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繇大吃一惊,本来就心中忧虑,担心太史慈出事,如今却突然得报南门陷落的消息,那表情真是精彩纷呈。
“主公,事不宜迟,我等赶紧撤退!敌军占领南门,大军必定在后,待其进城后必然会直取州府,到时我等皆会被擒!”
“嗯!”
刘繇慌乱无比,心里明白自己与徐珪做对还射伤了他,只要被擒断难活命,便放下架子,对檀道济说道:“还请檀将军保护我,若我无虞,必有重谢!”
“主公啊!”檀道济苦笑一声,“事到如今还谈何重赏,快快撤退吧!”
“好!”刘繇也意识到不妥,紧紧抓着檀道济的手,像个靠娘生的孩童般寸步不离。
来到州府外面,只听杀喊声震天,檀道济冷静无比:“东西两门正在交战,我等只可退往北门!”
“全听将军!”
刘繇此时哪里还像一城之主,简直就像一个对檀道济唯命是从的仆人。
甘宁等人攻陷南门后,尉迟恭亲率五百骑兵直突州府,进入后却发现早已没了刘繇的踪迹,遗憾地摇摇头:“将士们!虽然刘繇这厮跑了,但家属可跑不了,我们走!”
“诺!”
东西两门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僵持不下,守城士兵根本不知道南门已经陷落,主公逃往北门的消息,仍在奋勇杀敌,将好不容易攀上城墙的徐珪军士狠狠地砸下去。
突然,守城士兵听到身后大乱,慌忙扭头看去,只见一支穿着己方盔甲的士兵正大肆砍杀自己人,队率不禁大怒:“尔等意图造反耶?”
话音刚落,就被一支短戟刺中心窝,登时毙命。
甘宁率先跳上城墙,往后一招:“兄弟们,杀!”
“杀!”
由于盔甲一样,杀着杀着就敌我不分,时不时发生击杀自己人的事件,活脱脱的一场乱战,西门那边也差不多。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为攻城部队减轻无数的压力,片刻间,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攀上城墙,东门的杨业、杨再兴、魏延横勇无比,将刘繇士兵杀得鬼哭狼嚎,惨叫声通天;西门徐达、冯胜、李文忠身先士卒,斩杀异己,很快就夺取了城门的控制权。
只不过一个时辰,东西南三门俱破,各路主将只留下小部分人防守,其余人都往北门进发,浩浩荡荡,势必在天亮前要攻占整个扬州。
“檀将军!”赶到北门,听着东西两边逐渐衰微的厮杀声,刘繇知道这两个城门肯定也破了,心中只剩下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檀将军,事到如今我等该当如何?听声音东西两门已然陷落,敌军必定正往北门赶来!”
檀道济没有回答,刘繇哭着嗓子哀求,就差跪下了:“檀将军,我知道你文武双全,以前冷落你是我不好,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只要我能活下去,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见檀道济还是不说话,刘繇跪地紧紧拉着檀道济的将袍:“檀将军……”
“主公!”檀道济一把甩开刘繇,刘繇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又赶忙爬起:“主公!最差不过一死,死则死矣,又有何惧,不要为了生存而丧失了自己的底线!”
刘繇一愣,虽然心里一万个不同意,但此刻他只想活下去,而檀道济是他最后一根稻草,除他之外再无旁人,只得点头。
“呼……”檀道济呼出一口浊气,在摇曳的火光的映照下,刚毅的脸上多了份决绝,“主公,北门只有五千多士兵,而赶来的敌军估计不下两万,以一敌四断然不可,为今之计只可突围!”
“好!”刘繇想都不想,直接同意。
檀道济叹了口气,领着刘繇和五千士兵一起,开门突围。
“吱呀呀——”北门这边的王彦章突然听到城门大开,立马喝令:“将士们!敌军开城,速速迎敌!”
当即挺枪骤马,一骑当先,霸占吊桥,三千骑兵紧随其后,陶谦的五千士兵则持观望态度,并未出击。
檀道济一马当先,手中一杆眉尖刀随着奔跑的战马左右震动,威风凛凛,刘繇则骑着一匹快马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哼!想从我北门突围!”王彦章见刘繇士兵似乎并不是为了作战,而是意图逃跑,当即心中无名火升起,见到檀道济二话不说,挺枪便刺。
见王彦章手中大铁枪势如破竹,檀道济不敢怠慢,侧身闪过,顺手一刀劈过来,王彦章横枪格挡,反震力让檀道济不由得一惊:好大力气!
两人就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中央展开战斗,两人两骑厮杀在一起,城中士兵根本无法行走。
刘繇心里急,喝道:“檀将军,你与这将在桥上战斗,我等如何突围?”
檀道济根本顾不上搭话,交战将近五六个回合,已经王彦章一杆大铁枪弄得手臂酸麻,气息微喘,心里骇然:再有个几合我必定败阵!
刘繇虽然不是武将,但也能看得出檀道济只能招架,无法还手,愈发急切。
突然身后杀喊声滔天,刘繇扭头一看,自己的军队已经与赶来的徐珪军士厮杀在一起,只是明显不敌。
“啊!”
一声惨叫传入刘繇耳中,刘繇再次扭头,只见檀道济已经掉落马下,被赶来的士兵生擒了。
此时刘繇彻底绝望了,太史慈生死未卜,扬州城四处陷落,檀道济当场被擒,仅剩的五千士兵正大批大批的倒下,不少人已经弃刀枪投降……
当即仰天长叹:“徐珪!我刘繇与你势不两立!”说罢就拔出腰间的佩剑,往自己的脖子一抹,带着无尽的怨念离开了这个世界。
见主将被擒,主公自刎,刘繇士兵也不再挣扎,纷纷投降。
自此,扬州城完全落入徐珪的手中,只是可惜此时仍旧昏迷的他并不知道。
“跪下!”
王彦章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檀道济来到州府中,此时周瑜高坐在刘繇的位置上,睥睨着檀道济。
檀道济虽然被绑,但刚毅的脸上满是不屈,显然是个有骨气的人。
“檀将军……”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檀道济扭头一看,正是刘繇的幼子刘基,身边还有刘夫人等十余口人,当即表情痛苦,扭头不忍相看。
“檀将军,”周瑜轻声呼唤,“你颇有武艺,深谙韬略,如今刘繇身死,你也被擒,你可有话说?”
周瑜此时心中感叹,太史慈檀道济,一个勇猛,一个机谋,却为何碰上刘繇这个无能之人?
见周瑜雄姿英发,面貌俊朗,檀道济长叹一声:“檀某无话可说,只是有一事相问。”
“哦?你有何事?”周瑜疑惑道。
“不知太史慈如今怎么样?”檀道济眼神中闪出一丝凄厉,似乎心有不舍。
“……”周瑜心里颇有震惊,事到如今他不顾自己却记挂着太史慈,如此人物断然不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人,若主公在此,想必会极力劝降吧!
便说道:“檀将军勿扰,太史慈如今被我军生擒,关在营中,并无危险。”
“呵,那就好!”
檀道济笑了一声,起身环视一周,说道:“我设下埋伏致你主公徐珪重伤,想必你们已对我恨之入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就闭上眼睛。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檀道济似乎也在预见着自己的死亡,突然身后绳结一松,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惊讶地看着面露微笑的周瑜,疑惑道:“为何替我松绑?”
“呵呵,檀将军,刘繇对你不仁,你却对其忠心无二,是为忠;自己被擒却挂念太史慈,是为义,如此忠义之人,怎能杀得!”
“……”檀道济感慨万千,扭头看了看徐珪麾下的众武将:“那么将军何意?”
“你可否愿降?”周瑜眯眼看着檀道济,等待他的回复。
“……”檀道济沉默片刻,脸上表情三变,叹了口气:“愿降,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第二篇‘扎下根基’结束,第三篇‘逐鹿中原’稍后继续!)
第一百零五章 不喜得扬州,喜得子义也!
“哦?有何要求?”周瑜面带微笑着询问。
“主公身死,我未能尽我最后的职责,只希望能够收敛他的尸骨,好生埋葬了!”檀道济再次长叹一声,低着头道。
“真是忠义呀!”
不仅周瑜,在场其余人也都赞叹不绝,“檀将军如此忠义,能够弃暗投明,真是主公之幸也!”
“檀将军,我父亲呢……”
檀道济扭头,见是刘繇年幼的儿子,此时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不禁心里一揪,面露慈爱,上前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基公子,你父亲只是出远门去了,不用担心。”
“哈,那就好,我刚刚背上《毛诗》,还等着背给父亲听呢!”
小刘基听说父亲出远门,神色顿时有点失落,但语气里却不无高兴,或许这消息对他来说,相比于这压抑的氛围,真的是值得高兴的吧!
“……”在场的人无语,万分怜悯地看着刘基,而刘夫人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生同情。
“母亲,你哭什么?”刘基瞪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睛,满是不解地询问。
“基儿!”刘氏再也忍不住,搂着刘基放声大哭,哭了好一会才摸摸儿子的头:“你父亲去外地执行任务去了,暂时不会回来了,为母这是思念他才哭。”
“咳咳……”周瑜轻咳一声,心里有些不忍,“将刘繇家属带下去好生休息,不得骚扰,违令者斩!”
“是!将军!”
一队士兵带走家属后,周瑜环视一圈:“尉迟恭!”
“末将在!”
由于打了胜仗,占领了扬州,此时尉迟恭神采飞扬,中气十足。
“你拿着刘繇的兵符前往扬州下辖交接兵权,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遵命!”
尉迟恭立马拱手,二话不说,带着几十个随从火速离去。
“哎!”周瑜见州府内全是自己的人,又看了看一个时辰前还属于刘繇的物品,不禁感慨万千。
打点好了扬州城中一切,留下大部分兵马驻守,其余人纷纷赶往远在城外十里处的兵营,等待徐珪的醒来。
说来也是幸运,刘繇死士射中徐珪的那支箭太准,愣是紧紧贴着徐珪的肺泡穿破胸膛,除了流点血,并未伤及内脏一分一毫,所以徐珪只是受了些外伤,并无大碍。
周瑜等人赶到时,徐珪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没有恢复神采,此时他正歪坐在临时搭建的床上,见到周瑜就笑道:“听奉孝所言,扬州城是破了?”
“主公!”周瑜见徐珪已经醒来,惊喜不已,立马拱手:“正是!”
“呵呵,奉孝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我听了,借太史慈的劫营而反将一军,若非各位料事如神,足智多谋,扬州城又怎会如此轻易便破!咳咳……”徐珪微微笑道,由于刚醒,此时有些虚弱。
“主公,”周瑜看着面色苍白的徐珪,“刘繇死了。”
“哦?”徐珪微微吃惊,“怎么死的?”
“突围不成,自刎了!”
“那檀道济呢?”徐珪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才,不禁坐直了身体询问,这一下又牵动了伤口,不禁疼地龇牙咧嘴。
“主公切勿轻动!檀道济已经投降!”周瑜等人立马上前扶着徐珪。
“呵呵,好!”徐珪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纱布,爽朗的一笑,满是不在乎。
“对了,太史慈呢?带我前去看看!”徐珪突然想起被擒的太史慈,说罢就要起身。
“主公小心!”周瑜扶着徐珪,眼光中满是关切。
艰难万分地下床,徐珪深吸一口气,微微扩了扩胸,感受着钻心的疼痛,歇了片刻后,不屑地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中箭,感觉有点不一样,哈哈!”
郭嘉等人无语,却又敬佩徐珪的坚强:“主公,所谓吉人天相,正是应了这句话,呵呵。”
“哈哈,走,带我去看太史慈,我倒也看看这个硬骨头长什么样子!”
“遵命!”
一间阴暗的屋内,只有角落的一只蜡烛摇曳着微弱的亮光,昏暗的灯光下蹲坐着一个仅穿着布衣的人,烛光偶尔照到他的面庞,映衬出一张棱角分明、刚毅无比的脸。
“主公!”门外的守卫见到徐珪前来,个个拱手行礼。
徐珪径直走进屋内,来到这人跟前:“太史慈将军,扬州城已破,你可愿降?”
“!”
徐珪明显地看到太史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等太史慈回答,就说道:“我军士兵装作扬州士兵,甘宁将军拿着你的武器骗开城门,随后接应东西两门进攻,一举攻破了扬州,刘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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