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部分并不知道王况就是王家人的,现在也知道了传遍建州的小东家,就是王家现时的族长,个个也都喜上眉梢,这回去后,给邻里显摆显摆,怕是连里正以后见了自家,也要陪笑三分哦。
因为族中许多人家,男丁都已死绝,可以说是断了香火,王况又立了一条,若是家中生有男孩的,愿意改姓来继承他母亲那一房的香火的,就算是王家子弟,可继承王村中他们那一房原来的田产,也能够得到王家的资助,做一些其他的营生。
田产的所属,在县里都是有备案的,谁家有几亩田,在什么位置,全都记录在案,因此这个倒是好分,至于营生,王况还是那个打算,看你有没有做那一行的天赋,有的,就给予扶持,没有的,那就换一行试试。
除此而外,还将在王家祠堂的旁边,起个学堂,只要有王家血脉的,不管你是姓王还是不姓王,都可以在学堂就学,食宿全包了,西席么,自然是县里那几个有秀才功名的老夫子里选,这比起一般的其他学堂可要强了许多,王况不懂文,但黄良和林明懂啊,让他们帮着选就是。
当然了,若是愿意改姓王的,这其中的好处可不止这么一点,只不过王况不想说出来,许多利益,也是不能明说的。
当天来的每一户人家,都得了一些礼物,几棵柰果苗,一小包的种子,有辣椒,有番茄,有香瓜。让他们带回家去种到空闲的地里去,算是增加一点收入,每个王家女儿还都得了三贯钱,算是这些年里她们受的苦的补偿。
做这些,在王况看来是最平常不过,后世的女儿还有资格继承财产呢。可放在现在,王况的做法却是掀起了一阵波澜,谁家有见过对嫁了出去的女儿如此的照顾的?就是平日里比较疼女儿的父母,也不过是见到女儿细郎困苦了,才会给些钱粮,资助一二,也是仅此而已,哪里像王况这样,对这些许多都已经是出了五服的家人既公开支持,又给东西又给钱的。
等于说,王况在无意之中,又给自己加了一道的光环,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这是后话。
在聚会结束之后,就有两家在衢州的,表示要尽快的迁到建州来住,王况的传说,在衢州也是知道的不少,如今既然王家发出了邀请,又是眼见着建州人生活日渐富足,哪里还有不愿意的?也有三四个夫家人当场表态,愿意让其子中的一个改姓王姓,这也是他们儿子不少,这几家的,多的有了六七个儿子,少的也有三四个,舍出其中一个改了王姓,对他们家来说,除了能让家人更好过些,其他并没什么不同。
族谱是现成的,当初屠村的时候虽然是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可也不是真的全少光光的,后来在清理的时候,也在两处废墟中找到了两套完整的族谱,当下,就让王凌去操办这个事。
最后的一件事情,就是先让荔娘在建安先住下来,让黄大带了几个人去,见机行事,王况相信黄大能处理好这个事情。黄大既然能在洛阳想出比自己更好的主意,那么现在就更加如此,王况自己对这时候的许多礼法并不熟悉,还是交给黄大做,比较放心些。
第二五四章 还要花梨木么
热热闹闹的度过两三天的清明祭拜和聚会,长安派来的军对也已经到了河口,饶州那边一边赶快的派了人过来通知,一边小心接待,这军队来修路可不比得自己州内征派徭役修路,自己州内的子民,可以严格要求说路要怎么修怎么修,但军队可不行。
所以,为了这条路能修好,修快,饶州那是陪着小心的伺候着领队的归德郎将及一众校尉,深怕他们一个不高兴,底下的兵士干活也不卖力,把这路修得不成样子,那就白费工夫了。
修路也是有讲究的,同样是路,可以修得坡陡,也可以修得坡缓;也可以修的坑坑洼洼,也可以修得又平又硬。要是修路的官兵怠工的话,这路可能用个三两年,雨水一冲刷,就废了;要是积极的话,就是先挖下去,然后垒上一层细石,铺上泥土夯实了,再铺细石泥土夯一层,最后才会在上面夯一层三合土,三合土一经夯实,铺上一层细砂后,那路就是一般的雨水也冲不垮的了。
正因为同样是路,差别有如此之大,由不得饶州官员不小心,这路要是修得陡了,马车牛车上不去,行商还是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宁可走远路的,谁愿意冒着车倾货翻的危险?那么他们也别指望着从这路上得了好处。
那些个校尉就奇怪了,怎么建州修路,你饶州来凑什么热闹?不过么,不吃白不吃,不玩白不玩,他们也不愿意深究其中的奥秘,反正将路修好了,早点交了差回去才是最真的。
归德郎将从五品下,姓李,是李靖的家将出身,本来按律他这个职位最多只能领兵四千,但这次不同,不是打仗,所以就破例让他带了一万多的人马,总不能说你派个能带一万兵的正五品定远将军来吧?李业嗣现在的实职也不过是正七品下的下镇将。
派这个李姓归德郎将来就是为了让李业嗣能够节制于他,因为出身李家,所以算是李家一派的嫡系人马,李业嗣也能指挥得动,要是换了其他人来,就说不准了,而且,修路而已,没必要派个将军过来。
唐时的军队职衔很多,骠骑大将军最高从一品;接下来按一级一级的排列就是(为了方便灰雀自己以后写书,也方便书友以后的对照,全列出来了):
骠骑大将军,从一品
辅国大将军,正二品;
镇军大将军,从二品;
冠军大将军,正三品上;
怀化大将军,正三品上;
怀化将军, 正三品下;
云麾将军, 从三品上;
归德大将军,从三品上;
归德将军, 从三品下;
忠武将军, 正四品上;
壮武将军, 正四品下;
怀化中郎将,正四品下;
宣威将军, 从四品上;
明威将军, 从四品下;
归德中郎将,从四品下;
定远将军, 正五品上;
宁远将军, 正五品下;
怀化郎将, 正五品下;
游骑将军, 从五品上;
游击将军, 从五品下;
归德郎将, 从五品下;
昭武校尉, 正六品上;
昭武副尉, 正六品下;
怀化司阶, 正六品下;
振威副尉, 从六品上;
归德司阶, 从六品下;
致果校尉, 正七品上;
致果副尉, 正七品下;
怀化中侯, 正七品下;
翊麾校尉, 从七品上;
翊麾副尉, 从七品下;
归德中侯, 从七品下;
宣节校尉, 正八品上;
宣节副尉, 正八品下;
怀化司戈, 正八品下;
御侮校尉, 从八品上;
御辱副尉, 从八品下;
归德司戈, 从八品下;
仁勇校尉, 正九品上;
仁勇副尉, 正九品下;
怀化执戟长上,正九品下;
陪戎校尉, 从九品上;
陪戎副尉, 从九品下;
归德执戟长上,从九品下 。
一共是三十级,四十三个职衔,比之后世的军衔要分得更细,更复杂,这其中有不少的职衔同时也是爵衔,比如致果校尉和致果副尉。
一般可以这么理解,大将军相当于五星上将,游击将军以上则相当普通将军(含准将或大校),归德郎将以下,怀化司戈以上则大致相当于校官,剩下的则是尉官,至于火长,伍长,则是相当于普通士官,队长一般都由级别低的校尉担任。这样分并不是很准确的,但大体上能对上号就是了。
这一套制度是基本沿袭了汉武帝时的设置,一直到宋明,有的皇帝是干脆直接照搬,有的则是稍加改动,或增加一些衔职,或减少一些衔职,或是改掉个别名称,但改动的地方也是很少,大体上都是差不多的。
王况可没那么多心思去记忆这些,文官的那一套品级,都已经让他头疼万分,到现在,当宣德郎也两年多了,还是没记全,要让他再记一套军职,他才懒得干,所以,既然李业嗣是他修路的坚定支持者,就全一股脑的推李业嗣头上了。
反正随军来的还有工部的匠官,路该怎么修才好,就由这些专业人士去把握,丹霞地貌的好处就是你只要开了山,将路铲平就行,根本不必要再挖坑夯土,要夯土的那段路,在饶州境内,就让饶州官员去头疼吧,王况捏准了他们不会乱来,放心得很。
王况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了慎家的抛秧试验中去,这个春天,他几乎都忘了睡懒觉是什么个滋味了,天天早上早早的就起来,吃过早点后带了三白,骑着马嘚嘚的往那片田里跑,有三白在,他省事许多,双手完全可以不握缰绳,只管扶在马鞍上,闭着眼身子随着马的小碎步,一颠一颠的,如同坐轿子一样摇摇晃晃的打着盹就好了,到了地头上,三白就会撒开楸着的马耳朵,转身吊在王况胸前,王况也就知道,地头到了。
本来王况开初还想着说,自己也不是没大杀器的,马蹄铁和双蹬啊,可以搬来给李老二用用,但是当它得到这匹徐吃货特地帮他选的马后,就死了心了,为什么,马蹄铁早有了,双蹬也是早有了,之所以不能在民间普及,主要原因不外是铁的管制制度而已,但在军队里,没有哪匹战马是不配双蹬,不钉蹄铁的。
也只有王况,运气好,一来就直接的和林明黄良搭上了线,几乎没有感受到铁器管制带来的约束,想用多少铁开口就是。也是直到了要改犁了,看着那硬木做的犁刀,王况这才第一次感觉到唐时的铁的缺乏来。
找铁矿不是办法,唐兴境内的临江村边上就有一个硫铁矿,具体位置王况不知道,只知道不远,可找到铁矿有什么用?在这冷兵器时代,铁,绝对是属于管制商品,哪怕你开得再多,也不可能让农户们都用上铁制农具,肯定是优先用到军事上的。
再者,王况也早就把初中化学里学到的铁矿冶炼办法全还给了老师,如同水泥一样,只知道大概原料,但具体到配比,具体到温度什么的这些细节,已经全丢到爪哇国去了。细节决定成败,要把这些细节都摸透了,只要肯投入,也不是做不到,但犯得着么?
你要水泥?水泥能比捣了糯米饭的三合土硬多少?王况记得曾经看到过一个节目,出土的一个棺椁,最外层就是用的捣了糯米饭的三合土糊上的,坚硬如花岗岩。如果要自己去研究水泥,算下来,自然还是三合土合算,亏本的买卖,王况不做。
铁也一样,这时候的冶炼技术并不发达,冶炼出来的铁比青铜好不了太多,又发脆,稍微一受重点的外力,就完完了,在农具里还不如黄胆木(闽北叫黄胆芪,因其木色嫩黄如胆汁而得名,但凡是一把木匠师傅很喜欢的刨子,其本体基本都是用它来做)好用。
黄胆木闽北漫山遍野都是,这个木头的好处就是和泥土尤其是田里的泥摩擦后会变得很光滑,这个光滑并不是说木头的质地被磨损后产生的,而是在摩擦过程中,将表面的质地挤得更扎实产生的,经过磨实了的犁刀寿命并不短,一年一换就行,这和用铁刀也要一年一磨差不了多少。黄胆木的本身质地又硬,还保留了木材的弹性,可以说是硬度和韧性全都具备了,因此现在新做的犁,用的基本都是黄胆木做的刀。
用黄胆木的成本可以说比用铁便宜许多,只要将犁刀做成可拆卸可更换的,磨损了后再换个新刀就成,那么多山,那么多黄胆木,可以说,做一把铁犁刀的钱都够做几十把黄胆木犁刀了。
当然在锋利程度上,黄胆木肯定是远不如铁的,可这又有什么?这是水稻田,不是旱田,那田里的泥,初春一放水沤上几天后,随便手一插就能插很深进去,锋利与否,在水稻田里并不是很重要。
王况是让慎家的人每丘田都用不同的抛法插秧的,有的零乱些,有地整齐些,有的每茬的秧苗多些,有的少些,犁地的深浅也是不一的,可以说,十几丘田,没有一丘田是一模一样的。王况这些天要做的就是监工的工作。
这第一次,王况只能是自己辛苦些,带着慎家的种田好手在身边,自己每交代一句,那几个种田好手就在田边立上几根桩子做好记号,免得这到秋收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忘了哪丘田是采用什么办法作业的。
等到秋收后,确认了拿种办法更好,或者说,收成不如意而否定了抛秧法后,王况就可以又继续当他的甩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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