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你们了，”沙耶说，“复仇者今天下午又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回到X教授的办公室中，沙耶熟练地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巧克力，万磁王靠在窗边看着她，眼中有淡淡的疑惑，他对于阿斯加德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并不清楚为什么沙耶会突然转变。
X教授同样很好奇，他喝了口红茶，开门见山地说：“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沙耶思索着看了他片刻，然后说：“其实一直都会，只是不想笑。”
她回忆起自己从小的生活，与家人们分离，在不熟悉的土地上拼命挣扎着，只有养父夏基一个人真的在乎过她，但命运弄人，他最后却被奥丁杀死。
亲哥哥杀了养父，沙耶想，是冰雪冻住了她的心脏，然后剥夺了她的笑容。
她低头慢慢喝着巧克力，然后说：“大概是南风和火融化了寒冬吧。”
“洛基？”X教授问。
这个名字一出口，万磁王的身影僵硬了片刻，随后他转身走进了书房，在书架前站定了，似乎不想参与这边的对话。
沙耶看了对方一眼，低下头：“其实我也有些话没和艾瑞克说。”
“总是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去说清楚吧，”X教授笑了，语气温和，“虽然他等了你很多年，但那是心甘情愿的，你们之间也不存在亏欠的问题。”
“希望如此，”沙耶说，“我骗了他太多次。”
“洛基骗过你吗？”X教授忽然问，“他好像很喜欢恶作剧。”
沙耶想了想，小的时候没少骗，但是再遇见的时候，对方好像就没再骗过自己了。
“他可能是长大了吧，现在反而不屑于骗我了。”
X教授点点头，没再提及这个话题。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谈了一阵那几个变种人的后续问题，沙耶也不觉得他们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于是一切都听X战警的。
吃过午饭，万磁王仍然是一副逃避的样子。
学生们下午有一节射箭课，负责这节课的老师要去迈阿密办些事情，于是万磁王只好破例代课。
他的课没人敢逃，尤其是战警中那几个孩子，他们早早地就换好衣服，背着弓箭走到箭靶前做准备了。
沙耶吃过饭没事，也溜达过来围观。
她有心和对方搭话，奈何万磁王冷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沙耶不知从何开口。
其实她完全可以板着脸强行开启话题，但她不想。
洛基将她的额饰解封，诅咒破除后，属于阿斯加德的神性与中庭的人性融合在了一起，沙耶在短暂地被神性控制之后，逐渐学会如何在这二者之间找一个平衡。
不只做谨小慎微的沙耶，也不只当冷若冰霜的斯嘉蒂。
但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
——她与万磁王的历史遗留问题，不能用这两种其中的某一种性格来解决。
沙耶皱起眉头，有些头疼。
还好凤凰女发现了她，立刻扬起笑脸招呼道：“要不要来试试射箭？”
“哇，寒冬女神的武器就是弓箭，”快银兴奋地蹦跶，“我好想试试啊！”
沙耶听后笑了：“真的？那借你用用。”
说完，她伸手召唤出弓箭，直接扔了过去。
快银速度很快，当即接住，这长弓通体冰蓝色，流光溢彩，就像是冰魄一样，虽然他没有魔法，无法凝聚成箭矢，但是这柄弓有弦，用普通的练习箭就行。
于是少年拿了一根，搭好，手臂用力，拉弓如满月。
万磁王在一旁看着他，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沉沉地说：“放。”
快银立刻抬手放箭。
箭矢飞速驶去，居然直接穿过了箭靶，落在不远的草地上。
“哇，”他瞪大了眼睛，“你的弓力道好大。”
沙耶理所应当地点头：“这是神的武器啊，就像是索尔的锤子一样，不过我的弓谁都可以拿起来，它一点也不沉。”
“咦，你的武器是弓，雷神的武器是锤子，那邪神的呢？”快银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只有他每次作战，都拿着两把看起来就不厉害的匕首？
沙耶摸摸下巴：“不知道，我没见他用过。”
于是学生们展开了热烈讨论，论为什么邪神洛基没有武器。
万磁王放下自己的弓，看向沙耶，他有话要说，谁都看得出。
旁边的凤凰女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喊着千欢和镭射眼一起去观摩长弓了，把空地让给这两个人。
“你要离开吗？”他问，“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沙耶抬起头看对方，露出理所应当的温和笑容：“不离开啊，我还在维拉诺。”
“为什么……我听说阿斯加德在重建，雷神和邪神，应该都会回去吧？你要一个人留在中庭吗？”
沙耶却笑了：“谁说我一定要和他们一起走？阿斯加德从来从来都不是我的家，而且约顿海姆我也回不去了，所以只有维拉诺能收留我……何况我还有两份工组呢，怎么能旷工？”
说这段话的时候，沙耶一直抚摸着宙斯的脑袋，这次回来，她变得很爱笑，而且也不再胆怯，万磁王很喜欢她这样的转变。
哪怕这转变与他毫无关系。
“我还可以去维拉诺找你？”他又问。
沙耶点点头：“随时都可以，我依然开蛋糕店，托尼他们没准也会时常过来，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那洛基呢？
万磁王看着对方，始终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
沙耶见对方似乎没什么想对自己说的了，于是叹了口气：“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需要去见一下苏珊，还有当年CIA的几个朋友，他们知道我回来了。”
听到CIA，万磁王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那些人还在？”
“有一个退下去很久了，不过最近又在纽约活动，我去见见他。”
万磁王对这些人并无好感，如果现在他遇见他们，仍然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那几个人当年保护了我，”沙耶说，“有一说一，我还是要感谢一下的。”
万磁王点点头，没再说话。
“那我先走啦，”沙耶说，“我去要回弓箭。”
万磁王仍是沉默着点头。
他知道这次分别，他们之间的天堑就再无填满的可能。
但是挽留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
第48章
回到维拉诺之前； 沙耶去见了苏珊。
彼时她正和父亲丹尼斯在一起； 在前几天的一场街头抢劫案里； 已经退休的丹尼斯徒手制服歹徒； 颇有CIA探员的气势。
不过这也让他扭伤了手腕，医生说要修养半个月。
在这期间不但不能除草； 连握笔都免了。
而令沙耶意外的是，出去丹尼斯之外； 约翰里瑟居然也在； 对方也是当年CIA探员的其中一名，不过早早因为某些原因退下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居然仍然与丹尼斯有联系。
“你是……沙耶？”里瑟见到她的时候也露出了和她如出一辙的惊讶神色。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很久，不约而同地笑了。
邪神和她一起来的； 见她和别的男人笑得这么开心； 不由自主皱起眉； 何况这个男的长得这么老，看着比万磁王的岁数还大。
不过这间小屋里都是在血泊里滚过的人； 没人会在乎邪神这一点儿情绪的变化。
“你也退休了吗？”沙耶问； “不对吧，我记得你当年很年轻。”
里瑟点点头； 又摇摇头：“早就离开CIA了，现在自己单干。这几天听说丹尼斯病了，我恰好路过这边，过来看看。”
此时苏珊正在给自己父亲换手腕上的药膏； 听到这话颇为郁闷地看了沙耶一眼：“说好的闺蜜呢，有了男人之后就不来找我了，宙斯那一套饭盆还在我家放着。”
沙耶笑道：“我以为你家里都养了个‘杰森斯坦森’了，不会在乎这些呢。”
“喂！”苏珊瞪她一眼，“我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
丹尼斯立刻急了：“什么杰森斯坦森？苏珊，你恋爱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沙耶立刻捂住嘴：“真是不好意思。”
洛基对中庭人之间的寒暄没什么兴趣，听他们说了两句，就自己随便找了沙发，自如地坐下了。
反正这个地方他又不是没住过，可以说是熟悉得很。
丹尼斯扭头看着这个用遥控器随便调台的青年，觉得他很眼熟，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这个人是谁，于是问苏珊：“他是沙耶的男朋友吗？”
苏珊没有观看全部的剧情，于是也有些含糊：“我知道他在追求沙耶。”
“他是洛基，”沙耶主动承认，“我在阿斯加德时的……熟人。”
这样一说，屋内两位男人才有了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仙宫女神的实感，他们在电视上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同名的人，如果不是看到了清晰的录像，沙耶在他们心中可能一直是一个胆小又不靠谱的变种人。
洛基被点到名字，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分眼神给这几个中庭人。
虽然沙耶在这里生活了五百年，但是洛基对他们仍然没什么好感，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何况这几只还不如和索尔认识的那几只厉害。
“之后你打算回仙宫吗？”苏珊问，“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沙耶婉拒了：“阿斯加德正在重建，我今晚回去看一下，然后就回维拉诺，还是那栋房子那家店，我会一直住在那儿。”
三个中庭人露出了一样惊讶的神色。
丹尼斯问：“你不回去？”
“不啦，”沙耶走过去，拍拍洛基的肩膀，“拿来。”
后者抬眼看她，然后不情不愿地从自己外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卡片，正面是淡绿色，背面是灰蓝色，上面印着金色的花体字，是蛋糕店的宣传卡片。
“多多支持，以后我的生意还靠你们呢。”
丹尼斯接过，和里瑟对视一眼，两人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还是里瑟开口了：“那年和CIA一起行动过后，我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遇见了万磁王和他的几个变种人朋友。”
提及当年事，洛基转过身，深绿色的眼眸充满冷锐地看过来。
“我们早到了伏击，那次CIA损失惨重，”里瑟无视了邪神的目光，“但是他却留了我一命，因为我在任务中照顾过你，所以他没杀我。”
沙耶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笑了笑：“他以后会过得很好的。”
“你们之后又遇见了吗？”丹尼斯问，“在纽约？”
苏珊开口：“她一直在X教授的学校里打工，他们经常剑拔弩张，很可怕。”
沙耶笑着看了苏珊一眼：“也没有那么严重啦。”
洛基轻哼一声：“我看他过得不错，还有了四个孩子。”
苏珊：“……”
……
午饭之前，沙耶与洛基两个人离开了苏珊的家，邪神坐进车里，面无表情地说：“下一站去什么地方？复仇者基地？你在中庭的朋友可真不是少。”
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淡淡酸味，透着不满。
沙耶把手支在方向盘上，挑眉看他：“如果不是某人把我从阿斯加德扔下来，我还真没办法认识这么多中庭朋友。”
洛基：“……”
难得邪神一时语塞，他转过头：“那快走吧。”
沙耶先是笑眯眯的表情，然后脸色一变：“安全带！”
洛基：“……”
回到复仇者基地，索尔整装待发，正和宙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两个人回来。
钢铁侠见沙耶回来了，忍不住走过来：“我没有想到随便一招员工，居然招来了阿斯加德的女神。”
“还有一件你没想到的事。”沙耶笑着说。
钢铁侠：“什么？”
沙耶：“后天蛋糕店恢复营业，欢迎来买甜甜圈。”
这件事实在是意料之外，索尔眨眨眼，看向自己弟弟，然后疯狂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在问他这是真的吗？？
邪神点点头，表情颇为无奈：“她觉得在阿斯加德开蛋糕店没什么前途。”
“我觉得瓦尔基里还是会捧场的。”雷神底气不足地说。
沙耶看他一眼：“别再劝我了，好好重建仙宫吧，没准过个十年二十年，我会回去看你们一眼。”
洛基跟着继续点头：“我也是。”
索尔：“？？？等等，洛基，你也要留下？”
这话让复仇者们都惊呆了，娜塔莎看看邪神，又看看寒冬女神，似乎从他们平和的表象之下嗅到了一丁点不同寻常的暧昧气息。
“真是神奇了，”女特工说，“我从没见过邪神这个样子，你留在中庭又要搞什么事情吗？”
洛基懒得搭理她，直接回答索尔：“难道我回去和你争夺王位，你才会开心？”
索尔：“可你留在这里，也是要给沙耶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