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威帝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确实挺喜欢小天那孩子的，但是说句实在话，我觉得小天不是当皇帝的好苗子。”
本来慕云裳一听到但是，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后来又见威帝原来说的是皇位的事情，心又放下来了一些。
张玉堂道：“我们也没有打算让小天当皇帝，但是他确实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件事所有的人都应该知道，我们是不会妥协的。
再加上，我也没有打算就这么当一辈子皇帝，等我登基之后，就会从宗室子弟中选择适龄的人教导，然后禅位于他，我就带着云裳去江湖上过日子了。”
“这样啊，，那，这样也好。”威帝给了两人一个出乎意料的软和的态度。
威帝也没说什么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就再也难以放开了之类的话来泼张玉堂的冷水，只是默默地给出了自己的信任和关爱。
张玉堂又和威帝说了一些话，然后才起身告辞。
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张玉堂突然回头看向这个威风了一生的老人。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过往的烟云都已经散去，除了那些一直困扰他的歉疚，所有的浮华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谢谢你，皇爷爷。”张玉堂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
说出来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大概是这件事也一直困扰这张玉堂。
放下，和原谅，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张玉堂走上前去拉住慕云裳的手。
“不后悔啊？那可是皇位哎。”
“那你不后悔么？那可是后宫之母，母仪天下什么的，想想就很酷啊。”
“切，我才不稀罕呢，母仪天下又不能治病救人，我还不如当我的小大夫。”
“呵呵呵~”
远远的，话已经听不清了。
本来热闹的宫殿一下子又变的寂静，只剩下威帝一个人。
明明灭灭的光在他的身上来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一滴滴打在手背上的泪痕。
虽然张玉堂通过了皇上这一关，但是那些老学究可不会因为皇上就对慕小天网开一面。
在张玉堂好说歹说都不行的时候，只能用出了杀手锏。
毕竟身为一个官场中人，这些人在怎么孤高自傲，也是有一些把柄的。
虽然说文渊阁的这些人是些迂腐的人，但其实一个个心思活络着呢，那种动不动就撞柱的书呆子肯定混不到现在的这个地位。
在事业和皇长子面前，还是自己的官位更重要一些，毕竟皇太孙是谁都无所谓，但是官位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虽说很是废了一些功夫，但张玉堂到底是把这件事拿下来了。
亲手将金碟和玉牌交给慕小天，张玉堂摸了摸他的头道：“以后你的大名就是祁慕天知道了么？是我和你娘亲真正的孩子。谁也不能说你不是我们的孩子了。”
这一通煽情的结果就是慕小天，不对，祁慕天抱着张玉堂狠狠地大哭了一场，然后毁掉了张玉堂一身质地极好的衣服。
等到这件事布告天下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刚刚立的太子爷已然有了皇长子了，虽然在京城待的时间长的人都知道皇长子不是张玉堂的亲生儿子。
但是官场中的人每个人都像人精似得，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再者说了，就算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没看见金匮玉碟都发下去了么。
虽然还有一些酸腐的文人说什么会搅乱皇家血脉，但是这已经打扰不到祁慕天了。
祁慕天虽然说地位往上升了好几等，一下子从平民之子变成了皇子皇孙。
但是他却并没有多么开心。
首先，他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玩了。
身为皇家子弟，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满大街的跑马了，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瘫软在地上，更不能叫慕云裳娘亲，该改口叫母妃了。
祁慕天愁苦着一张脸看着手边的四书五经，以前慕云裳虽然也给他讲过一些知识，但更多的是带着他到处认药材，将病理，从来没有讲过什么治国之策。
但是那个长着一个山羊胡的老夫子却振振有词的说什么，身为皇长子，当然应该我学习策论，治国之道和御下之道。
祁慕天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白了。
扁着一张嘴找到慕云裳，听那老夫子说以后要来见慕云裳还要先给张玉堂说一声，等张玉堂同意了之后才能见到慕云裳，金豆豆就挂在眼角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慕云裳心疼的看着慕小天哭的通红的眼眶，晚间就找张玉堂说了这件事情。
慕云裳将鸡汤放在张玉堂的书桌旁，长叹一声道：“皇室子弟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张玉堂喝了一口鸡汤，将心思从奏折上收回来，道：“就算他不是皇室子弟，最多也就是少了策论这一项，别的也不会少的。”
“这样是不是太严苛了？”慕云裳也不会带小孩，毕竟她也从来没生过孩子，更何况就从慕云裳知道的情况来看，一般的孩子也是很小就启蒙了，慕小天的起步其实是有些晚的。
“我不满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了，小天今年都快六岁了把，别说学习，就算认识全部的字就不错了。”
慕云裳不满的撅起嘴巴，“那你是说我教的不好咯？”
“没有，我哪儿敢呢。只是我觉得小天一直跟在你身边，学的都是医药的知识，倒不是说当一个大夫就不好了，但是咱们既然有这个条件，那自然应该让小天多尝试一些，你说是不是？”
慕云裳想了想，也没办法反驳。
毕竟古往今来，大家的教育向来都是从娃娃抓起，就算她想把慕小天养成一个不知愁苦的小胖墩，也不能就这样做。
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没有一技之长，那肯定是被欺负的命，再加上，在慕云裳心里，小天只是不学而已，只是却一点刺激罢了。
想了想，慕云裳有了一个主意。
慕小天这天刚从上书房下课，眼泪汪汪的准备去找自己的母妃，路经御花园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几个小丫鬟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聊天。
正好慕小天走的有些累了，就想让这几个小丫头带着自己过去找母妃。
刚走进，就听到有人说。
“听说皇长孙不是太子殿下亲生的孩子呢。”一个娇俏的声音道。
“是啊是啊，但是太子殿下对这个孩子还真是没话说，竟然让人领着上了族谱了。”
“谁不说呢，可能是这个小孩特别聪慧把，殿下希望以后能辅佐自己。”
“才不是那样呢。”那个娇俏的丫鬟又说：“我听说啊，太子殿下就是单纯的喜欢小皇孙罢了，只是太子妃娘娘十分担心，小皇孙最近不好好念书，总会给那些碎嘴的人说道的。”
“不会吧？小皇孙看着那么乖巧，怎么可能不好好念书？”
后面那些人再说了些什么，慕小天就一直没有听下去了。
他明白了。
如果自己不好好念书，就会让别人说娘亲和爹爹的眼光不好，自己绝对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正文 第531章 秋狩准备
与此同时，老夫子也接到了太子殿下的召见，虽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从此，慕小天再也不用遵从皇宫那么多繁多的礼仪了。
老夫子只交给了慕小天接待朝奉的人礼仪。
东宫青云殿里，慕云裳几口吃完一个甜到发腻的桂花糕，得意洋洋的对张玉堂说：“怎么样，我就说我能治的了他。”
张玉堂是不敢吃专门为慕云裳做的那些吃食的。
主要是最近慕云裳的口味实在有些诡异，一会儿甜一会儿辣的，张玉堂觉得自己的胃真的承受不住。
慕云裳最近已经渐渐的显怀了，虽然还小，但是本来平滑的腰线显而易见的鼓起来了一点，虽然不知道别的人怎么样，但是慕云裳知道这实在有些太快了。
慕云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隐隐有了几分预感。
“他又闹腾你了？”张玉堂递过来一杯清口的水。
慕云裳略略饮了一口，她实在有些撑了，一点东西都塞不进去了。
“不是。”慕云裳摇了摇头，又说道：“对了，最近是不是快到一年一度的秋狩了？”
张玉堂继续看着手边的一张奏折，漫不经心的说：“大概吧。”
慕云裳想想前世那些宫斗小说中的情节，着急的道：“那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啊？我觉得黎王一定会借这个机会出手的，这段时间你一直给他各种刺激，还抢功劳。
到现在还登上了太子之位，他不琢磨着对你出手就奇怪了。”
张玉堂笑了笑道：“他不会现在出手的。”
“为什么？”慕云裳也冷静了下来，毕竟张玉堂肯定比那些宫斗小说靠谱。
“因为现在京城的人太少了，皇爷爷积威甚重，当年也是亲手上过战场，带过兵的，边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他手底下的兵。
就算他现在把我和皇爷爷干掉了，他登上皇位也坐不稳，肯定会被拉下马来，如果我是黎王，不会算不清这笔账的。”
慕云裳恍然大悟的道：“你的意思是，黎王会在年节各地藩王还有大将进宫进礼的时候？”
“没错。”张玉堂淡定的摇了摇头。
他这么笃定，那黎王估计也能知道他们这边的态度，所以，两边现在都心照不宣的在准备，只等到年节的时候决一死战了。
“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的？”慕云裳像是不认识张玉堂这个人了。
张玉堂苦笑着捂住慕云裳那双水润的眼睛，他并不想在慕云裳面前隐瞒，但有的方面真的是见不得人的，没必要要让慕云裳干净的双眼平白的染上污浊。
“你讨厌这样蝇营狗苟的我吗？”慕云裳听到张玉堂的声音传来。
纤细的双手摸索着抚摸上张玉堂的脸蛋，笑着说：“哪儿里像小狗啊？”
张玉堂无奈的将慕云裳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既然慕云裳不愿意说，张玉堂也不想逼迫。
“不管是哪儿个你，对我来说，都是你，世界上只有一个张玉堂，只有一个疼我爱我的张玉堂。”慕云裳笑着从张玉堂的身边跑开。
张玉堂是什么样的人，慕云裳想，哼，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虽然那天张玉堂对秋狩那么轻描淡写地，但事实上，作为登上太子之位以后的第一个盛会，张玉堂还是尽了百分之百的心思的。
且不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黎王在旁边看着，就算没有黎王，每年狩猎死的人都不少。
但是还是年年举行这个活动。
其一是为了表明祁家不忘先祖基业，第二就是推崇人们不要太沉溺于安逸的生活。
所以，各家子弟再不济的也会一两下拳脚功夫，骑射技术都是不错的。
慕云裳今次就没有来参加。
毕竟骑射是项比较危险的活动，听说太祖时期，还有一个世家子弟把箭直接射到太祖跟前了。
那个世家子弟当场被吓得腿都要哆嗦了，但是太祖倒是大气的哈哈一笑，还浑然不在意的把箭丢了回去。
后来那子弟还成为了大将军，成了太祖的左膀右臂。
“所以说，这秋狩也算是世家子弟们互相较量的一个竞技场吧。
秋授拢共分三轮，第一轮是单人比试，第二轮是团队战，第三轮才是猎杀猎物。
三轮得分最高者才能拔得头筹。
每年秋授都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这头筹的奖励自然也十分丰厚，有两种选择。
一是可以像皇帝提出一个要求，二就是免去考试直接入朝为官，或者进入军队也行。
所以说，世家子弟武艺精湛的就凭借这一次出人头地也不是说说而已。
但是这些人比的开心，可把第一次管这些事的张玉堂累的够呛，虽然说上去简单，但是前期准备，安全工作什么的都要细细衡量。
毕竟都是贵人，还有好多夫人和大家闺秀。
至于那些大家闺秀为什么要到这一点都不风雅的地方来，那目的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好好的骑射比赛，这些大家小姐过来干什么，真是多此一举。“张玉堂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子上。
福源小心翼翼的给张玉堂递了一杯茶，乖乖的不说话。
张玉堂倒觉得有意思，旁的人现在不都应该赶着上来说两句话安慰自己么。
“你怎么不说话？”
福源一顿，当即跪地回话道：“因为小的嘴皮子不利落，怕惹得殿下更生气，所以就只好闭口不言。”
张玉堂看人极准，这个小太监明明不是这种唯唯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