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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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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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阳忽然笑了,秋天好。他也需要时间,至少要赶得及把谭归德治好:“为什么要推到秋天?”
  苏杭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回头帮你问问。”
  宋阳立刻拒绝了,景泰或许有些真疯癫,但绝不是傻瓜,打探这种机密事风险不言而喻,苏杭能明白他的意思,笑嘻嘻地摇头:“放心,姐姐不傻,甭管了!”
  说完,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放开宋阳赤脚跑下床,再回来时拿着一串古里古怪的珠链,五彩斑斓,金珠银珠木头珠混杂着串成一串。苏杭亲手把它绑在宋阳的手腕上:“好远有个岛,岛上土人送的,他们财迷得紧,就送一串,再不肯多给。送你了!”
  宋阳笑:“吉祥如意?”
  没想到苏杭晃着脑袋回答:“不知道,他们比划半天,没看明白啥意思。”说着,又喜滋滋地把宋阳给抱住了,好像不这样他就会飞走似的:“以后你可以来这找我,若不方便来又有事要说,就去无关风月坊兰若寺……”
  宋阳都把‘兰若寺’忘了,听她提及才想起来:“兰若寺是你开的?”
  “兰若寺算啥,要不是因为出海,现在兰桂坊我都开起来了!”说了句豪言壮语,她又把话题拉回来:“你到兰若寺找‘姥姥’,她是我的人。我回头把手链的样子讲给她,到时候你亮出来就成。”
  宋阳记下的同时笑道:“找姥姥啊,怎么不是聂小倩呢?”
  “那是头牌,哪有功夫见你!”说笑中,殷红嘴唇再次凑上前,‘同类’仿佛也是一个魔咒,眼前这个小子,她就是亲昵不够,不过这一次,她亲上了宋阳的嘴巴,由此呼吸声很快粗重了起来,T恤的质量也实在谈不上好,宋阳还没用力,它就被撕开了。
  狂野与热烈依旧。
  苏秦凶猛依旧。
  与情欲没有太多关系,这份热烈更多地源自心中不停膨胀的快乐。几乎让灵魂都枯萎掉的寂寞,在一个不经意中突然消散,由此汹涌而起的,究竟是激动还是激情?谁又会去分得那么清楚!
  苏杭如此,宋阳也如此。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疯狂以对、只求疯狂以对。
  最最原始的凶猛,就是最最直接的宣泄了。
  ……
  苏杭闭着眼睛,依偎在宋阳怀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无法抑制。
  过了半晌才终告平缓,长长一个深呼吸,苏杭语气清甜,对着宋阳耳边轻轻地说了句:“畜生。”
  对这个评论,宋阳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苏杭也不用他开口,就笑嘻嘻地转开了话题:“我要找你,该怎么办?”
  “南理驿馆。”
  国内大事,苏杭已经大概听说,闻言睁开眼睛:“使节、奇士、还是护卫?”
  “奇士,回去的时候我带你走……万一,我是说万一,”宋阳的语气认真:“万一失散的话,南理青阳州,小镇燕子坪,去那里找我,如果我不在,找盘头帮忙安顿下来,我一定会回去。”
  “或者……”随着说话,宋阳想到的也就越多:“你现在就开始准备,找到机会就潜走吧,这件事我帮你,去燕子坪。”景泰不是个正常人,即便是身边的亲近臣子,今天还荣光无限,或许明天就被凌迟处死,苏杭留在睛城终归是不妥。
  但没想到的,宋阳说完后,苏杭并没什么表示,开口应道:“等你返回南理后,我若是有暇、或者我想你了,会去燕子坪看你。那时会再抱你、亲你、和你睡……可要我跟你走,”突然,她笑了,声音清淡、语气寂寞:“宋阳,你弄错了。”
  “我不让这里的男人碰我,因为他们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连看不起的那个‘看’,我都懒得去看。”
  “你和他们不同……所以我给你、我要你;我也只给你、只要你。可给了要了,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不是你的人。”
  “你也是如此吧,只认识了一夜,哪有什么情爱。既然不爱,又何必带我走,我又何必跟你走。”
  “这就好像我一个人在戈壁里走了许久,忽然遇到了你,开心到再没法去形容了,就因为这份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一样……你住在戈壁,虽然你也是从外面来的,可你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戈壁中人;而我要一直走、走出去、走回去。就算你能陪我走一段,但最后,你不会和我一起回去,终归没法同路的。”
  “或许……以后会有什么变化,”苏杭伸手,轻轻抚摸宋阳的脸颊:“有天真要想做你的人了,愿意为你留在戈壁,那时你甩都甩不开的,现在么,不用想太多。你别忘了,我家在苏州呵。”
  说完,停顿了片刻,苏杭又开心了起来:“虽然现在还没爱上,但是我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跟着跳起来使劲抱住宋阳,再度开始摇晃:“说,你哪来的,你到底哪来的啊,怎么这么聪明,知道来找姐姐……”


第二卷 百花杀 第二十九章 节宴
  再回到睛城,已是黄昏时分了。
  明日山庄的经历仿若一枕春梦,来得无端却挥散不去,这让宋阳一路上都在恍惚,以至忽略了睛城中、五月五的热闹与景致。此间没有屈原,但‘五’在中土有吉祥之意,五月初五自古便是佳节,睛城之中张灯结彩,人人盛装相见欢笑,一派繁华景象。
  可这些热闹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找到了同类才猛地发觉,原来还真是寂寞啊。
  不知何时起风了,吹拂宋阳衣袂猎猎,东南风,先经过宋阳的身旁,再到明日山庄。苏杭长发飞扬,抱着双臂依靠在门廊,口中轻轻哼着前生的调子,遥遥眺望远方,眸子空洞而淡漠,眼中不存一物。
  ……
  到驿馆所在的大街,正碰到回鹘萨默尔汗,正带了几个武士不知从何处回来,口中大声说着呜哩哇啦的夷语,远远一见宋阳,他就笑道:“汝……你想好要啥了没?”
  宋阳笑着应道:“确有一事相求。”
  “晚上过来说吧!”回鹘儿应该正有什么事,挥了挥手道,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今天那点破事,不用放在心上,看老子,压根就不稀罕去!”
  宋阳听得一头雾水,但对方已经走远,他也没再追问,就此返回自家驿馆。
  见他回来了,也没人问他去哪里了,为何这么长时间才返回,一见到他无一例外,露出个古怪笑容,尤其二傻,挤眉弄眼笑得尤其夸张,宋阳被他们弄懵了,低头看看衣衫,伸手摸摸脸颊,找不到什么不妥,干脆直接问二傻:“笑什么呢?”
  二傻手里正拿着一张睛城的街巷图,指着其中一处:“这是哪里?”
  这图昨天宋阳也在街上见到卖的,价格着实不菲,心里很有些纳闷一贯财迷的刘二怎么会花这个钱,但接过来一看,才发觉二傻这张图与众不同,横不平竖不直,歪歪斜斜不算,其间还有斑斑点点的墨迹,尤其有趣的是,从诸国使节下榻驿馆之处,引出一道红线,弯弯曲曲穿大街过小巷,最终落在了燕皇宫,不用问,红线是二傻描上去的,是他们出使皇宫的路线。
  看着这张地图宋阳直皱眉:“谁卖给你的?我带你找他去。”
  不料二傻摇了摇头,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不是买的,我自己画的。昨天看到卖图的,看一会儿回来就自己画了,你说那个卖图的傻吧,他让人随便看,还卖的那么贵……”
  宋阳大是诧异,他可没想到整张地图都是二傻画的。
  前世里他倒听说过,许多脑力有缺陷的人,都会在某个方面变出突出的天赋,比如《雨人》,不过二傻又会驯鸟、又能复图,着实出乎意料。
  二傻才不在乎‘画地图’这点小事,指着图嘿嘿坏笑,重复:“快说,这是哪,这是哪?”
  宋阳看了看他指的地方,神情挺无奈:“无关风月坊。”
  二傻突然爆发出大笑:“南大姐说,你昨天晚上去无关风月坊了,你这样的年纪、花坊那样的地方……回来的不算晚。”二傻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好像感同身受。
  宋阳没啥可解释的,拍着二傻肩膀笑道:“下次带你去。”
  刹那之间,二傻的笑容凝固、眼神僵硬,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被冻住了。宋阳又诧异又关心:“没事吧?”
  半晌后,二傻愣愣摇头,嘴唇有点哆嗦,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三个字:“太好了!”
  宋阳哈哈大笑,还不等说什么,有仆役过来请他们,驿馆中的节庆宴已经备好了……
  以左丞相为首,使团中诸多官员与奇士悉数出席,宋阳看人比较仔细,落座不久就看出来,身边的奇士们倒没什么,但同行而来的那些使节官吏,大都面色不悦,只有胡大人谈笑风生,完全没事的样子。
  坐在身旁的施萧晓看出宋阳的疑惑,给他解释道:“虽然一品擂向后推迟了,但今日还是佳节,燕帝传召在宫中办了节宴,宴请各国使节,唯独漏了咱们。”
  其他几位奇士也是此刻才知道的消息。
  本来这件事也不用隐瞒,施萧晓继续道:“也不能算是‘漏掉’,今早时候燕吏传讯,着咱们准备入宫赴宴,不过到了中午,他们又复告知,让咱们不用去了,临走前还嘀咕了句‘菜准备的不够’。”
  奇士个个变色,阿伊果第一个开口咒骂,就连一向不怎么显眼的鬼谷瞎子也皱眉冷笑:“浩浩大燕,堂堂帝王,这样的手段,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侏儒火道人第一次没和瞎子唱反调,点头附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全无高明可言,直接甩过来的耳光,与市井中的泼皮骂街没有丝毫区别,又哪是一国之君该有的风度。可这样的事情,景泰也的确做得出来。
  可事情还没完,施萧晓借着说道:“这也仅只是燕国而已,下午时,吐蕃使节来访,看上去和和气气,但句句不离今日的燕宫节宴……”高僧出身果然气度不凡,说起此事语气里没有一丝羞怒,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归根结底,也是一番羞辱。”到了现在,宋阳也大概明白了,不久前回鹘王子说的‘不用挂在心上的破事’是什么了,宋阳笑了下,那位汗看着混,心地倒还算不错。
  左丞相咳嗽了一声,终于开口了,可这一次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淡淡一句:“辱人者,人恒辱之。老夫与诸君都记下今日之事。”随即他换上笑脸,招呼酒菜再不提今天发生过的窝囊事了。大好节宴,菜色精致酒馔丰富,但气氛又怎么能再热烈,喝闷酒的时候二傻偷偷跟宋阳说:应该把刘六刘八刘三十一它们全都带来……
  没了兴致,酒宴没持续多久,大概填饱了肚子后众人就此散去,宋阳没回自己房间,而是找二傻要来地图,仔细研究了一阵,看着半截忽然‘咳’了一声,笑着伸手一拍自己的脑袋。
  之前他看了二傻勾勒的驿馆、皇宫路线,心中冒出了个想法,此刻正细心盘算着,突地想起二傻画的地图未必就准确,这幅图要是乱画的……不过找到馆吏一核实,这幅地图居然真的大差不差,堪用。
  而后又单独去找到阿伊果,和她低低耳语,嘀咕了一阵,阿伊果面色兴奋,频频点头。
  接下来,宋阳出门而起,去了回鹘驿馆。
  回鹘王子之前不知经历了什么,身负刀创被卖到了红城做奴隶,涝疫事后从南理赶到燕国,与本国使节汇合,只能算‘中途加入’,是以身份虽然尊贵,却不是使团的主官,今天的燕宫节宴他嫌拘束,没去出席,只是让使团中的主要官员去了,也不算太失礼。
  亮出手镯,一路畅通直接被带到回鹘王子跟前,对方看样子喝了不少酒,脸红扑扑地,见宋阳来了道:“我正准备出门,你来得正好,走走走,带你一起去,有什么事都到无关风月坊去说。”
  说着,伸出毛茸茸的大手猛拍宋阳肩膀:“来了睛城,不能不去那座坊子,我请客!”
  宋阳心里琢磨着怎么都是这个调调,摇头笑了笑:“外伤好了,但王驾身体尚需条理,喝些酒无妨,色欲之事最好先不要碰。”跟着,宋阳随口说出几个病症之兆,又取来纸笔,飞快写了一道方子:“调养身体,一个月后便告无妨。”
  回鹘儿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右胸的刀创基本痊愈了,不过力气和精神都大不如往常,也请大夫看过,可是连个大概的说法都没有,最后都归于‘伤后体虚加水土不服’。要知道他身体里的毛病归根结底还是由涝疫而来,普通的大夫别说医治,连病因都找不到。
  胡大人的情形也和回鹘儿相似,但左丞相不是武夫,力气衰弱些并无大碍,就是咳嗽得比原来痛苦了些,因尤太医的尸身之事,宋阳对他难免有些反感,没出手帮他治病;至于施萧晓,在城郊时他服食过宋阳用人血调和的‘解药’,全然没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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