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反问:“险从何来?”他这级别的天才,大律不想拉拢?不死鸟不想要了?那就从来没有危险,自然就不是以身犯险。
呆了呆,柳夜行恍然,苦涩道:“如此说来,八大镖局就是你交代过,故意在这荒郊野外逗留。这里,是你选好的战场。”
在王策的预设战场斗?先失了一份地利。
……
……
王策点头承认,柳夜行凝神思量,缓缓道:“你不怕我想不到你的威胁暗示?”
“不怕。老谈从不会和庸人为伍,你只是过于轻视我的年纪了。”王策认真点头,他不敢轻视锦营同知:“何况,还有我师父,你要是真想不到,师父会在黄昏前来提醒你。”
“也是。”柳夜行充满苦逼意识,只觉得最好笑不过,居然被一个少年暗算了:“所以,苏寐大师代替你提要求,目的是调走武宗?”
“若然武宗在,那你多半藏不了太久,也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你必须调走武宗。”
王策惬意的吹着夜风,淡淡道:“只是其一,我也真的打算要楼外楼和苏家秦家的相关情报。”
某些疑窦被解开,柳夜行顿时念头通达,呵呵笑道:“那我明白你是如何突围了。”
“哦?”王策来兴趣了,如果连这都看出来,那只说明柳夜行比他设想的还要狡猾一点。
柳夜行眼波闪烁,凝声道:“守备军和东北军。我实在不该调动他们的,他们来了,就有漏洞,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趁东北军来的时候才跳出来的。”
赞一个,我有点低估这家伙了。王策挠头,都他娘的是人精啊。最恨什么活了几十年还是头脑清醒,身体健康的武者,几十上百年下来就是猪也成精了。
柳夜行忽然摇头,身家性命都在天亮前决定,精神压力太大,为了找到王策,他一定会调动守备军和东北军。所以,从一开始王策就注定能跳出包围圈。
从一开始,他被要挟之后,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就多少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对柳夜行这种人,知晓大概就足够了,细节的东西自行脑补就搞定。
沉吟半会,他忽然道:“我还是不懂,你为何要大费周折,如果要杀我,本来有更多更好的手段。”
王策眯眼,森然之光乍然:“这儿不是罪州,我身边没高手。”一顿,他咧嘴说出让人吐血的话:“当然,那纯粹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认为杀你不难,要在过程里玩死你玩残你,那才让我满意。”
王策一派少爷纯粹是玩你消遣你的神色,十足能把一个活人给气爆。
苏寐抿嘴,芳心猛的颤动,她清楚王策只是为她出气。看着王策那帅气的侧面,不由有些发呆。
柳夜行释然一笑,流露一抹深邃:“我仍然认为,你不会杀我尤其我们之间并无仇恨。”
你王策人在大律的土地上,你杀大律的官,那就是找死。杀锦绣营的官,那更加是找死。他有太多理由相信王策不会杀他了。
王策咧嘴开心的大笑不已:“当然不是我杀你,是楼外楼的刺客杀了你苏大人作证,谁敢不信,不信苏大人就是怀疑苏家的人品,怀疑苏家的人品那就是怀疑律帝的眼神。”
柳夜行脸色微变,不知是否火焰照耀,竟隐隐泛漾反常的红色:“苏大人,这是苏家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苏仲言叹息,看了苏寐一眼:“她是我的亲侄女,我不会让人欺负她。如果王策不能死,那就只能是你死。”
“柳大人,就范吧,我保你家人前程。”
黑夜沉默,无尽的沉默。
……
……
苏仲言是神化高手。苏寐是斗罡境。王策修为虽然差,却有媲美武尊的战斗力。
数名锦营手下手上爆出青筋,按在刀剑上。柳夜行缓缓的制止他们,眼有一点寒光:“看来,今日我是必死了。”
王策抹平额头的皱纹,浅浅淡淡的说:“从我几日前离开苏府,你就注定死路一条。”
柳夜行的声音不知几时变得沙哑无比:“王策,我临死前能下令处决你们北衙的人”
王策耸肩淡然:“我知,我离开苏府后,你们就把余矫他们十三人抓了。”余矫率领四组人马在暗中跟着王策一路来的,不是为了保护,只是为了办事方便。
王策抬头笑吟吟,分明透露森然:“你知我在山上伤了多少锦营的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个。如果锦营的人不是太笨,应当会明白我的意思。”
柳夜行呆了呆,苦笑连连。难怪王策毫不在乎,可是这少年怎么能有超越年纪的狡诈?几乎是滴水不漏的一次暗算,一如王策所说,当王策离开苏府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他更不明白,这少年有远远超过表面年纪的狡猾,为何却比谈季如描述的还要厉害三分?
他自然不知,以往的王策基本是被暗算之后才反击。这一次,发飙的王策是穿越以来第一次主动出击,第一次释放攻击性。
防反的表现,和主动进攻的表现,自然不一样。
“最后一个问题。”
柳夜行沙哑而低沉,眼睛泛漾血丝:“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王策的笑宛如春风和阳光,他说了一句让柳夜行没被杀死,却差点被气得吐血而死的话
“难道我没跟你说过?我讨厌一切比我帅的人形生物,比我帅气的统统都要死。”
老子……永远不死
正文 第278章 风吹沙,剑吹血
第278章 风吹沙,剑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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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策话音未落,心相跃然
柳夜行心如战鼓擂动,一刹那,土灰色的罡气爆发,几乎想也不想反手一掌,竟仿佛雷鸣一般的就要轰动。
然而,一只袖子以一种缠绵悱恻的方式,绞住柳夜行的手,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无声无息的对了一掌。这两名武尊的交手,所有声音好似被黑洞吞没一般。
柳夜行闪电缩手,凝重:“苏家绝技,袖里乾坤”
只见苏仲言的袖口如气球一般鼓涨,撑爆为一片片的碎布花蝴蝶。苏仲言缓缓吐了一口气,眼波锐利:“柳大人果然了得,竟然临时也能想出用战斗时发出的声音和气息,来通知你锦营的人”
王策笑眯眯,用一种怪蜀黍哄骗萝莉的口吻道:“柳大人,乖乖的过来,让我捅你一剑,就一剑哦。你不一定会死呢。”
数名锦营特务盛怒跃起,呛啷刀剑出鞘。
王策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道:“老柳。今日乃是私人恩怨,无谓把你的手下卷进来送死你看着办吧。”
一名锦营特务嗤之以鼻,满是傲然:“就凭你也想杀……”
王策忽然消失,忽然重新出现,忽然一条明晃晃的剑光飘摇不定,像牵狗一样用滴水剑圈住此人脖子,砂锅大的拳头兜头闷在此人鼻子上
砰鼻血飞扬
王策如同火枪手,吹吹拳头,看这昏死的特务:“还罡气修为呢,还三四十岁呢,连我一个十七岁的帅哥都打不过,活该你被毁容。”
“师父,这几个交给你了。”王策笑嘻嘻的冲苏寐傻笑,谁要以为他傻,那多半就没听过披着羊皮的狼的故事。
苏寐泛出一抹冷意,放出战灵,三只绝地战灵虎视眈眈,凶光毕露
一个苏仲言,一个王策,看来他柳夜行似乎真的无路可走了。柳夜行叹息,对三名手下摆手:“私人恩怨,你们不要无端端的送了命”
凝视眼前这总在快乐的少年,柳夜行深深掩住心底的震撼:“王策,想不到才短短几个月,你就是金丹境了”
“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王策不见了,声线飘忽不定。剑尖飘忽,快得几乎没有影子,哧的一下却是被柳夜行的手心给拦下来
戴在他手上的,是一双刀枪不入的手套,抓住滴水剑信手就要震动。
奈何,王策却诡异的大笑不已,抖动手腕,滴水剑扭成螺纹脱手出来,调侃不已:“老柳,你的银纱手套是人级上品?不好意思,我的滴水剑也是”
一心追击,却在苏仲言的牵制下,被迫回身交手数下。二人修为相差不多,却是彼此闷哼一声,柳夜行忽然温和的笑道:“王策,我却是不懂,你为何一心一意认为能杀了我?”
“不少先天武者,都身怀速度战灵,你以为我会没有?”
王策化为一条光影,仿佛妖魅一般的贴住影子,苍茫剑法快速无比的在瞬息之间连续挥斩十多下,口中道:“或许有,或许没有,你何不试试?”
速度类的战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很多先天武者有,可某些武尊未必就有,想要甄别战灵的特点,要么交给炼师来检测,要么撞运气,别无选择。
可是,甄别战灵特点这种事,往往只有人炼师以上才能办到。因此,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能在拥有战灵前,甄别战灵的特点。
说来,不是谁都有战灵。不少武尊乃至武宗,亲和度太低,一辈子都不曾拥有过战灵呢。大律有一名武帝就因为亲和度太低,从来没有战灵。
……
……
犹如暴雨击在玻璃窗上又仿佛冰雹和芭蕉叶组成的打击乐。
剑光中,是奇妙的爆气声,以及剑气和罡气的碰撞。一丝丝的土灰色罡气荡漾,逼迫王策不得不后撤。
没办法以当前的修为,正常情况,根本就无法靠剑气破掉罡气。王策泄气,若然是斗罡高手,便是不用其他,凭他当前的修为,也足以一战。
可神化高手,那就不一样了。神化境本是量变到质变的差别
用游戏术语来说,王策直接就破不掉武尊的防,连无形罡气都很难破,更不要说带颜色的罡心罡气了。除非耍赖
王策自认为是正常人,是正人君子,想必恭王忠王乃至犀利哥和柳夜行等等受害者,都坚决会唾弃他这个无耻的标榜。既然被唾弃了,那就不妨不正常一点。
麴义是王策九大战灵中,唯一的绝地战灵。按理说,本该是动麴义。
可王策没有,不知为何,这些复活的名将们,给他的感觉,似乎在战斗中并不如陶渊明强大。并非不够强,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不是太擅长个人战斗。
王策相当不恰当的在这一会,浮现一个天马行空的念头:复活的武将战灵,更适合军队?
这是一个相当没节操,也没义气,更加不负责的猜想不过,这时也没工夫来证实。
战灵技,游记千古
王策的身子像柳枝一样随风摆动,滑行似的飘然一荡,滴水剑诡变非常的一剑划落无穷的光华。
仿佛星辰为之跌宕,仿佛一切都在风中凌乱
那么,就让我来重新在战斗中,释放一次新领悟的不漏之沙精要,老柳,就委屈你做一次试验品了没人看见,王策嘴角的一抹诡笑。
这一丝诡笑,尤其的充满森然气息
一刹那,指弹宝剑,做铿锵龙吟之音,一点剑光吞吐纵横。剑光中,王策悠然自得,一身青色武士袍无风自动,格外的在月光下充满洒脱。
不漏之沙
一剑横空,斩破天地一霎时,宛如一个绝妙的幻境,让人置身无边无垠的黄沙之中,干燥炎热扑面而来,几乎蒸发掉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和鲜血。
不是幻觉,不是幻境。乃是剑气组成,一丝丝的剑气组合成为一个令人绝望的黄沙之地
苏仲言骇然失色:“这是什么剑法”
柳夜行感官并未被蒙蔽,却因此更为震骇。漫天的丝丝剑气组成黄沙一缕缕,仿佛一阵疾风吹来,沙粒飞舞激荡,却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教人无法分辨哪一点黄沙是剑气,哪一点却又不是。
柳夜行一口长长的气,几乎吸光空气,罡气轰然释爆震荡,席卷一切:“好剑法可惜,你修为不够,我不信你能破掉我的罡气。”
王策不言不语,反而闭上眼睛,嘴角含住一抹淡淡的自信的笑。
若然不漏是一种超卓的境界,那么,不漏之沙便是……想起昏迷时的参悟,若有所悟的展颜。王策忽然睁眼,一抹仿佛黄沙般的光华,一丝不漏的收敛掉,剩下无底洞一般的深邃。
我已明白不漏之沙的真谛
剑出破空那漫天的黄沙在王策的一念一抖手腕之际,宛如活过来,像一只前所未有的怪兽活了,不住的蠕动,让黄沙吞噬掉淹没掉柳夜行。
“漏”
风沙万里,亿万的沙粒随风而去,露出柳夜行巍然不动的身板。一点一点的沙粒,从他身上吹飞掉,却从黄沙变成了红纱,染满的是鲜血
风吹沙,也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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