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得倒容易,躲出去就没事了吗?
姜婉蹭的就站了起来,从兰依的身上拔出一把鸳鸯刀,气势汹汹的对阿秀道:“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说完,姜婉就转身走了出去,所以她没有看到阿秀竟然闭上了眼睛。
提着一把鸳鸯刀走出矮屋的姜婉,杀气腾腾的走到那四人面前,冲着他们大喝一声:“都有谁进过那间屋子。”
蹲在地上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那何三爷更是一脸奇怪的看向那三人,道:“怎么?你们也有人进去了?”
“没有!没有!”那三个人的头都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全都不承认自己进过那间屋子。
“肯……肯定是老六他们进去过……”说话间,就有人看向了还在柴房前陈尸的那二人,“对,肯定是他们进去过……”
其余那几人听了,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而姜婉好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半眯着眼,瞧着那三人道:“我哪里是想揩油了……”
那三人俱是一愣,不明白姜婉在说些什么。
“我刚才那句话,你们给我重复一遍。”姜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三个说道。
虽然不明白姜婉这是要干什么,有两个人很是轻松的就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倒是第三个人,一直磕磕巴巴的,话没说出来,脑门上却是汗如雨下。
“轮到你说了。”姜婉也没和他客气,用手中的那把鸳鸯刀在那人的脸上拍了拍。
那人继续哆嗦着,依旧话不成声。
“老八,你倒是说啊!”蹲在他旁边的那二人都看得急了起来。
“我……我……”那人继续颤抖着,跪在地上道,“是我……是我干的……可……可我离开的时候,她明明还喘着气……”
“那她最后为什么没了……”姜婉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
“我出来后,二癞子又溜了进去……”那人跪在那喃喃的说道,“我还听到了那小丫头的在呼救的声音……”
“那后来呢?”姜婉冷冷的看着他,问。
“后来……后来……那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后来就见到二癞子跑了出去……”那人一脸乞求的看着姜婉,“等我再进那小屋时,那小丫头就成了这副模样!”
“你说完了么?”姜婉看着那人,手里的鸳鸯刀又攥紧了几分。
“说……说完了……”那人盯着姜婉手里的刀,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生怕眼前的这个人将手一抬,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姜婉直起了身子,将手中的鸳鸯刀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一划,一条殷红的血迹也就顺着刀锋滴漏了下来。
那人一摸自己的脖子,见到满手的鲜血也就惊恐的叫了起来:“血……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姜婉看着他冷哼了一声:“你在欺负阿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死?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恐惧?她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
说着这话时,姜婉手中的刀,也就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那人的脸。
“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姜婉将手中的鸳鸯刀交还给兰依,并和她说道,“告诉财叔,那个二癞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这四个人要怎么处置?”兰依看着蹲在地上的那四人问。
“交给衙门里。”姜婉冷冷的道,“顺便把他们这些年做下的恶都好好的查一查。”
那何三爷一听要送官府,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干他们这一行,自然是要黑白通吃,不说远了,附近的十里八乡,哪个老爷不要给他一点面子?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的事。
而姜婉看着他一脸突然放松的表情,轻轻的弯腰在他耳边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敢放你一马。”
说完,她一转身和夏依交代道:“让财叔找人帮阿秀装殓一下,让她走得有尊严些。”
“是,夫人!”夏依收了手中的软剑,也就小跑着出去了。
何三爷愣愣的蹲在那,暗想着刚才那穿着月白色女子的称呼,她叫眼前的这人为“夫人”?
那她到底又是谁家的夫人?
第182章 后事
当萧睿暄得知这一消息时,吓得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急得丢下了程子修和祁山,一个人策马扬鞭而回。
当他的马飞奔到田庄时,天色已经大黑。
他一个跃身从马上飞下,就见到了听到动静迎接了出来的黎叔。
只见他蹒跚着脚步,一脸惊讶:“少东家,您怎么回来了。”
萧睿暄也不与他多话,只是将手中的马鞭交道了他的手上,黑着一张脸问道:“夫人呢?”
他的婉婉,两世为人,恐怕都没遇到过绑架这样的事情。
想着她那副柔弱的模样,还真不知会哭成了什么模样。
一想到他心爱的女人,因为被人歹人欺负了,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绞着疼,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夫人正和人在堂屋里议事。”看见萧睿暄脸色不虞,老实巴交的黎叔有些颤巍巍的说道。
萧睿暄一听,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往堂屋飞奔而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姜婉,没想却见到她眉间略带肃穆的同财叔说着话,身上的那件朱砂色牡丹金玉富贵图纹的丝罗长衣映衬着她那皎白的面庞,更显出一派端庄之相。
萧睿暄冲着守在门外的夏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声张,而他则放轻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想为阿秀做场法事,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的缘分。”姜婉坐在那,神色怅然的说着。
“夫人高义,想必那阿秀在天有灵,也会感受到夫人的这一份善心的。”财叔坐在那,心中虽然还有惊涛骇浪,但也对眼前这个女子生出几分钦佩之心来。
那样惨烈的场面,一般的妇人见了,不知要昏厥了好几次?没想到他们家的夫人不但坚挺了下来,还将犯事的人都给捉拿了下来。
要他说,就是这份心性,连很多男儿都做不到。
“只是不知道夫人钟情的是寺庙还是道观?是做七七四十九天,还是九九八十一天?”财叔询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懂。”姜婉想到上一世建武帝薨逝后,可是请了一百和尚和一百道士一起来做的水陆道场。
阿秀一个小小的丫头自然不能和九五至尊相比,可姜婉也不想最后在这件事上还苛待了她。
“能不能和尚和道士都各请上一些?”姜婉有些试探的问道,“我也只是想让她能早日超度。”
“是!”财叔应道。
“阿秀是家中的独女,这么些年,她父母也是不易,”姜婉叹了口气道,“我想送一百亩良田给阿秀的父母,也算是让他们从此有所依靠吧……”
“还有一事,也需要财叔帮我一帮,这些事情,全因二癞子而起,不能阿秀死了,二癞子却还逍遥法外。”姜婉忽然脸色一变,同财叔道,“他今日犯了事,断不敢继续留在村里,想必是早已溜之大吉。只是这人平常没有什么正经营生,家中又无恒产,想必也不会跑得太远。”
姜婉就想到了之前阿秀和自己说过的话。
“听说他有个姐姐嫁到了县城,姐夫好似是某大户人家的管事,他极有可能投奔他的姐姐去了。”姜婉说这话时,神色冷峻,眼中却透出一丝狠戾。
财叔看在眼里,心中却暗惊一把,难道真是和谁处久了就像谁?
夫人刚才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像世子爷?
“我这就带人去县城!”财叔躬身道。
姜婉也就点了点头。
待送走了财叔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的姜婉就整个的瘫软在太师椅上。
她闭上眼睛,轻轻的揉起自己的太阳穴来。
卸下伪装的她,真是觉得太疲累了,可是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她就不得不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看着屋里那个故作坚强的小女人,萧睿暄的心里涌上了百般滋味。
他脚步轻盈的走了进去,绕到了姜婉的身边,轻轻的拢住她道:“我回来了。”
姜婉先是一惊,在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后,这才放松下来,她一转身,圈住了萧睿暄的腰,所有委屈的情绪一拥而上,竟抱着他嘤嘤的哭了起来。
“是我没有听你的话,”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姜婉将憋在心中的苦闷全部倾倒而出,“我若乖乖的听你的话,不带着她们出去捞鱼,根本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的萧睿暄轻抚着姜婉的头,安慰她道:“此事又怎可全部怪罪于你?那二癞子本就对阿秀觊觎已久,而且谁也不会知道他竟然会胆大到去勾结贼人!”
“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姜婉在萧睿暄的怀中摇着头,“我过不了我心中的这个坎……”
“婉婉……”萧睿暄一听,抬起了她的头道,“都说了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只是恰好也被他们卷进去了而已,就算没有你,这件事说不定也会发生。只是那样的话,更加没有人会为阿秀伸张正义的……”
“你刚才不就做得很好吗?现在绝不是你自怨自艾的时候。”萧睿暄一边揽住了她,一边同她开导道,“还有,你的身边只有夏依、兰依两姐妹是不是还有些人手不够?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派两个人来?”
“这次多亏了她们姐妹二人。”姜婉摇了摇头道,“若不是兰依先逃出来给财叔报信,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而且这样的绑架事件,别人家恐怕是一辈子都难得遇上一回,她不可能好命到总是被人劫持吧?
“倒是有一事,我刚没有和财叔说。”姜婉想了想道,“那几个匪人行事如此嚣张,恐怕是背后有人,而且我说要将他们押入官府时,他们还面露惊喜之色,恐怕这其中有些不为常人知道的事。”
“你是说官匪勾结么?”萧睿暄的眉头微皱。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姜婉回想了自己在柴房里听到那些匪人所说过的话,“从他们的行事风格和言谈来看,绝不是第一次犯案,倒可以借着这次的事,让官府好好查一查最近几年十里八乡有没有过突然失踪的人口,说不定就与他们有关。”
萧睿暄的眼中就闪过一丝阴鹜,上一世,他便知道这大梁朝早已是乌烟瘴气,孽障横生,各地官员粉饰太平,为了各自的政绩皆是报喜不报忧。
可到底大家的行事都还是有所顾忌的。
像今日这样直接大胆到别人家后院去掳人的,他更是闻所未闻。
“我知道了。”萧睿暄低垂着眼眸说道。
第183章 画像
得知萧睿暄为了赶路,连中午的午膳都没来得及吃,姜婉便唤来茉莉,让她去厨房里去准备些吃食。
而她自己则叫丁香和夏依点上了四五盏八宝琉璃宫灯,将卧房里照得灯火通明。
她在正屋中央的大理石面的楠木雕花大圆桌上铺上了纸笔,让兰依在一旁帮着磨墨,一笔一画的悉心勾勒起来。
手持着宫灯的丁香在心中暗中奇怪,自家的夫人喜欢在心情烦闷的时候在纸笔上发泄一通,可自从她嫁给世子爷后,就鲜少见她再提笔。
今日,怎么又突然画了起来?
而且看她那笔势走向,画的竟然还是一个男子?
只是那男子的外形猥琐,怎么都不像是风流倜傥的世子爷。
夫人想要干什么?
几个围在桌边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的不明白。
而此时,在茉莉的服侍下用过晚膳,又洗去一身风尘的萧睿暄信步回到房间内,见姜婉和几个丫鬟都围在屋中的圆桌旁画着什么,也就好奇的凑了过去。
此时画作上的人物又比刚才成型了几分,一股猥琐之气更是跃于纸上。
萧睿暄也就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怎么画了这么个东西?”
姜婉笑着一抬头,见萧睿暄那还有些滴水的发梢,便放下了手中的笔,拉着萧睿暄坐下,又让丁香取了一块干帕子,亲手包住萧睿暄的头,有些嗔怨的说道:“怎么也不知道把头发擦擦干?总是这个样子,将来是会落下病来的。”
屋里的几个丫鬟一见这阵势,就非常自觉的悄声退了出去,独留下姜婉和萧睿暄二人。
萧睿暄坐在那,很是享受的让姜婉帮自己擦着头,可当他的目光又扫到那张桌子时,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了画别人?”
那话语中,竟还有了丝丝醋意。
姜婉一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