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齐天翔对相关的线索,也进行了细致的梳理,特别是张万福的一些情况,反映出来的大多都是站队和圈子方面的,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但也对张万福有了重新的认识。
调整张万福的分工,齐天翔并没有过多的与往事联系,而是更多地考虑了公安工作,在全省整体工作中的作用,以及今后一个时期的管控问题。权力长期控制在张万福手上,不但会严重限制省公安厅的职责发挥,也会对公、检、法、司几个部门的协调配合,产生不必要的阻碍。对于省公安系统未来一个时期需要发挥的作用,齐天翔有着更深的谋划。
另外,严峻的安全生产形势,以及可能出现的安全隐患,这些方面的治理和管控,的确需要一个专门的部门来管理和监督,更需要一个硬手来领导。这个人必须具有相当的威信,有铁面无私的性格和胆略,而且还应该有丰富了经验和能力。这就使齐天翔想到了张万福,也想过就此设立一个高层次的组织机构,全面管控涉及安全方面的问题,但那还是下来才能谋划的事情,现阶段是要让张万福接受分工的调整,接受将要接手的工作,特别是接受齐天翔这个人。
这才是齐天翔最感棘手的难题,也是迟迟难以决断的心结。现在看张万福的表态,尽管知道他还心存疑虑,但却是接受了,而且开始激动和想象了。变化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可还是让齐天翔觉得欣慰,也觉得苦心没有白费。
第二十五章 省府分工(9)
做通张万福接受工作分工虽然艰难,可毕竟还是告一段落,而且结果还是皆大欢喜,令人满意的。
这不但使齐天翔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也使得会议室里为齐天翔担心的人,长出了一口气,但吊着的心却仍然难以放下。
看过省长分工名单的人都明白,齐天翔的意图很明显,理顺省政府管理体系,以及各位副省长管理部门的交叉,特别是有些副省长权力过大,管理领域和范围过宽的问题,尤其是一些重要的权力部门,集中在一个副省长手中,势必会带来权力的过度倾斜,形成绝对权力与实际职责不相符,或者矛盾的问题。
这样的现状几位留任的副省长,都深有感触,可就是这么一个问题百出,畸形矛盾的分工,却持续了几年的时间,这不能不归咎于前任省长的失责,或者说是放纵。由于发展思路和工作重心的关系,使得一省的行政首长,到更像一个主管副省长,可却是倾全省之力,集中全力做着一件事情。结果自然是想做的事情,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原有的秩序和规制却被完全打乱,以至于出现了副省长管副省长的怪事,或者副省长直管一个厅局,沦落到厅局长的地步。乱想频生之下,反应也十分强烈,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应该说,齐天翔思路是清晰的,感觉也是敏锐的,应该说对政府工作总体把控还是准确的,或者说对省政府组成机构和职能部门之间的关系认识的很清楚,部门与机构的交叉把握的也很精准,这不仅仅来自于行政法学的专业知识,更是这么多年潜心研究得出的心得。别的不说,就说对徐方分管的“三农”领域,就把粮食购销和储备管理的一应职能部门,都归口与他,就显得不同凡响。
都知道涉农问题是最繁琐,也是最零碎的领域,农民权利维护和收入水平提高,很大程度与农产品收储和购销紧密相关,因为部门利益和职责不同,丰年不丰收,甚至谷贱伤农的事件时有发生,仅靠农业主管部门一家的能力,不但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而且还可能因为部门利益产生矛盾。现在齐天翔把涉及农业的产、供、销,以及收购、储运,还有后期的生产加工环节,都归口徐方管理,这使他不但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而且可以根据总体思路,自主调节产供销之间的矛盾,不说是如虎添翼,起码也是助力不小。
再者就是罗剑的分工管理,这位省政府主管常务的副省长,不但管理着发改委、国资、工信这些重量级部门,而且还分管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住房和城乡建设、教育等大块头厅局,还有监察、统计、审计这些权力部门,再加上代管的财政、税收,还有机关事务等部门和机构,可以说半个省政府的职权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这样的状况一天不改变,就不可能有大的改观。
齐天翔果断地剥离罗剑的权力和管理范围,而且一下子就将发改、国资、工信、审计、监察等权力尽数剥夺,而且将教育交由张钧特别咨政专管,机关事务交予周通负责,无疑是对罗剑实际权力的挑战,即使暂时让他管理着金融、财政、税收这些部门,但归还也是早晚的事情。这可以看出齐天翔的眼界,也可以看出他倾注的重心,以及未来工作着眼之处。
高明尽管高明,也大快人心,可还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权力可以移交,利益割舍却是不容易办到的事情,罗剑经营多年的部门,多多少少会有些利益纠葛,也会形成一个相对固定的利益群体,这样贸然出手夺权,很有可能产生隔阂或矛盾,也不排除明里暗里的争斗。
现在看来似乎风平浪静,罗剑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下来的小动作,也是难以杜绝的。这从罗剑阴郁的神情,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可看齐天翔轻松的神色,似乎不以为意,还是在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步在做着王向东、徐方,甚至张万福的思想工作,温和谦逊的神色,真诚恳切的语调,甚至动情的表述,也使得会议的气氛和方向,始终在他的把控之中,似乎总是那么游刃有余,轻松自如,谁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底牌,也不知道下来他还会打什么样的牌。
关心齐天翔的人,还是有着不同心思,希望齐天翔出现状况,使得会议难以进行,或者出现争执和矛盾。不管是什么动机,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随着会议的进程,以及齐天翔循序渐进的攻城拔寨,都更加集中的聚焦在齐天翔身上。因为根据先易后难的原则,难啃的骨头总是放在最后处理的,而现在唯一没有被齐天翔提到的副省长,就是坐在他右手边的刘晓军了。
也是位次的排列,齐天翔坐在会议桌顶端的位置,对面是秘书长周通,两边左边是罗剑,右边是刘晓军,然后左边挨着罗剑的依次是萧山、孙萍芳、张钧、廉季成,右边挨着刘晓军的依次是王向东、徐方、张万福、雷秋实、王俊明,基本是按省政府各位领导的排序,一左一右顺序而坐。所有人都涉及到了,唯独坐在右手边的刘晓军,始终没有被关注,就像是被忽略了似的。
这么重要的位置,这么重要的人物,齐天翔没有理由忽视,更没有胆量冷落。
刘晓军是从国家发改委副主任位置上,直接调任河海省副省长的,其在发改委也是排在副主任第一的位置,主管项目审批和资金审核,可以说是炙手可热的一个位置,也是很多省市领导希图交结的重量级实权人物。这次空降河海省,尽管是直接任职,而不是挂职,很多人直观的感觉,就是一次镀金之旅,时间最长也就是两年,为换届后接手发改委主任作履历上的补充。至因为是任职,而不是挂职,就是为了积累基层任职工作经验,所作的铺垫。
这样的重量级人物空降河海,而且一来就排名副省长第二位,摆明了就是要让他有所作为,积累基层工作经验,就是要有政绩和突出的表现。齐天翔的分工安排,摆明了还是让他从事老本行,继续与国家发改委打交道,在项目和资金方面为河海争取一些好处,另外就是利用原有的人脉关系,在国资和工信,特别是在能源、电力等方面,获得更大的利益。
齐天翔的用意,与中央的意图,以及刘晓军的本意,都背道而驰,甚至格格不入,难怪让所有人感到棘手,而且有些不可思议,都猜不透齐天翔的葫芦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药。
能够公然漠视北京和刘晓军本人的意愿,齐天翔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但谁也想不明白齐天翔为什么会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顺势而为,把文化,广播电影电视,或者民政、旅游这些出镜率高,利于见到效果的行业和部门,交给刘晓军管理,既可以迅速开展工作,又可以见到政绩和效果。很快刘晓军就可以功成名就回到北京,顺利达到目的之后,一定会感念河海的厚待,也会感念齐天翔的关照,自然会在今后的工作中,对河海省,乃至齐天翔予以回报。可就是不知道齐天翔出于什么考虑,放着顺水人情不作,非要给自己制造麻烦,树立一个无形的障碍。
这点从齐天翔的脸上看不出答案,齐天翔的神情始终温和平静,淡然的面部看不出过多的情绪流动,似乎并不在意刘晓军的感觉,会议开始以来,除了环视之下的目光对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目光交流,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齐天翔自顾自地协调各位副省长的分工,各种表现和表情,都针对特定的人员,根本无暇顾及刘晓军的感受或变化。
齐天翔的脸上看不到什么变化,可以解释为善于掩饰,或者有意回避。但奇怪的是,所有好奇的目光,在刘晓军平静的神情里,也找不出任何的端倪。
似乎就是在等待,等待着齐天翔的安排,等待知道答案,刘晓军的目光始终空洞地凝视着对面墙上的挂钟,似乎就对这个感兴趣,自然放松的神态使得白净文雅的脸上,只有淡然和宁静,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正就像是等待飞机或火车的乘客,知道时间或时机尚未到来,还需要耐心地等待,所以心态和身态,都显得松弛,显得恬淡,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似乎除了等待自己想要的结果,其他的议题和讨论,根本就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或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需要安安静静就够了。
这样的现象持续着,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当然也增加了更多的猜疑和好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好奇慢慢在聚集着,似乎再也难以压抑,而所有人的心目中,也都明白,即使再善于掩饰,只要不是刻意的表演,总会有所表露的,而谜底揭晓的时间,也在越来越直接地迫近着。
第二十六章 省府分工(10)
迎着会议室众人望来的目光,齐天翔神情异常的安详,平静地与刘晓军交换了一下眼神,会意地微笑着,似乎是有着某种默契地慢慢地说:“刘副省长的工作分工是有些不很合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许在座的大家不知道,我和晓军省长我们很熟,我们不但的中央党校的同学,而且还是行政法学高级研修班的同学,现在屈指算来也有十几年时间了,可以说是老朋友新伙伴了。”
齐天翔冷静温和的话语,尽管是娓娓道来,但在会议室里的众人听来,却无疑于一声惊雷,瞬间震惊了所有人。谁也没有想到齐天翔会如此说,更没有想到两人会有如此的渊源,似乎都忽视了两人成长进步中可能出现的交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使得可能有的冲突和矛盾,顷刻间化为无形,也使得可能上演的一出精彩大戏,还没有拉开帷幕就匆匆结束了。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家不知道也不奇怪,原本研修班时间就很短,又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支持,在国外举办的。中央党校学习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出来以后就各忙各的去了,相互联系和交往也不是很多,而且还都是君子之交,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但彼此还都是关注的。”齐天翔似乎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大家会有的反应,也似乎料到了某些人深深的失望,微微笑着看了一眼刘晓军,接着望着大家说:“我和晓军省长同学的事情,大家不知道也属正常,我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但有些事大家同样不知道,我却必须说明白,让大家能有所了解。”
齐天翔说着话,含笑抬起手制止了刘晓军欲分辨的想法,慢慢环视着众人说:“晓军省长不但的一个称职尽责的好干部,而且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好丈夫。这不是我个人的评价,而是他用实际行动做出来的。”
“前几年,晓军省长的爱人因为出差,遭遇了车祸,尽管生命挽救了回来,但腰椎受到了严重的撞击,以至于高位截瘫,生活难以完全自理,康复治疗和日常生活,全靠他一人照料,已经整整持续了将近五年的时间了。”齐天翔似乎动了感情,话语也变得艰涩了起来,慢慢地说:“这几年到了单位,繁重的日常工作和全委常务工作,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尽管繁琐、艰难,晓军同志始终默默地承担着,而且尽职尽责地做好份内的事情,呈现的是一个果断、担当,勇于负责,精于业务的优秀干部的形象。回到家又是一个柔情周到�