这是鸿运当头,祖坟冒青烟了。
李世民要把黄良拉过去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是要将鸿卢寺归到王况来管,让王况能插手鸿卢寺的事务,那么鸿卢寺的主官就得对王况的话言听计从才行,就目前而言,黄良无疑是最佳人选,这些年里他主政建州,王况定下来的策略无一不是坚决的执行下去的,从来没有横插一脚的乱来,相反,许多时候,王况只给出一个框架意见,黄良也都能想办法将这个框架给丰富起来。
其他对王况的建议言听计从的官员也不是没有,比如说林明父子,比如说马周,比如说长孙煜等等,随便一抓就能找出十几个出来,但这些人目前的品级还是太低了一些,如果让他们去任鸿卢寺卿,一下就会提升了许多级去,这就会打破了李世民一直在维护的各派系平衡,所以不能用,要用也得等他们慢慢的爬上来之后。
是故黄良就成了唯一的人选,而且眼下建州事务已经形成了一种政策惯性,哪怕换个平庸点的人来接替黄良,只要他不去随意的改变建州现在的政策,不去自作主张的乱来,建州就只能是越来越好,等于说,建州已经步入了一个良性循环的圈子里去,因此建州有没有黄良掌握大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相对的来说,李世民从王况一下要建这么多院,也隐隐的感受到王况在布一个庞大的棋,如果这个棋布好了,走对了,以后真的不敢想象。
这一刻,李世民真的希望王况有那通天彻地的大法术,可以让自己多活几年,让自己亲眼见到一年一年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岁月不饶人哪,李世民有些黯然伤神。
“五年,五年内,陛下,璃保证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王况下定了决心,有的事情,还是必须要去做,火车可能几十年内都发展不出来,蒸汽机都不可能,何况火车?但是气艇却是绝对可以,以大唐的纺织技术,要纺出重量极轻又很牢固的气球蒙皮来不是难事,而这恰恰是气球最关键的一个难关,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王况有把握五年内让热汽球投入到实际的应用中去,而不是只停留在实验成功的阶段,有了热汽球,再加上推进装置,从东海到英格兰估计也就一个多月就可以到了,有那样的速度,大唐对其疆域的掌控力就要强了许多。
“不成,不成,二郎你答应了某的,说是等某回来让某第一个上天的。怎么能反悔?”徐国绪显然意识到了王况说的是什么,情急之下嚷了出来,这一嚷出来,不仅是李世民的眼神一亮,李治小子和几个千牛卫都是一呆:上天?真的可以上天?
徐国绪一下醒悟过来,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再看到李世民的眼神,连忙陪笑道:“陛下,非是某要瞒您,只是这事说不得准,二郎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而已,能不能成,还是两说呢。”
“保证你先上去就是,若是某预料不差,有了图虎他们的加入,你们的航程应该可以提前完成,出海前,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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