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你就不要问了,但丁大郎,你可以先听听。”文士将他的计策说了一遍。
“为什么找上我家?”
“我只是一个穷酸儒生,没有人际关系。”
仅是这条理由便足够了,况且还有第二条理由,你家与朱家赵家的仇恨呢,不过文士给了丁部领面子,就未说出来。
“那你如何保证不泄露。”
“泄露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如你不放心,可以先给我五十贯,事成了再将余下的支付如何。”
“中。”丁部领立即给了他五十贯钱。文士拿着钱离开。丁稼仔细回味道:“父亲,好计策啊。”
“是好计策,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不能小视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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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不合格
王巨在小吃店里要了五碗胡麻粥,又来了二十个糖榧饼子。
五个人吃饭了,糖榧饼子虽然可口,不过太小巧玲珑了,因此点的数量多。
李家担心他心中拮据,毕竟他去年就没有分红,被王巨拒绝,前年分的钱手中还有不少呢,还有小公主赐赠的一千贯钱,能用很长时间。但若是明年春闱不得中,这个钱也会早迟用完,这也是他推出竹纸的原因之一。
李万元嘴中塞着饼子,含糊不清地问道:“半个月下来了。”
然后坏坏地笑。
不过王巨刚到州学,就被程勘派衙役请了过去。
“见过程公,”王巨袒然拱手施礼。
落落大方,不怯场,不失仪,连程勘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未来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坐吧。”
“谢,不知程公请小子前来有何指教?”
“本官听说你出了一个对子。”
“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诗赋策论无论是言志立情写景讲道理,都要言之有物,那怕小说也要有故事情节,若是钻研偏字冷对,那是舍本求末了。”
“你为何出了这个对子?”
“程公,我到州学第一天,牛家二郎长得魁梧结实,便找上了我,要与我相扑,虽是州学,不是武社的场子,但牛家二郎若缠上我,终是一个麻烦,因此出了一个对子,只要他对不出来,以后就不会找我麻烦。”
“那个对子可有答案?”
“有一个,很勉强,不佳。”
这个对子也引起程勘的好奇,他想问什么对子,终就忍了回去,又道:“在州学可呆得习惯否?”
“程公当知之。”王巨不想说了,这那是州学,散漫得都快与宋朝军队的军纪相提并论。
“本官也知道,不过有心学者困扰不会太大,无心学者即便有安静的环境也未必能认真学习。”
王巨不屑,这是一个伪道理,一个好的环境与一个恶劣的环境当真没有影响,那么孟母为什么三迁?
“延州州学就象我朝的军队,屡战屡败,士兵失去了信心,因此军纪败坏。州学也是如此,延州至今未出过一个进士,诸学子便失去了上进心。看你能不能带一个好头。”
王巨不答。
“你忍耐一点吧,本官打算将今年秋闱提前,好让你准备。”
也就是在州学里学习一段时间,走一个过场。
“程公如何断定我会在科举有所作为?”
“我看过你与张载所著的那本书,虽是张载整理文字,但是你在问,张载在答。况且以你,估计不会太难。”
敢情程勘对王巨的信心比张载对他的信心还要足,王巨还能说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你?”程勘突然问。
“那个人,我不懂。”
王巨在云岩一直很安静,但在王家寨却做了许多妖孽的事,黑岙岭一战,宝藏案,王家寨一战,坑丁家。要智慧有智慧,要勇气有勇气,而且王巨那时还很小。不过这是在宋朝,这四件大事要么沾到兵事,要么就沾到了阴谋诡计。岁数越小越容易被攻击。所以王巨死活不承认,以免未来被政敌抓住把柄。
“你不承认也无妨,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本官不会去追究,但本官将科闱提前,你就要抓紧时间学习,务必以安静为主。”
王巨终于明白程勘喊自己前来的用意。
两个意思,事情过去就算了,本官不会追究你,你好好地学好好地考,替你自己争气,也替延州争气,说不定还能提高州学学子的上进心。
不过程勘也担心王巨一回到延州,与朱家赵家李家他们窝在一起搞七搞八,提前打一个招呼,好好学习,不得胡来。
王巨啼笑皆非,说道:“程公,小子铭记。”
“去吧。”
“喏。”
看着王巨离开,程勘有些后悔,后悔的乃是去年,说不定如自己老妻所言,这个小子会有什么好计策,大好机会错过不提,反而让司马光那小子泼了一身墨水。
但程勘也弄不懂,司马光好歹还是庞籍的门生,庞籍在延州呆了很久,也不是一个懦弱之辈,而且那小子还担任过并州判官,为什么不明事理?
不过经司马光几次一弄,程勘也看开了,包括对王巨,管他以后是不是丁谓呢,就是刚才说话一直是和颜悦色的,替自己子孙们结一点善缘吧。
所以坏就坏在这地方,如果认为程勘在延州做得不好,可以慢慢讲嘛,不要搞人身攻击。况且程勘做得还可以,至少在庆历后诸延州知州当中军政做得都不差,能称为中上水平。
当然,这才是开胃小菜,司马光大戏在后面呢。
王巨回到州学,李万元等几个好哥们迅速迎上来,李万元关心地问:“程公喊你做什么?”
“也没有其他,只是让我放心,努力读书,争取科举考好。”
“好啊,”李万元一下子蹦起来。王巨担心,李家也担心,毕竟王巨开罪过程勘,程勘将王巨请回来是好心还是歹心呢,人家是大人物,大人物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别猜……
有了程勘的承诺,秋闱没事了。而且李万元呆在王巨新家中,看到王巨写的许多诗赋策论,此时王巨策论写得十分不错了,也许不及苏东坡那样的笔力,可论证有力,论理明确,文章老道又有条理,让李万元看后惊叹声不断。至于诗赋王巨仍在用功,不过写一篇烧一篇,也就是自己还不大满意,不过对于李万元来说,也是好诗好湿。
“程公还吩咐了,让我安静,不要生事。”
“啊。”大家全部古怪地呆住。
然而王巨没有将程勘这句话放在耳边,他心中自有轻重。人家不招惹他,他何必招惹人,吃饱饭撑着哪?就算是招惹他,能避就避,能让就让,又避又让还不行,为何还不反击?
这才是以直报怨。
那么就安心读书吧。
喻教授看到他进来,说了一句:“大家读书吧。”
这时候教课简单,一无粉笔,二无黑板,教授便坐在桌子后面照书本讲解,不能说没有用,断句啊。书上没有标点符号,可这一读,断句就出来了。再者若有疑难的地方,教授也会做详细的讲解。或者就是让大家自己读书写字。
然后喻教授来到王巨面前。
州学里有好几个教授,多是贫困家庭的举子。
这也是宋朝的通病。
象李万元、朱俊他们考不中举子无所谓,考中了就等于是镀金了,见到官员就不会矮三分。若是机会好买一个官职在身,应酬时也会风光(卖的是寄禄官,有职无权,有工资无福利,福利才是官员的大头,一般在战争时候国家经费紧张缺钱少粮,这才开始卖,范仲淹也干过)。
但穷人家就不行了,为了考举子,家中一切都放下了,然而考中举子朝廷也不会授官的,能放下身架的就去做人家的管事账房,不能放下身架的就去做教授,张载也从这一关经历过。
不过州县学教授卡得略紧一点,还要看其人的德操。
他们都是在边区长大,看到一幕幕西夏人的危害,因此对王巨不排斥,反而认为王巨乃是文武双全。
况且王巨还是张载的门生,与张载合著了书。
但他们也产生了误会,王巨那首小令与那首诗传出去,认为王巨诗赋能力很强,因此王巨才来到延州州学,几个教授便让诸学子各写一篇论与策,学子的论策无关紧要,主要是想摸一摸王巨的底子。
大家将策论交上,几个教授看后大为赞叹。加上王巨不骄不傲,有才华,可上课时都在认真听讲,几个教授都十分喜欢。
不可能人人平等的,尖子生老师永远都喜欢……
喻教授便问道:“王巨,那个对子有没有下联?”
对对子在明清很流行,不过宋朝也重视,得写诗写赋,能不注意对仗吗?
王巨答道:“喻教授,有一个,不过不大好。”
“说来听听。”
“烟锁池塘柳,枫镕海堰秋。”
喻教授道:“还行。”
这就是水平问题,若是张载在这里,马上就能看出来不足。
“突兀!”
最有名的便老杜的那首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翠柳在青天之下,又有两与一,黄对白,鹂对鹭,青对翠,虽场景一大一小,但紧密联系。后面那一联更不用说了。
枫镕海堰秋偏傍有了,平仄有了,意境也有了,但从池塘突然转到海堰,让人看后总会有些怪异之感,若是后面再补两句,让它成为一首小诗,让大家明白这个池塘就在海堰边上,或者能与海堰联系在一起,才能勉强凑合。
单独成对,仍是不合格产品。
“是有点突兀……”喻教授又走了回去,看样子他想重新修改呢,王巨不由地好笑,你老人家千万为这五个字想得走火入魔,然后扭头四下里看,问不远处的李万元:“二郎,牛家二郎呢?”
咱也不追究当天挑衅的责任,但这小子最少得向自己作个揖吧。
第七十九章人选
“听说他逃到长安去了。”李万元笑着说。
估计这小子不等秋闱结束怕是不回来了。
“做得好!”奚家大郎大声道。
“勿得喧哗。”喻教授喝了一句。
不过没有多少学子听他的。
“张公迁得太快,”李万元道。延州州学还不及云岩县学呢,尽管那是一个小地方,但在上课时不会有学子大声喧哗。况且平时还有张载教诲。
“无妨,”王巨道。程勘说得再清楚不过,先让他忍一段时间,然后提前秋闱,也算是回报,就能将诸举子提前将诸举子送到京城。不自律的到了京城花花世界,反而会迷失。但自律的,到了京城,那时候会有天下的举子聚集,相互交流,对王巨就会有极大的帮助,甚至相互交好了,以后到了官场都会产生积极效果。
不过象延州州学这种情况也罕见,主要是边区,教育落后,所以才出现这种放牛班的古怪情况。云岩虽然也算是边区,但特有钱的人家少,不敢嚣张。
“放学后到我到你家去。”
“好。”李万元道。
王巨不再说话,认真读书。
喻教授看到后点点头。
学霸的精神大家都学不来的。
放了学,王巨与李万元来到李家,秦氏开心地迎出来,又吩咐下人:“你去将王娩王储姐弟接来。”
然后又吩咐婢女多准备几道菜。
“外母不用麻烦了,二郎在我家也只是吃着随茶便饭。”
“那不行,你家没有大人,我家我与官人还在呢。”
原先王巨听秦氏犹豫不决,对这个丈母娘多少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还好,说市侩,这世间有几个人不市侩,不仅女人,男人也是,所以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外母是不用麻烦了,我来主要与外父说几件事。”
“他在书房盘账呢,你去吧。”
王巨到了李家的书房,发现李员外正笨拙地用算盘在算账,看得王巨都急得慌,上前道:“外父,我来教你。”
教丈人打算盘。
“张公心思玲透,居然能想出这个办法算数。”
王巨目瞪口呆,但能说什么呢,就算是老师的功劳。
“在州学里学得如何?”
王巨苦笑,不答。
“唉,程公也是。”
“不谈这件事了,外父,你将朱员外与赵员外喊来。”
“又有什么情况?”
“没有,只是竹纸有的事我想说一说。”
李员外便让下人将朱欢与赵升请来。
“竹纸今年应当差不多了。”王巨道。竹纸材料广泛便宜,但也有缺点,那就是季节性,新竹子上来不过两三个月,错过了就无法再生产了。并且沤晒的时间长。因为离得远,几家刻意奢侈地置了十匹马,做为来回通信的工具。因此现在新纸还没有出来,更没有送到延州城。
不过这个工艺去年就有了一个大模样,今年应当差不多,可能还不会让王巨满意,但绝对会让其他人满意。
“因此得准备几件事。”
“那几件事?”朱欢问道。
“第一件事准备四百金,等到新纸出来后选出最好的新纸,然后找此三人,第一个乃是文相公,给他三百金代笔费。第二个叫章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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