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暄见自己的谎言竟然这么快就被师傅拆穿,脸上就有了尴尬之色。
空空神尼也就笑着摇了摇头,正色问道:“我听闻,你们在追查芙蓉膏的事?”
萧睿暄一听师傅主动提及了芙蓉膏,也就面带喜色的问道:“怎么,师傅也知道这个?”
“芙蓉膏提炼自西边大食国产的罂粟花,那花生得奇美无比,一般不识得的人还以为是虞美人。”空空神尼同萧睿暄道,“原本这种花的种子可以入药,可不料因为有致幻的效果而被人大量提炼,而且这种花的毒……很难解……”
“那皇上他……”萧睿暄一听到这,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空空神尼则是摇了摇头。
“那个叫姜姝的寿妃或可一试,”空空神尼垂下了眼帘道,“皇上年事已高,恐怕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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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告知
姜婉在后世的时候也见过不少戒毒的纪录片,知道那个过程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熬过去了,生命从此得到涅槃。
熬不过去的,从此跌进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而她又深知姜姝的个性。
有没有那个毅力还另说。
就她那与自己形同水火的关系,她愿不愿意相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在与空空神尼见过一面后,姜婉又被之前那位小尼姑带着回到了她们之前在白云庵的庵房里。
而此刻的乔夫人、康王妃、方夫人、李夫人等人都面带急色,在见到姜婉平安归来后,这才都松了口气。
“你这是去哪了?”乔夫人见到了姜婉,赶紧上前拉了她的手,“刚才我们派人山前山后的都找遍了,都没瞧见你的身影。”
姜婉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道:“我瞧着山上的风景有些不错,就让夏依、兰依护着我上去看了看,后来觉着有些累,就跟那里的小师傅讨了一杯茶,坐着聊了会……”
乔夫人见她面色红润,倒也不像有事的模样,这才放下了心。
“你人是我带出来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好同晋王府交代。”乔夫人继续嘱咐道,“下次切不可如此任性了,这都是要当娘的人了。”
姜婉乖巧的点了点头,朝着自己身后看了眼,发现跟着自己下后山的萧睿暄此刻已经老老实实的回了庵门口,又和那些婆子们窝在了一起。
姜婉这才发起其他的那些婆子也和萧睿暄一样的虎背熊腰,也就想着大概乔装成粗使婆子的可能不止萧睿暄一个。
她也不想去打破,而是跟着乔夫人等人在庵房内坐定,之后就有人端了斋菜过来。
大家用过午膳后,又借着庵房小憩了一下,这才决定下山。
姜婉自然又是和来时一样坐着竹轿下去,只是在离开时,她回头看了眼山上。
发现在苍松绿柏之间有个白色的身影远远的立在那,好似在目送着她们这群人离开。
她也就提醒在前方抬轿的萧睿暄,让他往山上看去。
只是等得萧睿暄回头时,山上哪里还有什么白色身影?
好似刚才那一眼也只是姜婉的错觉一样。
回城后,萧睿暄将姜婉安置好后,便去了一趟太子府。
对于萧睿暄的突然来访,萧睿昭觉得很是惊讶。
“你小子居然还记得我?”萧睿昭也就萧睿暄的背上拍了一记,完全没有摆出太子爷的架子,“自从你小子成亲后,就好像没有往我这边走动过了吧?”
萧睿暄就好似求饶似的拱了拱手。
之前他与萧睿昭走得勤快,是担心这一世姜婉又稀里糊涂的被姜妧诓进了府中。
后来与姜婉成了亲,自然就关上门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在与萧睿昭寒暄过后,萧睿暄便让他遣退左右的人。
萧睿昭就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萧睿暄。
和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很多,但论关系,都没有这个堂兄弟和他来得深厚。
而且他们两人在一起,多半也是吃喝玩乐,一本正经讨论正事的时候少。
萧睿昭也就笑着遣退身边的人,笑道:“你小子又玩什么花样?”
萧睿暄见人都走了后,这才俯身在萧睿昭的耳边,将自己发现的事都与他说了。
既然萧睿昭是这个王朝的继任者,有些事,他就不能不知道。
果然,笑容在萧睿昭的脸上一点点的消逝。
“你说的可是真?”他惊愕的看向萧睿暄问。
“大年初一永和宫家宴,太子殿下您可是亲眼所见。”萧睿暄也不打算与他兜兜转转,“一顿饭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皇上就让瑞公公点了两泡,而且皇上近段时间的神色想必不用我说,您也知道,跟去年寿妃进宫前,根本就是两个样子!”
“可是那芙蓉膏,真的有你说的那样么?”萧睿昭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
“程子修用顺天府地牢里的死囚试了药,那死囚现在的反应同皇上、同寿妃都是一样的。”萧睿暄也就凝色道。
“还有这事?”萧睿昭就拽住了萧睿暄,“赶紧带我去看看!”
萧睿暄并不敢怠慢,而是叫上了程子修,一行人赶往了顺天府。
那顺天府尹应大人闻讯就迎了出来,而萧睿昭根本没有心思应付他,而是让萧睿暄带他去地牢。
听闻当朝的太子要去地牢,应大人的背上就冒出一层细汗。
他在脑海中细细的思索着,最近他这顺天府有没有抓了什么人回来,以至于让太子爷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
不料萧睿暄也不让他过多的思量:“应大人,麻烦带路,太子爷要见我们之前用来试药那人。”
应大人一听,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之前程太医从他这调了个死囚去试药,为了避免那死囚发生什么意外,他还特意交代了狱卒将那死囚看管在一座小院里。
要不这会还得把太子爷往那臭烘烘的地牢里引。
应大人在前面带着路,刚进关那死囚的小院时,空气中都是芙蓉膏燃烧的味道。
在永和殿里闻过这种味道的萧睿昭就眉头微皱,冷着脸道:“进去看看。”
应大人也就将萧睿昭带到了关着那死囚的窗户下,隔着窗户道:“人就在里面,应为怕他趁机逃掉,我们将门窗都钉死了,平常都是隔着窗户送饭菜进去。”
萧睿昭就隔着窗户朝里望,只见一个人衣衫不整的倒在黑漆剥落的罗汉床上,拿着一杆烟枪一脸陶醉,对窗外的事不闻不问。
萧睿昭就看向萧睿暄道:“这样好似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妥的样子?”
“那是因为一直没有断他的芙蓉膏。”跟着他们同来的程子修却是正色道,“对面厢房里关着的则是断了芙蓉膏的……”
只是程子修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得对面厢房里传出了像杀猪一样的声音,然后就有人从钉死的窗户里伸出了一只手,一脸狰狞的喊着:“给我……给我芙蓉膏……”
第378章 惊蛇
从顺天府出来后,萧睿昭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见到那些死囚疯狂狰狞的模样。
如果某天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父皇的脸上,那后果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是谁?”越想越觉得不能让这事就此发展的萧睿昭黑也就咬着牙问道,“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我们暂时还无头绪。”萧睿暄也就老实的同萧睿昭说道,“这芙蓉膏显然是在姜姝入宫后才在宫廷内出现的,可那姜姝,显然是没有能耐能做下此事的人。”
“后来我们怀疑是姜姝身边的那个芙蕖,可我们查过她后,发现那芙蕖也只是个自小就进了宫的宫女。”
萧睿昭听着,眉头深皱,良久之后才问了一句:“可你们手上怎么也会有芙蓉膏的?”
萧睿暄心中一咯噔,知道此事必须和萧睿昭说清楚,不然就凭自己手里的芙蓉膏,说此事全是自己幕后主导的未尝不可。
“此事说来话长。”萧睿暄也就摇着头笑道,“是我家的花仆在花盆中意外发现了这个。”
萧睿昭就挑眉看向了萧睿暄。
萧睿暄也就把之前带着姜婉去丰台买花,然后家中的花仆是怎么发现这个,姜婉又是怎样交代不能以身试药的事说了。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那盆君子兰是在哪家来的?”
“因为那日我们在丰台出手阔绰,不少花农都拿着自家的珍稀品种过来了,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混乱中被人塞给我们的,我那个时候,只要是婉婉觉得喜欢的就让人付钱,哪里还管得了这么许多。”
萧睿昭一听,摇头笑道:“到底是少年夫妻,感情深。”
莫名的,他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和方青青在一起的时光,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想摘下来给她。
只可惜,伊人已逝……
在黯然神伤了那么一两息的功夫后,萧睿昭便恢复了和往常一样正常的神色。
只是这些都并未逃脱过萧睿暄的眼睛。
他装成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道:“原本我们也想着直接去丰台抓人,可后来一想,未免太过大张旗鼓,而且也容易打草惊蛇。”
萧睿昭听了点了点头。
对方既然费尽周章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肯定就是不想将自己暴露出来,如果一旦对方察觉自己的谋划暴露了,弃卒保车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我们就想,与其这样去丰台抓人,倒不如等着对方送上门来。”萧睿暄同萧睿昭道,“每月的二十五日便是那边往京城里送花草的日子,到时候只需派人跟上他们,然后顺藤摸瓜……”
待到正月二十五日,天还没亮,萧睿暄便让无影阁的人分布在东南西北的四个城门口。
而顺天府的人也带着训练好的猎狗蹲守在那,只等开了城门,候着那送花的人来。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天渐渐转亮,可茫茫的薄雾也从地上慢慢地升起,不一会的功夫,就浓厚得只看得清十步以内的距离。
待到卯时,城门缓缓被人开启,这浓雾中也慢慢的变得热闹起来。
一个年轻人此刻正坐在南侧城门处的早餐摊点前,用手捏着一根油条,就着豆汁慢条斯理的吃着。
许是时间还早,生意并不太忙,那早餐摊的摊主也就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同夜鹰笑道:“这位爷是赶着出城么?”
“不是,我只是来接个人而已。”那年轻人笑道,露出一口长得很是好看的白牙。
因为又有人过来买早点,那摊主便笑笑的离开了。
而那年轻人的主意力,又全部投向了城门口。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睿暄身边的夜鹰。
虽然京城有四张门,可萧睿暄估摸着那些丰台花农从南门进出的可能性很大,因此也就派了他守在这,一旦从顺天府里借出来的猎犬有了反应,他便悄悄的跟上去。
然而今天这雾大得,却让夜鹰没什么把握。
正在思量间,听觉一向比常人敏锐的他,就好似听到了板车的“吱嘎吱嘎”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也就往城门口看去,浓雾中依稀只能见到人的轮廓,瞧着倒像是个往城里运花草的。
夜鹰也就握了握手,盯住了守在城门的口那两只狗。
可直到这一队的人都通过,那两只狗都是纹丝不动,好似根本没有看到那群人一样。
这就让夜鹰原本紧绷的情绪,又给放松了下来。
约莫又等了半刻钟,又有人推着板车载着花草入城,而这一次,那两只猎犬还是没有反应。
坐在那的夜鹰就暗中嘀咕了起来,莫不是这两只狗不灵吧?
他正想着这事,那两只狗却突然对着一辆刚入城的黑漆平头马车狂叫了起来,甚至那两个顺天府的衙役都有点拽不住它们。
怎么会?
世子爷不是说让他盯着花农送花的车么?
怎么这两只狗却对着这辆黑漆平头马车叫了起来?
而且那马车的车棚上印着一个大大的标,一看就知道是京城里某车行的马车。
正当夜鹰还在奇怪时,却发现牵着狗的顺天府衙役面色不善的围了过去,一伸手就撩开了车厢前垂着的夹板门帘。
原以为会让人有所发现的车厢内,却是空空如也。
这下不但那两个衙役觉得奇怪,就连夜鹰也觉得好奇起来。
那赶车的车夫也显得很是惶恐。
“各……各位差爷……有何贵干?”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围着他的衙役,颤抖着声音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