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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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史-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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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香港《文汇报》,1981年12月17日,《北京日报》1982年1月3日。  
② 《中国百科年鉴》(1980),第538页;《中国百科年鉴》(1982),第568页。  
③ 《中国百科年鉴》(1980),第535—536页;《中国百科年鉴》(1982),第568页。  
① 《中国百科年鉴》(1982),第573页。 
 
     
     
 

“中国模式”在第三世界的前景
   
  对第三世界国家发展问题的共同关心和1970年后中国新的文化
大革命政策的出台,产生了各种“学习中国模式”的国际运动。探
讨如何学到中国经验,并在其他地方得以应用,成了时兴的事情。①
一心一意地追求发展经济,使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出现了令人难忘的
经济增长率。但是,不论在国际还是在国内,富裕的工业和贫穷的
农业之间的差别不一定缩小,实际上可能已经扩大了。一旦发现世
界有如此多的人并没有从有关经济增长率的数量假设中获益,那么
这一假设就会有新的含义。因此,联合国第二个发展十年(1970—
1980)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探索更有意义的发展定义和战略上。70
年代要优先考虑的,是把开发力量集中在农业而不是工业,集中在
农村而不是在城市,集中在采取办法帮助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而不
是单单提高国民生产总值上。
  在教育发展领域里,也有类似的轻重缓急重新安排的问题。原
先的教育倾向是把重点转向职业和技术训练。但这种尝试并没有成
功,特别是在职业学校这一级,因为很难使职业课程与可能做的特
定工作相适应,还因为许多人认为,职业课程是那些未能进入高校
队伍者的次等选择。在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注意力转到教育的
失败者问题上,特别是在农村。尽管意识到农村教育的根本问题主
要并不取决于教育,但是,教育者对解决农业现代化这种如此基本
的问题不愿等待,因此,他们着手寻找解决办法,以使教育能适应
发展中的农村地区。“非正规教育”是一种办法,“农村化”的课
程是另一种办法。然而这些解决办法的难题是,这些办法使那些接
受这些办法的学生被限制在这些办法本身造成的隔离区内,并有意
使目前劳动分工中固有的差异得以扩大,还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敢于提出措施的计划者们和大学教师的下一步合理措施,是改
革整个教育制度。甚至对不大胆的人来说,分散性、多样性、灵活
性、终生学习都成了教育发展的口号。其目标是使教育制度建立在
这些概念之上,即允许课程和一个年级按智力划分的班组之间能上
下或横向运动,至少使教育隔离减少到最小程度。因此,文化大革
命产生的激情试图沿这条路线改革中国的教育。国际发展社会并不
认为社会主义是个解决办法。但是,由于中国人正表示出相似的关
心,并走着共同的道路,所以有一种感觉,即他们的经验似乎可用
于其他地方。至少有一个国家(坦桑尼亚)正认真地在这样做。在
这种意义上,中国教育并不像公众所认为的,在毛死后只是重返世
界其他地区而已。在那个时期,中国的经验已经成为有关教育发展
的国际争论的一部分,但不包括要求向中国学习的国家。后来,毛
以后的中国领导人拒绝承认有过这种情况。他们唯一关心的是怎样
忘记过去,向西方资本主义学习他们能学到的东西。
  的确,学习中国模式的做法在毛死后确实突然中断了。那时,
中国人宣称世界如此认真学习的这种模式是假的。显然是有两种中
国模式,而不是一种;引起国际那么关注的这种模式,还没有机会
充分发展就被否决了。这就使得对中国人的经验进行评估很困难,
而且不利于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学习,这些教训有待学者们去估量。
但是,国际发展社会的变化无常也许会得到原谅。一旦毛以后的领
导人开始着手工作——抛去毛主义的战略,从公开记录中抹杀它的
成就,不仅仅否定文化大革命10年的各个方面——那么,每个人,
不管愿意与否,都要受这一新的官方路线的支配。当所有其他消息
来源被切断时,甚至抱怀疑态度的人也找不到别的解释。
  聪明的是,当世界银行为中国准备第一份国情报告时,它没让
自己过多地卷进两条路线的斗争中去,这是绝对必要的。世界银行
仅仅重新提供1979年所得资料,世界银行以统计的术语阐明了的中
国教育制度的优劣,也指出了这两种策略各自该负的责任。这些资
料是在1979年收集的,那时正是毛以后新的政策要开始实施的时候。
中学的缩减和各级优秀重点学校的重建,对教育制度的影响尚未完
全记录。
  在小学一级,入学年龄组的净入学率达到93%,中国比其他92
个发展中国家的平均入学率高30%。全部小学生中45%为女生(不
发达国家平均为43%),这也许表明,入学年龄组的7%中的大多
数不能上学。在中学一级,整个入学率是46%(包括未到年龄和超
龄的学生)。与此相比,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这一比例只有26%。在
小学一级和中学一级,人数增加最多的是在毛的战略居统治地位时
期,即50年代后期的大跃进时期,另一个是在文化大革命10年间。

  中国25岁以上未受过教育的人口比例估计为38%。相比之下,
其他亚洲国家“未受教育”的比例是:巴基斯坦,81%;印度,72
%;新加坡,48%;泰国,34%;香港,29%;日本,1%。②
  1979年,全国初级教育的全部经费(44亿元)中,估计有56。8
%从国家预算中拨出;27。2%的资金来自地方,包括农村的生产大
队和城市的企业单位;个人支出学杂费占15。9%。③世界银行的报告
指出,在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普遍是地方和父母承担较多的经济
负担。因此,中国过去的民办学校已得到调整,并在国家支援和指
导下向全国推广,以使这样一个农村占优势的国家达到基本上普及
小学。
  与令人印象深刻的中小学数量显示相比较,高等教育却是这样
的记录:中国每1万人中,只有10。5个大学生。在印度,这一比较
数字是60个。众所周知,这个数字与中小学相比,高等教育的发展
是比例失调的。美国每1万人中有500名大学生。然而,中国的小
学、中学入学率,在整个70年代都远在其他92个发展中国家之上。
在高校一级,入学率在60年代初期落后于这些国家,文化大革命期
间大幅度下降,1979年仍然远远落在后面。④
  可是,整个制度的另一个特征是:人员超编,使用率低,不经
济。因此,中小学教师每星期授的课要比其他国家的同类人员少。
在中国的小学里,学生与老师的比例是27:1,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相
比,它们的平均比例是38:1—34:1。中等专科学校的学生与老师
的比例是19:1,其他发展中国家是22:1或23:1。在中学一级,
每星期教学工作量普遍只有12—13小时。在高校一级,这一体制的
效率甚至更差,全国的学生与老师的比例只有4。3:1。①因此,扩大
高校招生名额和提高初、中等学校教学质量是可通过更有效地利用
现有人员和设备取得的,而不必浪费性地关闭学校和减少招生名额。
工作人员的削减没有根据学生减少的人数按比例进行。因此,到1982
年,学生与老师的比例更不经济:小学是25。4:1;中学是16。4:1。
高等学校的新比例是4:1。②
  毛的战略优势明显在于其有决心、有能力推动农村地区普及群
众教育,并使不同种类的学生所受教育的质量、数量得到平衡。这
一战略的特有的弱点在于对高校领域的处理,农村社会主义者对主
管这一战略的西方化城市知识分子的怀疑,使这种处理的难度增加
了。毛的战略的另一个特点是通过群众运动这个工具来实现的,通
过伴随毛战略的动员取得最大的成功。但是,从克服阻力所必要的
“过头事情”来说,这种方法本身的代价是高昂的。同时,在运动
巩固阶段,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浪费和不满。毛去世后,他的发展战
略和推动这种战略的延安经验,作为教育制度的模式被抛弃了。只
有民办学校模式,作为唯一在农村维持普及小学教育的方法被保留
下来,但这仅仅是容许,而不是欢呼。
  1976年以后,决定着教育制度性质的各种力量的对比情况同50
年代反右斗争开始以前那段时间相似。那时,苏联式的结构和亲西
方的知识界主宰着正规学校制度,这种制度本身是注意力的焦点。
可是这种力量对比仍然与其所依赖的群众基础之间保持着不稳定的
关系。关于关闭学校,以及建立在毛以后战略基础上的、显示了紧
张关系的重点学校制度的精英主义,都遭到了“社会”抗议,既有
来自城市的,也有来自农村的。党的领导人本身对他们政策所鼓励
的亲西方倾向毫不担心,并不像他们对“精神污染”所表现的那么
忧虑。
  外界观察者只能推测,如毛能设法控制群众运动所产生的能量,
并利用这种能量搞出一种破坏性不大,但有同样明确性的方法来实
现他的目标的话,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其结果是不会那么
令人难忘。然而,由于“过头事情”的减少,因而付出的代价也会
减少,对“过头事情”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反抗也可能不会那么过激。

   

 
 
① 例见罗纳法多尔:《文凭病:教育、资格和发展》。  
① 《中国: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第3卷,第147、152—153、211页。  
② 同上,第3卷,第135页。  
③ 同上,第181页。  
④ 同上,第135、164、211页。  
① 《中国: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第3卷,第150、154、168页。  
② 《中国统计年鉴》(1983),第514页。 
 
     
     
 

第八章  文艺创作与政治
   
  自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文艺创作就与政治生活紧密相连。
文化大革命不但证实了这一点,而且表明在这种密切的关系中还可
能蕴藏着千变万化。早些年相对轻松的政治气候,曾使文学一度成
为含蓄地抨击时事的媒介,但到了1966年,这种政治气候却突告结
束。支持文化大革命的中国领导人转而反对一些文学著作和戏剧作
品,并且极力要以新的文艺作品来取而代之。他们对艺术思想的恐
惧似乎比任何一个民主政府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所有著名的作
家都遭到迫害,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帮常常自愿或不自愿地匿名
发表作品的无名之辈。
  所有这些,都可以通过各种不同方式来加以解释和描述。其中
之一就是把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文艺创作看作是政治对艺术干预的结
果:对个别作家进行猛烈的思想攻击,对文化机构进行彻底改组,
甚至解散,使文艺生活几乎窒息;另一种则是仅限于对文学体系的
变化进行研究。这种变化,尽管缘于政治,但影响文学的风格体系,
诸如故事的结构、诗歌的形式以及舞台的套路。虽然政治对文艺生
活的干预与文学体系的变化两者之间存在着相互联系,但以后还是
要把它们分开来谈;事实上,这些事件也可以按年代顺序来加以区
分:思想批判文章刚刚出现的时候,人们根本弄不清楚文艺创作是
否能满足新制订出来的要求。而几部代表新艺术的样板作品也只是
在经过相当一段时间后才出版,但即使依据当时的新标准,这些样
板作品的质量也令人怀疑。

   
 
     
     
 

文化大革命的发端:作家遭受思想攻击,文化机构陷入混乱
   
  1966年4月19日,“伟大的社会主义文化革命”——后来正名
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经过精心策划后,通过《人民日报》
正式宣布开始。1964至1965年间,数名知识分子受到批判,其中如
哲学家杨献珍、历史学家周谷城、评论家邵荃麟等。对这些人进行
批判,尤其是对思想极为接近中宣部副部长周扬的邵荃麟的批判,
使文化机构受到削弱。
  1965年11月,姚文元发表文章,辛辣地批判历史学家、北京市
副市长吴晗,指责他的历史剧《海瑞罢官》(1961年曾作为京剧演
出)是对毛主义政策进行含沙射影的攻击。海瑞是明朝官吏,吴晗
在其他的作品中也写过他。毫无疑问,吴晗是在“借古讽今”,因
为他早年的作品已表明他自己是清楚这种手法的。吴晗笔下的海瑞
是清官,他站在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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