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漠有一点说对了,离月国的确有野心勃勃之人等着找理由进军清颂,如果南宫漠害武国公之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因此赐婚给谢轻扬与林思璇,也就是南宫漠求娶林思璇不得,虽说事情是南宫漠的错,但对离月国的大臣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进攻清颂的借口。
如果由南宫漠亲自开口,主动放弃林思璇,离月国之人,就没有理由进攻清颂。
皇上为整个清颂大局着想,如果牺牲一个武国公,能换来整个清颂的安全,他根本不会介意,也就是说,即便皇上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会处置南宫漠,并且,为了防止这种局面的发生,他一定会派人在暗中行动,阻止别人将这件事情揭晓。
不是清皇怕离月,只是现在还不到开战的时候,等到合适的时机,即便离月不开战,清颂也会找借口打过去。
欧阳少弦耳力敏锐,他察觉到,附近埋伏着大量的皇宫暗卫,只等他的处置结果了,如果不合皇上心意,那些暗卫就会涌进茶楼。
将南宫漠所做的恶事大白于天下,讨不到任何好处不说,还会将局面弄僵,皇上,离月两面受敌,聪明如欧阳少弦,自然不会愚蠢到自掘坟墓,以此为条件,向南宫漠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最明智之举。
当然,武国公不会白死,欧阳少弦的计划中,南宫漠绝不可能活着走出清颂。
“好,我答应你!”这两个条件,很简单嘛,南宫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对林思璇只是想要占有和打击,又没有爱的死去活来,她嫁了人,他倒是能够找到更厉害、残忍的方法打击她,至于火镯,交就交吧,反正冰镯和无声琴都在欧阳少弦那里,自己受了伤,轩墨居的机关又非常厉害,自己再次潜入楚宣王府,也未必能得手,倒不如将火镯交出,等慕容雨打开无声琴中的秘密时,自己再暗中行动便可。
欧阳少弦放开南宫漠,南宫漠自袖中取出火镯交给欧阳少弦:“明天我就进宫,请求成全谢轻扬与林思璇”南宫漠说的漫不经心。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欧阳少弦挥掌吸来了不远处小桌上的笔墨纸砚:“写退出信给皇上,你总会吧!”欧阳少弦信不过南宫漠,万一他走出房间后,南宫漠变卦了,他刚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好!”欧阳少弦意志坚定,南宫漠身上有伤,打不过他,也逃不出去,男子汉,大丈夫,自是能屈能伸,写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欧阳少弦这般折磨自己,找到机会,自己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在南宫漠的暗自愤怒中,退出成全信写好,南宫漠署了名,盖了章,欧阳少弦确认无误,方才收到衣袖中,转身向外走去。
“欧阳少弦,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把解药给我吧!”既然事情是欧阳少弦早就设计好的,南宫漠诸定,离魂酒里肯定被动了手脚。
“离魂酒里下的不是毒,而是的的确确放了特殊的材料,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想让伤口痊愈,找大夫吧!”放眼整个京城,能治这种伤的,只有陈太医,可是陈太医回乡探亲去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不知到时,南宫漠的伤势会腐烂到哪种速度。
欧阳少弦出了茶楼,欧阳夜辰恰好从另一家茶馆里走出:“少弦,怎么有空在此闲逛?”
欧阳少弦拿出南宫漠写的信,递给欧阳夜辰:“既然你在这里,事情就交给你吧,我也不必再跑一趟皇宫!”
欧阳夜辰轻轻笑着,拿在手中,不必打开,他也猜到了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少弦,相信我,忠臣的血,不会白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清颂会主动向离月宣战,并且,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即便离月不制造矛盾,清颂也会制造。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扬扬嘴角,转身离开,欧阳夜辰的野心,他当然知道,如果清颂的下一任皇帝是欧阳夜辰,他绝对不会满足于一个清颂国,攻打别国,开疆扩土是必然之事!
快马加鞭回了楚宣王府,快步走进轩墨居,打算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慕容雨,岂料,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世子妃呢?”
“回世子,世子妃随王大小姐回了将军府!”空气中,传来暗卫的禀报,欧阳少弦也没在意,去将军府,晚膳前一定会回来的!
慕容雨不在,欧阳少弦也没在轩墨居久留,去了书房处理事情。
书房中燃着檀香,清新怡人,茶水也是新换过的,气味极是清冽,欧阳少弦倒了一杯,稍凉后,唇沾了一些,味道有些不对他的口味,皱皱眉,将茶杯放到一边,继续处理事情,对那壶新茶,未再沾半分。
将军府,慕容雨和王香雅坐在院中的亭子里饮茶:“雨儿,事情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吧。”欧阳少弦的能力,她半分都不敢怀疑,有他出手,没有成不了的事情。
慕容雨望望外面的天:“若无意外,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距离轻扬表哥和思璇成亲的日子不远了
“扑腾腾!”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到了假山上的陆皓手里,将信鸽腿上的纸条摘下,陆皓放飞了信鸽。
“上面写了什么好消息?”王香雅对着假山高呼一声,陆皓笑笑,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亭子里,手中纸条展于王香雅面前:“自己看吧!”
“今日几时用晚膳!”王香雅将纸条反复看,就是这几个字:“谁这么无聊,以信鸽询问何时用晚膳。”
“这上面的字迹,还有另一层意思!”陆皓接过纸条,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滴进茶水中,两指端着水杯,轻轻将杯中水慢慢洒于纸条,顿时,纸条上原来的字迹慢慢消失,另一行完全陌生的字出现在三人视线中。
“真是神奇!”王香雅赞叹不已。
“这是军中一种非常特殊的联系方法,有时纸条是空白的,有时则写些无关紧要的话,万一信鸽落在别人手中,也得不到消息!”陆皓轻声解释着,慕容雨沉下了眼睑,脑海中,浮现苏侧妃的遗书以及空白信:“陆将军,你刚才往茶里放的是什么?”
“是军中太医配制的一种中药,再配以特殊墨写出的字,可以隐藏或显现字迹”显字药和特殊墨缺一不可!
“楚宣王年轻时,曾带兵打过仗吗?”书房中,楚宣王的画像,身着戎装,必定是武双全的。
“打仗是没打过,不过,他在军营里历练过两三年!”对楚宣王,王香雅知道的最清楚,因为她的母亲是公主,喜欢和她讲皇宫的事情,楚宣王和楚宣王妃,是最让人羡慕和惋惜的一对,所以,她母亲的话中,没少提过两人。
慕容雨猛然站起身,目光凝重:“我有事,先回楚宣王府,陆将军,能将你这中药借我用一下吗?”若无意外,苏侧妃的那两封遗书,肯定另有内情!
没有过多的客套话,陆皓将剩下的半瓶中药全部交给了慕容雨,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慕容雨的事情,他一名大男人,不方便过问。
“是不是出大事了?”王香雅非常聪明,看慕容雨凝重的面色她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我现在我也只是怀疑,不是特别肯定,等我将事情理顺,处理完了,再和你们细谈!”慕容雨边解释边大步向外走去,事情紧迫,不容耽搁。
当年,楚宣王那么宠爱苏侧妃,肯定告诉过她显字中药与特殊墨的事情,更有甚者,这两样东西,苏侧妃都有,那两封遗书的内容,是迷惑众人视线的障眼法,真正的遗愿,需要特殊方法才能看到。
楚宣王府书房,欧阳少弦还在处理事情,轻微的敲门声后,微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张美丽的容颜露了出来:“世子!”
欧阳少弦抬起头,冷冷扫了来人一眼:“来人,来人”苏梦微进来,居然没人拦他,侍卫眼瞎了,没看到人吗,又或者,侍卫们全部
苏梦薇低了头,小声提醒着:“世子,外面好像没人”
欧阳少弦停止呼唤,凌厉的目光望向苏梦薇:“你不是已经回苏府了吗?怎么又来了楚宣王府?”还擅自闯进了他的书房。
“我父母为我选好了夫家,过几天,就要订亲了,此次来楚宣王府,是告诉祖姑母这个好消息的!”苏梦薇抬起了头,目光诚恳:“世子,世子妃感情深厚,令人羡慕,我不会拆散你们的,世子妃对我有些敌意,所以,我前来向她解释,可她不在轩墨居,我只好来书房找世子,请世子代为转达我的歉意”
“说完了?”欧阳少弦语气冰冷,不为所动,。
苏梦薇笑笑:“一切麻烦世子了,告辞!”
转身离去的瞬间,苏梦薇身上的淡淡香气随风飘入鼻中,欧阳少弦的心情莫名的烦燥起来,挥手打落了桌上的所有信件,噼里啪啦的东西落地声吓了苏梦薇一跳,潜意识的停了脚步,疑惑道:“世子,你怎么了?”
体内,狂血,如潮水般凶猛,根本压制不住,欧阳少弦双目赤红,猛然抬头望去,苏梦薇在他眼中刹那间变成了慕容雨的模样:“雨儿!”欧阳少弦呢喃着慕容雨的名字,修长的身形瞬间到了苏梦薇面前
话说慕容雨回到楚宣王府后,快速奔进轩墨居,命丫鬟取来苏侧妃那封有字迹的遗书,按照陆皓的方法将纸张浸湿,第一张,没什么特殊反应,字干着湿着依然是字,第二张,第三张依然如此,慕容雨耐着心性试了下去,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一页被弄湿后,原来的字迹退去,显出了新的字迹
望着上面显出的内容,慕容雨十分震惊:“世子呢?”
“回世子妃,世子在书房!”
慕容雨快速收好最后一张遗书,正欲起身去书房找欧阳少弦,嬷嬷的惊呼声在门外响起:“世子妃,不好了,世子他出事了”
“世子出什么事了?”慕容雨急步走出房间,清冷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冷冽。
嬷嬷面色焦急又无奈:“奴婢唉您快吧”
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极有可能是听从太妃命令的,她故意卖关子,慕容雨暂时没空理会,先欧阳少弦:少弦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被太妃轻易设计
自我安慰着,慕容雨快步走向书房,心中却是焦急万分,书房所在的小院近在咫尺,转过弯,进院门的瞬间,慕容雨迎面碰到了带着大批人赶来的太妃和北郡王妃。
“太妃和二婶怎会来此?”若说刚才只是猜测,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太妃在设计欧阳少弦。
北郡王妃叹了口气:“听闻少弦出事,太妃关切,拖着病体非要来看看他,我说我带人去就可以,太妃却不放心”
“少弦是我的孙子,我不关心谁关心!”太妃说的理直气壮。
慕容雨心中冷哼,有你这种派人暗杀孙子的继祖母,少弦已经算是倒透了霉:“多谢太妃、二婶关心,少弦没什么大碍,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可刚才下人来报,少弦出事了,除非见到平安无事的他,否则,我不放心”
“雨儿啊,你一定要沉住气,少弦那么厉害,绝对不会出事的”北郡王妃与慕容雨说话的空隙,太妃已经带着人走进了小院。
知道北郡王妃在阻拦自己,慕容雨微微笑着,清冷的眸底突然迸射出强烈的魔魅之气,北郡王妃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二婶,少弦有没有事,总要看过之后才知道,他是我的夫君,我很关心他的情况,请不要挡着我的路好吗?”
不等北郡王妃反应过来,慕容雨已越过她,大步走进小院,虽然她的速度很快,却未能阻止太妃,她来到门前时,太妃已经命人推开了房门
外室干净整洁,欧阳少弦慵懒的躺在窗前躺椅上,微闭着眼睛晒太阳,太妃等人闯进来后,他睁开了眼睛,眸光不悦:“祖母有事?”
“这是怎么回事?”房间怎么这么整洁,就只有一个欧阳少弦,梦薇去了哪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祖母!”欧阳少弦面色阴沉的走了过来:“祖母带这么多人过来,所谓何事?”
“祖母说你出事了,特意前来看望!”慕容雨高悬的心放了下来,顺着欧阳少弦的话,嘲讽太妃。
“前来探望,只祖母前来便可,带这么多丫鬟,嬷嬷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来捉奸呢!”欧阳少弦眸光冷酷,似笑非笑,仿佛洞察了一切。
“我这个做祖母的,想来孙子书房看看都不可以吗?”太妃语气不悦。
慕容雨轻轻笑笑:“当然可以,祖母是楚宣王府的主人,哪里都可以去,不过,有丫鬟谎称少弦生病,骗您火急火僚的赶来这里,就是欺主之罪,祖母年龄大了,不适合快走,万一您一着急,摔着,碰着了,伤势很难痊愈的,一不小心,留下后遗症,更是难治,到时阴天下雨,吃苦受罪的可是祖母”
贱人,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