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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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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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依稀的记忆里,父亲是那样的慈祥,时代变迁,难道父亲的组织真的是一个纯粹的黑社会性质?**掳掠?杀人放火?偷鸡摸狗?打家劫舍?似乎每一个黑社会的词语都与父亲的那个慈善的面孔挂不上勾。我忽地感觉我的父亲好陌生,陌生到自己的儿子都不曾知道他做些什么?一个原本美好的,劫富济贫的形象完完全全损毁了,我强烈的挣扎着,内心的煎熬胜过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的感觉。我不曾设想,我的父亲,就带着一帮小混混,挨家挨户地收保护费。我不奢望我的父亲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圣人,但我也不敢想象一个瘪三、流氓的形象出现在一个巫术高人的修行者身上。这是在玷污巫术,我不知道巫术的渊源是不是加害与人,在我幼稚的朦胧的意识里,巫术是“祈福”、“求安”、“咏生”、“念佛”的善道,而现在我所看到的巫术性质似乎全变了——“血腥”、“暴力”、“杀戮”、“争斗”,是我的意识错了,还是世道的发展错了!?
高级跑车在荒郊里七弯八拐,接着出了南郊,直奔“西凉山”而去。西凉山,西南最蛮荒的山野之一,其蛮荒的程度几乎等于是一块**地带。因为地理条件的偏僻和恶劣,这里仅仅生活着不到500人的蛮荒土著人。中国第三次人口计划生育统计局r市分局曾进入这里进行人口普查,上头研究后分三批派进。原因很简单,第一批遭遇不测之后第二批接着上,这就是政界的“潜规则”,已经很是明了了。像顾班长和高连长之类的人才这时候就得跑快些了,人生旅途的机会就那么几次,有人连一辈子一次都没有,所以能有这么几次机会也还得烧高香感激八辈祖宗了。
第一批抽调的组员有八人,三人是部队上退伍回来的,分别是叶忠,黄英烈和毛子。这三人主要负责保卫和安责,每人配发了一支“八一杠”半自动步枪,弹夹十个,子弹若干,还配有消声器。这待遇是三人碰枪三年加起来还不如的数目,怕是只有枕着“黄粱”的梦中,才能见到的无与伦比的场面。三人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掐着自己的手脚吻对方是不是在做梦,意识到是真的后当即朝东方跪下,大拜,念毛主席语录,唱《东方红,太阳升》。
激昂嘹亮的歌声嚎了一夜,第二天出发时嘶哑着喉咙跟领导作报告。领导一看,那个激动啊,当场就信誓旦旦的表示:“同志们啊,你们是党培育出来的新一批国家栋梁啊。好好干,等你们圆满完成人物时,我亲自为你们接风洗尘!咳咳,我的这个位置,就是你们的了。”领导是当时r市某步兵连后勤部部长,立马把三个人转了正职。国家三级军人待遇。把个退伍回来的三人激动得愣在当场,18随从军,当兵五年,退伍半年,20出头的年轻人那里经得住领导的夸耀,顿时端起面前的酒杯,朝领导三叩九拜,感谢之词不绝于耳。
喝了践行酒,八人就上路了。其他五人二个专家,一个地理,姓谢,一个气象,姓蒋;两个学者,一个人文,姓赵,一个生物,不知道叫这啥子,人人都尊他为老先生。还有一个是生物学者的助理,长得眉清目秀,跟其他四个高鼻梁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专家学者有明显的区别,据说也是某学院的研究生,老先生总是唤其为“清凉”,怕是言语之间带些清爽凉气之意。
先是**了一天的汽车,再坐了半天拖拉机,接着是牛车,后来牛车进不去了,到了西凉大山脚下的蒙彝拉村。晚上住了一夜,有一个当地的壮小伙扎西带领着,才深山处进发。扎西是统称,具体叫着啥也不知道,男的就叫扎西,女的则叫卓玛。扎西是村落上唯一会说汉语的人,自然做起了向导。村落上的通过扎西的翻译,知道是上边来人了,激动得不得了,哆嗦着咿咿呀呀比划着问大家什么。扎西笑笑,众人不解,扎西用比较生硬的普通话说:“那个,他们问,毛。主。席他人家好么?啥时候才到他们这旮旯来访?”
大家笑笑,学着他的强调:“咿呀,他老人家啊,好着哩。在天安门呆着哩,你们要是想他了,坐车到北京掏5块钱买张票就可以看到他了。”众人激动,哎呀,不得了,扎西笑着,要是能握下手那该多好啊。大家笑着,能哩能哩,胡大官人定能给你们免票的,莫说握手,拥抱都不成问题啊。
说是西凉山的脚下,其实这里离西凉山远了去了,加上带着几个老者,边敲边探,走起路来自然慢了许多。等到达半山腰之时,也是第二天的凌晨。扎西找了个山洞,生了火,几人搞了点野味,将就着烤来吃了。扎西怎么说也不吃,拿出打包好的馍馍啃。众人劝他:“扎西呀,你看这野兔的味道多地道啊,我们平生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你也来点尝尝?”
扎西摇头,怎么劝也不吃,毛子把兔腿递过去,吓得扎西一阵脸白,“哇哇”大吐起来。叶忠看在眼里,他心细,是八人当中最心细的一个。他认为,这事不对,几乎村落上的任何人,都不吃野味。刚开始他还认为这些人信佛,吃素,但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如果单单只是信仰和习惯,那也没必要怕成这样子,这有点不正常的反应。
山上风大,夹杂着雪花,大家都很累了,收拾收拾就钻进睡袋睡了。这是白天,三人分成三组,加上八只猎狗和五只藏獒轮流值班,第一个当班的就是叶忠。叶忠见扎西看着那密林子里的树,凑过去和他搭讪:“扎西啊,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山上风大,怕再往深处走,该是雪山了。”
“是哩是哩。”扎西很精神,显然没什么睡意,也许是他第一次用睡袋的缘故,有些不自然,笑道:“毛。主。席他老人家交代下来的,我们按着做就是,没什么错的!”
叶忠一看,嘿,这小子,一口一个毛。主。席,如果抬毛。主。席出来压他,这y的必定啥底都抖出来了。吧嗒吧嗒跟着笑道:“那个,扎西啊,毛。主。席他老人家想知道,你们这旮旯的人咋不吃肉呢?”
“啊?!”扎西有些不解,诺诺地问“毛。主。席,毛。主。席他老人家也知道我们不吃野味?”
“是哩是哩。”现在只有先忽悠他了,心里笑道,知道,知道个啥哦,毛。主。席连西凉山在那怕都晓不得哦,人家公务繁忙,那曾打听你吃不吃猪肉。
“这个……”扎西有些语无伦次,诺诺道:“我跟你讲啊,你别告诉他,他们。那个,啥,族长交代过的,莫告诉你们这些,也免你们害怕。”
叶忠一听,有戏!立马赌咒发誓这辈子下辈子打死都不得告诉人家。那扎西也没真叫他发誓,见这像模像样的,就开口低声说了。
“早在10多年前,村落上的人莫名其妙地不见,族长组织好多壮小伙找,也不曾寻见。后来丢的人多了,村里人着急了,人都是后半夜丢的。大家都把自己家的黄狗和藏獒组织起来,堵在村落的每个出入口处。起初一个礼拜,再也没人丢落。大家就放松了警惕,只留下一半的人职守。
一夜月黑风高,冷风飒飒,忽听村落里猎狗狂吠,藏獒疯吼。待大家赶来时,见七八个人模人样的怪物正扒拉着村落小李子一家子人的身体,那肠子流了一地,血水都淌出三米之外。那七八个野人正抢得疯欢,‘嗷嗷’叫着,把那‘心肝脾肺’洗劫一空,连同那骨头皮肉生生吞将下去,一幅恶狼争食的景象。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操起家伙就上前追赶,那野人恶狠狠地与大家厮打在一起。我们的棍棒根本没法伤及他那厚厚的皮肉,倒是那家伙的一巴掌就足够让我们疼上好九个月。村落里好多人家里都有猎枪,有人逼急了,就取来猎枪,‘砰砰’几声枪响之后,野人才散去,死了一个。不过我们付出的代价就更沉重了,三个人心子被掏将出来,‘呼爹叫娘’地在地上翻滚着,久久不能死去。有的被野人抓去了脖子,脑袋滚落在一边,那闹嗲虽然脱离了脖子,但依旧还有一丝血气,在那‘呜呜’地哭着。身子落在一边,使劲的翻滚,直把硬硬的地上蹬出两个大坑来。有眼睛被挖的,有耳朵被掐的,有鼻子不见了的。一个个哭爹喊娘,忧伤和恐惧一时间笼罩着整个蒙彝拉村子。”
扎西边说边比划着,听起来就像发生刚刚一样,叶忠呆呆地听着。扎西叹了口气,仰望着密林中的大树,凝望着叶忠道:“天亮了,睡会吧,这会儿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有猎狗在哩。”
叶忠有些失落,看来这个荒蛮的世界,真的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叶忠喃喃地问道:“后来怎样了?”
“没怎么样啊?只是后来再也美人吃肉了,那野人留下的血腥笼罩着整个村落,每夜每夜,都有许多人轮流值班。”扎西叹道“不知道这野人是不是西凉山土著人?”
叶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野人是什么样,自己也不曾识得。看这扎西忧伤的眼神,叶忠不想再去挑起这忧伤的往事,叹道:“您先睡吧,我没睡意。”
扎西也很干脆,叮嘱叶忠道:“别乱走了,这林子密,雾气大,小心走丢了。”钻进睡袋休息去了。
西凉山的野人吃人谜案困扰这叶忠,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不知道接下来沉沦的世界会不会发生这些不该发生的离奇事件,人生旅途的坎坷将会在夜幕降临的西凉山蛮荒山野深处的世界,野人是不是真哧着獠牙正等着这送上嘴的美味……

第三十三章 半步尸

车逢单道,船临独河。容不得细思多虑,骑虎难下的滋味英雄也奈何不了,如今也到西凉山脚下,军令难违,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如果我一月内未回去,那第二批倒霉的战士就。望着满山遍野的古树,尘封的天外世界在这几个陌生人的闯入,惊扰整个野林。野兽忽地窜过脚下,飞鸟在头顶呼的掠过。整个山野,在一时间沸腾了,人不曾知道,这个传说的神话世界,似乎凝聚了神灵的精华,净化着每个来人的心灵。
一行人一路东瞧西望,摸索着前进,山风夹杂雪花飘落下来,愈往深处,山风愈大,雪也愈下愈大。山风“嗖嗖”地狂吼着,直吹得人心发麻。山上的植被随着等高线的增加有着明显的变化,愈往高处,树木愈是稀少。再走一会,树木便不见了,零星的冒出来一棵,已被那山风卷得已经不成样了。东一枝西一枝地搭拉着,斜搭在一边,像是梳的偏分头,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植被上全是露水,人踩上去,“簌簌”的响,有些渗人。扎西边走边说,完全没昨日的忧伤,“噗嗤噗嗤地笑道:“同志们啊,加把劲啊,等翻过这山岭,再过几座小山河流就道呢。”大家仰头向上看,那里啊,这白茫茫的一片,叶忠唏嘘道:“也,你个扎西,那里才是顶啊?”
扎西指着与天相接的地方,叫道:“那呢?那呢?你们看嘛,那里有条白线的地方,就是顶了。”
大家激动地朝上面看去,顿时就激动不起来了,那白皑皑的山野,那里是头啊。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四周,但视线还是放得出去,这就好比瞎子,在暗处的地方,任你5。2的视力也比不上人家。大家在这雾气里呆久了,看的东西反而清楚了许多。揉揉眼睛朝那白线望去,哎呀,妈呀,扎西说得轻松,其实远着哩,起码直线距离也有好几千米。
现在不吹风了,雪也下得小了许多,扎西很兴奋,或许是生在雪地里的缘故。大家都不怎么爱说话,只听他一个人嚎着那听不明白的歌,歌声时而悠扬,时而激昂,倒也悦耳动听。扎西笑着说:“嘿嘿,大家来点精神,现在进山运气算是好的了。”
大家不解,啥玩意?这鬼天气也算运气好,没说倒霉就掉渣了。
扎西解释说:“非也非也,这雪山若是夏天进来,那可不得了了,满地里的蛇,就躲在暗处。猛不丁咬人一口,那就死啦死啦的,那蛇贼毒,一口下去,算是到了阎王殿了。若是冬天进来,风雪贼大,现在这天气,既巫蛇害也无风雪,得感谢阿拉真主啊。”
大家不明白阿拉真主指的是那位上仙,估计就是这旮旯某人捏造出来的某位真神。几个专家学者对这个不感兴趣,也不发表意见,只有三个当兵的和助手清凉听在心里。那扎西见有人信奉他这一套,便来了兴趣,诺诺不倦的讲着,众人也听得释然,对这个生硬汉语的山里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扎西正讲在兴头上,后面“啊”的一声惨叫,待众人回头,但见生物专家“嗷嗷”地惨叫着,倒在雪地里。几人连忙冲将过去,还没跑道老先生身边,老先生便停止了惨叫。全身开始剧烈的抽筋,四肢和脑袋迅速被拉成一团。像个雪球似的,朝山下滚去。
众人一路追将下去,一块大石头阻止了老先生的继续下滚。等大家赶到,老先生已经停止了抽筋,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睛大大地瞪着,看着蓝天,像是有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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