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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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史-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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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W。克鲁克:“公社体制的改革与乡—集 体—家庭体制的兴起”,见美国国会联合经济委员会:《面
向2000年的中国经济》第1卷,第 354—375页。  
① 然而,与实际缺货市价的背离,依然确实存在。例见尼古拉斯拉迪:“中国的农业价格”。  
① 如果双重市场(其中一个受控制)被一个单一的不受控制的市场取代,则辅助性市场的价格 往往就反
映不出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个统一市场上的价格将高出过去政府控制的价格水平。 但是,较高的价格将造
成粮食消费缩减,因此,供求通常能在低于辅助性市场的价格上达到 均衡。然而,要确定所达到的具体价
格,关系到种种假设。由于这些假设过于复杂,在这个 注脚中我们不能涉及。  
① 联合国:《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统计年鉴》(1984),第277页。  
① 经济计划委员会:《韩国经济主要统计资料》(1986),第75页。  
② 经济计划与发展委员会:《台湾统计数据册》(1986),第65、67页。  
③ 中国人的收入年均增长约为9%。对粮食需求(包括牲畜饲料)的收入弹性的保守估计可能 是0。6,这
将意味着粮食需求一年中以5。4%的速率增长。假设不同,得出的结果也就不 同;但是,要提出一个在这
个时期产生出不高于5%的需求增长率的合理假设,并不是件容 易的事。  
① 例如,在1987年11月在北京召开的一次关于乡镇企业的会议上,杜润生在发言中清楚地指 出了鼓励
进口的政策和解决粮食问题的方案之间的关系。  
② C。R。罗尔:“中国农村收入的分配:30年代与50年代的比较”。  
① 罗尔的数据按地区给出了富裕的、中等的和贫穷的农民的收入。如果假设在既定地区富裕农 民和贫穷
农民的收入在集体之后与中等收入农民一样,便能得出这个模拟分配的吉尼系数 为。211,这个系数勉强低
于集体之前(和土地改革后)的那些时期的,277的数字。  
① 罗尔:“中国农村收入的分配”,第72页。  
② 德怀特珀金斯和沙义德尤素福:《中国农村的发展》,第115—119页。  
① 这个问题在拉迪的“中国的衣业价格”一文中有更大篇幅的讨论。 
 
     
     
 

结  论
   
  显然,认为整个文化大革命时期根本没有任何经济发展战略的
说法是错误的。投资计划是一个斯大林主义式重视机械与钢铁的计
划没有改动的翻版。自力更生,或者说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国外进口
和外国技术的依赖,在1966—1976年这10年间成了常用的术语,
听起来像是毛主义的调门。但在实际上,自力更生与50年代中国自
给自足的政策或30年代俄国对外贸易的政策之间,不存在显著的差
别。
  在中国农村,政策受苏联影响极小。首先,人们认识到如果农
业产量停滞不前,就是致命的大事。问题在于如何提高农业产量,
而不是要不要提高。而中国采取了一种双管齐下的战略,将“实用
主义”与“激进主义”的观念不稳定地结合在一起。“实用主义”
推动了化肥工业迅速发展并进口了大量肥料。那些与毛观点接近的
人搞了大规模的群众劳力动员,还树立了大寨榜样。他们还力主农
业所需的现代化投入物资大部分应由农村地区的小型工厂提供。
  在形式上,计划和控制的经济体制依然沿袭苏联的集中化模式,
只是60年代初期作了小小的修改。五年计划或许始终都有问题,但
年度计划依然决定着一个企业生产什么。重要的物资和设备通过行
政手段而不是市场进行分配。工资依据苏联的制度分为八级来支付;
而农村集体的收入,与50年代(不包括大跃进时期)和60年代初
期一样,是以所挣工分为基础的。
  如果形式上尚无不同的话,那么,在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初
期,在这种形式的范围内,政策的实际贯彻情况却发生了相当大的
变化。苏联的八级工资制的意图本是提供物质刺激,促使人们更努
力地工作,但中国人以冻结工资级别和取消奖金的手段,撤消这些
物质刺激。在农村地区,政治态度在分配工分时,往往与所付出的
劳动具有同样重要的影响。在管理方面,企业继续接受降低成本和
投入的指标,但如果产量指标完成了,这些指标就不必认真地对待。
此外,政治上的考虑常常干扰着评判标准,而在其他国家,这种评
判工作是更加重视技术条件的。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政治干扰和取消物质刺激的尝试,看起来
并未减缓增长。但事实上,现在有了可以分析研究60年代末70年
代初增长情况的数据,使许多分析家大吃一惊的是,在此期间,除
政治动乱达到最高峰的1967、1968两年外,发展仍然相当迅速。但
是,这种增长是建立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的投资和能源投入上
的,而这些投资和能源投入的无效使用正与日俱增。只要这些投资
能持续增加,大庆油田的石油源源不断地涌出,就会构成维持增长
的可行手段,尽管这种手段对提高人民生活水准作用不大。
  然而,到了70年代中期,经过20年实际工资的停滞之后,劳
动纪律正受到破坏;大庆和其他油田的石油产量已达到顶峰,面临
着下降的危险。投资率虽然持续上升,但资本—产量比提高得则更
快。无论由谁来控制政治局面,由于恣意滥用人力和物力,保持稳
定增长的年月都是快到尽头了。
  随着毛的去世和“四人帮”被清洗,中国在1977—1978年间的
暂时领导人在一场加速增长的尝试中,进行了明显的外向型转变,
鼓励企业大量引进国外技术;他们还同样明显地推翻了文化大革命
反对物质刺激的政策,恢复了奖金,提高了农业收购价格,全面提
高工资。但是,人们仍然重视机械和钢铁,这种重视与物质刺激和
对外贸易的政策不相协调。
  在1978年末和1979年初,中国的计划制定者最终、至少暂时
地放弃了斯大林主义的经济学。消费品第一次不仅在国内消费,而
且在出口方面,取得了优先于生产资料的地位。中国的发展战略向
它的东亚邻国成功地遵循的那个模式迈出了意义深远的一步。
  改革时期第一阶段的某些特征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全面减缓
增长速度以“调整”经济体制的努力并没扩及到1981年之后,1981
年,工业和农业的增长速度猛升。降低重工业重要性的做法,也证
明是暂时的。在1982—1986年这个时期,重工业与轻工业的增长比
率回到文化大革命期间通行的那个水平上。能源供应的不景气状况
结束了,这个关键部门重新恢复了增长势头,这为再次推动运用能
源的重工业部门的发展提供了可能。
  但是,中国的部门发展战略并未完全返回以前的模式。重视扩
大出口、向海外借款和欢迎外国对中国直接投资的外向转变,不仅
得以持续,而且还有所发展,并在更多的领域中出现。降低轻工业
和消费品重要性的做法更多地是表面现象,而不是实实在在的。农
业生产波浪式的发展意味着,消费品增加了,增加了的工资和获得
的奖金能买到东西。就部门发展战略而言,中国迈出了引人瞩目的
一步:沿着其东亚邻国已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战略的方向前进。出口
在中国的发展战略中所起的作用,比如说,不如在韩国大,但是,
这种情况更多地是说明中国幅员辽阔,也反映了这样的事实:贸易
在大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要比小国小。中国的贸易比率,
尽管比韩国或台湾小得多,但与日本60年代的比率非常相似。与周
围较小的国家相比,中国贸易的这种比率,是中国之所以在发展的
早期阶段更加注重重工业的一个重要原因;而相比之下,韩国在60
年代集中发展轻工业,它对重工业产品的需求通过进口得到满足。
  部门战略上的这些变化,仅仅是毛去世和1978年12月的三中
全会之后所进行的改革的一个部分而已。具有更大潜在意义的是,
为根本改革以前管理经济的制度而采取的若干行动。
  早在1977年中央便已开始放松对外贸易的集中管理,但是又不
得不恢复控制,因为企业趁机签订了远远超过中国支付能力的进口
合同。那些已沿续下来的最初几项改革措施中,有一项是取消对农
村市场管理的控制。紧随其后的是,农业集体实际上被放弃了,生
产责任制推广了,责任制在1983年达到高潮。在1979—1983年这
短短五年里,中国已从一个受来自上级的国家定额和更多地来自党
的干部所坚持的那些标语的共同严格控制的集体农业体制,走向主
要通过间接的市场机制控制的私人家庭农业体制。少数市场限额虽
仍保留下来,但80年代中期已采取措施开始取消这些限额。
  工业中苏联式的计划和管理体制废除的速度比较缓慢,一部分
原因是由于这里需要进行的改革比农村中的情况复杂得多。工业体
制改革的试验早在1979年便已开始。这些最初的尝试,本质上是试
图使苏联式的官僚指令性体制能更好地运行。企业的内部管理作了
一些改革,对地区市场的垄断控制有所放松,以利于竞争;给予各
种计划指标的优先地位也得到调整,效益方面的指标越来越受重视,
而产量指标却越来越不强调了。
  到1984年10月,部分地由于农业改革取得显著成就,党要求
在工业部门进行更加彻底的改革。在接下来的三年中,中国采取了
重要的步骤,使中国的工业管理和控制的体制摆脱以往集中化的官
僚指令性体制,沿着一个将市场控制和统筹的方法与关键部门中继
续存在的官僚化的控制结合在一起的体制的方向变化。至少对某些
改革者来说,目标是建立一个市场与国家控制相结合的社会主义模
式,就是60年代的日本和韩国搞的市场与国家控制相混合的那种体
制的翻版。然而,到1987年年底,实际情况与这个目标相差甚远。
在1987年10月中共十三大上选出的某些政治局成员,仍然反对经
济体制上的这种巨大变化。同样或更加重要的是,官僚化的控制体
制根深蒂固,即使是最坚决的改革者,在试图铲除这些体制时,也
面临着许多阻力。
  中国部门战略的转变和改革经济体制的努力在许多方面反映出
中国已认识到(虽已延续很长时间)国家的经济资源。农业方面的
问题是,如何从一个非常有限的土地和过剩的劳动力中获得更多的
粮食。通过大规模的劳力动员实现这个目标的尝试失败了。更多地
使用化肥和改良的植物品种,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而同样重要的
是,必须更有效地使用这些投入物资。以家庭为基础的农业在亚洲
其他地方已被证实可有效地使用资源;在中国,这种农业在1981年
后也被证明是同样地行之有效。
  同样地,高度集中的计划与控制体制,对控制与协调几十万个
在各种不同条件下进行生产的小型企业来说也肯定是个效果不佳的
手段。维护中央控制的尝试导致局部性垄断,并导致了若干严重妨
碍小型企业发展和效率的其他措施的产生。一旦这些控制被撤除,
这个工业部门便会兴旺发达。
  随着农业和工业的迅速发展,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也提高了,
其提高速度可与韩国、台湾和日本在以前曾有过的那些发展相媲美。
在从1977至1987年底这整整11年中,中国的纯物质生产年均增长
率达8%以上。以人均计算的国民生产总值翻了一番。然而,即使增
长如此巨大,中国经济以人均计,或许仅相当于60代中期的韩国和
几年前台湾的水平。中国劳动力的优势仍在农业之中,而更大比例
的人口仍居住在农业地区。农村人口所占比例在80年代迅速下降了,
但还需要10年或更长时间,这种发展势头才能将绝大部分中国人口
和劳动力变为城市人口和工业劳动力。
  中国人民已普遍享受了加速增长的第一阶段所带来的好处。事
实上,由于农业地区首先经历了经济的兴旺发展,很可能全国范围
的不平等现象比80年代初期在某种程度上有所减少。城市里克服不
平等的情况不及农村那么好,但城市的收入提高了,绝大多数家庭
开始购买诸如电冰箱和电视机之类的耐用消费品。可以想见,基于
市场原则的持续的迅速发展,会日益增加不平等。但在80年代后期,
中国仍然采用高度平均主义的方法分配这些增长的利益。
  因此,到1987年年底,中国在极大程度上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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