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沼气的余料和沼气水了,这也是很好的肥料,而且是经过发酵了的,肥力发挥快,想到沼气,王况灵光一闪,冬天有取暖的途径了。
以现有的条件,想做什么沼气灶,那是千难万难,沼气有毒,易燃易爆,在没有好的密封材料之前,还是别想着用沼气来当做燃料,但是并不能排除沼气池的大用途。
用途一自然就是沤肥,这个不消说。用途二,沼气发酵的时候会发热,只要将沼气池建在房子下面,因为沼气发酵有气压,就像个气球一样,能对四周产生压力,所以对支撑的要求就低了许多,这就如同你想撑开气球,有两个方式,一是吹气,二是找东西从里面撑起来。
沼气池一发热,自然的,上面的屋子也就暖和了许多,虽然是不能和暖气比,但至少可以比外面高上好几度,要是屋子做好隔热,高上十几度都不难,这在全年最低温度不过零下几度的建安,差不多够了。
至于说沼气,在找到稳妥办法之前,只能让其白白的流失到空气中,或许有人会说,沼气多了,不是污染空气么?沼气污染空气的说法,王况是根本不信的,要真是这样,那还不赶快的把地球上的那些也能挥发沼气的湿地给填了,还留着做什么用?
甚至于说什么二氧化碳造成全球气温升高这个说法,王况也是不信的,地球的温度本来就不恒定,一直在起起落落,之前有大干旱,温度奇高,全球绝大部分的土地都是荒漠,然后是大冰河时期和小冰河时期,近几十万年来,这才缓慢的升温。
在王况看来,真正让全球气温升高的主要原因还是在太阳,太阳只要一爆发,地球温度自然就升高,甚至不需要爆发,只要太阳的活动稍微激烈那么一点点,对地球温度的影响就是非常大的,而太阳,本来就是个非常不稳定的星体,这就好比,你站在一个火堆边,加穿一层的薄衣服和不加穿,对你暖和不暖和没什么影响,但要是火堆突然的爆发猛烈燃烧起来,你的感受就非同一般了。
所以说,所谓的温室气体对地球的温度影响,比起太阳的影响来,一个只不过是一粒小砂子,而另一个,则是高高的泰山。
不过,沼气有臭味,而且如果密集的搞沼气,势必会对局部的空气质量照成影响,尤其是建安这个四周是山的地方,沼气没那么快就消散开,所以王况并不打算推广沼气池,自己搞就好了。
也正好是目前建安的田里都是只种一季的,稻谷收成在夏末就完成了,还有一整个秋天,田里都是空着的,倒是可以利用这点,让人们在田里种草,来年春一犁地,将草和稻茬全深埋进去,应该是够肥力了,只是夏天拔草要辛苦些,有些草根埋进去了,还会再长出来,但是比起能多成来,农户们辛苦一点也是不会有什么抱怨的。
不过这都要等到今年秋再让慎家去做试验了,这种蓄肥法子,要三四年才能见到效果,才能和其他的田有明显的区别,正好,今年慎家深耕密作后,其亩产量的提高必定会引起其他农户的跟风作业,明年也会搞深耕密作,这一来,地力的要求就高,若是蓄肥不好的,三两年后,地不够肥,再跟慎家的试验田一比较,也不用刻意去推广,种草蓄肥的法子自己就会流传开来。
哪里想到慎家对王况是无比的信赖,王况让他们搞个几亩地深耕密作,他们竟然是把慎家所有的田地全这么搞了,而且拍了胸跟佃农们保证,若是没有收成,或者说是收成比不上往年,就按了桂花的先例,这些佃农们的地租不光全免了,慎家还会倒贴钱粮给他们,既然东家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听东家的罢。
不光是如此,慎家今年的田埂上全种满了米仁,其他家的是没跟着深耕密作,但一看这田埂上种米仁,就都说,咦,这法子好,不占田地,还能有米仁收成,米仁虽然难臼难粜,但好歹也是个收成不是?而且种田埂上,还是额外的收成,照顾田里时候,顺便着也就照顾了,多费不了多少气力。
也就是在开春,建州衙门给各县都出了公文,说是但凡是无主的山石地,不适宜开荒种粮的,若是有人开了去种番薯,头三年免交一切的赋税,到了第四年上,若是还想种,那就交些钱到县里去,把那块地归到自家名下,赋税按良田的三分之一征收。
但是,公文同时严格规定了,若是长有碗口以上粗的树木的山石地,已经成林的,不许开荒,树木必须保留,若有人违反了,出首举报者可获重奖。
同时,还规定了,以后上山砍柴,都要尽量只砍枝桠,不能把整棵树给砍倒,如要是砍了整棵树的,每砍一棵,必须补种成活三棵该类的树苗,以后各县要派人定期抽查,将此项作为各亭长的课考内容之一,荒山越多之地的亭长,课考评级越低,密林越多的亭,其亭长的课考评级就越高。
事实上,王况也知道,这个政令执行起来难度很大,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做,总比不做强。因此上,他是强烈要求黄良加上去的,黄良倒也光棍,在公文上文不文,白不白的添了不伦不类的一句,这是王况要求的。
好吧,既然是小东家要咱们这么做,咱们就照做了就是,小东家既然这么说,就必定有其道理存在,再说了,无主又没长成林的石山地本来就不少,一户人家,劳动力就那么多,你开得再多的地,那也要忙得过来啊;就算是不让砍整棵树,可细想下,小东家这是为咱想呢,树留着,来年还会再长枝叶,砍一棵补三棵,这树不就越来越多了么?那以后再砍柴不就不用跑大老远的去了么?得,也别砍一棵补三棵了,以后只要上山,季节对的话,咱瞅著有空地,就种上就是,反正上山是空手的么,多背几棵树苗又累不死人。
王况是没想到自己的号召力影响,一直到了几年后,建安到处是郁郁葱葱的,王况才知道原来不管是猎户还是村民,只要在春夏季上了山,绝对不空手去的,都要背那么几棵树苗去,或者说撅把锄头,上山将一些长的位置不好的小树苗给移到好长的地方去,这是后话了。
今年王况也没打算再推出什么新东西,不管推出什么,总得要给百姓们消化吸收的时间,让他们适应过来,一样一样来,急不得。
但是曲辕犁倒是有了进展,王况只说了句把辕改成弯的试试,就有把式改了几次,改了出来,样式和后世的曲辕犁不大像,效果也没王况想象的那么好,但总归是出来了,而且效率是有提高,这个就让工匠们自己去摸索了,曲辕犁的推广是必须伴随着耕牛的普及的,因为受力方向不同,直辕犁适合人拉,但曲辕犁则必须是由耕牛来拉,若是还用人力,效果反而比直辕犁差不少。
现在整个建州还是缺耕牛,即便是州上县里连续的两年派人到外地购买,但根本满足不了需求,你建州要,其他地方也是要的。
既然如此,那么好吧,那就自己繁殖,因此上,县里州上又出了个政令,凡是有母牛的,若是能产崽且成活的,你每卖一头,县上给你补贴一点,让你卖牛也有钱赚。当然了,买牛的也会给你补贴,你买了一头牛犊给你补贴多少,买一头能生产的母牛给你多少,买壮牛补贴多少,这都有数。
因此,今年有不少人家家里有母牛的,就开始精心照料了起来,要是按公文上说的,这只要卖了两头牛犊,一头牛的钱可就赚回来了,诱惑力还是蛮大的。
五月初,派去和魏小五接头的家人带回来了消息,说是调查了长安周边的州县,发现于祁中去过不少地方,都是有建安小食铺的,而那些小食铺有许多在之后都发生了中毒事件。
同时,跟着回来的孙二和李大胆也带回了消息,说是长安东市那家建安小食掌柜也认出了于祁中,指认给了苗五看,说就是在小东家第一次去那家建安小食铺的时候,正是当日嗤笑小东家是土包子,而被掌柜的拒绝卖烧饼给他的那位书生。
只凭这两点,王况就确定,幕后之人就是于祁中几乎没跑了。
没有证据,是的,没有证据,没有抓到投毒之人,因为随着后面各建安小食都采用了王况提出的办法,就只在开始的时候偶尔有食客中毒,但是,因为伙计当着客人的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了都没事,食客吃了有事,所以,其他的食客也是不笨,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有人投毒了,而且倒下的几乎都是中途有什么事情离开了一下的人。
因此,随着流言四起,说是什么有邪魔歪道之人想要谋财害命,或着说是想取人魂魄修炼等等的谣言起来,各地的官府已经开始介入调查,所以,后面就几乎再也没什么中毒事件发生,或许,投毒人怕了,收手了。
当然,要是王况能狠狠心,放任着投毒人的作为,总会是能抓到投毒人的,但那是以牺牲食客为代价,这个王况可做不出来,说什么为了什么什么,小部分的牺牲是必须的,这都是TMD扯蛋,都是草菅人命,要牺牲,怎么不牺牲你自己?既然要高尚,那就从你自己做起啊?
没有证据,哥照样办你
是的,王况准备行动了,他不是司法机关,他才不讲什么证据,只要判断是对的,该出手就出手,难道还要等到他再出妖蛾子,非要闹出什么人命来了才出手?王况没这么仁慈。
当然,还是要借了李老二这把刀,这刀好用啊,锋利无比啊,几乎横扫天下都不带有什么阻力的,这么好的刀不用白不用。
七月开始,各地开始流传一个传言,说是某个朝中大臣家的小郎,因为前两年去建安小食买烧饼被拒,因此对建安小食怀恨在心,连带着对建安乃至建州人也怀恨起来,谋划了投毒事件,并绘声绘色的说某月某日,该小郎到过何地,会见了某个痞子无赖,然后,这个地方的建安小食就出事了……。。
第二一四章 李世民的小算盘
谣言的传播速度是非常的快的,更何况这个是有关于前段时间闹得有些地方人心惶惶的中毒事件呢?有人关心,那么就有人传播。
没人知道这消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传起,由谁传出来的,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知道约摸是从东都洛阳一带开始流传开来,渐渐的向四周扩散,没几天工夫,就经由了贩夫行商及游学之人的口传到了关中地区。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仿佛片息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中原及关中地区。
而建安,乃至整个江南两道,这样的流言却是很少,并不是没人听到,只不过江南两道除了江淮一带交通便利外,其他地方交通都不发达,往来所需时日不短,所以也就没来得及传过去,但这,恰恰的把流言是从建安来的所有猜测全掐灭在了人们的口舌之前。
时间回到六月的一个晚上,月黑风高,东都洛阳的一个破败的,刚走水不久的残垣断壁下,两个乞儿正靠着残破的半截墙,忍受着肚里馋虫传来的抗议,闭着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一个年龄小些的乞儿掀了掀鼻子,眼睛猛的睁得老大: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支烛火,烛火前摆着满满两碗白米饭,饭上面还铺了满满的,有肉,有蛋有菜。他低声欢呼一下,把另一个年龄大些的乞儿惊动了,看到面前的景象,他反手将小乞儿搂在怀里,警惕的盯着对面。
一个全身黑衣,脸上也是用烟锅灰抹黑了的汉子,正蹲在不远处,沙哑着声:“吃罢。”
自己一个小乞儿,无财无物,值钱的,只有一条命罢了,若是能做个饿死鬼,那就拿去就是。大不了,若要是让某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某就自绝于此,将此命抵了就是了。两个乞儿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有了这个想法,也不再说话,端起碗就吃。
在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的当间,黑衣人慢斯条理的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有个小郎,也是乞儿出生,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曾经几乎都要饿死病死了,但老天怜见,让他从鬼门关里逃了回来,那小郎也是发奋,只在一年间,就成了一个客栈的小东家,然后进京又医治了皇后的病症,如今也得了官,正在家乡,带着乡亲们努力的做事,要把乡亲们带往康庄大道(这个成语提早出现)上去,而且效果也已经很明显了,如今那个小郎家乡人的生活比起前两年来,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郎君说的便是建安宣德郎罢?”年龄稍长些的乞儿此时已经吃了半碗,而且吃的几乎是米饭,菜并没怎么动,此时,年龄小些的反而是已经吃完了,年长的乞儿将自己碗中所剩的全拨到年龄稍小的乞儿碗里后,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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