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弃笔从戎,现在仍是寒门学子,一贫如洗”
“陈兄的意思,想要有所建树,就要独立,不能太听长辈们的话!”醉熏熏的名门公子,悟出了其中的道理。
“没错!”陈公子的目光有意无意望向沐鑫:“长辈们的安排虽是为咱们好,却未必适合咱们,谢家两位公子,就是最好的例子,谢轻翔原是比谢轻扬优秀的,可是一人离开,一人留京,几年后回来一比较,离开的谢轻扬明显比留下的谢轻翔优秀”
“是的,是的!”贵族公子们频频点头,赞同陈公子的话:“不能太听长辈们话了”
“长辈们总喜欢拿自己曾经的事情和后代子孙做比较,和他做的稍有偏差,就会劈头盖脸的训你一顿,他们是长辈,就算做错了事情,咱们这做晚辈的,也不好指指点点”
“没错,没错!”这种事情,贵族公子们都深有体会,陈公子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了。
“我觉得,长辈们严格要求,也是为咱们好,我也一直很听长辈话的,祖父,爹爹都对我很好!”李公子醉眼朦胧,提出了相反意见。
“哈哈哈,所以李兄一直没有建树”
沐鑫淡淡扫了李公子一眼:资质愚钝之人,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隔壁,慕容雨无声浅笑:“少弦,你找的这些贵族子弟,的确聪明!”如果一直说长辈们的不是,沐鑫完全消了气,绝不会轻易上当,如果一正一反两面夹击,形成对比,沐鑫的郁闷之气萦绕胸口,久不消散,被贵族公子们挑拨着,头脑一热,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欧阳少弦优雅的持起酒壶倒酒:“若是不够聪明,我也不会用他们!”
“听说了没有,大牢里关了个刺头,嘴巴很硬,狱卒们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让他开口吐露半个字!”一贵族公子神秘兮兮的开了口。
“大牢里关个人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另一贵族公子不以为然:“牢里死囚居多,不说就斩了他,看是他嘴硬,还是刽子手的屠刀硬”
“皇上很重视这人,想从他口中得到重要信息,暂时还不能斩!”贵族公子压低了声音:“有些想巴结皇上的大臣去大牢劝解,都被那人骂了出来”
“这么彪悍,把大臣骂出大牢!”贵族公子们满眼的不可思议:“咱们还是安份些吧,长辈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更加没办法”
“你这不思进取的样子,当然没办法,沐兄,要不要去试试?”陈公子醉眼朦胧的蛊惑着。
李公子摆了摆手:“陈兄,沐兄今天心情不好,咱们陪他喝酒解闷,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陈公子倒着酒,神神秘秘:“这件事情诱惑很大,如果摆平了那个人,就会得到皇上重用,从默默无闻的贵族公子,成为朝臣,无上的荣耀”
李公子醉意朦胧:“陈兄,别老蛊惑沐兄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自己不去争取?”
“你以为我没争取过,可惜,那人太彪悍,我还没进门,就被他扔的东西砸到了!”陈公子拉起衣袖,白皙的胳膊上显出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疤。
“陈兄,大臣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参与了,沐兄去了,肯定会和你一样被打回来了,到时,多丢人!”李公子手一挥,酒全洒到了沐鑫衣服上。
沐鑫紧紧皱起眉头,怒视着李公子,李公子醉的不轻,没注意到沐鑫的不悦,自顾自的演说:“咱们都是年轻人,年龄尚小,要向长辈们学经验,等长辈们都做古了,咱们的经验也成熟了”
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李公子口不择言,想到什么,说什么:“沐兄虽比咱们聪明,可也是小辈嘛,要多向长辈学学,长辈训斥,就认真听着,他们是为咱们好”
没出息的乖乖儿子,岂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被李公子刺激的实在受不了了,沐鑫紧皱着眉头,猛然站起身,狠狠灌下一口酒,眸光坚定:“我去大牢,让那人吐露皇上想要的信息!”他要向这些碌碌无为的贵族公子证明,他与他们是不同的,他最聪明,最厉害,能力也非他们这些人可比。
贵族公子们征愣半晌,方才从沐鑫的豪言壮语中醒悟过来:“大臣们都拿他没办法,你去了,有用吗?”
“就是就是,万一被他打伤了,你祖父和爹又要训你不听话了”李公子是听话孩子,他自己听话,也不希望别人叛逆。
李公子的话,更加刺激了沐鑫,就算不能劝服那人,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哪会愚蠢到被人打伤,不是所有人都与姓李的一样笨。
“放心,我会安全归来的,你们等我好消息!”
再次喝下一杯定神酒,沐鑫红着眼睛,推开人群,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进大牢劝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定会成功,让魏国公和沐侍郎对他刮目相看!
沐鑫走后,隔壁吵闹的雅间突然变的鸦雀无声,一名暗卫凭空出现在欧阳少弦身旁:“禀世子,沐鑫去了大牢!”
“很好!”欧阳少弦淡淡答应着,眸底厉光渐浓:“他们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吗?”
“回世子,属下已经将世子的交待传达给了公子们!”世子的计划完美无缺,沐鑫要倒霉了。
欧阳少弦摆摆手,轻微的破风声响起,暗卫瞬间消失无踪影。
“少弦,你引沐鑫去大牢干什么?”慕容雨一直在养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当然是设计他了!”欧阳少弦沉下的眸底,冰冷流转,叶贵妃小心翼翼,不惹事非,自己就制造个事端给她:“时间尚早,有没有兴趣去大牢看热闹?”
沐鑫喝了不少酒,走出醉情楼后,脚步踉跄,眼神迷蒙,好在隔壁就有药铺,进去买了两粒解酒的药丸服下,头脑清醒许多,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大臣们都劝不了的罪犯,自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一辈,哪能劝解的了。
豪言壮语已经说下,若是半途而废,肯定会让他们笑话。
比他差许多的人嘲笑他,说大话,吹牛皮等各种不雅的称呼也会伴随着他,名誉扫地的同时,沐鑫的信誉也会从天堂跌进地狱。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沐鑫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向大牢走去,心中不停的自我安慰着,长辈们都摆不平的人,自己失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来到这里,已是很有勇气,量陈兄,李兄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是谁?来见何人?”不知不觉间,来到大牢外,狱卒语气不善,沐鑫皱了皱眉,忘记了心中的烦忧,抬头正欲回答,却见狱卒对面站着两名妇人,一名男子,狱卒询问的是他们,不是在和他说话。
接过妇人递来的碎银子,狱卒语气和善了些:“动作快些,不要耽搁太多时间,还有啊,说话的时候,小声点儿,他隔壁住着一名非常特殊的罪犯,那人脾气很坏,不是打砸,就是骂人,千万不要吵到他,否则,倒霉的可是你们”
沐鑫心思一转:“特殊罪犯,打砸,骂人,可是陈兄他们口中之人?”
“多谢提醒,我们记住了,一定注意,尽快出来”妇人和男子得了允许,千恩万谢的随着狱卒走向大牢。
沐鑫快走几步去追:“等等,等等!”
狱卒回头望了他一眼,不悦道:“速度快点!”
狱卒打开牢门,等沐鑫也进去后,啪的一声,上了锁,手指着正前方:“顺着这条道一直向前走,走到尽头再转过弯,就能看到人了!”
言毕,狱卒转身走到一边,去做事了,妇人和男子去尽头寻人,沐鑫心中明了,刚才他和这家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大牢外,又站的很近,敢情狱卒将他当成这一家人的一份子了。
仔细看看那家人,身上的衣服是最便宜的纱,与他身上贵重的香云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不过,他的衣服被酒洒湿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说到酒,沐鑫想到了雅间中等着的众人,眸光闪了闪,紧随那一家人而去,听狱卒的意思,他要找的人,就关在那家亲人的隔壁,跟着他们,就能找到那名罪犯。
他真如陈兄他们所说的那般彪悍吗?
“你们来了!”那家人看望的是一位老者,见到家人,开心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是啊,我们带了你最爱吃的菜!”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将食盒打开,阵阵香气顿时弥漫了大半个牢房
“老婆子,几十年了,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啊”老者感动的热泪盈眶。
“别说那么多了,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妇人拿手帕擦着眼睛。
沐鑫没心情看他们夫妻情深,越过这家人,径直走向隔壁。
隔壁牢房中的干草上躺着个人,身上盖着衣服,看不到他的样子。
沐鑫在牢外站了半天,牢内的人毫无动静,不知是故意不理他,还睡着了。
沐鑫蹲下身体,全身戒备着开口询问:“你就是皇上下令关进来的囚犯?”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没理会沐鑫。
沐鑫皱皱眉头,他没有打砸自己,也没骂自己,这种无声的冷战也足以证明,他真是个刺头,难沟通的很。
牢里环境很差,酸臭味极浓,非常难闻,男子不理他,沐鑫准备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雅间中的那几人,尤其是李公子的话,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与男子沟通。
男子就躺在牢栏不远处,沐鑫慢慢伸出手,隔着破衣服,轻轻拍了拍他:“醒醒,醒醒!”
男子没有动静,沐鑫紧紧皱眉,一名罪犯而已,还对他摆架子,自讨苦吃。
目光一寒,沐鑫伸手揪起衣服凸起的地方,狠狠拉开:“嗤!”一缕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脖子上,沐鑫一愣,另只手轻轻沾了沾那缕液体,举至眼前,一点儿鲜红,还带着热度。
慢慢侧目望去,手中所拿的衣服下,暗藏着一把匕首,柄被他紧握在手中,刃上血红一片,鲜艳的血珠顺着寒光闪闪的刃,缓缓下流,滴落在地!
“你在干什么?”怒喝声响起,沐鑫手一抖,匕首和衣服掉到了地上,牢中男子的惊人伤口现于眼前,狱卒惊慌失措的大吼着:“来人,快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沐鑫急声解释着,将来抓他的狱卒打到一边,慌慌张张的快步向外跑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着逃离大牢。
众多狱卒怒气冲天的迎面跑来,挡住了沐鑫的去路,心神慌乱间,沐鑫挥拳对着狱卒们打了过去,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大牢,回魏国公府,祖父和父亲一定会帮他解决这件事情的!
“快抓住他,他杀了重犯!”被他打了几拳,鼻青脸肿的狱卒怒喝着,将沐鑫重重包围。
沐鑫虽会点拳脚功夫,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反抗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被狱卒们绑了起来,沐鑫不能动,急的大吼:“我是魏国公府大少爷,你们居然敢对我无理”
狱卒们冷哼一声:“杀了皇上看重的罪犯,是死路一条,兄弟们要保命,必须将沐少爷交上去,沐少爷,对不起了!”
回头,为首的狱卒对其他人吩咐着:“绑他去见顺天府大人!”他们官职小,只能抓罪犯,定罪之事,还得顺天府大人来。
“我是魏国公府大少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沐鑫怒吼着被狱卒们拉出大牢,拉向顺天府。
众人看不到的转角处,停着楚宣王府的马车,欧阳少弦掀开车帘,望着被众人拖远的沐鑫,无声冷笑,人证物证俱在,又是人赃并获,看叶贵妃如何为沐鑫脱罪!
杀人者是魏国公府嫡出少爷,叶贵妃的娘家侄子,身份高贵,被杀者是皇上重视的罪犯,事关重大,这案子顺天府不敢审理,急忙上报。
“皇上,鑫儿不是胡作非为之人,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叶贵妃沉下眼睑,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蠢货,真是蠢货,明明警告过他,关键时刻,不可轻举妄动,他居然跑去杀了那名接单杀手,岂不是不打自招,明摆着告诉皇上,他在杀人灭口。
皇后微微笑着,目光冷冽:“妹妹关心娘家侄子,是人之常情,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证物证俱在,何来陷害一说?”温柔的语气听到人耳中不是质问,而疑惑。
“皇后姐姐,只要是聪明人,都会选择晚上杀人,方便下手,也利于逃跑,光天化日之下,跑进大牢杀人,明摆着在自投罗定是皇后或太子设的陷阱,故意陷害沐鑫。
“狱卒监管大牢,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可他们居然不问缘由放鑫儿进去,姐姐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狱卒一定被人收买了,先杀掉那名男子,再嫁祸给鑫儿,鑫儿出事受罚,会重重打击到魏国公府和叶贵妃。
皇后微笑依旧:“刚才狱卒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有家人正好进牢看望亲人,狱卒将沐公子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