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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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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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巨不吭声,三丁刺一了,不用想,陕西百姓放在火炉上烤了。但这不仅是韩琦与欧阳修,幕后主要是赵曙。

国家财政吃紧,宋朝军队战斗力不强大,又害怕西夏人入侵,只能用人海战术了。

然而他也想错了,这一回不是三丁刺一,司马光继续说道:“朝廷先于陕西三丁刺一,又在京畿与诸路广招禁军,又在灾区招饥民为厢军。兵法之道,少而精,衣粮易供,公私充足,方能以一当士。兵多而不精,衣粮难赡,公私困匮,十不足当一。”

“有这回事?”王巨皱起眉头。

若那样,韩琦真在胡乱来了。

并且去年全国各地多处涝灾,因此于年底下诏,罢免畿内、宋、亳、陈、许、汝、蔡、唐、颍、曹、濮、济、单、濠、泗、庐、寿、楚、杭、宣、洪、鄂、施、渝州、光化、高邮军这些州军的赋税。

也就是河南河北山东安徽江苏湖北四川,这些地区都受到了涝灾,想一想整个宋朝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在哪儿吧。

这一招厢兵,得招多少厢兵哪?

难怪出现一亿多的地方亏空。

“是啊,国家财政吃紧,只能用稀粥救济灾民,我想不通用什么来养厢兵?而且一旦刺为兵,终身为兵,以后又用什么来养活?”

“司马公所言极是。虽有灾害,但不会连年灾害,国家稍许拨出钱粮让百姓熬过这一难关,年光一好,百姓自动会回返家园。一起刺为兵,不但以后得用很多钱帛来赡养,还会造成许多耕地荒芜,国家又会减少税务,便会形成恶性循环。”

“说得不错。”司马光在疏折上同样也说过这个道理,但无人听哪。

“但与陕西路有什么关系?”

“国用不足,陕西又赡养了大量禁兵,蕃骑,保捷,义勇,那么赡养必缺,也会重敛百姓。”

也就是陕西将会雪上加霜了。

“不过这等关于到国策的大事,召晚生来有何用?”

“你出身寒门,感受最深,因此你说的话就是最好的例证。”

“晚生无能为力。”王巨断然拒绝了。

说也能说,但不必要说,第一个说了不管用,第二个说过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司马光怎么曲解呢。

当然司马光关注这件事不是坏事,不过他本心乃是厌兵厌战,这比韩琦的作为更恶劣。

…………

“王巨,今天我们一道去繁台踏春吧。”赵顼说道。

北宋末年有人编写开封八景,艮岳行云、夷山夕照、金梁晓月、资圣熏风、百岗冬雪、大河春浪、吹台秋雨、开宝晨钟。现在艮岳还没有造出来,其他景观有了。

至于开封八景的说法同样未出来。

北宋末年版八景不包括繁台**,但它同样是开封一处有名的景点,就在开封东南禹王台边上,后周时还在这里修建了一栋大寺,天清寺。

每当繁台春天到来,桃李争春,杨柳依依,晴云碧树,殿宇峥嵘,许多京城的百姓便担着酒食,来此饮酒赋诗,看舞听戏,或者赏花观草,烧香拜佛。

因此有了繁台**的名字。

“不过那是出了城……”王巨看了看赵顼,又看了看赵念奴。

虽然他读书开元礼,但这些细节不懂啊。

“无妨,我带了好几名侍卫。”

王巨还是担心,在城里溜达一下可以,出了城终是两样的,特别马上官场风气就变得恶劣了,你咬过来,我咬过去,不过看着赵念奴眼中期盼的神情,终是点了点头。

王储与王娩倒是很高兴,这些天几乎将城里一起看完了,正好出去转一转。

上了马车,不是很远,出了城,只有几里地便到了。

未到清明,不过这里已经有了许多游客,还包括几名等候东华门唱榜的举子。

一行人到处转着,景色不错,至少比王家寨哪成片成片的光山秃岭强多了,并且还有许多艺人在表演节目,不时传来人群的喝彩声。

赵顼走到一边,悄声说道:“王巨,本王听闻司马光又召见你了?”

“恩,”王巨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马光与韩公在政事堂辨了起来,韩公一怒之下,责怪司马光乃是沽名钓誉之辈。”赵顼说完后呵呵乐了。

可能因为赵念奴的事,也可能是因为司马光太过保守,反正赵顼不是很喜欢,那怕司马光在洛阳住树屋。

“何来此言?”

“这是一个秘密,”赵顼鬼鬼祟祟地说道。

没藏讹庞侵耕屈野河时,庞籍为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司马光为并州通判,也就是河东路的二把手。面对没藏讹庞的侵耕,庞籍曾革令,敛兵河东毋与战,又派司马光前往府麟路巡察。

司马光一路查到丰州,看着战场的断垣残壁,以及草丛里的尸骸,然后又眺望着屈野河西岸,这里是府麟路最好的沃土,水草丰美,也适宜种植,因此写下一首诗:春尽芜城天一涯,白榆生荚柳生花。满川战骨知谁罪,深属来人戒覆车。

麟州知州武勘与内侍黄道元就看出司马光之意了,便劝说司马光,乘敌去,出其不意,可增二堡,以据其地。

武将郭恩以为不可。

黄道元再三相激,加上司马光也同意了黄道元的意见,郭恩只好领兵出行。

“殿下,等等,这首诗不是好战之诗。”

“看诗也要看什么场景的,放在丰州,你想一想。”

王巨有些会意了,第一个知谁罪,肯定不是宋朝的罪,那是李元昊主动入侵。

第二个,府麟路是屡战屡胜的,特别是在其他战场都大败的情况下,不是戒饬的地方。

可能司马光确实是在戒饬,但容易让武黄二人产生了误会。于是武黄一蛊惑,司马光同意了,不管当时司马光有没有相更增二堡,建功立业的想法,但确实是他同意的,不然郭恩不会出兵。

结果出来了,一千四百名宋兵中伏,全部杀个干净,郭恩战死,黄道元被俘,只有武勘逃了出来,这就是忽里堆之战。

死的人也不算多,只一千几百人,但宋朝苟和派多啊,大捷看不到,一旦打败了,那就闹翻了天,看看三川口之战死了多少人,不过几千人罢了,却一直在传,若那样,元昊在猫牛城被唃厮啰干掉了近十万兵马,还不得鞭尸哪。

事情大条了,司马光傻眼了,赵祯也派人下来查问责任了。

这件事与庞籍无关,可司马光乃是庞籍的门生,而且司马光父亲司马池与庞籍乃是莫逆之交,因此替司马光扛了下来,贬到了青州。

本来这件事到此结束,但黄道元几个月后又被西夏人放了回来,那么意味着朝廷就能迅速查出真相了,司马光立即先发制人,连上《论屈野河西修堡状》和《论屈野河修堡第二状》,严正要求朝廷“独治臣罪,以正典刑”。

但满朝上下对司马光这一套都不感兴趣了,只是有人略略说他借机以沽名钓誉,故作姿态,博取美名。

司马光无所谓,只要不治我罪就行,管你们怎么想。

可这事儿干得就不厚道了,于是司马光连续写了好几封信给庞籍,庞籍这下子也识穿了司马光的虚伪,然而司马光乃是他一手提拨上来的,有苦难言,于是置之不理,至死都没有回一封信给司马光。

韩琦让司马光闹烦了,于是又将这件事翻了出来。

王巨瞠目结舌:“我听说庞公去世时,司马光曾披麻戴孝,以子奔丧。”

“他内心羞愧吧,没有这件事,说不定庞公还能返回朝堂呢。”

不一定是真,也不一定是假,毕竟是从韩琦嘴中冒出来的。但这事儿……

王巨最后也乐了起来。

“以后他找你,最好拒绝,上次因为三丁刺一,韩公略对你有些不满。”

“殿下,用人用人之所长,若是一味翻旧账,终失了大臣庄重得体,也失了朝堂威仪,甚至与市井泼妇并无二样了。”

“说得好。”

“不过凭良心讲,无论三丁刺一,或者这里大肆编置厢兵,朝廷是做错了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殿下,能想,但不能说,现在是你学习观察的时候。”

“你啊,本王几个老师都不……”如你没有说出来,毕竟是赵顼的老师,也要尊重:“对了,母后让本王问你,对庆历新政范公十条举措怎么看?”

“我不参与!”

第一四二章见好就收

“说说吧。”

“殿下,我真的不能说。”

“为何?”

“一是我可能想法会出现失误,能误导殿下与皇后,甚至官家。其次范公十条前面还有韩公八条,选将帅,明按察,丰财利,遏侥幸,进能吏,退不才,谨入官,去冗食,意思差不多。”

赵顼听明白了。

说范仲淹十条做得不对,代表着韩琦八条也是错误的,说说范仲淹也就罢了,毕竟他死了,可是韩琦还活着,当朝首相,佐立父亲继位首功大臣,母亲也相信,万一谈论起来,韩琦会更加生气。

“那你就对我说一说。”

“也不说,终是过去了的事,何必再言。”

“惩前毖后。”

王巨让他缠得没办法了,只好说道:“那么殿下只可听,但不可传。”

“好。”

“首先明黜陟,以前官员是三年一磨,只要不犯法,就可以慢慢磨成高官,所以许多官员不做为,因为一做为终会有受益的人,受害的人,就会引起纠纷。因此范公提出以能力用官。这个用心倒也不错,可得成立一个考核制度,然而范公却是很简单,只要他认为不合适的,眼生的,名字认不出来的,大笔一勾,撤职了。富公劝,范公答道,一家哭总比一路哭强吧。试问范公有什么样的能力,能清楚了解每一个官员的能力,这样做大家服不服?”

“是有道理。”

“第二条抑侥幸,荫补官员多了,赏赐多了,国家财政支出就会严重。可这一抑,会不会得罪人?再说抑侥幸,范公次子范纯仁未中进士之前,就荫补了太常寺太祝,自己没有理清楚,如何理别人?臣以前劝殿下看一看咸平之治的史书,看看宋真宗是如何做的,那是真正裁减不必要的官吏,一下子裁去了近二十万名官员胥吏,财政才变得健康的。可是范公呢,做得不干不净,又得罪了大家,自己还有尾巴,更没有见效,大家服不服?”

“是啊,看来范公确实不如李沆相公。”

王巨笑了一笑,范仲淹操守那是没话说,包括他几个儿子,但这个宰相确实做得很不合格,哪里及得上圣相李沆,两人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第三条精贡举,这个臣就不说了,一个必须于县学就食,难倒了多少贫家子,况且还有一个州县开卷制,那样,寒门子弟还想高中吗,朝廷还能不能齐人齐民?”

“他也是寒门子弟出身。”

“这倒不是他忘本,有些想当然造成的失误。第四择长官,对第一条的补充,派中使下去看一看,实际汉唐也有,我朝以前同样也有类似制度,不过能保证中使个个能有识眼的慧眼,这只是一个监督机制的补充罢了,更是老生常谈。”

“第五条,均公田,将职田重新分配,给了一些低层官员也能分得一些职田,增加他们收入,实际就是高薪养廉,但薪水高了,贪墨现象杜止了吗?即便治水以疏为主,也要堵堤吧,防在哪里,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陈留桥,闹得那么大,范公,王尧臣公,欧阳公这些重臣一起出来了,还不是为了朝廷给王溟定了一个私罪,可是范公都看不下去了,贪污不严惩,如何能防止贪污?高薪是一个办法,但得高到什么地步,一个宰相薪酬得要多少百姓才能供担得起?”

“厚农桑,还用朝廷说吗,百姓不重视农桑?试问具体措施在哪里,农桑就要水利,水利呢?朝廷以牛为资产计等,于是百姓不愿意养牛,没有牛,农桑岂能厚起来?贫困百姓一无所有,朝廷有没有做过资助之举?”

“修武备,密定规制,相时而行,这就是武备?甚至在京畿到处抓丁,连一些市井地痞也抓了进去,这就是武备?”

“减徭役,连差役都不敢动,谈何减徭役?”

“覃恩信,靠嘴上说的就有恩信了吗?想要百姓爱国,国必须爱百姓。具体措施又在哪儿?有没有奖惩条例?”

“重命令,难道以前朝廷诏令是放……”屁字让王巨忍了回去:“这不是重朝廷的命令,而是要重他们君子的命令。这十条执行下去,新政如何不败?”

“难怪仁宗有那五问。”

“是啊,不过范公是好心,可迂阔了,志向太大,然而到了落实时,又没有明确的步骤,所以有点想当然了。”

实际范仲淹改革也不是一无是处。

不过确实存在着种种原因,不要说改革就一定会头破血流。

如果手段温柔一点的改良呢,如咸平之治以及宋孝宗的改革。

或者破釜沉舟地决心呢,如商鞅变法。

软是一种策略,硬也是一种策略,就怕心大,决心又不够,比如未来的熙宁变法。

但确实范仲淹的变法着了下乘。

同样是失败的变法,就用熙宁变法来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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