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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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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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船靠上码头,徐承志和李念原先后下船,码头上挤满了人,一个官差凶神恶煞地赶着一群人往一艘船上走,人群里有老人也有年轻人,各个都用绳子捆着手,女眷们低着头靠在一起低声呜咽。
    徐承志心里一阵不舒服,不自觉地拧着眉。
    徐家的船夫在两人身后叹着气说:“哎,可怜哟,听说是江都县的张举人家,据说是在他家抄出了反诗,这不,全家都跟着倒了霉,听说是要被押到南京去审。”
    江南在满人入关后成为了南明小朝廷的中心,扬州沦陷后桂王逃进云南,改年号永历,江南的百姓许多人嘴上说着顺治年,心里用的却是永历年号,尤其是在前朝考取过功名的许多读书人,都心系故国。
    郑将军和李将军在南边的大捷无疑是给了江南的仕子们复国的希望。
    徐承志默默地看着那群人像畜生一样被驱赶上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当然记得外祖父临终前把他叫到身边,怎样含着眼泪,念着他的名字。年幼的时候他也有过复国梦,在广陵书院的时候,还和同窗们偷偷清谈过复国的理念,然而这些年少时的梦想都随着时间早已远去。
    满人政权日益稳固,而云南的小朝廷却不时传出三王内讧的流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明,是回不来了。
    “喂,你看什么呢?”
    李念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前头,他懒洋洋地望着他,语气里透着些不耐烦。
    “没什么。”
    徐承志快步上前。
    “走吧,上我家去,我让家里买了一篓子螃蟹,一到家就蒸上。”
    李念原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亮, “哎,螃蟹!好好,咱们快走,这就回去。”
    到家后,李念原说吃螃蟹可不能没有他独门秘制的蟹醋说要回去一趟,半个时辰后他一手提着一小盅蟹醋,一手提着一坛女儿红回来。
    这一晚,没有水莲,没有玉莲,更没有秦淮河畔的喧闹。
    在徐园的竹海之中,两人吃着螃蟹,把酒言欢。
    有李念原看着,这一晚徐承志并没有喝到断片,不过是微醺,但第二天,他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李念原不知什么时候回去的,还抠门地把剩下的蟹醋都带了回去。
    …
    徐承志自然没有回秦淮河娶玉莲,他倒是后来跟着李念原回过天香楼,又在玉莲那儿喝过几次酒。
    更让秦淮河的花魁们羡慕的是,玉莲是秦淮河历代花魁里最早赎身的女子,据说徐承志花了十万两才让天香楼的妈妈松口放了青春正好的玉莲。
    可花了银子的徐承志也没娶她,而是花了五千两本金又替玉莲在秦淮河最好的位置开了个酒坊。
    徐承志自己的字一般,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了李念原,替玉莲写了“花魁卖酒”的招子挂在酒坊门口。
    玉莲还真是个做生意的人才,徐承志稍稍指点她就学会了盘账点货,到了来年徐承志去金陵看她时,发现她还别出心裁地改了酒坊的卖货方式。
    玉莲把所有好酒一次排开,有人来买她就摇着扇子说起两淮金陵的大盐商徐承志如何酒醉天香楼。只听她点着一坛坛的酒用娇柔的嗓音说着,这个酒徐老板喝了微醺,那个酒徐老板喝了会吐,某个酒徐老板喝了打人,这种最厉害,徐老板喝了那天没穿衣服在秦淮河跑了一圈。
    多少慕名而来的人按着这方式一一“挑战”,有好事者还会问:“那有没有徐老板没喝过的,也给我们尝尝!”
    这时候玉莲的美目一转,修长的手指勾着一把艳红的酒壶妩媚一笑说:“那就只有这种了?”
    “什么酒?”
    “合欢呢!”
    徐承志在一旁听得连连摇头,玉莲招待完客人还请他点评一番,徐承志哪里敢点评,只能拱手请玉莲来日嘴下留情。
    李念原也偶尔会想念水莲的善解人意,但每次看见水莲瞧向徐承志的眼神,他又会生出几许不快,久而久之到了选新花魁的春天,他又移情别恋去砸银子捧别家的花魁。
    徐承志再也没错过过秦淮河选花魁的好日子,每年这时他就会在李念原旁边摆个小桌默默喝酒,玉莲姑娘还会特意挑几壶好酒来陪着,时不时还在徐承志耳边笑着说几句话。
    天香楼的姑娘都说,还是徐老爷一往情深,这么多年玉莲姑娘赎身都还去她那儿喝酒,哪里像李老爷,唉男人啊,尤其是好看的男人,都不顶事!
    这话传到徐承志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忙着在家里点银子,这一年夏日快到,正是要给两淮所有官员孝敬冰敬的日子。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徐家的管家匆匆忙忙地推门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爷,刚才码头那来报信,咱们家的商船都被扣下了!”
    徐承志一拧眉,利落地放下笔问:“可是知道是什么缘故扣咱们家的船?”
    管家说:“听说是昨儿有一伙歹徒袭击了官船后逃河跑了,官府估摸着他们是逃进了当时行驶在运河上别的船里,于是就在江都的渡口那把所有的船都扣了,说要一艘一艘地查。”
    徐承志听着心里有些纳闷,现任扬州知府赵普平素不是个爱折腾事的人,尤其盐商们一年到尾孝敬他那么多银两,那可是万倍于朝廷俸禄的。
    扬州知府对盐商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这一回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那伙歹徒是什么来历?”
    管家哆嗦了一下,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后挨到徐承志身边,压着嗓子说:“听说是天地会的。”
    徐承志心里一颤,这下他知道他们的赵知府怎么突然卯起劲儿来了。
    这天地会是最近在江南秘密盛行的民间帮会,同漕帮这种走了明路的不同,他们基本不露面,都在地下活动因为他们干的是抄家灭族的行当:反清复明。
    管家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徐承志:“就是去年冬天抓的张举人,说江宁已经审完要押往京城刑部,结果半道被劫走了。”
    徐承志皱眉说:“你带人仔细看管商船,这时候不要出岔子。”
    还好的是,查归查,赵知府对扬州的几个大盐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一查得大伙都不高兴了,冰敬他赵普还要不要了?
    再说扬州的蔡冒荪、徐承志、李念原、高朱普这四人都不是吃素的,在扬州能做大做强,都是互相扶持互有靠山,鬼知道他查坏了哪个,哪个背后的靠山也不高兴呢?
    一群人都不高兴,他赵普的肥差就黄了。
    赵普明白事理,很快抓了几个小虾小鱼交差了事。
    商船正常通行后,徐承志往知府的园子跑了一次,送上比往年更丰厚的冰敬后才去了李念原那里。
    李念原昨日深夜给他送信,非要他来吃个早午饭。
    当时捏着帖子的徐承志就笑得无奈,你瞧,不是早膳,不是午膳,是早午膳。
    为何?因为老李睡得晚起得晚,早膳过了点,让他等到午膳他个饕餮会发疯,所以李家独有的便是早午膳。
    徐承志到的时候还被李念原抱怨了一通,说他来晚了小米粥都凉了一半。徐承志瞟了眼桌子,没好气地说:“那你也没等我啊!”
    “林叔说了,这粥凉了软糯就不正了。”
    徐承志端起来尝了口,又问:“林叔是哪个?今儿你早膳不是宋姨做了?”
    宋姨是跟着李念原二十年的厨娘,李念原常说自己是父母生的,宋姨养的,他这一张刁嘴大半都是宋姨的妙手供成的。
    “我新收了两个厨子是对夫妇,男的擅厂做粥饭,女的擅厂做素菜,宋姨都测过了,都是一等一的好厨子,咱们有口福喽!”
    徐承志品着手里这碗小米粥,的确觉得有所不同,他很快喝到见底,抹着嘴问:“哪找的好厨子?”
    可李念原的回答差点让徐承志把吃进去的小米粥全喷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玉莲:追星的最高境界,就是我这样滴!
    感谢在2019…11…22 01:04:54~2019…11…24 00:2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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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终章
    “大牢里劫的。”
    徐承志拿帕子把嘴角和下巴上沾上的米粒仔仔细细地擦掉; 他埋怨地瞪了李念原一眼,说:“别胡闹了,多大岁数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知道嘛; 这事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李念原抖着腿; 从青天色的荷花托里夹起一块桂花糖藕放进嘴里 ,他用极其享受的表情细嚼慢咽,让舌尖充分体会桂花的甘甜和糯米的清香。
    一直等到嘴里的食物彻底被吞下肚子; 他才说:“老徐; 你啥时候见过我拿吃的事同你开过玩笑?”
    徐承志仔细回想了一下,李念原行事放荡不羁,但正如他自己说的,在吃这件事上; 他从来都是认真的。
    徐承志慌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抖着手指着李念原的鼻子问:“你……你你你说得都是真的?”
    李念原夹起一块素火腿; 冲他点点头。
    徐承志顶着一头的冷汗问:“哪里的大牢,那两厨子为何会在大牢里?你怎么动得手。”
    面对他如炮竹一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醉心美食的李念原选择只回答第一个。
    “就咱们赵知府的大牢呗。”
    徐承志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难道是前几天被劫走的江都张举人家?”
    李念原咧嘴一笑; 夹了一块豌豆黄到他碗里。
    “说对了,没错,真知我者,老徐是也。”
    还是也,是个屁!
    徐承志整个人一晃; 险些没昏过去。
    感情让赵普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让北上的船队全部都被扣留的罪魁祸首竟然是眼前这个正在悠哉悠哉吃东西的人?
    “你等等,等等。”
    徐承志撑着胀痛的额头,在心里把这事从头到尾复盘一遍。
    首先,张举人是因为反诗案被抓的。
    然后,天地会的人从赵普手里把张举人给劫走了。
    最后,李念原家多了两个从赵普大牢里救出来的厨子。
    结论一,天地会和李念原不约而同地去打劫了同一间大牢,一个劫举人,一个劫厨子。
    结论二,李念原自己就是天地会的。
    这突然冒出来的第二种可能让徐承志浑身发冷,他人晃了晃,身体直接往地上倒去。
    李念原吓得把筷子一扔才空出双手扶着他。
    “老徐,老徐,你怎么了?”
    徐承志面如死灰地问他:“你,你什么时候入的天地会,有多久了,你可知道这是抄家灭族,杀头的大罪……”
    李念原眼神一暗。
    “我的家人早在崇祯十五年壬午兵燹的时候就都失去了,如今我们老李家就剩了我一个,他们要抄家灭族尽管来吧。”
    “那我呢?”徐承志说话间忍不住淌下两行眼泪。“我同大郎大姐,还有老高老蔡,我们于你李念原什么都不是吗?”
    接着徐承志推开他的手,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李念原在他身后茫然地唤他:“老徐……老徐……”
    徐承志却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留给他一个孤单冰冷的背影。
    李念原脑子一痛,想也没想地喊了出来:“我没有加入天地会,赵普大牢里的人不是我劫的!”
    徐承志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风一般地冲回到李念原的跟前,用力抓着他的肩膀。
    “你说得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瞧你那较劲的样子!”
    李念原顾不得被他抓得疼痛的肩,他看徐承志眼里分明还有疑惑,赶紧举手发誓。
    “我李念原要有半句谎言,让我此生此世都寻不到姐姐,外加吃不上大闸蟹。”
    徐承志长舒了一口气,血色此时才渐渐回到他脸上。他往凳子上一坐,肃着一张脸,活像训大郎时候一样对李念原说:“好,现在你就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好好同我说一说,这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念原被他犀利的眼神瞧得瑟缩了一下。
    “首先,我确实没加入天地会,但是,也不是说我同天地会完全没关系……”
    徐承志龇牙咧嘴地道:“好,那你同我说说,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李念原“嘿嘿”地尬笑了两下。
    “这关系其实挺简单,就是给钱和花钱的关系呗。咱们虽然都剃了头,可说到底还是大明的子孙是不是,既是大明子孙,给天地会点零花钱使使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么。老徐,你可别同我说,你们徐家的生意全都是干干净净的,和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下轮到徐承志语塞。
    李念原说得没错,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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