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人识破,更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依言杀掉神农一笑和容敏儿。你问我为什么让龙香知道?你以为我不揭穿,神农一笑与糊涂他们就不会知道么?当日神农一念覆灭,神农一笑便起了疑心,开始调查起来,究竟神农一念用了哪些药材,甚至将他诊治过的人的名单都已经列了出来··只要他查下去,难免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在制造‘魔音’。”
那名血衣人叹道:“可惜了,为了制造‘魔音’我们的兄弟们在西夏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难,才在‘毒云谷’捉到那些尸虫。”炼山东哈哈大笑,“孩子,你错了,你以为,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真的会让敌人发现吗?你以为,龙香身上的毒,真的是我们的‘魔音’吗?”
炼山东转身,冷冷看着窗外,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埋藏着无限的隐秘,“糊涂,你们以为,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抵抗大金国的铁骑?你们先得意吧,很快,楼主就会将中原武林人物,杀的干干净净。糊涂,你永远也不会想到,你们最大的敌人,其实就在你们的周围。”
焰火冲上半空,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散开,化成一株株花树,鲜红的花树,血红的花树。但顷刻间便淡淡的消散了。
焰火总是会散开,你们的光芒,能够覆盖这沉重的黑夜吗?
这隐藏着无穷陷阱与秘密的,黑夜!
关于北伐:此章中出现的灵璧与虹县战役,是宋孝宗赵昚(赵玮)在隆兴元年发动的一场战争。战争的目的是反攻中原,收复疆土,此战悲壮,青史永铭,而宋孝宗也作为南宋朝唯一一个有恢复志向的皇帝而千载留名。通俗历史作家浮星槎先生在《隆兴和战》中对此次战役的记录如下:
“隆兴元年(1163)四月,赵昚绕开三省和枢密院,直接下令张浚江淮都督府挥师北伐。关于这次北伐,史书语焉不详,所以我只能做一简略描述。
「齐东野语」记载这次北伐动用兵力八万,丁夫五万,号称二十万。而除去后勤运输部队,可用兵力只有六万左右。这些部队的来源当来自江淮都督府直接统帅的建康、镇江、池州、江州四只驻屯大军,都督府将领、主管殿前司公事李显忠统帅的殿前司军队和侍卫马军司军队。据记载,孝宗朝建康兵额五万,镇江四万七千,池州一万两千,江州一万,殿前司七万,马军司三万,总计二十余万。除去拱卫临安和防卫两淮前线的军队,八万军队已经是这次北伐所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了。对比金国在汴梁、睢阳一线的十数万兵力,并不占数量上的优势。而这些军队的前身主要是韩世忠(镇江〕、张浚(建康〕、刘光世(池州〕、杨沂中(后赐名杨存中,殿前司〕的军队,在南宋驻屯大军中,向来不是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而完颜褒登基之后,把前线部队尽数换成了战斗力最强的女真部队。所以北伐军在质量上也不占优势。在南宋驻屯大军中,战斗力最强的是驻扎鄂州的军队(岳飞部曲,属京湖战区)和四川军队(吴氏兄弟部曲),在抵抗完颜亮南侵中也表现最佳。但是四川宋军在德顺之役后元气大伤,而都督京湖战区的汪澈与张浚意见不合,刚被弹劾。所以在这次北伐中,两支最强的军队不见一兵一卒参战,也不见实施任何战略牵制。而张浚设想的以舟师进兵山东策应的计划也不见史册,不清楚有没有实施。
这次北伐计划以李显忠自定远(今属安徽〕渡淮攻取灵壁(今属安徽〕,建康府都统制邵宏渊自盱眙渡淮攻取虹县(今属安徽〕,然后两支军队会师攻取宿州。史书没有记载两位将领分布统帅的是哪些军队和兵员状况,也没有记载攻克宿州后的计划,但是这次北伐的路线似乎与李显忠三月上书的设想一致,加上李显忠在收复宿州后被授予的淮南、京畿、京东、河北招讨使的官位的暗示,宋军的下一个战略目标是收复汴梁。
灵壁、虹县是金军囤积粮草之所,所以成为北伐军首攻目标。灵壁守将万户萧琦是辽国遗族,本来与李显忠约定为内应,这时大概因为金国局势趋稳,撕毁前约,以两翼骑兵,也就是俗称的拐子马来据,结果被李显忠打败,再次显示了李显忠的军事才能。五月丁酉,萧琦逃遁,李军入灵壁,宣布德意,禁止杀掠。而邵宏渊所部却被金守将蒲察徒穆、大周仁阻于虹县,李显忠派遣灵壁降卒入虹县开谕祸福,同时移军虹县,蒲察徒穆、大周仁为宋军击溃金军骑兵的实力和李显忠的威名所震,于五月庚子开城出降。一系列出降造成连锁效应,五月癸卯,萧琦、河南都统奚族人挞不也相续叛金投降李显忠。”
吴钩卷 112极度恐慌
112极度恐慌
山雨欲来,满城黑云,宋金之战一开始,大宋军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冷静的人,总是会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的简单,仿佛这场战争的背后,有着特别浓烈的阴谋。
炼山东的再次出现,让整个事件,更加的扑朔迷离,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还死去了连续两次,这个人的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如果他没有死,那么君山峭壁之上,他与司空飞雪的一段打斗,不就是演戏吗?龙香身上中的毒,是否已经有了解药?炼山东口中即将到来的胜利,又是从何说起?
战争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却充满了疑团。
然而身在虹县城中的仆查徒穆与大周仁,则充满了恐惧。他们今天又登上了城楼,又看到了敌人满山遍野的军队。仆查徒穆于是又一次摇头叹息道:“邵宏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急了,攻城战中,那些士兵,怎么都像长了翅膀似的,都跳的那么高?他们将城池团团围住,这该如何是好?”大周仁叹了口气,“放心吧,虹县城池坚固,纵然他们攻势猛烈,我们也还是能再守半个月的。半个月后,只要仆散忠义将军的大军开到,他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
仆查徒穆看着他,摇头道:“大周仁,其实我现在并不特别担心这个城池,我更加担心的,是,是这个,是你我二人的性命呀。”他满脸愁容,大周仁的脸上,也现出了一种恐惧。
忽然,他们看见正前方,邵宏渊的阵营有了变化,远方的山壁之下,只见邵宏渊的亲军队伍缓缓开出,邵宏渊与一队人骑着大马,并肩走出了大营。当日李显忠攻克灵壁,只是扎下军帐,尚未安营,便一股作气拿下灵壁,邵宏渊未有他那样的勇决,准备长期作战,军队的防御公事做的甚是坚固。
大营之外,邵宏渊眯着眼睛,看着这位奇怪的糊涂。邵宏渊不是小孩子,他已经当过多年的将官,行军打仗,他也是一流的好手。但是他还是摸不透李显忠的打算。他就派这么一个人,出使城中,难道真能说服城中的守将?他绝对不信。但是他没有阻拦,让那个李显忠出丑吧,本将的战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干涉了?
宋朝军事,所有的兵马大权都在皇帝一人手中,每次作战,皇帝都会将兵权交付给至少两个平级将官。宋朝皇室来自兵变,因此对兵变最为恐惧,两队兵马,级别相同,兵力相当,就是唯恐有任何一队兵马反叛,另外一队军马可以与之抗衡。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大宋朝伟大的皇帝们,最害怕的不是敌国入侵、山河破碎,敌人最多不过是能够割去我们的土地而已,而是自己的手下突然发动兵变,自立为帝,这可是圣明的皇上们最为担心的事情。
而对于邵宏渊来说,他最为担心的事情,却是李显忠有很大的可能驾临自己之上。糊涂匹马而来,带来了李显忠两个时辰之内,攻克灵壁的消息。两个时辰之内,大破萧琦,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邵宏渊都几乎能够预见,他李显忠很有可能因此更加获得张浚的赏识,成为我邵宏渊的顶头上司。
一想到这点,邵宏渊就难以掩饰内心的焦急,但他当然不会在糊涂面前表现出这些焦急。他会和他身边的青竹子等人一样,表示非常高兴。这些人似乎对这个疯疯癫癫的人特别有信心。邵宏渊清楚自己需要这些人,这些人在集团军作战的时候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在攻城战事中却很有帮助。他们几乎都能很轻易的爬上城墙,很轻易的将守城的军士杀掉一大圈。
邵宏渊抱拳道:“邵宏渊就先在此祝先生马到功成!”糊涂淡淡一笑道:“请将军静待好音,不出三个时辰,仆查徒穆定会将虹县双手奉上!”邵宏渊点头道:“有劳先生了。”糊涂哈哈大笑,打马向虹县城门缓缓走去,只带着两名小卒,跟在其后,另有一匹战马,上面坐着一名金军士卒,穿戴甚是华贵,想必地位不低。临近城边,城门之上,弓箭手纷纷准备战斗,仆查徒穆大声道:“来人是谁!”糊涂左手一人大声回答道:“建康都统邵宏渊将军,特遣使者,前来与将军叙话,请将军打开城门。”仆查徒穆与大周仁对望了一眼,大声回答道:“两军交战,胜负都在戈矛之上,何必叙话!”
糊涂冷冷一笑,左手那人大声道:“淮西招抚使李显忠大将军从灵壁县城中找到了一件礼物,想送给两位将军!”他手指那名负在马上的金军。
大周仁小声道:“仆查将军,李显忠是谁?”仆查徒穆微微摇头,问身旁一位千夫长道:“李显忠是何人?”那名千夫长低声道:“将军,李显忠是那人在南朝之后皇帝赐给他的名字,他原来是咱们大金国的将官,李显忠,就是李世辅呀。”仆查徒穆大惊道:“什么,李世辅!”大周仁双眉愁锁道:“他···他原来还在,他····灵壁城中的李世辅···”他向缚在马上那名金军问道:“你是何人?”
那名金兵大声道:“下官是萧琦将军麾下,猛安阿里出云。”城上两将大惊失色,猛安就是千夫长了,一城之中,千夫长算是高官了,居然被李显忠擒住,莫非李显忠正在进攻灵壁,萧琦已然吃了亏了?他们两人怎么也想不到,灵壁城已然失陷,萧琦早已逃之夭夭。大周仁眉头一皱道:“打开城门,城门千万不可开得太大,请那几人前来见我。”
糊涂冷冷一笑,眼见城门缓缓打开,领着三人慢慢进了城中。邵宏渊阵中,众人见他进城,都不禁担心。邵宏渊端坐中军,他身边只有儿子邵世雄相随。邵世雄低声道:“父帅,这人进了虹县,若是真的说动了他们二人投降,虽然胜的无惊无险,但是,那可不算父帅你的功劳呀。”
邵宏渊冷冷道:“世雄,你也太小看城上那两人了吧。我们与他们交战这么多日,可曾见到过软骨头?李显忠攻势虽然凛冽,还不到吓得两个老东西出城投降的地步。这个糊涂进城,只有死路一条。”眼见糊涂缓缓走进,城门沉重关上,邵宏渊冷笑道:“这个城门我们用了这么多条人命都撞不开,难道就凭他一根舌头,就能打开?”
虹县城中,守卫警备,两名武士将糊涂四人领到了一间大堂之上,只见大堂外围无数卫士,手持利刃,环环守卫。待得进来大堂之中,但见两排将官,都是满身戎装,森然列队,最里面坐着两人,看容貌服饰便是仆查徒穆与大周仁。
四人走到堂中,阿里出云急忙跪下,其他三人都是挺胸傲立。仆查徒穆冷然道:“请问先生何方人士,来此有何贵干?”糊涂傲然道:“在下糊涂,大宋国一介草民,来此是奉了李显忠大将军的命令,前来说服两位的。”大周仁森然道:“说服我们干什么?”糊涂淡淡道:“大宋国兴义兵,行人道,将要收复中原,恢复疆土,李将军不愿见你们两位宿将就此陨命,特派我来,说服两位,献城受降。”此话一出,四众大怒。大金国不去侵略宋土,再次俘虏两位皇帝,你们就应当谢天谢地,居然不知死活,过来劝金军投降,当真是匪夷所思。仆查徒穆大怒,正要发作,大周仁向他打了一个眼色,冷然道:“阁下让我等投降,当真是莫名其妙,大金国百万雄兵,转眼就要将大宋国灭了,我们何必投降,却为你们注定短命的皇帝效命?”糊涂哈哈大笑道:“大金国百万雄兵,却不知长江一战,损耗多少,契丹作乱,又折损多少,纵然尚剩百万大军,你这小小的虹县,又能埋伏多少?两位将军不早作思量,小心身家性命!虹县城外,邵宏渊陈兵十万,灵壁城中,李显忠雄师尚在,阁下小小一座虹县城,能否保住?”
仆查徒穆朗声道:“我等既为将官,早已将性命交托给了朝廷,何必惜身?城外军士虽多,却也不一定能够拿下虹县,何况,仆散忠义大将军的二十万军马,不日便开到,奉劝先生,另投别主,否则大厦顷颓,先生有用之身,良禽贤臣,恐怕也要遭池鱼之殃。”大周仁赞道:“对,我等既为军人,就算是战事失势,引刀一快,报效朝廷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