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现在还在国民党的黑名单上，89师自然是去不了。但周宸瑶曾经和赵刚有过协议，八路军那边反而能接受他们。想到这，楚云飞心里有些难受。
周宸瑶虽然理解，但她对国民党没有多少感情，还是无法切身体会到楚云飞的痛苦。可如果真的让楚云飞呆在注定会失败的国民党，她还是不愿。
她天生适合呆在政坛，而他，同样只有在军界发挥自己的才干。
算是她自私吧。
该说他们来的不是时候，此时战局已经到了紧要关头，2师师部只有刚刚到来的赵刚，而李云龙，早就不知道带着他的警卫团跑哪去了。
赵刚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很惊讶。让陪着他们进来的警卫出去，很是和气的打着招呼：“楚团座……”刚刚开口，赵刚就发现不对，忙换了称呼：“楚先生，楚夫人。两位怎么过来了？”
“一别经年，赵政委可好？”周宸瑶问道，避开赵刚的问题。
“赵刚过的还算不错，倒是两位，几年都没有消息。”赵刚答道。他看得出来，周宸瑶还是隐隐偏向共。产党这边的，至于楚云飞，即使离开了国民党，对共。产党也没多少好感。如果能把他们两人拉来，倒也是件好事。
在这一点上，赵刚倒是和周宸瑶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楚云飞始终还是有些在意89师，他原先的参谋长，此刻正在这支军队；他原先的部下，基本上都在这支军队。
周宸瑶婉拒了赵刚的陪同，让八路军的战士带着，前往了战争前线。
所有人都知道，楚云飞不可能在回到国民党，即便他在战场上倒戈，也绝没有可能。
国民党，已经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知道，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在想看一眼，他原先的兄弟，可好？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89师的师长已经战死，和李云龙对峙的，正是楚云飞的参谋长：方立功。他的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了。
“团座？”看到楚云飞，方立功不禁失声叫道，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和共。产党搅和在一块，你这个叛徒！”
楚云飞苦笑，他是有苦说不出，而且说了谁会信。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党国会这么对他。
“立功兄，楚某不想多做解释，离开358团，不是我楚云飞负党国，而是党国负臣。至于你信是不信，鄙人也管不着。”他楚云飞从来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党国已经这么绝情的对他，他的弟兄们也指责他为叛徒，他没有必要为了放弃他的人们耗费心思。
李云龙倒是在一旁看得很是起劲，这楚云飞的笑话，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云龙兄，若是方便，便放了他一命吧，算是成全当年我和他的兄弟之情。”楚云飞对着李云龙说道，转头不在看向方立功。
“云飞兄哪里话，既然兄弟开口了，就留他一命吧。”说着，李云龙示意手下把方立功绑起来。
“楚云飞，你这个背叛党国的叛徒，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方立功声音沙哑的喊道，声音很是悲凉，“我方立功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了你这么个团座！”
楚云飞转过去的身体微微颤抖，只听到两声枪响，还有人不停唤着的他的名字。
鲜血从楚云飞的胸膛喷出，温热的血液，湿润着看被战火灼伤的地面。
“云飞……”
“云飞兄……”
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
几十年后对于徐蚌会战的记录，永远只会是写着是【解放军牺牲最重，歼敌数量最多，政治影响最大、战争样式最复杂的战役，以八路军的全面胜利告终】。
仅此而已。
发生在战场上的那些细节，那些生命，只是史书上短短的几笔，却是人心头上永远的伤。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还是决定让方立功来开这一枪。
算是斩断团座大人和国民党之间最后的羁绊吧~~~
至于伤，不会太严重的~~~要不然我会舍不得~~~
☆、015
如果说军情局的暗杀，促使楚云飞离开国民党的话，那么方立功的那一枪，却是完完全全的斩断了楚云飞和国民党之间的羁绊。
他楚云飞为了党国费劲心神，耗尽精力，到头来，只是一些怀疑，只是一些挑拨，便把他所作的一切全部否定，甚至按上叛徒的名号。他对待国民党问心无愧，仁至义尽，现在，也已经没有必要在乎了。。。
身上的伤容易痊愈，但如果是心头的伤呢。。。
方立功的那一枪，虽是打偏了，没有对楚云飞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仍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当时情况紧急，李云龙派人把楚云飞送进了八路军的前线医院，现在楚云飞身体状况好多了，不想呆在医院，便催着周宸瑶离开。
周宸瑶自是不肯答应：“云飞，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现在离开，出了事怎么办？”
“我呆在这里既没有理由，又给人添麻烦。更何况，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你在这边不是有宅子吗，在那里休养不也是一样……”楚云飞反驳道，只是脸色有些怪怪的。
“你不喜欢呆在医院就直说，干嘛扯这么多理由……”周宸瑶看着楚云飞有些不自在的神色，突然想起来某人对医院的厌恶，暗自好笑。
楚云飞把脸往一旁一撇，不肯说话。
“好好好，我的团座大人，回去休养就回去休养，一会我去给你办出院。”周宸瑶把脸埋在楚云飞的肩膀上，低声闷笑。
过了好一会，周宸瑶才听到楚云飞低沉的声音：“……以后，不要再叫我‘团座大人’了……”
周宸瑶不自觉的沉默了。。。
虽然楚云飞很想快点离开，但好巧不巧的，李云龙跟着赵刚这个时候过来了。
“云飞兄，身体可好……”李云龙问道，话语里还是透露着关心。
“为难云龙兄惦记了，楚某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准备回去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楚云飞答道，语气倒是比以往好上不少，毕竟欠了人家李云龙那么大份情，总不好再对人家使脸色。
“怎么，是医院照顾不好？NND，是哪个家伙照顾人的，老子找他去……”李云龙一听到楚云飞要走，以为是医院照顾不周，脾气一下上来了，站起来准备往冲。
“哎，老李，你冷静一点……”赵刚连忙上去拉住李云龙。
“云龙兄，是你误会了，医院照顾的很好，只是我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回去。”见李云龙这副样子，楚云飞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说起来，我们两个一向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番光景……”
“云飞兄哪里话，咱们兄弟两，说着这话生分。”李云龙坐在一旁说道：“只是兄弟有个问题，这不问，我心里闷的慌……”
“云龙兄有话直说，”楚云飞答道：“若是楚某能够解惑，自当回答。”
“那兄弟我，就直说了……”李云龙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吞吞吐吐：“云飞兄，你和国民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闹得这番光景……”
“云龙兄不是已经听说了吗，何苦再问呢？”楚云飞明显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了。
“我李云龙还能不了解你楚云飞吗？说你看不惯国民党高层起了矛盾被人陷害还有那么点可能，若是说你楚云飞叛党投向八路军，我李云龙死都不会相信……”李云龙说道，明显不信楚云飞的托词：“若是云飞兄不想说，还是算了吧……”
楚云飞苦笑，他的部下不信任他，而他的敌人，却更加了解他。。。这种情况，让他情何以堪啊。。。
赵刚见李云龙和楚云飞在谈话，便径自出了病房。
周宸瑶一直坐在外面，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
“楚夫人倒是好兴致啊，坐在外面看着这绿树蓝天，倒也是让人心旷神怡啊……”赵刚说道，坐在周宸瑶旁边：“楚夫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料到吗？我不是神，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只是，可以猜想到而已；再加上，我一向喜欢未雨绸缪，而不是事到临头，毫无应对之力。”周宸瑶答道，声音淡淡的：“从我嫁给云飞，云飞参军的那天起，我就有这样的预感。如果不是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幕，赵政委现在只能在坟头前去祭拜我了……政治，真是肮脏啊……”而最让她不能谅解的，却是自己明知肮脏却也要一头撞进去。。。
“楚夫人……”赵刚明显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这不是赵主任嘛，怎么到医院来，病了？”
“啊，司令，您怎么会来这里？”赵刚很是惊讶，连忙站起来敬礼。
“我在这边巡视，正好过来看看。说起来这位小姐是？看起来有些面熟啊……”司令问道。
周宸瑶大概知道原因，只是不愿多说，那兄长，不认也罢：“赵政委，我去看看李师长和云飞谈的怎么样……”说着，冲司令点点头，便离开了。
“这……”
“啊，司令员，那位是原先358团团长楚云飞的妻子，周宸瑶女士……她丈夫受了伤，估计现在是心情不好……”赵刚找着理由，为周宸瑶开脱道。
“这么回事啊……”
没过多久，赵刚和李云龙便打算告辞，见楚云飞也准备出院，于是便提出了一起去楚云飞的宅子看看。
楚云飞也没拒绝，现在呆在共。产党的地界，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行踪也好安安他们的心。
周宸瑶先前买的宅子很大，是典型的北方中原文化老宅，一看就知道住的人非富即贵，像李云龙这样农民出生的，基本上是很难见到的。赵刚倒是因为先前在燕京读书，左右还是见过。
“云飞兄啊，你这住这地方，真是典型的地主老财啊……”李云龙很是感叹，怎么他就没这么好的身家啊。
“让云龙兄见笑了，这宅子是瑶瑶买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楚云飞解释道，他确实没想到，瑶瑶买的宅子是这般模样。
“怎么，李师长对我的欣赏眼光有意见？”周宸瑶问道，她就是偏爱这种中国古典建筑，而且有这个经济实力，嫉妒也没用。。。
“没没没，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这宅子够漂亮，很适合嫂夫人住……”李云龙还是有点尴尬，本以为宅子楚云飞买的，他调侃两句也没什么，可若是周宸瑶买的，他再说什么就有点不适合了。。。
“好了瑶瑶，少说两句，带我们进去看看吧，我都还没逛过呢……”楚云飞转移话题，帮李云龙解了围。
周宸瑶没好气的瞪了楚云飞一眼，带着三人往里走去。
☆、016【番外】
【瘢＇鳳以上撸з猓瑥男Q與鷦明。】①
“娘，这就是妹妹吗？”13岁的翔宇站在摇篮旁，看着里面的小婴儿。
陈三姑靠在床边，含笑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答道：“是啊，大鸾做了哥哥，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妹妹。”
“恩，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翔宇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随后歪着脑袋问道：“娘，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啊，大名还是要好好想想，小名就叫凤儿吧。”陈三姑想了想，定下了这个名字：“娘的凤儿啊，你要快点长大啊……”
婴儿在睡梦中笑着，没有理由，只是甜甜的、纯净的笑着。
不谙世事。
【鸾鸟，其状如翟而五采文，见则天下安宁。】
【凤凰，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见则天下安宁。】
年幼的凤儿被陈三姑抱在怀里，听着母亲为兄长诵读着唐诗，黑色而水润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两人。
陈三姑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心里是一阵柔软：“好了，大鸾，先休息一下吧……”
少年时期的翔宇即使已经略显成熟，却也是一阵雀跃。规规矩矩的将书本收拾好，将手洗净，缠着陈三姑将妹妹抱了过来。
1岁左右的孩子喜欢被人抱着，怀抱的温暖是年幼的岁月中最深刻的记忆，泛着淡淡的阳光的味道。那种感觉，是家。
睡觉醒来的屋子，陌生而熟悉的摆设，空荡荡的没有人，孩子吓的大哭，没有人安慰。
孩子懵懂的眼神泛着水雾，离开房间，在大大的房子里跑来跑去。
这里，不是以前的家。
孩子委屈的落泪。
整座房子，全是陌生而冷漠的摆设，白色的，只有一种孩子不喜欢的气氛。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隐隐灭灭，仿佛下一秒便回熄灭。。。
屋子里，沉默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孩子小小的身影。。。
娘。。。
你在哪啊？
孩子的声音透着惊惶不安。
院子里，陌生的人群，没有人在意孩子小小的身影。。。
娘。。。
你不要凤儿了吗？
幼小的声音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