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给建州众人的礼物,这也没什么,沿途看到好的再采买就是了,这点钱,他还是有的。
当和胡秀才说好了安排后,王况就让苗九拿了自己的艾叶绿,带了书信去房陵找王冼,由王冼来负责安排给宕牢村每月送米粮盐酒过来,也算是从后勤上彻底的解决了宕牢村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巡山的工作中去。
同时也让王冼用急铃给长安送上自己的奏折,尽快的确认下来胡秀才的身份,时间不等人,房山这么大,光靠宕牢村的人肯定不够,胡秀才还需要再召集人手,如果他的身份早一天确立下来,就可以更早的开展工作,从而在入冬前,尽量多的救下更多的啮铁兽。
动物园的事情,王况没跟胡秀才说,他也只是个设想而已,只在信中跟王冼提了下,让王冼和孙二黄廿等人商量下,敲定一个具体的方案后,再来实施。动物园,王况就准备搞成官办的,如同现在各地的病坊及书院一样,以朝廷的名义开,然后托管给房州,如此一来,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杜绝地方以权谋私的可能。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和胡秀才他们又仔细的推敲了宕牢村今后的工作细则,第二天一早,王况就在宕牢村全村老少的夹道欢送下,启程往建安赶去。
大黑和小黑则是在宕牢村呆了一夜,在村民的款待下,俩家伙都是喝得醉熏熏的,要不是王况所带的酒所剩不多,又要留着一点给大黑以后喝的话,他们肯定要烂醉如泥了,也是因为村民们对大黑和小黑以前的送粮之恩心怀感激,看想他们的目光都是非常的柔和亲切,否则,大黑和小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灌醉了,结果就在第二天王况起身的时候,这俩家伙还趴在王况的营地里呼呼大睡,王况也不管他们了,他要抓紧时间赶回建安去,据胡秀才言,前方要到百里之外才会有驿站村镇,所以赶路要趁早。
王况不得不抓紧时间,就在头晚,他突然觉得一阵的心悸,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莫名其妙的心很慌,很乱。
长安家中肯定是没事的,老魔王他们都在呢,几乎整个朝堂上大权在握的大佬们,和王况的关系目前都很融洽,如果就这样都要出事,即便王况赶了回去也没用,更何况,想动王况的人首先就要考虑到能不能承担得起李老二的怒火的能力。
这种心悸,不是有危险的那种心悸,而是自己至亲之人有什么不秒的预感,王况的心中第一个就想到了孙韩氏,孙韩氏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经常三天两头的就是风寒感冒等等,就连孙药王也没招,加上孙韩氏已过中年,身体状况本来就是每况日下,再怎么调理,也只能是延缓而不能改善。
如果说孙铭前当初看好王况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功利心的话,后来则已经全部的转化为视王况为自家子侄,而孙韩氏,则是自始至终都很疼王况和王冼兄弟俩的,那就是一种纯粹的母性本能,不夹杂任何的私心的,因此不管是王况也好,王冼也罢,就连后来归来的王凌,早就将孙韩氏当做了半个母亲来看待,对她的起居也是关心莫名,不要说王况,王凌都要隔三岔五的去看望请安一番。
由于队伍在宕牢村留下了许多东西,马车空出了一辆出来,为了轻车上路,王况干脆让安逸把那辆马车也送给了宕牢村,省得他们又要去置办牛马车来运送今后救助啮铁兽的物资。因此队伍一下缩水不少,行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总算是在天色擦黑的时候,赶到了胡秀才所说的堆子场,再往南百里,就是大江,可以取道大江进彭蠡湖(今鄱阳湖),再取道饶州进崇阳进入建州,走房山西侧,其实扣除了在山上的一段路不好走外,其他地方也并不会有多艰难,一路都是官道,而进了堆子场后,再往前就是正正经经的官道,而且还是已经修好的驰道的一部分。
王况没有等苗九,而是歇过一晚后,交代了一下驿站的驿官,让随后赶来的苗九自己回去。自己又带着徐国绪等人出发了,而安逸王,则因为礼物一下去了大半,要在路上补齐了,就没再跟着王况,他也看出来,建安侯突然间火急火燎的要赶回建安去,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多他一个人,就等于是多拖了建安侯赶路速度的后腿,他是会骑马,但也仅限于慢跑,要是让马全速奔跑起来,他受不了。
王况也没勉强他,有三白帮他驾驭着马匹,一路上安逸就楞是没发现王况的马术其实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去,而王况为了能更快的赶时间,干脆把自己和徐国绪的马车都交给了安逸一起带回去,本来徐国绪是没必要跟着王况赶路的,但当他了解到王况为什么着急后,就怒瞪了王况一眼:“二郎的长辈,那也是某家长辈。”王况也就没话可说了。
第五一二章回建安
一路急行,本来需要十来天才能赶到建安的,王况楞是在第七天就赶到了建安,一路风尘仆仆,可以说,除了晚间的歇息外,中午都是路上随便找个野店将就一点,然后休息小半时辰就上路,有时候,如果中午时没有碰到村镇,就在野外就着干粮和水随便填一填。
徐国绪没有丝毫的怨言,但王况却看得出来,徐国绪这一路上是颠得难受,本身一个去势之人,加上又有后来孙老头帮他安的珊瑚管,马一颠一颠的,胯下早就磨烂了,有时候奔跑一天下来,王况都能闻到徐国绪身上淡淡的臊味,王况也没说多了感谢的话,有些情谊,是无需多言的。
到了建安城外,守门的兵丁远远的看到王况马背上的三白,就大叫一声:“小东家回来了!”又见王况策马狂奔,赶快的就将挂在城门上的铜锣取了下来,往城里边跑边敲边喊,“小东家回来了,有急事,有急事!”
敲铜锣那就是有大事发生,不过在建安,目前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小东家回来更大呢?没有,本来大家听到铜锣声的时候还惊疑不定,但听到说是小东家回来了,有急事,就呼啦一下全闪到了路边,将整条街道几乎全都让了出来,有的人因为挤,就索性站到了沿街的店里,将整个店给堵得水泄不通,店家还一个劲的嚷:“都往里站站,往里站站,大家挤一挤,莫要误了小东家的大事。”
王况回建安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忽儿工夫,整个建安如今形成的双井字型街道就全都让了出来,没人知道王况有什么事,要往哪里去,所以,干脆就全都让出来。
现在的建安,光城里的人口就已经有二十几万,这还是在建安有家有业的,要是把那些只是临时来采买货物或者慕名而来见识建安的繁华的游人等等都加起来,早就超过了五十万,确切的说,现在的建安,不管任何时候,在城里的人一直都没少过五十万的时候。要是到了流水大席和天下大比期间,短时间内的人口就能达到两百多万,俨然已经成为江南第一大城市。
这么多人里面,大部分外地来的客人都是知道建安人口中的小东家便是建安侯的,但也有不少人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这么让了,他们也就跟风一起挤着,他们也怕啊,万一这大家口中的小东家是个强势人物,自己还不够人家摁死的,不过也有人胆子大,就壮胆问了句:“小东家是谁啊?怎地如此强势?难道比刺史还厉害不成?怎么你们都让着?”
他这话一出来,悲催了,身边的人个个都拿了看怪物的眼神鄙视的看着他,不少人也不嫌这盛夏挤在一堆难受,特地的往人堆里挤了挤,摆出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出来。还是店家厚道,本着和气生财的道理,苦口婆心的道:“客人,您没见识也要有常识啊,您也是跑遍天下的人,本应该是见多识广,您见过哪个地方的豪门大绅能有如此强势?您见过哪个地方的百姓会让道让得如此心甘情愿,兴高采烈的?就凭这个,您怎么能说小东家强势呢?某家告诉你,这也是在某家店里,而且小东家早有言在先,谁也不许欺负外地来的客人,否则,某家说话的这会儿工夫,这些乡亲们早就把你揍得满地找牙了!罢,罢,罢,就当某家结个善缘了,您先前定的东西某家也不会少您的,但折扣就没了。”
一听这花,那人就急了:“店家,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不是明明说好打个九折的么?某实在是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小东家是何等人物,但是您也不能就此而取消了折扣啊。”
身边就有人插话了:“我说这位客人,您就知足罢,趁着大家伙都还没把你说的话传出去,等下等小东家过去后,赶快的买完东西走人,以后说话呢,注意留点口德,要看清形势再说,小东家那是咱们建安人的小东家,是星君下凡,没有小东家,就没有今日的建安,所以,在建安,您说谁都行,但就是不能埋汰小东家,刘掌柜的肯让你买了东西回去,已经是不错了,若要是换了某,早就把你轰出门去了。”
至此,那人这才隐隐的明白,自己刚刚说的人是谁。建安侯的威名,如今是天下皆知,不要说在建安,就是在其他地方,若要是有人说建安侯的坏话,那也是几乎寸步难行的,不为别的,就为着建安侯让全天下的人如今都不再为粮食犯愁,不再为看病愁恼,不再为自家儿郎没有钱没有地方读书而烦心,就凭这几点,前朝几千年,有多少人能做到?没有一个人!百姓的心很实,谁能为他们好,谁能帮他们解决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保障,哪怕这人有着诸多的缺点,在百姓的心中,也是有如圣人一般的存在,更何况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建安侯有哪个地方不好呢。
这下他再也不顾着惦记九折的事了,连连的掌了自己几下嘴巴:“我让你胡言乱语,我让你口不择言……”一直拍到嘴唇都肿了起来,如同两根香肠在那挂着了,这才含混不清小心翼翼的向周围团团作揖,“西目有眼八书忑砂,换亲总位乡亲煤将目的花穿出气,不然,目以后可必祥所生意啦(是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众位乡亲莫将某的话传出去,不然,某以后可别想做生意啦)。”
见此人有则改之,而且改得也快,也知道了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大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七嘴八舌道:“不知者不为过,某等不说就是了,只是以后还请说话前要三思才是,否则,您这性子,走到哪去,总归是有吃亏的时候的,这也是在建安,不然,哼哼……”。
听听,这本来说是不说了的,结果说着说着又是一通说教,而且说这话的竟然还是个嘴上没长胡子的小年青,比那商人小了至少十几二十岁都不止,论年龄,那商人可算是父辈人物了。但现在,也只能唯唯喏喏的低着头,任他教训,不敢有任何的怨言,还得摆出一副受教的乖宝宝模样来,再怎么说,人家年龄摆在那,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要多,可没办法,人家小年轻占着理,而且要是真的这话传到外地去,以后他还真有可能到哪也采买不到货物了。这情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嘘,别闹了,小东家来过来了,奇怪,这是要上哪呢?小东家的家不在这个方向啊,就是要去州衙门县衙门或者说是镇将府,那也都不在这个方向啊,更别说富来客栈了。”门口有人这时候就嘀咕上了,边嘀咕边纳闷。
“啪!”他正纳闷着,脑袋上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记,回过头一看,就怒了:“厝大,你这个泼皮,好端端的打某做甚?莫要以为现在是小东家回来的关键时刻,某不敢动手,真要惹恼了某家,某就把你丢到街上去,让整个建安人把你揍个半死!”
“切,你傻了不是?你丢呀,来丢呀!传出去不被人笑死,你忘了这方向是什么方向?前面不远处就是孙东家府上,小东家向来视孙东家为自家长辈,尤其是孙家娘子孙韩氏,更是小东家三兄弟极为敬重的,他一回来就去孙家怎么有错了?某看你是昨晚被你家婆娘给夹迷糊了,啧啧,你们可不知道啊,他那婆娘,声音可真大,大半夜的,那一声一声的叫,让某一夜辗转难眠,大家说说,某打他这一下,该也不该?”
“哄”的一阵,大家就都笑了起来,有人眼泪都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该,该!也真该打这一下,否则这厝大可能还要迷糊下去了,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憨子你半夜不睡听人家的床,真想要,那就去娶个婆娘回来啊,整日介里就在街上荡,也不是个事。”
被人抢白了的憨大挠挠头,又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某那哪是游荡,某是按小东家说的,维持秩序,嗯,就是维持秩序,你懂不?你懂什么叫秩序么?谅你也不懂的。小东家说了,这人多了,就有许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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