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澎湃时见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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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澎湃时见鲸-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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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淙使劲点头,三两口把一个苹果吃了,又去拿了一个苹果,削完以后递给她。
  “郑淙。”季鱼盯着苹果看了半晌,“为什么男人在床一上又喜欢女人主动?还要叫出声,他老嫌我咬住嘴巴”
  季鱼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好好的,为什么就分手了?
  她其实无法接受,他离开她是因为心里有其他女人,睡睡醒醒,连做梦都在想,到底是她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季鱼把苹果放回他手里,把头埋进膝盖,脸贴着制服,带着哭腔,自言自语:
  “不会我可以学啊,我都买了书,他把我的书扔掉干嘛?是不是不喜欢了,就什么都不对了?也不对,他就没喜欢过我,一开始就是错的。”
  郑淙眼泪差点滚下来,仰头看天花板,咬了一口苹果,嚼了两下,气不过,“蹭”地站起来,把苹果扔进垃圾桶,大手一挥。
  “哪个混蛋喜欢听叫一床一声,让他自己去看a片啊。妈一的,要求那么高,他是皇帝还是嫖一客?”
  “他不是。”季鱼抬起头,“他没错,是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现在他烦了”
  “”郑淙词穷了,他从前巧舌如簧的本事,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门口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
  郑敏背靠着门,双手抱胸,看着房间里面两个智商短路的年轻人,哭笑不得,不就分个手吗?多大点事,心里却忍不住感叹:
  年轻真好啊!
  这么弱智的爱情故事,也只有他们这种小年轻能这么投入,还品得有滋有味。
  “笑什么?过来安慰一下人啊。”郑淙不满她倚在门口看笑话,提上水壶,大步走向门口,“我去打壶开水来。”
  郑敏等他离开以后,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来,揉了揉季鱼的头发,笑道:
  “你知道一个合格的失恋者,应有的姿态是什么样的吗?把男人从头到脚骂上一遍,出出心里的恶气,再立马把他从你心里踢出去,转头就找个懂得疼你呵护你的男人,幸福给他看,让他明白,你这么好,他不懂得珍惜,是他眼瞎!”
  “他不是混蛋,”季鱼抬头,极力争辩,“他很好啊。”
  “不管他有多好,离开你了就是混蛋,以后他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无关。”
  郑敏不等她争辩,神色严肃起来:
  “你现在的做法是最愚蠢的,拼命地维护他,贬低你自己,这是在自虐。你要死要活给谁看?不只是浪费你自己的生命,还拖累关心你的人。相信我,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有更多值得我们去奋斗的事情。无知的女人才会把男人视作天,把爱情当成命。”
  “我没有把他视作天,把爱情当成命。我就是不甘心。”
  季鱼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一想起海坤那么平静地跟她说分手,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压拧搅在了一起,像一团乱麻,心痛得气都喘不过来。
  还不如天塌下来,直接把她压死算了。
  她抹掉两边眼角和脸颊的眼泪,脊背坐直,低头看了一眼抱着的制服,犹豫片刻,把衣服放在一边,视线却没有移开。
  郑敏往前移坐,拨顺她凌乱的头发,咬咬牙,若无其事地说道:
  “说句心里话,我其实觉得,海坤这种男人并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他。如果说男人和女人各占半边天,他强大到占据了整片天,你完全没有立足的空间。你抿心自问,你甘愿做一株依附一棵参天大树的菟丝花吗?”
  季鱼缓缓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美丽智慧的女子。
  “我也可以变得强大。”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改变你自己?人生短暂,没有人值得你这么做。这个改变的过程,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与其承受抽筋剥骨的痛,不如找个和你一样高度的人,轻松惬意地过一生。”
  “”季鱼想说她愿意改变,却有些心虚。
  她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她都很自我,不愿意委屈自己,做任何妥协,更别说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在海坤面前变得越来越不像她真正的自己,她其实并不开心,不喜欢那个卑微得一头栽在尘埃里的她。
  可她好像自己都掌控不了。
  她连面对父母死亡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安于现状,不想追溯过去,也懒得去想未来,看起来潇洒,其实是逃避,躲在自己的心理舒适区,不愿意做任何改变。
  虽然郑敏有些话她无法接受,有一点却说得很对,她没有强大到可以与海坤并肩,成为半边天。
  她只是在依赖他而已。
  她和郑淙一样,人生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得过且过,所以依赖海坤这个船长。
  季鱼在心里把自己的这些罪状一一捋清,心情平静了许多,人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想问她海坤这几天在忙什么,虽然一直昏睡,但她知道,是郑淙在照顾她,郑敏和枇杷,甚至黑珍珠都来看过她。
  她确定,海坤没有来看过她,他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她最终忍住没有问。
  郑敏安慰了她一番,便告辞离开了。
  季鱼也不想继续浑浑噩噩地睡下去,当天就出了院,回酒店收拾东西,准备回国。
  郑淙开车送她去机场,走到半路,她心底忽然萌升一个念头,让他立刻掉头,去港口。
  “那件制服是他的,我还回去。”季鱼解释,“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在船上。”
  “早就应该这样。”郑淙欣然应允,没有戳穿她是在找借口故地重游。
  他们到了“鲲鹏”号,发现有人在船上丈量尺寸,一问才知,船已经被卖掉!
  季鱼听到这个消息,心脏又像被拧了一下,抽痛不已。
  郑淙和他们聊天之际,她匆匆走向船舱。
  每个房间她都走了一遍,记忆的碎片,潮水般涌进脑海。
  每个角落她都很熟悉,整艘船就像一本书,记载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开篇,起承转合,最后匆匆结尾。
  她进入驾驶舱,整个人仿佛跌入炼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被灼痛。
  季鱼扶着舵盘,脑海里浮现海上风暴后,她和海坤第一次惊涛骇浪一样凶猛激烈的情形,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五脏六腑又一次受到挤压,巨疼无比。
  她趴在托盘上哭了很久,泪眼模糊中,看到角落里像是有一张地图。
  季鱼平复了情绪,走到角落里,把地图捡起来。
  地图整个页面几乎画满了勾和叉,她看得眼花缭乱。
  打星号的地方,有一艘船。
  “东方”号?
  季鱼一时看不懂,这些勾勾叉叉代表什么含义,听到有人上楼,迅速把地图收起来,装进包里。
  郑淙进入驾驶舱,盯着她手上的那件制服,摇头苦笑。
  季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大步走到他跟前。
  “郑淙,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让‘鲲鹏’号重新起航,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让它永远不再停,我要自己做船长!”
  “”郑淙一脸愕然。
  “先别问那么多,跟我去一个地方。”
  季鱼拽着他往外跑,跑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住,放开了他,回头看着他:
  “还是算了,你不方便,我自己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知道你要去哪,我原本就打算,把你送上飞机以后就去。”
  郑淙不是傻子。
  海坤突然和季鱼分手,那么明显的激将法,把季鱼推给他,他当时脑子发热意识不到,冷静下来,自然而然就能想到。
  还有郑敏,来医院安慰个人,也像是来说媒,问她什么都含糊其辞,明显已经被海坤洗过脑。
  季鱼脑回路浅,当然还想不到这些。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的自由潜水生涯结束后,余生都要用来续写“鲲鹏”号这书!
  季鱼和郑淙迅速上岸,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酒店。
  ——
  夜幕降临。
  一辆越野车停在远郊一栋别墅门口。
  海坤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旁边停下来一辆红色小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走到他的车旁,敲响车窗。
  海坤推开车门下车,眉头紧皱:“郑小姐,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郑敏笑望着他:“因为我比你更早知道,指控你的人就是傅远。”
  “那你应该知道,他很有可能是黑鲨的人,他今天摆的这场鸿门宴,针对的人是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必须保持中立。”
  “我也没答应啊。再说,我现在是ic派往斯宾塞岛捕鲸调查小组的代表,实地取证调查,又不是来帮你的。还有,我提醒一下,你现在能自由活动,是因为指控你的人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博洋。你要是一意孤行,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向他们证明这一点?”
  她不等海坤反驳,拿起手机晃了晃:
  “你再啰嗦,我立刻给季鱼打电话,告诉她,你怎么把她骗得团团转,还贿赂我做帮凶。我虽然也算个政客,撒谎骗人是常事,但骗那么单纯的小女孩还是第一次。我真是于心不忍啊!”
  “”海坤嘴角掠过一丝浅笑。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想探视一下,傅远这个人,和黑鲨到底有什么关联。
  郑敏是官方人士,在国际上有一定影响力,黑鲨的人当然不敢明着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季鱼现在应该还在机场,他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海坤最终没再说什么,和郑敏一同进入别墅。


第92章 
  临海的别墅,视野开阔,除了私人海滩,还有一个大泳池,直接引入海水。
  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到处都是人。
  泳池里,有身着三点式的摩登女子,和只穿着一条裤衩的男人搂搂抱抱。
  沙滩上,也有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应酬交际,觥筹交错,说说笑笑。
  郑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应付自如,她一进来,就不断有人主动来向她敬酒,说一些客套话。
  海坤完全不习惯这种场合,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看到了几个熟人,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更没有找到什么机关密道之类的。
  可疑之处,别墅的主人,远洋集团的董事,傅远本人一直没有出现。
  就这么离开,海坤有些不甘,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抽烟。
  凭他曾经做海警的查案经验,他确信,傅远这个人是找到黑鲨的一个突破口。
  傅远派人逼迫任萍萍利用枇杷的求救信,把季鱼引到蓝鲸洞,就是证明。
  但他查过傅远这个人,美籍华人,白手起家的小渔民,现在已然成为功成名就的企业家,慈善家,履历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这次只能铤而走险了。
  他现在所剩时间已经不多,在一切结束之前,除了完成他的终极目标,他还必须想办法把枇杷从黑鲨手中救出来。
  黑鲨这个人,远比他想象得还要狡猾,即使他最终找对了方向,到了斯宾塞岛,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连这个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季鱼无意间接触到的那个蓝鲸洞,他也去过好几次,附近已经被圈禁起来,不止多了很多守卫,戒备森严,水位上升以后,悬崖底下的洞口也不容易找到。
  他费了很大劲找到了,却没有什么收获,就像季鱼描述的,洞口的铁栅栏把洞口封死了,根本进不去。
  郑敏端着两杯酒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递给他一杯酒。
  “你看到赖村长那些人了没有?”郑敏见他愁眉紧锁,以为他是因为这些人在烦恼。
  “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事。”海坤端起酒,一口喝干。
  不出他所料,南舟岛除去了铁叉,很快又冒出一个新的人物来。
  ic派出过其他巡逻船,协同海洋守护者组织的追踪船,折腾了半天,没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海洋守护者组织明确表示,不再派追踪船,他们对那些拥有现代化军事侦察设备的捕鲸船无能为力。
  在这样的情形下,又是鲸类洄游季,捕鲸船必定赚个金盆满钵。
  当地政府有好处捞,更不会有所作为,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不时象征性地发布一个声明,表明决心,却不见行动。
  海坤想起刚到这里,就见到那个赖村长,摇头苦笑,在他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之前,他直接视而不见,走开了。
  还有一个黑人,他一时叫不出名字,但知道他和白砂糖一样,来自非洲北部索洛国。
  没有看到白砂糖,他算是有了一点安慰。
  “你绝望吗?”郑小姐打断他的思绪,“黑鲨想把玛纳和索洛等国家拉入他们的捕鲸集团,他们再次提出捕鲸合法化的建议,如果多了这些国家投票,最后的结果很不乐观。”
  “有什么好绝望的,人活着,要始终希望得到希望,不抱希望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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